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藏在暗处的敌人
这一等，就等过了晌午，张云山有些气馁的买了些吃食，分给丁芝一些，继续等待。
又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刀疤这时带着几个捕快，终于出现在县衙门口，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要去办什么事。
张云山没有冒失的上前直接招呼刀疤，而是故意出现在刀疤面前，抬手刻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莫问。
此时张云山面上还是戴着丁芝给的人皮面具，但手上的莫问，刀疤也是认得的。
刀疤眼中瞳孔微缩，停下脚步。
“诸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先去董家，我随后自行前往。”
“这……那大人，我们就走了。”
捕快们离开，刀疤看了张云山一眼，随即向前方走去，张云山当即跟上。
没过多久，刀疤拐进无人的小巷中，转过身来，看向跟在后面的张云山，沉声道：“你是谁？”
张云山摘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模样。
“刀疤兄，是我啊。”
“云山兄弟，你居然有如此精妙的人皮面具。”
“额，这是友人相赠。”
张云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刀疤兄，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你说。”
张云山言简意赅的将丁芝所说的情报告诉刀疤。
刀疤听后，看向张云山，问道：“云山兄弟，你这些情报从哪里得来？”
“昨晚你是不是在桂芳阁？”
桂芳阁昨晚发生骚乱，有人夜里来报，说有两名暴徒刺杀桂芳阁头牌如烟，其中一人手持泛着血光的兵刃，另一人头戴斗笠，手持长剑。
泛着血光的兵刃，前不久就遇到过，那在长平村遇见的女子，而头戴斗笠，手持长剑，加上自己让张云山去探查桂芳阁。
好嘛，八九不离十，另一人就是张云山。
果不其然。
“对，是我，抱歉，刀疤兄，打草惊蛇了。”
刀疤摆摆手，示意无事。
“那另一人和我们长平村遇到的那个女子有何关联？”
“那人就是那女子，她伪装成男人，接近如烟，就是要杀她。”
“原来如此。”
刀疤看了眼张云山手上的人皮面具，这么一串联，很多不用说出来的事情，便都能推敲出来。
不过随即，刀疤便面色古怪的看着张云山，缓缓说道：“昨夜董家也来报案，说有一采花淫贼，闯入董家大小姐闺房，欲行不轨，最后落荒而逃，也是个戴斗笠，手持长剑的人。”
“两件案子都有同样打扮的人，所以今天我才想带着几名捕快，前往董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张云山脸一红，尴尬道：“那都是误会，我冤枉啊，我是被坑了。”
“我知晓，董家之事作罢，我自会应付，那女子既然不愿见我，那我将我这边的情报告知于你，你代为转达吧。”
“我去那六名书生家中探查过，并没有发现有阴邪之气残留的痕迹，那幕后黑手隐藏颇深，应该跟你所说的那如烟，一样有躲避追踪的法门。”
“这六名书生，其中两名相识，是故交，但与其他四人，就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之间暂时也没有发现任何共通点，我现在正为此苦恼。”
“不过有你所提供的情报，那如烟已经确定有问题，而德县中隐藏不止一名邪祟，他们说不定有交集，今日晚些时候，我会带人去桂芳阁，到时候试探一下那如烟。”
“我知你有特殊的探查手段，找时间去探查一下那六名书生的住所，看看我有无遗漏的地方，这是他们的住址……记下了吗？”
“记下了。”
“好，之后你要联系我，不用再苦等县衙门前，我之后每日早晨和正午，会去县衙对面的酒楼吃饭，有什么事，就在那时候通知我。”
“明白，刀疤兄多加小心。”
张云山和刀疤互相抱拳告辞。
张云山找到丁芝，跟她说明一番。
对于探查书生住处，丁芝没有一点兴趣，她心思全放在如烟身上，交代让张云山有事就去那间老屋找她，便转身离开。
之后张云山也回了客栈，昏迷的六名书生，住址远近不一，今天天色不早，他打算明日便去探查。
而来到董家的刀疤，装样子的探查了一番后，留下两名捕快，便带人离开。
既然已经知道昨夜夜闯董家的是张云山和那女子，那这事就只是个误会罢了。
而出了董家，刀疤没有回县衙，径直去了桂芳阁，随行的还有县衙捕头。
桂芳阁昨夜如烟遭刺，引发骚乱，今日却是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照常歌舞升平，接待宾客。
“老鸨子，你倒是心大。”
县衙来人，自然是老鸨亲自接待，面对捕头嘲讽，也是一脸笑容回应。
“说笑了，讨口饭吃而已。”
捕头暗讽一句也就作罢，摆出严肃的架势。
“如烟何在，昨夜之事，郡城上官要亲自过问，快让她出来。”
“是，老身立刻去叫如烟出来，各位稍等。”
龟公领刀疤一行人去到四楼，不一会儿，老鸨便与戴着面纱的如烟过来。
老鸨和如烟对着在场唯一坐着的刀疤行礼。
“大人，如烟到了。”
捕头挥了挥手。
“嗯，你下去吧。”
老鸨有些迟疑。
“这……”
捕头眼睛一瞪，喝道：“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老身这就下去。”
老鸨和龟公离开，独留如烟在房中，面对刀疤和一众捕快，其也露出害怕的姿态，颇为娇弱，引得捕头等人频频注目。
刀疤冷眼视之，不为所动，仔细盘问昨夜细节。
“大人，昨夜那人花费重金取得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却不想其还有和同伙藏身廊庑之下，小女子卖艺不卖身，二人却欲强行辱之，幸得妈妈对此早有防备，与护院在外守候，及时救我，眼见事情败露，其中一人欲杀人泄愤，另一人却不知为何将其拦下，如烟才能保下性命，之后二人逃离，接下来的事，如烟便不知了。”
刀疤双眼微眯，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如烟，不禁感叹此女果然美艳。
不过从张云山处知道其皮囊乃夺去多名女子所成，骇人听闻，只心中警惕异常。
“如烟姑娘，你可曾认得那两人？”
“不曾，素未谋面。”
“如烟姑娘，你出生何地，从何地来到德县？”
“小女子清平县人士，自幼父母双亡，一贫如洗，早年四处卖唱为生，几月前流落德县，饥寒交迫之际，幸得妈妈救助，以桂芳阁为安身之处。”
清平县是宜阳郡内的县城，刀疤曾经执行任务，也曾去过，于是当下便随口以清平县轶事问之，如烟居然都能答出。
为了不引起如烟怀疑，刀疤适可而止，随后又僻重就轻试探几句后，带人离开，老鸨等人自然相送。
待刀疤等人离开，老鸨来到如烟房中，急声问道：“如烟，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不过妈妈，今晚便不接待客人了吧，我有些害怕。”
“这……”
老鸨有些迟疑，一般的青楼头牌红起来，也就那么几个月时间引得众人追捧，待到人气下来，如果没有人赎身，便会卖出初夜，赚取最后一笔金银，然后从花魁位置上退下。
如今如烟每晚单独的幽会资格，都能稳定收入五百两以上，断去一日，老鸨十分不舍。
“妈妈，如果再遇到歹人，如烟命休矣。”
“好，休息一夜吧。”
如烟这么说，老鸨也是担心，是以点头同意。
待到宵禁时辰，桂芳阁也是闭门，要留宿的客人，都搂着自己挑中的姑娘，入了三楼房间，不一会儿，其中便传来阵阵丝竹之声。
如烟在房中，褪去外衣，屏退侍女，上床安寝。
但至子时时分，躺在床上的如烟，却是突然睁开双眸，坐立而起。
随即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下床，穿戴上夜行衣，从窗口处，无声无息间离开，侍女皆没有察觉。
如烟身形隐藏于夜色中，在房檐上飞跃，不大功夫，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邸中。
这是间普通的民居，不奢华，也不简陋，院中载有一棵柳树，柳条随风飘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怎么来了？”
如烟刚落地，屋中便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暴露了。”
屋中沉默了一瞬。
“进来谈。”
话音未落，房门悄然洞开，门后却未见人影，诡异非常。
如烟却是一脸习以为常，坦然踏入，房门关闭。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也不影响如烟视物。
如烟转头看向屋中床榻处，一名年轻的男子正盘腿坐于其上，见如烟看来，缓缓睁开双眸。
而让人惊异的是，这男子眼眸却是乌黑一片，没有眼白，但下一瞬，刷的一下，又变成正常模样。
“究竟发生何事？”
如烟将昨夜暴露的事情全盘托出，男子听后，眉头轻皱。
“你那眼睛从哪里得来？”
“一个附近村子的村姑。”
“做事太不小心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冷，如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
毕竟这麻烦是自己惹出来的，而今夜前来，也是为了让男子能帮自己摆脱麻烦。
“那个呆在县衙的守夜人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起刀疤的事情。
“今天来桂芳阁问了些问题，不过被我搪塞过去，但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怀疑我了。”
男子沉吟道：“你诈死脱身吧。”
“你要拿我吸引注意力？”
如烟突然后退几步，身上邪气冒出，双眸冰冷的盯住男子。
男子不为所动，淡淡扫了一眼如烟，冷声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愚蠢，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蠢。”
“信不信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泡酒。”
男子闻言，冷哼道：“德县我盘踞多时，你不过是个外来者，真以为能和我嚣张。”
如烟不语，只是身上邪气升腾更甚。
两人对视良久，男子想到自己心中准备了许久的计划，忍下怒气，沉声道：“你现在已经被那守夜人盯上，还有那不知来历的两人，一旦那两人袭杀你，你必然暴露，守夜人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存在存活，到时候就是三人围杀你，你以为你能逃？”
“倒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动手，你及时诈死脱身，尽快逃出城去，还可保全性命。”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不安好心，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让你走，的确是不想你牵连到我，德县的根基，我还不打算放弃，你现在处境危险，逃走是你唯一的生路。”
如烟眼中怀疑之色稍减，男子说明此举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让如烟心中怀疑打消不少。
如她这般邪道之人，从来都不相信他人对自己怀有善意，只相信利益。
“可以，我会在明晚诈死，我需要你帮我。”
“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逃走了，你不用担心守夜人会从我口中得知你的消息，你还可以安稳的呆在德县中。”
“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
“城中有六名书生昏迷，你必须帮我背这个罪名。”
“原来那是你干的，你想怎么做？”
男子从床头拿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像毛毛虫一样的，通体金黄的虫子。
“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逃出城后，将这盒子里的虫子捏死即可。”
如烟接过木盒，看了男子一眼，转身离开。
待如烟离开后，男子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这妖女果然差点坏我大事，好在一早就有布置，待我事成，定要报此仇不可。”
而如烟回到桂芳阁，直接就将木盒藏在了一个箱子中，塞到了床底下，然后又偷偷溜出了房间。
不多时，如烟带着一个浑身被剥得光溜溜的年轻女人回到房间。
如烟挥手打出一道道邪气，封锁整个房间，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掳来的女子。
“来吧，你这阴沟里的臭虫，最后能成为花魁死去，是你的荣幸。”
如烟手上缠绕着邪气，覆盖在了女子脸上。
片刻后，如烟手掌抬起，而躺在地上的女子，脸上五官却是消失，成了一个恐怖的无面人。
随机如烟又拿出了一个个事先准备好的五官，开始往女子脸上放，秘法施展，不一会儿，这名女子的容貌，便变成了如烟的模样。
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九分像，特别是眼睛，差别最大。
但这些安装在女子脸上的五官，本就是如烟现在容貌的备选，逊色一些很正常。
“这样就可以了……”
如烟很满意的捏了捏女子的脸，随后又开始对其身体进行改造，争取最大程度与自己身体保持一致。
一同忙碌，最后如烟将尚有生息的女子藏在了衣柜中，留待明日使用。
又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刀疤这时带着几个捕快，终于出现在县衙门口，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要去办什么事。
张云山没有冒失的上前直接招呼刀疤，而是故意出现在刀疤面前，抬手刻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莫问。
此时张云山面上还是戴着丁芝给的人皮面具，但手上的莫问，刀疤也是认得的。
刀疤眼中瞳孔微缩，停下脚步。
“诸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先去董家，我随后自行前往。”
“这……那大人，我们就走了。”
捕快们离开，刀疤看了张云山一眼，随即向前方走去，张云山当即跟上。
没过多久，刀疤拐进无人的小巷中，转过身来，看向跟在后面的张云山，沉声道：“你是谁？”
张云山摘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模样。
“刀疤兄，是我啊。”
“云山兄弟，你居然有如此精妙的人皮面具。”
“额，这是友人相赠。”
张云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刀疤兄，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你说。”
张云山言简意赅的将丁芝所说的情报告诉刀疤。
刀疤听后，看向张云山，问道：“云山兄弟，你这些情报从哪里得来？”
“昨晚你是不是在桂芳阁？”
桂芳阁昨晚发生骚乱，有人夜里来报，说有两名暴徒刺杀桂芳阁头牌如烟，其中一人手持泛着血光的兵刃，另一人头戴斗笠，手持长剑。
泛着血光的兵刃，前不久就遇到过，那在长平村遇见的女子，而头戴斗笠，手持长剑，加上自己让张云山去探查桂芳阁。
好嘛，八九不离十，另一人就是张云山。
果不其然。
“对，是我，抱歉，刀疤兄，打草惊蛇了。”
刀疤摆摆手，示意无事。
“那另一人和我们长平村遇到的那个女子有何关联？”
“那人就是那女子，她伪装成男人，接近如烟，就是要杀她。”
“原来如此。”
刀疤看了眼张云山手上的人皮面具，这么一串联，很多不用说出来的事情，便都能推敲出来。
不过随即，刀疤便面色古怪的看着张云山，缓缓说道：“昨夜董家也来报案，说有一采花淫贼，闯入董家大小姐闺房，欲行不轨，最后落荒而逃，也是个戴斗笠，手持长剑的人。”
“两件案子都有同样打扮的人，所以今天我才想带着几名捕快，前往董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张云山脸一红，尴尬道：“那都是误会，我冤枉啊，我是被坑了。”
“我知晓，董家之事作罢，我自会应付，那女子既然不愿见我，那我将我这边的情报告知于你，你代为转达吧。”
“我去那六名书生家中探查过，并没有发现有阴邪之气残留的痕迹，那幕后黑手隐藏颇深，应该跟你所说的那如烟，一样有躲避追踪的法门。”
“这六名书生，其中两名相识，是故交，但与其他四人，就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之间暂时也没有发现任何共通点，我现在正为此苦恼。”
“不过有你所提供的情报，那如烟已经确定有问题，而德县中隐藏不止一名邪祟，他们说不定有交集，今日晚些时候，我会带人去桂芳阁，到时候试探一下那如烟。”
“我知你有特殊的探查手段，找时间去探查一下那六名书生的住所，看看我有无遗漏的地方，这是他们的住址……记下了吗？”
“记下了。”
“好，之后你要联系我，不用再苦等县衙门前，我之后每日早晨和正午，会去县衙对面的酒楼吃饭，有什么事，就在那时候通知我。”
“明白，刀疤兄多加小心。”
张云山和刀疤互相抱拳告辞。
张云山找到丁芝，跟她说明一番。
对于探查书生住处，丁芝没有一点兴趣，她心思全放在如烟身上，交代让张云山有事就去那间老屋找她，便转身离开。
之后张云山也回了客栈，昏迷的六名书生，住址远近不一，今天天色不早，他打算明日便去探查。
而来到董家的刀疤，装样子的探查了一番后，留下两名捕快，便带人离开。
既然已经知道昨夜夜闯董家的是张云山和那女子，那这事就只是个误会罢了。
而出了董家，刀疤没有回县衙，径直去了桂芳阁，随行的还有县衙捕头。
桂芳阁昨夜如烟遭刺，引发骚乱，今日却是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照常歌舞升平，接待宾客。
“老鸨子，你倒是心大。”
县衙来人，自然是老鸨亲自接待，面对捕头嘲讽，也是一脸笑容回应。
“说笑了，讨口饭吃而已。”
捕头暗讽一句也就作罢，摆出严肃的架势。
“如烟何在，昨夜之事，郡城上官要亲自过问，快让她出来。”
“是，老身立刻去叫如烟出来，各位稍等。”
龟公领刀疤一行人去到四楼，不一会儿，老鸨便与戴着面纱的如烟过来。
老鸨和如烟对着在场唯一坐着的刀疤行礼。
“大人，如烟到了。”
捕头挥了挥手。
“嗯，你下去吧。”
老鸨有些迟疑。
“这……”
捕头眼睛一瞪，喝道：“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老身这就下去。”
老鸨和龟公离开，独留如烟在房中，面对刀疤和一众捕快，其也露出害怕的姿态，颇为娇弱，引得捕头等人频频注目。
刀疤冷眼视之，不为所动，仔细盘问昨夜细节。
“大人，昨夜那人花费重金取得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却不想其还有和同伙藏身廊庑之下，小女子卖艺不卖身，二人却欲强行辱之，幸得妈妈对此早有防备，与护院在外守候，及时救我，眼见事情败露，其中一人欲杀人泄愤，另一人却不知为何将其拦下，如烟才能保下性命，之后二人逃离，接下来的事，如烟便不知了。”
刀疤双眼微眯，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如烟，不禁感叹此女果然美艳。
不过从张云山处知道其皮囊乃夺去多名女子所成，骇人听闻，只心中警惕异常。
“如烟姑娘，你可曾认得那两人？”
“不曾，素未谋面。”
“如烟姑娘，你出生何地，从何地来到德县？”
“小女子清平县人士，自幼父母双亡，一贫如洗，早年四处卖唱为生，几月前流落德县，饥寒交迫之际，幸得妈妈救助，以桂芳阁为安身之处。”
清平县是宜阳郡内的县城，刀疤曾经执行任务，也曾去过，于是当下便随口以清平县轶事问之，如烟居然都能答出。
为了不引起如烟怀疑，刀疤适可而止，随后又僻重就轻试探几句后，带人离开，老鸨等人自然相送。
待刀疤等人离开，老鸨来到如烟房中，急声问道：“如烟，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不过妈妈，今晚便不接待客人了吧，我有些害怕。”
“这……”
老鸨有些迟疑，一般的青楼头牌红起来，也就那么几个月时间引得众人追捧，待到人气下来，如果没有人赎身，便会卖出初夜，赚取最后一笔金银，然后从花魁位置上退下。
如今如烟每晚单独的幽会资格，都能稳定收入五百两以上，断去一日，老鸨十分不舍。
“妈妈，如果再遇到歹人，如烟命休矣。”
“好，休息一夜吧。”
如烟这么说，老鸨也是担心，是以点头同意。
待到宵禁时辰，桂芳阁也是闭门，要留宿的客人，都搂着自己挑中的姑娘，入了三楼房间，不一会儿，其中便传来阵阵丝竹之声。
如烟在房中，褪去外衣，屏退侍女，上床安寝。
但至子时时分，躺在床上的如烟，却是突然睁开双眸，坐立而起。
随即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下床，穿戴上夜行衣，从窗口处，无声无息间离开，侍女皆没有察觉。
如烟身形隐藏于夜色中，在房檐上飞跃，不大功夫，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邸中。
这是间普通的民居，不奢华，也不简陋，院中载有一棵柳树，柳条随风飘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怎么来了？”
如烟刚落地，屋中便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暴露了。”
屋中沉默了一瞬。
“进来谈。”
话音未落，房门悄然洞开，门后却未见人影，诡异非常。
如烟却是一脸习以为常，坦然踏入，房门关闭。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也不影响如烟视物。
如烟转头看向屋中床榻处，一名年轻的男子正盘腿坐于其上，见如烟看来，缓缓睁开双眸。
而让人惊异的是，这男子眼眸却是乌黑一片，没有眼白，但下一瞬，刷的一下，又变成正常模样。
“究竟发生何事？”
如烟将昨夜暴露的事情全盘托出，男子听后，眉头轻皱。
“你那眼睛从哪里得来？”
“一个附近村子的村姑。”
“做事太不小心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冷，如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
毕竟这麻烦是自己惹出来的，而今夜前来，也是为了让男子能帮自己摆脱麻烦。
“那个呆在县衙的守夜人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起刀疤的事情。
“今天来桂芳阁问了些问题，不过被我搪塞过去，但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怀疑我了。”
男子沉吟道：“你诈死脱身吧。”
“你要拿我吸引注意力？”
如烟突然后退几步，身上邪气冒出，双眸冰冷的盯住男子。
男子不为所动，淡淡扫了一眼如烟，冷声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愚蠢，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蠢。”
“信不信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泡酒。”
男子闻言，冷哼道：“德县我盘踞多时，你不过是个外来者，真以为能和我嚣张。”
如烟不语，只是身上邪气升腾更甚。
两人对视良久，男子想到自己心中准备了许久的计划，忍下怒气，沉声道：“你现在已经被那守夜人盯上，还有那不知来历的两人，一旦那两人袭杀你，你必然暴露，守夜人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存在存活，到时候就是三人围杀你，你以为你能逃？”
“倒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动手，你及时诈死脱身，尽快逃出城去，还可保全性命。”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不安好心，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让你走，的确是不想你牵连到我，德县的根基，我还不打算放弃，你现在处境危险，逃走是你唯一的生路。”
如烟眼中怀疑之色稍减，男子说明此举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让如烟心中怀疑打消不少。
如她这般邪道之人，从来都不相信他人对自己怀有善意，只相信利益。
“可以，我会在明晚诈死，我需要你帮我。”
“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逃走了，你不用担心守夜人会从我口中得知你的消息，你还可以安稳的呆在德县中。”
“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
“城中有六名书生昏迷，你必须帮我背这个罪名。”
“原来那是你干的，你想怎么做？”
男子从床头拿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像毛毛虫一样的，通体金黄的虫子。
“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逃出城后，将这盒子里的虫子捏死即可。”
如烟接过木盒，看了男子一眼，转身离开。
待如烟离开后，男子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这妖女果然差点坏我大事，好在一早就有布置，待我事成，定要报此仇不可。”
而如烟回到桂芳阁，直接就将木盒藏在了一个箱子中，塞到了床底下，然后又偷偷溜出了房间。
不多时，如烟带着一个浑身被剥得光溜溜的年轻女人回到房间。
如烟挥手打出一道道邪气，封锁整个房间，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掳来的女子。
“来吧，你这阴沟里的臭虫，最后能成为花魁死去，是你的荣幸。”
如烟手上缠绕着邪气，覆盖在了女子脸上。
片刻后，如烟手掌抬起，而躺在地上的女子，脸上五官却是消失，成了一个恐怖的无面人。
随机如烟又拿出了一个个事先准备好的五官，开始往女子脸上放，秘法施展，不一会儿，这名女子的容貌，便变成了如烟的模样。
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九分像，特别是眼睛，差别最大。
但这些安装在女子脸上的五官，本就是如烟现在容貌的备选，逊色一些很正常。
“这样就可以了……”
如烟很满意的捏了捏女子的脸，随后又开始对其身体进行改造，争取最大程度与自己身体保持一致。
一同忙碌，最后如烟将尚有生息的女子藏在了衣柜中，留待明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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