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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狠人

    鲁挺哈哈大笑,挺胸凸肚,得意洋洋的引领秦啸风走入卧室,此时此刻,他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不,他才不愿意做这里的主人。他要做的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胜利者。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从来就是他的本色。

    他在三巨头面前丢失了多少面子,今天就要在秦啸风这里翻倍找回来。鲁挺算准了秦啸风这次非跪不可。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秦啸风是条具备伤人能力的毒蛇,那么李婉喻便是蛇身上的三寸。

    他已经把李婉喻改造成完全听命于他的奴隶,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是要李婉喻跟头猪睡觉,李婉喻也会毫不犹豫跳进猪圈里。给他拿捏住软肋的秦啸风,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倘若秦啸风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破局简直易若反掌,只须手起刀落,杀了李婉喻即可。众所周知,秦啸风摇摆不定,左右为难,既想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又怕直面太多挫折打击,从而影响改变了当下安逸幸福的生活,缺乏当机立断,杀戮寡断的魄力。

    原本整齐干净的卧室如今一片狼藉,脚下不是推倒的椅凳,便是散落着李婉喻的衣裳,床上乱成一团,床单一片片污渍,好像遭受过盗贼的洗劫。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透入,照得卧室通透明亮,越发显得卧室凌乱不堪。秦啸风闭上了双眼,心若刀割。风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在他听来,仿佛都是李婉喻一声声无助的呼叫,呐喊。他并没有怨恨李婉喻。

    倘若那时他是她,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他是否也会这样做?鲁挺冷笑道:“其实一开始我绝对没有欺负你老婆的念头。”秦啸风猛地睁眼,厉声喝道:“你何必得了便宜又卖乖?”鲁挺道:“我只不过想你老婆给你带几句话,叫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秦啸风绷着脸,道:“哼。”

    鲁挺伸出一只脚,拨弄着扔在地上两只瓷瓶,脸上带着充满快乐的,说话声音出奇的欢愉:“我肯定不能对她和颜悦色,当然要板着面孔,装出凶神恶煞,不听话就立刻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我想她肯定会拍案而起,指头戳在我脸上,冲着我破口大骂,我便有了起身告辞的借口,怎想到……唉!”秦啸风忍不住问道:“你叹甚么气?”

    鲁挺冷笑道:“我万万没想到外界所传闻的内心沉稳,遇事不惊,不输须眉的女中豪杰李婉喻,居然压根就名不副实,我还没说几句狠话,她就无条件服软了。我心里慌得很,该怎么办才好啊?思来想去,还是好好配合她吧。”秦啸风弯腰拾起绿色瓷瓶,凑到鼻子嗅了嗅,登时脸色苍白,恨不得一脚把鲁挺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怒道:“你居然用采花贼的淫药给她喝,你还要不要脸啊?”

    鲁挺笑了笑,笑得相当阴险奸诈,道:“那天我到你家的目的,本来是演一出好戏给你看,既然是诚心演戏,当然要携带各色行头,免得让眼尖的看官识破。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老婆一个人独守空房数月,寂寞难耐,一见到男人,眼珠子都要迸出火星子来,自是对我半推半就,索性假戏真做了。”

    秦啸风道:“你堂堂黄山派掌门人,欺负一个女人,就不怕身败名裂?”鲁挺收敛笑容,冷冷道:“我在江湖上名声一直不好,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再多做一桩坏事,对我又有多大的影响?”他凝视着秦啸风,目光中充满怒气,声音中充满怨恨:“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要跟我过不去,你便不会有今天的痛苦。”秦啸风却别过脸去,目光死死盯着窗户。

    窗框上赫然有一道鲜红色的手印,他认得出来,这是李婉喻的手印,因为他熟悉她手心里的每一道纹路。她牢牢攥着窗框做甚么呢?她是不是不堪忍受折磨,想从窗户跳出去呢?可惜她偏偏无能为力,还是没能摆脱鲁挺的魔掌。秦啸风握紧双拳,指甲刺破肌肤,鲜血从手心渗出。鲁挺冷笑道:“到处都有你老婆的手印,你看不见么?”只见地板、墙上、椅子扶手、桌面、床沿皆有鲜红色的手印。

    鲁挺留下李婉喻这么多手印,是要摧毁秦啸风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放弃无谓的挣扎,爬到他面前,跪在他脚下,对他苦苦哀求。别人的痛苦和绝望,对他而言,简直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顶级享受。秦啸风只觉得遍体生寒,伸出右手,揪住鲁挺衣襟,一张脸都在扭曲抽搐,吼道:“你到底对她做了甚么?”鲁挺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脉门轻弹一下。

    秦啸风如遭雷击,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双脚发软,倒坐在地。原来他惊怒交加,早已精神恍惚,不在状态,竟被鲁挺轻而易举弹倒。只听得鲁挺道:“我在她手心里涂了朱砂,要不然你怎知道她做了什么呢?那个春风令人沉醉的夜晚,却如夏日般炎热躁动,我几乎流尽了所有汗水,差点虚脱昏厥过去。”

    说话之间,右手挥动,铺垫床上的床单飞了过来,落在秦啸风怀里。这床单散发出浓烈酸臭,令人作呕的汗味。鲁挺微笑道:“上面有你老婆的汗水,我的汗水,以及我兄弟们的汗水。倘若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将它收藏,日后我执掌武林盟,这块布必然水涨船高,能卖出个足够你花半辈子的好价钱。”

    秦啸风低垂着头,双手捂着脸庞,是不是不想让鲁挺看到他愤怒,痛苦的表情?他十根手指缝中,却有一滴一滴的水珠流出,是汗水,还是泪水?鲁挺挨着他坐下,一只手搂着他肩头,嘴巴却湊到他耳边,缓缓道:“你老婆头顶墙壁,双手紧抓窗户,我站在后面……你是经历了男欢女爱的过来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请告诉我是也不是?”

    秦啸风肩头不停颤抖,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是怒骂,还是哭泣?鲁挺另一只手伸到他颈下,托起他的下巴,硬生生让他抬头,道:“你老婆坐在椅子上,双手按住扶手,两条大腿……”秦啸风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我求求你,别再说了。”鲁挺笑道:“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此处省略一万字,跳过小儿不宜的情节。”

    他搀扶秦啸风站起,双眼环视卧室,道:“你和我都使用关大师亲手打造的家具,它以选材精致,质地上乘,坚固耐用,而闻名于世。”秦啸风紧咬牙关,两边腮帮肌肉高高鼓起,一字一字从口中迸出:“你又想说甚么?”鲁挺伸出一根手指,在楠木桌上轻轻一点,那桌子却好像虫子蛀空了一样,忽然四分五裂。

    鲁挺微笑道:“如果桌子上面只摆着茶杯果盘,平时也没人去动它,便是放一百年也不成问题。可是有人把桌子、椅子,凳子当床一样使用,整晚在上面竭尽全力的翻来覆去,摇晃不停,纵然它们是铁打钢浇的,也会如一坨豆腐渣一样。”大笑声中,鲁挺大步走了出去。秦啸风神情凄苦,凝视卧室良久,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鲁挺衣袖拂动,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卧室敞开的窗户一扇一扇合上,把阳光完全隔绝在外面,整个房间一片灰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鲁挺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忍心让你老婆活在无尽黑暗之中,不肯给她站在阳光底下,尽情呼吸甜蜜自由的空气的权利?爱一个人最基本要求,是不是应该不让对方受半点委屈,伤害?”

    秦啸风额角青筋凸起,一声大喝:“鲁挺,我要杀了你!”一跃而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径往鲁挺头颅劈去。鲁挺站着不动,笑道:“我死了,哪怕你走遍天涯海角,也休想找到你老婆踪迹。”秦啸风“啊”的一声大叫,身躯凌空倒折,手中的刀“嗤”的一声,刺穿铺在地面上的青石板,插入底下泥土之中,深及至柄。他忽然跪下,泪也流下,道:“你究竟想要我做甚么?”

    鲁挺伸出一只手,按在秦啸风头顶,五根手指分别点住他脑袋五处要害,笑道:“你天庭饱满,脑壳圆润,只要你肯安于现状,一辈子绝对衣食无忧。可是你倘若偏偏不识时务,非要瞎闯乱搞,你不仅保不住眼下的富华富贵,而且极有可能家破人亡,结局凄惨至极。你想走什么样的路,你应该心里有数,你也可以扪心自问,凭你的才智魄力,这个江山会属于你么?你驾驭得了天南地北的英雄豪杰么?既然你的梦想是镜花水月,珍惜自己拥有的人难道不是你最紧要的事么?”

    秦啸风笑了笑,笑得既勉强又难看,道:“你建议我退出?”鲁挺冷笑数声,厉声说道:“此时此刻,你还拎不清自己处境么?你配得上我的建议么?我是在命令你,你立刻停止这种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的愚蠢行为。三巨头之后,放眼江湖,也只有我有能力控制住武林盟,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秦啸风沉吟片刻,道:“我答应你,但是我一定要见到她。”鲁挺大笑,挥手道:“我已经准备好马车,咱们现在就出发。”

    马车就停在后门巷子里。

    一掀开帘子,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嘤咛”一声,扑入鲁挺怀里,一双粉拳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嗔道:“爸爸,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好心焦?”她喊鲁挺爸爸,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父女关系。鲁挺却将她似老鹰抓小鸡般提起,一把扔出车外,冷笑道:“论风骚,论刺激,你比得上秦啸风老婆么?我最讨厌东施效颦,里丑见心的女人。”秦啸风忽然全身僵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马车在城里东转西绕,鲁挺眯着眼睛,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脸上带着欢愉的笑意。他是不是梦到了自己达成了王图霸业,名垂史册的愿望?秦啸风一颗心随着车轮滚动,起伏不定,难以平复。马车经过几条繁华的大道,忽然一阵阵污秽之气,飘进车里,涌入鼻内。秦啸风不用掀开帘子,便知道到了城北,这里是这座城市最贫穷的地方。

    他每年在城北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金钱,目的是想让这里数万名穷人早点摆脱贫困,过上幸福生活,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投下去之后,不仅没有一个人摘掉穷帽子,而且大家连活都不想干了,反正秦啸风会给他们提供吃的穿的,零花钱,得病免费治疗,死了秦啸风会给他们包办丧葬,为什么要汗流浃背的去赚钱呢?躺在床上不劳而获不香么?

    就在此时,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哄笑声:“只需出一文钱,便能跟秦啸风老婆睡觉,简直太划算了。”一人大声说道:“秦啸风待咱们恩重如山,我们这么做岂非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众人哄笑所淹没:“去你妈的秦啸风待咱们恩重如山,他是在收买人心,拉拢我们!总有一天他会变法子让我们得到的翻倍偿还给他的,既然他是在利用我们,我们凭什么要觉得亏待了他?”

    秦啸风忍不住掀起帘子一角,探头往外望去,见得一个肮脏破败的院子外面,站着数十名外貌邋遢,臭气熏天的男子。这些人皆是背对着他,冲着院子里面大叫道:“秃头老八,你都弄了一炷香工夫,该让我们上了。”秦啸风的手突然紧握,瞳孔突然紧缩,颤声道:“她……她在……在里面么?”

    鲁挺一只手搭在他背上,防他暴起跃出,阴森森道:“你到现在应该了解我的做事方式,我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秦啸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去。鲁挺叹一口气,道:“你千万百计帮这些人,想尽办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是他们怎么对你的?他们对付你比你敌人出手还要狠。所以说人想这辈子活得潇洒痛快,就绝不能无私奉献,滥做好人。”

    说到这里,鲁挺另一只手猛地掀开帘子,叫道:“秦啸风特地来感谢各位了,谢谢你们这些天悉心照顾他老婆。”这些人大吃一惊,齐齐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坐着一动不动,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秦啸风,隔了良久,拍手笑道:“秦大爷你送钱给我们花,老婆让我们睡,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大方的人!”鲁挺冷冷道:“这些不知感恩,反噬一口的白眼狼,实在不应该留在世上!”

    他说到“在世上”这三字时,隐密的角落忽然冲出数道刀光,击向这些笑得合不拢嘴的人。可怜这些毫无武功的人,哼也没哼一声,便身首异处,命丧当场了。马车从这些尸体辗压过去,缓缓驶入院内。见得里面尘土飞扬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油腻腌臜的肉案,一对白生生的男女在上面手脚纠结,缠绵不休。那女的眼神迷离,一对美丽眼睛失去了原有的机智,聪慧,口中一声声叫呼着秦啸风的名字。

    她就是李婉喻!鲁挺横了秦啸风一眼,叹一口气,道:“她这么深爱着你,难道你还忍心看着她受苦么?你心肠是铁铸的么?”秦啸风咬紧牙关,浑身大汗淋漓,摇头说道:“我……我……不是铁打的心肠。”那男的生着一个秃头,形容粗陋,哈哈大笑:“每个男人都是你的秦啸风……”忽然一根绳索从他背后飞来,绕住他的脖子,将他强行从案桌拖离,秃头男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眼珠子鼓起,舌头伸得老长。

    鲁挺笑道:“现在她是做人做鬼,就看你怎么做了。”左手张开,扔出几粒药丸,送入神情茫然,喘息不止的李婉喻口中。秦啸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的李婉喻,心下已经作出决定,去他妈的忧国忧民,侠之大者,从今往后就和她共度余生,白首偕老。过了良久,李婉喻神志清醒,看着鲁挺笑了,道:“鲁掌门,你实在劳心劳力了。”

    鲁挺双手叉腰,露出疲倦乏力的表情,笑了笑,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若不然别人以为我在吃你的豆腐。”秦啸风正要解脱自己身上衣裳,李婉喻道:“我为什么要穿衣服?我很脏么?”这句话是对秦啸风说的。鲁挺打了个哈哈,道:“你们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我就不方便旁听了。秦盟主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家人越和睦,这个家就越兴旺!”退开几步,站在院子门口。

    秦啸风走了过去,见得李婉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这些天受尽屈辱。不禁心下恻然,潸然泪下,哽咽道:“你一点都不脏,没有人比你更干净。”李婉喻忽然抬起双手,“噼噼叭叭”在他脸上扇了十几个耳光,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我男人是干大事的英雄豪杰,不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娘们,你只能流血,绝不能流泪!你脸上流泪,我心里滴血!”秦啸风笑了笑,笑得既苦涩又难堪,道:“你让我放弃吧,我根本就不是干大事的料。”

    李婉喻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人做得了,为什么你就不行?何况你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放弃得了么?那些追随你的人会放过你么?”秦啸风原本伤心失望之余,早已有了自暴自弃,就此罢手的念头,此刻经她一提,立即热血沸腾,寻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半途而废,临阵脱逃?我一定要取得成功!眼前挫折打击又算得了甚么?”沉吟道:“可是你怎么办?”

    李婉喻道:“我为什么要忍受人尽皆夫的耻辱?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牺牲自己,你便永远心存幻想,不肯奋发向前。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啸风连吁了几口气,他竭力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不让泪水夺眶而出,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刀已出鞘。刀光一闪,鲜血飞溅。李婉喻头颅登时脱离躯体,飞了起来。鲁挺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秦啸风,你在做甚?”

    秦啸风凝视着在空中飞行的李婉喻人头,一字一字说道:“鲁挺,我如今已无后顾之忧,你还拿什么来威胁我?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李婉喻人头忽然半空转向,径向秦啸风面门撞来。秦啸风不闪不避,反而伸长脖子,迎了上去,他的嘴唇恰好贴上了李婉喻的嘴唇。他能感受到她红唇的温热,他更知道这一吻之后,将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头落在地上,秦啸风忽然发现,李婉喻眼帘已经合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她心愿已了,当然可以放心离开这个世界了!秦啸风头也不回走出院子,鲁挺在他后面叫道:“秦啸风,你不要你老婆尸体了?”秦啸风继续大步向前,冷冷道:“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麻烦你给她买口棺材,寻块像样的墓地,让她入土为安。如果你人性泯灭,你尽可以任由野狗分食她的尸体。”

    秦啸风提着带血的刀,走进大街。

    天已经黑了,夜色已经完全笼罩大地。

    原来热闹繁华的大街,却看不见一个人,看不见一盏灯,四下冷冷清清,一片死寂。

    他毫不犹豫的走入黑暗之中。

    也许他会长时间困在黑暗之中,但是他绝不会害怕,他手中有刀,心里有勇气,足以将黑暗劈开一道口子,放光明进来。

    他走到了家门口。

    门外却有许多人在等着他,这些都是追随他的人,他们在等他做决定。

    秦啸风没有说话,一个人走入家里。他进去只做一件事,纵火焚烧,这栋给他带来了十四年欢乐时光的房子,很快陷入一片火海,化为一堆瓦砾。

    只有彻底毁灭,才有重生的希望!

    成千上万的人,在秦啸风带领下,好像一条浩浩荡荡的河流,奔向“御天峰”。蹄声如雷,惊天动地,吵醒了上天,于是春雷滚滚,大雨如注。

    这注定是让许多人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