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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府鏖战(下)

    只见一道紫光在聂容川眼前闪过,手中的鱼龙剑便随手跌落在地,一阵剧烈疼痛随之而来。躲在身后的悲情三剑客中的紫金龙鳞剑左子成故技重施,偷袭成功,将聂容川右臂斩断。

    动作之快让慕青云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在紫光欲再次划过聂容川脖颈之时,慕青云的天狼剑已杀到左子成面前。两把神兵在聂容川鼻尖碰撞出炸裂的声音,聂容川忍痛翻滚,躲开了这一剑必杀技,此时少林和尚也赶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哼……左子成,今日便是你们三条走狗的死期!江鸿卓、王琴雪,你们两条丧家犬怎么还不出手?”慕青云一声冷笑,举剑再刺。冰冷的寒光带着凛冽剑气,嗡嗡作响。话音未落,便见人群中跃出两人,伴随而来便是剑气相撞的金石声。

    对于十年前被灭门的王朝遗孤慕青云而言,眼前这三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仇人杀手并不可怕。熟悉是因为这十年来,三人的面孔他一直忘不掉,三人的剑法,他苟活了十年,便研究了十年。而陌生是因为这么多年辛苦练剑,却没有机会让他碰上这三个屠他全族的仇家,今日终于可以报仇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慕青云跃入三人中间,手中天狼剑像风雨般挥洒过去,堂中骤然响起一连串刺耳的金属刀锋与剑刃的碰撞声,剑气在堂边柱子上劈出一道道深深的剑痕。

    四剑相撞,慕青云身体犹如弯弓,向前弹起,双脚点地,接连错步强行插入青云、素柔剑二人之间,手腕一转剑势变刺为斩,顺着青云剑背闪电般往上斜抹而上,暗中以劲压住江鸿卓手腕,根本不给他变招的机会,待剑刃抹至剑柄,突然斜挑,噗嗤两声剑锋便划破了江鸿卓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青云剑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鸿卓……”见到江鸿卓突然暴毙,素柔剑王琴雪一声凄厉的喊声,随后一声愤怒的“我杀了你!”提剑便冲了过来,手中的素柔剑犹如一条青蛇,蜿蜒回转但又凌厉骇人。

    素柔剑本是峨眉名剑之一,是当年峨眉派教主的贴身佩剑,柔软如鞭,随身携带,从未开锋。此时王琴雪手中的素柔剑,首次饮血便是十年前南阳王府的那次屠杀,因为屠杀前一日,他们三人刚好联手屠尽了峨眉教全体教众三百余人,夺得素柔剑及峨眉剑谱。

    眼见青蛇与左子成的紫金龙鳞剑已到面门,慕青云双手紧握天狼,手腕缓缓转动,右脚往后撤半步,前腿微曲,蓄势待发。

    待素柔剑尖触碰天狼剑身时,他手腕一翻,以剑身画圈,将素柔缠绕在天狼剑身上,左手则以一柄神符突刺,将紫金龙鳞剑锋顶开,长剑径直刺入王琴雪左胸,素柔剑客口吐鲜血,手中素柔当即脱手。慕青云原地弓身,一个翻滚躲开了左子成的一剑劈砍。

    瞬间死了两个同门的左子成,早已杀红了眼。手中龙鳞剑气暴涨,双手紧握剑柄,提剑至胸前,以剑气灌注剑身,朝慕青云急刺过来,只见他手中的龙鳞剑被紫光包围,不断发出嗡嗡震动之声。

    以内力催动的剑身瞬间抵达慕青云身前,慕青云以天狼剑尖相博,瞬间炸裂开来,手握天狼的慕青云被震退数步,手腕处隐隐作痛。

    面对比自己大了两倍岁数的中年剑客,慕青云还是有些轻敌了,单以刚才龙鳞剑身上的剑气来论,若不是天狼剑罡生猛且他有太极剑法和已入玄境的深厚内功作护佑,估计经脉早已被震断。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你是何方人士?今日却杀我两位同门!”

    占据上风的左子成乘势追击,一边口中大骂,一边挺剑再次进攻。

    “一个你杀不死的人!”慕青云冷冷地回了一句。

    “嗯?你是……?”左子成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

    收回匕首,双手握剑,聚气凝神,口中默念:“蛇伏于泥,终莫于施;龙出于中,舞剑飞斩。”俯身仰头作攻击姿态,将剑立于脸侧,朝龙鳞剑左子成急冲过去。这两招是无字剑谱中的黑龙出水与飞龙舞剑,慕青云刚才看过剑谱,决定施展出来对敌。

    行至龙鳞剑前,慕青云剑柄抵住龙鳞剑身,将天狼如蛇般缠住龙鳞剑,一个翻身跃至当空,一记飞龙斩便将左子成手中的龙鳞剑劈为两段。

    待慕青云双脚落地前,天狼剑剑尖点地,飞身荡剑,横劈一剑,便削去左子成半边下巴,同时剑气割破喉咙,左子成暴毙当场。

    众人满脸惊愕,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悲情谷三大高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全部横尸当场。眼前这个少年看年纪不过也就二十岁出头,精湛的剑术,冷静的头脑,让在场的武林前辈惊叹不已。

    慕青云看着悲情三剑的尸体,沉默许久,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的一幕幕画面。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年幼的他亲眼看到自己父母兄弟死在这三人的剑下,自己却无能为力。而今日,三个刽子手被自己亲自斩杀,终于可以祭奠王府上下九十八口地下亡魂。

    他执剑站立在尸体中间,直到双臂开始慢慢颤抖起来,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顿时开始感到疲惫与酸痛侵入自己的身体。

    他缓缓地走到聂容川身边,欲搀扶起这个差点跟自己一样遭遇的大哥,可是,没有一点反应,轻轻一推,聂容川整个人扑倒在慕青云的怀中,背上插着的金色匕首,让慕青云仿佛跌入谷底。

    “聂大哥!”慕青云发出一声哀嚎,眼中充满了仇恨的怒火。他摸了摸聂容川的袖子,黄色丝帛早已不见,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锦囊,锦囊上绣着一个殷红的“素”字。

    ……

    在数十里处的关外,黄沙漫漫,两骑骆驼在沙丘之上驻足,两位身披麻布,头戴白绫的年轻人,朝着离阳城南方向,深深地磕了三个头,随后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