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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坠崖

    对她来说,也许今晚的“突然三连杀”才是重头戏。

    君望景连叹气的功夫都没有,已经被人提篮子似的一把从侧窗拎出去,又飞跃而起,落到琉璃瓦上。

    潘鸣脚尖一点,不做停留,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华云宫上方。

    但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感应到灵气波动,立即追了三四人过去。

    君望景此时只能用“狼狈”二字来形容,凌冽的夜风带着肃杀,刮得小脸生疼。无奈之下,她只得眯着眼睛,渐渐地,索性闭起眼来。但狂乱纷飞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脸颊,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大胆毛贼,还不快停下!”身后传来一声喝斥。

    毛贼听闻,不仅不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几个闪现过后跃出了城外。

    君望景提溜着的腰间被勒的生疼,但是明显感到飞奔的速度慢了下来。

    趁着缓冲回首一望,身后三人呈品字形排开,这是打算三面围剿?!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此时一柄飞刀唰地飞射而来,潘鸣一个凌空侧翻躲过,可苦了她被这一翻身颠簸,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但后头的来人已经追赶而上。

    五人落在一片平坦处,潘鸣立即钳住君望景的脖子,以做挟制。

    三人中,领头之人正是前不久在宴会上与她相谈的御林军。

    此人名唤谢晋钊,与潘鸣同一修为。

    却见他缓步上前,“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潘鸣箍着的手骤然锁紧,君望景顿时呼吸急促,小手不停拍打、抠弄着横亘在脖间强有力的手臂,然而这只手臂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破。

    谢晋钊见状,停住脚步,好言好气道:“阁下应知修行之人不可伤及无辜,郡主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髫年女童,你且先将她放了。”

    君望景不自觉的翻着白眼心中感慨:好人一生平安。

    而潘鸣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冷笑道:“放了?我还走的了吗?!”

    谢晋钊神色微沉,“她不是你谈判的筹码,你若不放,一定走不了。”

    君望景:我收回刚才的话。

    潘鸣低头,见小姑娘因窒息而面色涨红,湿漉漉的双眼满是痛楚。

    于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是吗,你能做得了主?”

    君望景霎时痛苦出声,脑袋高高扬着,嘶哑的声音噎噎咽咽,“救……救……”

    谢晋钊却无视了这一声呼救,幽幽道:“阁下刚才运行灵力时,是否渐渐力不从心,感到一股凝涩之力?”

    话音刚落,潘鸣周身猛然散发出一道凛冽的寒意。

    “住手!”

    眼看着手中的女孩真要被掐死了,谢晋钊沉声道:“阁下,我奉劝你一句,得罪我们对你没好处。”

    “解药拿来,我就放了这丫头。”潘鸣提出自己的条件。

    谢晋钊自然不会答应,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开始打起了太极。

    直到——

    “驾——吁——”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南平王与长公主骑马飞驰赶来,身后跟着一众御林军,仔细瞧着,竟然还有游津国的烈鹰队和乌岩国的黑骑卫。

    “阿景!”

    长公主率先下马,急促地喊了一声,却被谢晋钊拦住,微微摇了摇头。

    见众人登场,潘鸣顿时又收紧了原本有些放松的手掌。

    南平王不疾不徐的来到长公主身侧,谢晋钊转而向他汇报此时的状况。

    片刻后,南平王微微抬起下巴表示自己已然了解,于是提高声量,道:“阁下在我大周与游津国联姻之际,夜闯行宫,盗取丹药,又掳走公主唯一的爱女,欲意何为?”

    潘鸣不禁冷笑,却不再废话,只是掐着君望景的脖子将她缓缓提起,以示威胁。

    靠!这回是来真的了。

    闭上眼睛,一滴酸涩难忍的泪滚滚落下,她死死掰着钢铁一样的手指,努力平复心绪,以减缓呼吸换气的次数。

    长公主见此情景,不由得惊呼出声,却被南平王拦身截住。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黑骑卫却突然现身说道:“南平王话中有话,这是在暗指此人与我乌岩国有关?”

    南平王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还未出声,这人又义愤填膺道:“我们兄弟二人虽修为不济,但也愿出绵薄之力以证乌岩国清白。”

    说着,二人竟提剑飞身跃出,朝潘鸣袭来。

    随着潘鸣的一声讥笑,君望君被一把甩开,砰然砸落在地,还来不及感受身上撞裂的疼痛,一边急声咳嗽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伴随着喉咙撕裂干涩的痛痒越发难受,真要命。

    本想趁着三人打斗时悄悄躲开,但不知怎的,他们的身形始终围绕着她以扇形展开,而她此时伏地侧躺,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故而御林军想救人,也近身不得。

    那二人一个炼气三层,一个炼气四层,就算潘鸣灵力不畅,但凭借着老练的刀法,不出半刻就将来人击落。

    而君望景又遭了殃,被他一把抓起,不掐脖子,改动刀了。

    二人被扶起退下,游津国的那俩人倒是没有不自量力上来自证清白。

    南平王如环星拱月,众人聚拢在一处。

    “想必阁下是不能安然离开了,若你能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本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潘鸣横了横刀,低低咳嗽两声,仍是不惊不惧,“在下听闻今晚大周行宫设宴摆席,故来见识见识,从未见过什么丹药。

    这句话既解释了来意,又表明了其后无人指使。

    可接下来却话锋一转,厉声道:“但不巧听见了……”

    “谢晋钊,不必再留活口!”

    南平王不欲听到接下来的话,提声吩咐道。

    与此同时,听到这句命令,有三人各自动作开来。

    谢晋钊自不必说,得令出击,一眨眼的功夫,就与潘鸣刀剑相缠起来。

    长公主身子一颤,惊忧的看着身侧之人,不赞成道:“二哥,你……阿景还在他手上,如此下去,会有性命之忧。”

    南平王却不为所动,面颊阴沉,眼底掠过晦暗不明的森森寒光,淡淡道:“文嘉,你说阿景刚才会在哪里。”

    “我……也许不是呢,二哥,她还是个孩子,就算听见什么,也阻碍不了大事。”

    长公主试图劝说,但南平王的一句话却让她戛然不语,“你的仇我的恨,赌的起一个‘就算’么?他若知晓了……你我的下场会好过之遥么?”

    易之遥是她的软肋,南平王深知这一点。

    果然,长公主立时垂目默然,缓缓将头靠在南平王一侧肩上,不忍再看。

    而君望景此时更是凄惨,谢晋钊手持三尺长剑,势如破竹,潘鸣反应迅速,又是将她一扔,重重砸在地上,令她当场口吐鲜血。

    俩人在打斗中毫无保留的释放着庞大的力量,刀剑相撞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似是天外流星,绚丽夺目。

    但此时却无人欣赏这幅绚烂光景。

    君望景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静静喘息,没人看见她那只藏在阴影处骨折的小手,紧紧握着一个灰扑扑的袋子。

    身前是刀光剑影,身后是万丈深渊,真是进退不得。

    但,她做不了决定的,老天爷已经替她安排好了。

    一道锐利的剑芒冲天直射,弹飞了潘鸣手中的长刀,而他也好似风中浮萍,在空中旋转着飘飘然落下。

    一股气流震荡开来,直接将君望景的小身板震至半空,又迅速从崖边坠下,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还在愤然心疼自己花费全身家当定制的弓弩,一次都没用过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