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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郡城夜巡司来人

    许虎被先行送回安县,待张云山一行人赶到安县时,已经快到丑时。

    而先前回来的人显然有过交代,看见张云山一行人回来,立刻大开城门,出来接应。

    接应的人正是刘喜,他也参与了搜寻黑僵,同时也是送许虎回来的人之一。

    “虎哥如何了?”

    刘喜脸色一暗,满脸忧愁之色。

    “已经送去城内最好的医馆,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张云山轻轻拍了拍刘喜的肩膀,安慰刘喜,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轻声道:“会没事的,我们去看看。”

    不过去的人只有县衙的衙役,其他来帮忙的人都各自回去了。

    一行人入城,快步来到医馆,而城内最好的医馆就是妙手堂,所以也算熟悉,胡须花白的大夫正在给许虎急救,学徒将张云山等人挡在了房间外。

    并且没过多久,县令也来了,张云山和赵有才等捕快衙役,都觉得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县令惹出来的,所以此时谁都没有给他面子,这让县令颇为尴尬。

    县令也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了防止激起民愤,他那么做情有可原,后来的一系列不堪表现,也出于人之常情。

    但是说实话,不让焚烧尸体不提,之后县令出于自保的表现,放在普通人身上不算什么,但他是县令,应该做出表率,而不是等许虎和张云山来组织此次行动,这就有很大问题了。

    所以真说起来,县令现在被冷遇,也谈不上冤枉。

    张云山等人一直等到了卯时,大夫方才擦着汗,从房间中走出,看着厅内站着的众人,轻笑道:“许捕头虽然还很虚弱,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只要好好静养,就能完全康复。”

    此话一出,张云山等人立时愁色尽去,小声欢呼起来。

    “现在许捕头需要静养,你们都回去吧,张少侠留下,你的左臂我再给你看看。”

    “多谢大夫。”

    最后张云山留下,而得知许虎没事,县令也没有再自讨没趣,独自带着师爷离开。

    他此来本打算是借着关心许虎的名义,挽回一下他的声望,但看来效果不大。

    不过黑僵祸患除去,压在县令心头的大石消失。

    但之前将此事上报了郡城,县令又在考虑该如何在此事中掩盖自己的过失,顺利打发走郡城来人,以免对自己的政途产生影响。

    不过郡城来人来的比县令想象中的还要快。

    神风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秦云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但就任务而言,并不会有丝毫懈怠,夜间出发,于第二日清晨,便赶到了安县。

    向城门处的守兵表明身份,其赶紧带着秦云,来到县衙。

    此时县令才刚用过早饭,准备处理公事,便听手下衙役来报,郡城来人到了。

    县令赶紧带着师爷等人出门迎接,见到来人是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不由心中诧异。

    不过县令面上不动声色,上前拱手道:“下官安县县令黄文涛,见过上官。”

    秦云翻身下马,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展示在众人眼前,朗声道:“七品带刀侍卫秦云。”

    黄文涛见状,赶紧携众人再拜。

    “见过秦大人。”

    秦云收回腰牌,点了点头,踏步向县衙内走去,黄文涛等人紧随其后。

    黄文涛心中在听到秦云是带刀侍卫时,是十分惊讶的,虽然他只是个县令,但也知道带刀侍卫的特殊性。

    因为带刀侍卫这一职位,是在京城皇宫内,允许携带武器,保护天子的侍卫,这是莫大的信任与权力,一般人可没有资格担任。

    但黄文涛有所不知,夜巡司的身份对底层官员是保密的,所以为了外出执行任务方便,夜巡司的人都有明面上的官职,而最多的,便是带刀侍卫,分别从八品至四品不等。

    秦云一行人进到前厅。

    秦云坐于首位,黄文涛赶紧让师爷备上好茶,并让其他人退下,随即在左下首位置上正襟危坐。

    “黄县令,据你上报郡城消息,黑僵祸患至今,已有数日,可探明黑僵下落?”

    黄文涛起身拱手道:“秦大人有所不知,那黑僵已经被本县捕头和一名游侠儿,于昨夜在城外荒山处联手斩杀,来不及通知秦大人,让你白跑一趟,下官有愧。”

    “嗯?”

    秦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听到黑僵已被斩杀,不由心中暗道有趣,对于黄文涛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黑僵虽然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但也不是寻常阿猫阿狗就能解决的,这安县的捕头和那名游侠儿,看来有几分本事。

    “此二人现在何处?”

    黄文涛微愣,随即回答道:“一人受了重伤,另一人左臂骨折,都在本县医馆妙手堂中医治。”

    秦云当即起身。

    “走,带我去看看。”

    说罢,便向门口走去,跟在身后的黄文涛眼底闪过一抹忧虑,他只想着尽快打发走秦云。

    本以为说出黑僵被灭,其便会离开,哪曾想还会对一个捕头和游侠儿产生兴趣。

    但愿不要节外生枝,黄文涛心中暗道,心底忐忑不安。

    说来也是黄文涛倒霉,遇上了秦云。

    秦云在宜阳郡夜巡司中,也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人物,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来,听到黑僵被灭,最多询问一下黑僵尸骸处理没有,有没有其他异常情况,了解清楚后,便会径直离开,绝对不参与其他琐事。

    可偏偏司内无人,来的是秦云。

    而秦云之所以感兴趣,其实是打着拉人入夜巡司的主意,最近司内牺牲了一些同僚,加上任务增多,人手吃紧,所以才会有想法。

    黄文涛带着秦云来到妙手堂,大夫出门迎接。

    黄文涛虽然没有介绍秦云的身份,但大夫看其两人的站位,便知秦云为主,所以没有年龄原因,而有所轻视,态度十分恭敬。

    领两人来到许虎和张云山养伤的房间。

    房间内,许虎还躺在床上,不过已经醒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状态不错,而张云山吊着左臂,正与许虎说着话。

    “县令大人。”

    许虎不便起身,张云山则是起身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不喜黄文涛,但不至于见面连表面功夫都不做,而且站在黄文涛身前的那名黑衣青年……

    “你就是黄县令口中说的游侠儿张寒吧,我是从郡城来的,姓秦名云,你叫我秦云就好。”

    听到秦云是郡城来人,张云山知道其身份定然不简单,不敢直呼其名。

    “我一介草民,还是叫你秦大人吧。”

    秦云淡淡一笑,也不坚持,随即看向床上的许虎,拿了张椅子,坐到许虎床前。

    “许捕头,张少侠,我想听听关于黑僵之事的始末,不知可否为我详细讲述一番?”

    张云山和许虎对视一眼,随即便由张云山开始讲述,许虎在一旁不时补充,从最开始围剿邪修,到最后荒山斩杀黑僵结束。

    其中难免有一些个人因素的讲述,让站在秦云背后的黄文涛背上冷汗直冒,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听完张云山的讲述后,秦云转头看向黄文涛。

    黄文涛身体微震,强自与秦云对视。

    秦云微微一笑,平淡道:“黄县令,不及时烧毁尸体,造成新一轮黑僵之祸,其中缘由复杂,且诸多巧合,我暂且不论。”

    秦云突然语气一变。

    “不过在黑僵逃出安县后,你不思保护治下百姓,只顾自身安危,放任其在外,没有一点作为,还需要手下捕头拖着重伤之躯请求你协助行动,此乃重大失职行为,你顶上乌纱恐怕不保。”

    黄文涛心中一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秦云,声音有些尖锐道:“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我通过科举获得举人功名,礼部派遣为官,就算你是七品带刀侍卫,也没有权利撤我的职。”

    秦云双眼微眯,身上气息变得危险,身为武人的许虎和张云山顿时如临大敌,身上汗毛都竖立起来,眼神惊异的看向秦云。

    而黄文涛身为普通人,且此时秦云双眼盯视着他,身上气势压迫更甚,就感觉是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在其身前。

    黄文涛腿一软,如果不是扶了一把门框,怕是要直接当场惊得跌坐在地上。

    “黄县令,我没说我要撤你的职,只是告诉你犯了什么错,而这些事,我都会上报郡守大人,由他全权处理,你可不要随便污蔑我滥用权力,对了,污蔑上官这一条,我也会告诉郡守大人的。”

    “你……”

    黄文涛伸手颤抖的指向秦云,惊怒交加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秦云嘴角那一抹淡笑,在他看来,就是魔鬼的微笑。

    “我乃礼部侍郎大人的门生……”

    秦云打断了黄文涛的话。

    “礼部侍郎他保不了你。”

    秦云虽然坐在椅子上,黄文涛站着,但此时黄文涛只觉秦云身形突然变得高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而且这一句“礼部侍郎他保不了你”,黄文涛忽然感觉到,秦云是真有底气这么说。

    黄文涛对自己有如此想法,不禁感到惊讶,礼部侍郎可是京城正三品大员,秦云怎么会有底气?

    但还不等黄文涛想明白,紧接着秦云便转身向后挥了挥手,一股磅礴的无形力道便将其和大夫推出了门外,并且门板直接关上。

    “我还有话要跟许捕头和张少侠说,你先回去吧。”

    说罢,秦云身上气势收敛,看向眼神变化不定的张云山和许虎。

    “不要紧张,张少侠坐。”

    张云山咽了咽口水,拖来张椅子坐在秦云对面。

    秦云轻笑道:“不知许捕头和张少侠可听过夜巡司。”

    许虎和张云山疑惑的摇了摇头,秦云微微一笑,当即简单介绍起夜巡司的由来。

    话毕,许虎和张云山眼中都浮现出惊讶之色,而齐文林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果然啊,朝廷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专门对付妖魔鬼怪的机构,是要招揽张寒和许虎啊,不过听上去这夜巡司很危险的样子。”

    齐文林的自言自语自然传不到秦云三人耳中。

    “许捕头,张少侠,夜巡司正是用人之际,二位拖着伤体,都要斩杀黑僵,保一方百姓,都是热血之人,何不加入我们,庇佑天下黎民。”

    “而且夜巡司中藏有武功秘籍无数,只要资格够,随意阅览,只是不能外传,而且还有各类朝廷支持的丹药和物资,好处数不胜数。”

    秦云点到即止,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留给许虎和张云山消化的时间。

    张云山听得很是意动,他外出闯荡,就是为了向自己父亲证明,他能靠自己闯出一番名堂,而且对于斩妖除魔,他有很大的热情。

    而许虎则要犹豫得多,他在安县有家室老小,秦云虽然没有明说,但夜巡司与各类魑魅魍魉打交道,必然危险至极,毕竟朝廷的好处不是白拿的。

    不过许虎显然想得更多,刚刚秦云对黄文涛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卖个人情给他们,如若不然,根本没有必要当面这么做,为的就是替许虎和张云山出气。

    而且……

    许虎侧头隐秘的看了眼喝茶的秦云。

    刚刚那股可怖的气息绝对没错,这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已经是二流武者,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自己拒绝,恶了他,虽然现在表面和气,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许虎暗自叹了口气。

    “秦大人,我在安县有家室,如果我加入夜巡司后牺牲。”

    秦云一顿,放下茶杯,眼神严肃的看向许虎,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妻儿老小夜巡司奉养,如有人敢欺凌孤儿寡母,我必斩之。”

    许虎挣扎起身,靠坐于墙头,向秦云抱拳道:“承蒙秦大人看重,我受之有愧,愿入夜巡司。”

    秦云同样向许虎抱拳,随即看向张云山。

    张云山起身,向秦云抱拳。

    “虎哥都加入了,我自然不敢落后。”

    秦云哈哈一笑,给两人递上茶杯。

    “以茶代酒,祝我夜巡司武道必昌。”

    三人各自饮尽杯中茶水,相视一笑。

    而后秦云找来大夫,将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交给大夫。

    “这丹药有助于许捕头伤势恢复,每日一粒,以汤药送服即可。”

    “至于张少侠的左臂,我身上没有带相应药物,需要你随我一同前往宜阳郡,才能给你。”

    张云山和许虎对此十分感激。

    “多谢秦大人。”

    之后三人相谈甚欢,而一旁的齐文林则在盘算,张云山加入夜巡司,那以后的剑气值获取速度,必将大大提升,心中也是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