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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夜壶

    三巨头搞定了这些人,接下来要做的是,等鲁挺上门送人头。

    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鲁挺就会出现在光明殿。

    恶人先告状,猪八戒倒打一耙,是每个坏人的一贯伎俩。其实识别一个坏人非常容易,污蔑别人做过什么坏事,必定自己已经做了这件坏事。鲁挺一定会把分裂武林盟的屎盆子扣在秦啸风头上。

    兴许鲁挺以为这下能够把秦啸风推到万劫不复境地,殊不知是他亲手把绞索套在自己脖子上。三巨头不再说话,眯着双眼看着在长窗上走动的阳光,德兴方丈落在案桌上十根手指忽伸忽缩,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鲁挺生命与这阳光一样,都在一点点流逝,只不过太阳今天落山了,明天照样高高升起。而走到尽头的生命,却永无从头来过的可能。今天将是鲁挺最后一次享受阳光照耀,明天世间再无鲁挺这号人物。

    众人得到了三巨头放任贪腐的𠄘诺,不由得心情大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某些城府不深,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向合得来的朋友和盘说出准备实施的宏伟计划:今年定下的小目标是新增十万两白银收入,圈地百亩,纳小妾数名,情人若干,明年争取在今年基础上再翻一番……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七嘴八舌,如竹筒倒豆子般纷纷畅谈未来,声音越说越大,每个人梦想都大同小异,无非是看上别人女人,眼红别人财产。

    瞬时之间,正气凛然的光明殿充斥着不堪入耳,令人极度不适的言语。在明亮灯火照耀下,一张张激动兴奋的面孔显得说不出的丑陋,贪婪,跟他们身份地位毫不般配的低俗,无耻的阴暗面完全暴露出来了。极少数良心未泯,仅在平时贪些小便宜的人,耳听这些人的贪腐大计,不禁怦然心动,暗自责备自己胆太小,心太善,手太软,从而错过了一个个发财致富,改变命运的大好机会。蒋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仍给苏云松听得真切。苏云松也叹了口气,道:“很好,正气凛然,直言不讳的蒋先生终于回来了,文人可以眉清目秀,谈吐文雅,但是文字绝不可以温柔,斯文,八面玲珑。提笔在手,务必具备拎着长刀利斧的气势,披荆斩棘,绝不含糊。我以为你旁观者清,原来你也是雾里看花,不明所以。”蒋先生一怔,问道:“甚么?难道我说错了么?”

    苏云松道:“如果你身陷绝境,进退两难,你会拒绝伸来的手么?你会计较伸来的手干净还是脏的?我们想让武林盟化险为夷,就必须要做出违背民意,背上千古骂名的艰难决定。如果我们不给他们甜头,他们决不会支持我们,决定武林盟生死的从来不是所谓的民意,而是能不能得到各个山头,家族的一致支持。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居多,每个人一辈子都会做几件违背自己意愿,良知的事情,因为他在那个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

    蒋先生道:“在你们这些当权者看来,民意不过是夜壶而已。尿急想撒尿了,便把夜壶拎出来用,美名曰顺应民心。用完了一脚直接踢到角落里去,是也不是?”苏云松道:“好像是这个道理。”蒋先生道:“既然你们醉心权谋,就不应该再度重用执笔郎,难道你们既想当又想立?你们给执笔郎松绑,执笔郎未必会领你们的情,他们手中的笔,同样会让你们感到难受,厌恶。”

    苏云松道:“你搞错了,我们没办法打造一个公平正义的世界,并不代表我们就此放弃,啥事也不做。再黑暗漫长的夜,老天爷总会想办法给天上挂几颗星星,哪怕光芒黯沉,却能让走夜路的人看清路的方向。如果不在坏人头上悬挂一把刀,我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我们可以放任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丧失公平,可是绝不允许出现类似人吃人,易子相食的恐怖残忍的场景。”

    蒋先生眼睛一亮,道:“你们重用执笔郎,是想给这个世界播下希望的种子?”苏云松又叹了口气,道:“别担心种子落在贫脊的土地上,就会一事无成,种子的顽强,坚韧出乎意料。风把种子带到悬崖绝壁,种子有放弃过自己,埋怨命运不公么?它竭尽全力让自己扎下根来,然后茁壮生长,长成参天大树。”蒋先生又叹一口气,道:“我争取做一棵给人遮风避雨的树。”苏云松道:“不是争取,而是你一定要做到。”

    说话之间,听得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众人转头望去,见得十余人拥簇着鲁挺,大步流星往光明殿而来,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一口蒙着一块黑布的红色木盒子。众人暗自猜测:“盒子里面装的甚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鲁挺明目张胆来送礼,三巨头当着大家的面敢收下么?”听得一人大声赞道:“这里草地修剪得真整齐,比我家仆人勤快多了。”只见数个杂役服饰的人,低头弯腰,一丝不苟的打理着草木。

    鲁挺笑道:“生来做牛做马,永生翻不了身的人,不拼命干活能有饭吃么?我给他们找些事做,说不定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管事的能给他们每个人都加个大鸡腿。”抬起脚步,居然放着笔直干净的道路不走,偏偏从草地斜穿过去,踩得绿意盎然的青草一片狼藉。他的随从亦跟在身后。那几个杂役看得目瞪口呆,又不敢开腔阻止,人人神情凄苦,差点要哭出来了。

    光明殿内众人虽然品行不端,为非作歹,却绝少做损坏树木花草之事,此时见得鲁挺一行人公然践踏草地,不禁心生厌恶之意,向他怒目而视。鲁挺伸出二根手指,做了个挖眼的动作,厉声喝道:“看甚么看,当心眼珠子掉一地。”众人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道:“这人一点修养也无,到底怎么坐稳掌门人位子的,莫非黄山派上下都瞎了眼么?”这些人很快走到光明殿门口,三巨头同时站起,便要出门迎接。

    鲁挺忽然举起左手,右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叫了声不好。三巨头大吃一惊,异口同声说道:“鲁掌门,你怎么了?”鲁挺道:“他妈的厨子烧得一手鱼头豆腐汤,老子一时管不住嘴,这不多喝了几碗,尿急得紧,快憋不住了。”德兴方丈笑道:“有尿就拉出来呗,大活人难道让一泡尿憋死?”鲁挺跺脚叫道:“可是这里没茅房啊!真是急死人了!”

    莲花道长笑了笑,道:“鲁掌门不就想在光明殿门口痛痛快快拉泡尿么,是也不是?听说站在光明殿门前,对着三巨头拉一泡尿,是武林盟每个男人的最大梦想。”德兴方丈一摸光头,奇道:“为什么要冲着我们仨人拉尿?”莲花道长道:“因为我们在这个位子呆得太久,大伙儿看得心烦气躁,自然而然有了尿我们的冲动。”鲁挺乜眼瞅着殿内众人,脸现得意神色,大声说道:“大家说句敞亮话,我可以这样做么?会不会有人诬蔑我飞扬跋扈,气焰嚣张?”

    众人抱着存心看热闹的念头,拍手附和:“当然可以。”苏云松笑了笑,道:“这就要看了,如果鲁掌门实属迫不得已,情有可原,总不至于尿到裤子里吧?如果鲁掌门有意而为之,冲撞冒犯武林盟尊严,遭人非议在所难免。究竟有没有尿,鲁掌门心里最清楚不过。”德兴方丈道:“武林盟以后属于鲁掌门这一代人,他冲撞冒犯武林盟尊严,对他有甚么好处?我相信他是一时尿急。”鲁挺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德兴方丈也。”当下解开裤子,面对众人,尿水四溅,哗哗作响。

    坐在门边的人失声惊呼,忙不迭往里移动。德兴方丈大笑,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好淋漓酣畅的一泡尿。我敢断定,这泡尿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名载史册。”众人见得三巨头对鲁挺迁就巴结,心想:“三巨头想要抵抗魔教,必须借助鲁挺强大的力量,正所谓有求于人,不得不低三下四,屈已卑身,也就任由鲁挺胡闹了。”鲁挺道:“大家看到了没有,无论看得见的地方,还是看不见的地方,我都是既强又大。是不是啊?”

    他得意洋洋系上腰带,拿起边上那人捧在手里,蒙着红色木盒子的黑布,仔仔细细把一双手擦拭干净,然后又把黑布放回盒上。众人这才看清,这红色木盒子四周凹凸不平,做工相当粗糙,那块黑布也是寻常布店能买到的便宜货。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种简陋的木盒子又怎能装着价值连城的宝物呢?可是鲁挺郑重其事的将这东西带到光明殿,肯定绝非毫无意义之物,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众人脑子充满了猜测和疑惑。鲁挺带领手下,大摇大摆走进殿内,往三巨头所坐的台子走去。

    走到台下,鲁挺接过木盒,独自走上台,在一张空椅子坐下。他几个手下各自寻找空位子落坐。德兴方丈盯着搁在桌上红盒子,道:“鲁掌门,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鲁挺淡淡说道:“一个人头。”三巨头耸耸然动容,道:“谁的人头?”鲁挺道:“一个女人的人头。”三巨头道:“哪个女人的人头?”鲁挺打开木盒,提起一颗头颅,高高举起,道:“大家应该都认识她吧?”只见这人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好像圆满完成了生命中的每一件事,可以不带任何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了。

    包括三巨头在内的所有人,在同一瞬间都跳了起来,惊道:“这不是秦啸风女人李婉喻么?”鲁挺道:“不错,正是秦啸风女人李婉喻。”德兴方丈倒吸一口气,凝视着他,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杀她?鲁挺道:“她跟我无怨无仇,我有杀她的理由么?杀她的没有别人,正是她丈夫秦啸风!”苏云松道:“世人皆知,秦啸风对李婉喻一腔深情,视若珍宝,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出于什么原因非要杀她?”

    鲁挺盯着李婉喻人头,一字一字说道:“秦啸风经常不回家,李婉喻独守空房的日子多了,难免会感到寂寞,空虚。一个正值虎狼之年,索求无度的女人,万万忍受不住日复一日的煎熬,怎么不想办法填补秦啸风留下的空缺……”德兴方丈忽然冷冷打断他的话:“鲁掌门,人死万事休,有些话到此为止吧。”鲁挺哈哈一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这种不守妇道,有辱风气的贱人,不提也罢。”

    德兴方丈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念起经文:“命终之人,在中阴中,身如小儿,罪福未定,应为修福,愿亡者神,使生十方净土,承此功德,必得往生。若有临终,及死堕地狱,家内眷属,为其亡者念佛,及转诵斋福,亡者即出地狱,往生净土……”声音虔诚柔和。众人尽管听不懂经文意义,却知道德兴方丈是在向佛祖菩萨呼喊恳求,要佛祖菩萨大发慈悲,饶恕李婉喻犯下的罪孽,并衷心祝福李婉喻下辈子平安喜乐。众人不由得敛容屏气,凝神倾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德兴方丈念完经文,轻轻叹息一声,道:“秦啸风如今在哪里?他今天为什么无缘无故不来光明殿?”鲁挺嘿嘿冷笑数声,朗声说道:“昨晚秦啸风杀了李婉喻,带领一干人马,直奔御天峰,树起替天行道的旗号,反出武林盟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暗自寻思:“秦啸风反出武林盟,鲁挺多半脱不了干系。”三巨头倒是神色平静,齐声笑道:“鲁掌门你开甚么玩笑?”他们竭力控制住情绪波动,尽量不让自己失态,但是声音还是有点苦涩酸楚,想必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事实,心中极为震撼。

    鲁挺道:“光明殿像是适合开玩笑的地方么?”莲花道长道:“我们已经着手栽培秦啸风,他为什么还要辜负我们信任呢?”鲁挺厉声道:“因为秦啸风等不了,他生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他恨不得立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德兴方丈叹了一口气,道:“给他的东西又跑不了,他为什么一点耐心也没有呢?”鲁挺直直盯着三巨头,大声问道:“我方才在外面,听得苏庄主说道,分裂武林盟者,必死无疑,如来观音也救不了他,是也不是?”

    众人心想:“除掉了秦啸风,便没有人跟鲁挺竞争了。”苏云松道:“不错,分裂武林者,必死无疑。”鲁挺声音更大:“秦啸风该不该杀?”三巨头异口同声道:“实在该杀!”鲁挺道:“鲁某愿做征讨秦啸风的开路先锋!不取了秦啸风项上人头,誓不来见武林同道!”三巨头大喜,道:“鲁掌门亲自出马,秦啸风必死无疑。”忽然听得有人冷冷道:“分裂武林盟的人难道不是你鲁挺么?”众人向说话之人瞧去,正是统领执笔郎的蒋先生。

    鲁挺面色突变,喝道:“姓蒋的,你是甚么意思?我每个月给你五百两银子,你还嫌少么?下个月加到一千两好不好?收了我的钱还要反咬我一口,以后谁敢和你打交道?”蒋先生脸上肌肉抖动,道:“我不止收过你一个人的钱,只要有人给我送钱,我统统来者不拒,钱让我丧失良知,闭上眼睛。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这些年我写的都是些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鲁挺冷笑道:“你以为你写的东西真的很好么?”

    蒋先生道:“不好,我倘若没有背靠武林盟这棵大树,倘若没有武林盟把我的秽物强制要求大家阅览,谁会看我写的狗屁不通的东西?恐怕给别人擦屁股,别人都嫌弃弄脏了屁股。若非苏庄主当头棍喝,惊醒了我,我会一直飘下去,一直高估自己,一直把辣眼睛的文字当成可以流传千古的瑰宝。”苏云松道:“因为我觉的你陷得不深,还能及时回头。”

    鲁挺冷笑道:“他已经回不了头,把灵魂变换金钱的人,只会更加贪得无厌,看来一千两银子也填不满蒋先生的胃口。蒋先生你不妨说个数,我能满足你的尽量绝不会让你失望。”蒋先生白净的脸皮涨得通红,道:“你听着,你好好听着,我收你的钱会一文不少退还给你,我现在要心存正义,睁开眼睛,我不能再容忍你分裂武林盟了。”鲁挺哈哈一笑,道:“放屁,无论声望还是地位,我已经超越绝大多数人,分裂武林盟对我有甚么意义?”

    蒋先生道:“不论你声望地位,超过了多少人,可是到目前为止,你登上武林盟的最巅峰么?你甘心一直忍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哪个老二不想取代老大?”鲁挺不怒反笑,道:“幸好三巨头已经准备传位给我了,否则我有一百张嘴,也他妈的说不清楚。”蒋先生道:“你莫要忘记了,三巨头更器重秦啸风,他比你更适合做接班人。一山不容二虎,你不挤走秦啸风,你怎能坐上武林盟第一把交椅?”三巨头齐声叹息:“秦啸风目光短浅,自毁前程,我们心如刀割啊。”

    鲁挺脸色铁青,哼了一声,道:“你构陷我分裂武林盟,有证据么?”蒋先生道:“暂时没有。”鲁挺怒道:“没有证据你他妈的就别在这里乱放屁!”苏云松叹了口气,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蒋先生,你什么都没有,怎么乱给鲁掌门安罪名?这不是在写文章,心眼越多,想法越多,便越受欢迎。”鲁挺环视众人,冷冷道:“谁反对我?谁支持我。反对我的人滚到左边去,支持我的请站右边。”众人默不做声。

    蒋先生望着在长窗上移动的阳光,道:“午时快到了。”鲁挺道:“今天午时吃饭么?蒋先生是不是又要顺手牵羊拿几瓶好酒回家?装了一肚子的书,结果只学会了贪小便宜,请问你是用屁股来读书的么?”蒋先生道:“每天午时三刻,‘冷眼看世界’都会把他们所看到所听到的江湖动向,送到武林盟。他们应该弄清楚李婉喻是怎么死的,秦啸风为什么反出武林盟……”鲁挺猛地打断他的话,道:“你居然指使‘冷眼看世界’来对付我!”

    ‘冷眼看世界’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组织的名称,它可能是武林盟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长相,真实姓名,世人只知道他们活跃在世上每一个角落,充当上层人物的耳目,收集各种各样一般人接触不到的讯息,通过特定的渠道送入武林盟,给武林盟头头脑脑们提供决策依据。蒋先生道:“‘冷眼看世界’虽然隶属‘执笔郎,但是他们并不听命于我,我完全无权干涉他们行动。”

    他眼里忽然出现了内疚,自责,一字一字说道:“他们传递了很多对你不利的信息,都被我截留隐匿,甚至销毁,比如你在徽州城那场瘟病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三巨头同时“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叫道:“蒋先生,你怎能这样呢?鲁掌门,你在徽州城

    那场瘟病到底做了什么?那些有关你的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便在此时,一匹马从外面驰入,冲到光明殿门口,正是替‘冷眼看世界’传递信息的信使。

    其时正是午时三刻,丝毫不差。

    三巨头授意蒋先生拆开火漆封缄,取出厚厚资料,当众宣读。

    今天传来都是有关秦啸风的消息。

    鲁挺是怎么侮辱李婉喻的,秦啸风是怎么反出武林盟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很详尽,好像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鲁挺所犯下的每一个罪行。鲁挺大汗淋漓,嘶声叫道:“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

    苏云松道:“‘冷眼看世界’跟任何人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不会对任何人有偏见,他们传来的东西,绝无任何差错!”

    蒋先生念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期间喝了五六杯白开水,才终于将厚厚资料念完。岂知他的声音刚落下,便有一个个人站出来揭发鲁挺的罪恶。连跟鲁挺一起来的几人也加入检举鲁挺的行列。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

    德兴方丈脸上杀气腾腾,恶狠狠地瞪着鲁挺,厉声喝道:“分裂武林盟者,必死无疑,如来观音也救不了你!”

    所以鲁挺死了。

    苏云松提着鲁挺血淋淋的人头,摆放在李婉喻头颅之前,沉声说道:“秦夫人,迫害你的元凶已经伏诛,你可以瞑目安息了。”

    三巨头脸上看上出异常沉重,悲痛,其实他们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除掉了鲁挺这个最强劲对手,等于他们攘外必先安内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其他人,不足为患。

    他们根本就没有视这些人为对手。

    包括蒋先生在内的这些人,不过是需要解决实际问题便提出来,平时扔到一边,无人知晓的夜壶而已。

    只要他们一直拥有制订游戏规则的权力,他们就能随时改变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