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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尽付倾杯一笑中

    “那剑......我认得,应是那个人的剑......怎会......”

    那书生看着那把长剑,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只是言语中透着一丝虚弱,面色也逐渐变得有些苍白。刚才那一剑,若非他躲得快些,只怕......

    而冬寒犹似惊魂未定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书生与他身后的几个大汉。

    “大......大人,这丫头有些邪门,依属下之见,咱们还......还是......”

    一旁的黑衣大汉看着那书生不断奔涌出鲜血的断臂,声音略有些颤抖。

    书生闻言未语,他在想,在想很多事情。那血月之相,那同时出现的仙气与魔气,还有......还有那把剑......

    “唉,或许......那人也在下一盘大棋吧......这世道,是真的要变了......”

    心中想到此处,那书生苦笑一声,暗暗运起灵气,那断臂处光华涌动,碗口大小的伤口似是在慢慢愈合一般,原本喷涌而出的鲜血也随即止住了,只是不时地渗出几滴,溅落在那泥地上。

    “嘿!那朱家的公子,在下还请你将我的扇子还给我,不知可否?”

    那书生此时面色甚是苍白,额头渗出几滴冷汗,但说话仍是中气十足,显得云淡风轻。

    而那朱广安闻言,瞳孔微缩,对一旁的齐一思传言道:“师傅......那人似是受了重伤......”

    齐一思闻听此言,未做答复,而是强撑着身体,大声对那书生说道:“萧疏玉,那剑你应是认得吧!那姑娘,只怕你今日是动不了了!”

    “齐先生所言甚是,此事在下先前不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那书生闻言,苦笑一声,这几人他今日确是不好动了。齐一思虽说和那人有些关系,可还不至于让他如此顾忌。主要是那把剑,那把剑在这女子的身上,已说明了许多事情......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可以处理的事情......

    听完那书生所言,齐一思握着剑的手松了松,轻声对一旁的朱广安说道:“广安,将他的扇子还于他......”

    “师傅!为何......那人应是气力已竭,无力取这扇子,何不趁此良机......”

    朱广安甚是不解,若那人真已是强弩之末,他师徒二人未尝无一战之力。

    齐一思强咽下喉中奔涌而上的鲜血,又轻声对朱广安说道:“广安,听为师的话,将那扇子还于他无妨......”

    他又怎不知朱广安所想,只是那书生身后的那几个大汉也绝非是等闲之辈啊,他几人若是想活,怕是只能靠那人的名头了......

    闻言朱广安皱起眉头,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未说出来。只好无奈地上前捡起那只还渗着鲜血的断手。

    此时,他才真正地看清了那把紧握在断手上的扇子。那扇子应是铁制骨架,上面镶嵌着温润的美玉,扇根处则刻了一个“沈”字。扇面应是绸缎制成,上面画着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二八年纪,身穿淡绿绸衫,绿鬓朱颜,嘴角含笑,眉目间则透着一丝英气。那画笔锋甚是细腻,使得那画中女子看上去栩栩如生。扇面右侧空白处则用小字提了一阕词。

    朱广安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也未细看,依稀看到写的应是这么几句:

    “月落星沈日出东,凭栏伫望共秋风。山长水阔思心切,物是人非愁绪浓。

    潘鬓白,醉颜红。佳期若梦已成空。离情别恨难平意,尽付倾杯一笑中。”

    “不知阁下可是看够了?若是看够了,还请速速将那扇子还于在下。”

    那书生似是不愿别人看那扇子,出声催促道。

    “谁稀罕看你的这破扇子......”

    朱广安闻言小声嘀咕一句,话虽如此,可他也知那扇子绝非凡品。看那扇根处的那个“沈”字,这扇子应是出自灵溪沈家。

    “他们家的东西,可甚是难求啊......”

    朱广安心中暗叹一声,也不再多看那扇子,运起灵气,顺势将那断手连带扇子甩向那书生。

    朱广安应是运了些法术,那断手速度甚快,似是如飞刀一般直射向那书生。那书生见状,挤出一个微笑,左手轻抬,那断手飞至面前时竟缓缓停了下来,静静地浮于空中。那书生顺势用左手将那扇子取了下来,看了一眼那扇面,便轻轻地将那扇子合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一黑衣大汉见状,露出惋惜之色,也不知从哪取出一红木盒子来,将那浮在空中的断手取下,放于那盒子中收了起来。

    “果然......他还是有些余力的......”

    朱广安见此,瞳孔微缩,刚才那一下他运了十足的功力,可那人还是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多谢二位了......今日之事是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几位见谅。这姑娘在下可以放过,可那人的尸首在下是要带走的,还请几位莫要阻拦。”

    那书生单手摸着手中那把折扇,思索片刻后如是说道。

    闻听此言,那原本呆坐于地的冬寒,轻轻抬起头,睁着那似是包含璀璨星辰的双眸,盯着眼前的那书生,也不知何来的底气,冷冷地出声说道:“若是如此,他日我必斩你于剑下!”

    那书生闻言一怔,继而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地说道:“那便多谢姑娘了,在下必恭候姑娘大驾。”

    那书生言罢,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右手指向那孤柳下的棺椁,众人只见那棺盖又轻轻挪开一个小缝,不多时竟有一块玉牌缓缓从那棺中升出,落于那简易的石碑之上,发出一声脆响。那书生又动了动手,那棺盖又缓缓合上。

    “大人,那玉牌可是......”

    一旁的朱长远见状,面露惊色,他不知那书生此举是何意。

    那书生并未回应那朱长远,只是轻声对冬寒说道:“在下先前多有得罪,此物便留于姑娘,也好留个念想,还请姑娘笑纳。”

    那玉牌冬寒是认得的,爹说是娘留给他的,他一直戴在身上,从未摘下来过。

    “既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多留,几位日后有缘再见吧。”

    那书生言罢,似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冬寒一眼。便凌空而起,应是御风而行,向南方去了,剩下的几个黑衣大汉见状,也未多言,不知运了何种法术,直接凭空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土坑中的棺木。

    “爹!”

    冬寒见状,看着那眼前空荡荡的土坑,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