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

    看样子差不多了，左湛和凌识对视一眼，放盛宴回教室。

    “你信吗？”凌识问他。

    左湛盯着对面的教学楼，“以他的性子，说了这么多，不管你信不信他都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凌识点头，确实。

    上周五拍毕业照那天，正好是高三生30日誓师大会。盛朝歌出神看着窗外，离高考还有28天，到时候学长学姐们一走，她就是高三生了。

    高三。

    这个沉重的词，光是想想都要窒息。窗外的大树，枝头上的叶子已成墨绿色，被太阳晒得发黄。盛朝歌定定看了许久，胸中莫名惆怅。

    明年的这时候，她会是什么心情呢？盛朝歌忍不住想着。是志在必得？还是失意落寞？不管是哪种，盛朝歌想，只要不是后悔就好了。后悔自己不够努力导致结果失败，这是最糟糕的做法。

    后悔。盛朝歌很讨厌这两个字，她也绝不允许在她的人生中出现这两个字。

    按照惯例，高二下学期就学完了高中所有课程。目前临近期末，盛朝歌班上各科都已开始了一轮复习。

    一轮复习很精细，老师会从头开始，把高一到高三所有内容拆开讲一遍。实际上就是重教一回，这给了以前偷懒的学生一个补救的机会。

    盛朝歌和楼泱基础薄弱，都很珍惜这轮复习，每天早早到了学校背知识点、写题。

    她俩算是一头扎进了学海，上课时一句天都不聊，偶尔喝口水都怕遗漏了什么知识点。

    以前她俩的抽屉里备着好多零食，一吃完就去小卖部买。前桌两个男生，经常能在课间看到盛朝歌和楼泱在吃东西，还总慷慨地分给他们吃。

    自从进行一轮复习，后面就很少传来香味了。两个男生调侃，就光不吃零食这点，她俩期末考要不进步个十名，都对不住她们自己。

    楼泱哈哈大笑，笑完平静下来她面色严肃，“我可能不适合读书。”

    俩男生被她认真的语气吓到了，盛朝歌也是，她轻柔地问楼泱：“怎么了？”

    “我转来也这么久了，语文是有些长进，可是高考，数学考40分是不行的啊。”楼泱略带自嘲地笑笑，又说：“你们别安慰我，我不会因为一门不适合我的学科难过的。行行出状元，既然不是数学这块料，小姐我另觅出路。”

    她脸上是张扬明媚的笑容，额前的刘海被风微微吹动，透出眸中的晶亮。盛朝歌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她已经想到楼泱要走的路是哪条了——楼泱有过八年的舞蹈经历，虽然转学后没再接触，可毕竟底子在那儿，现在要再捡起也不是不行。

    但其实楼泱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走艺考这条路。除开高考这个现实，还有许多其他因素，好的坏的，她还是想先等一阵，清楚自己的内心再做决定。

    明明离高考没多少天了，盛朝歌却发觉最近左湛来她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总是和盛宴窝在房间里，据说是在一起写作业、交流理综。偶尔凌识也会一起来，仨人可以在屋里待一整个下午。

    高三生的假期其实不多，进入下学期后，他们一周就只有周六晚上休息。最近大概是为了缓解压力，学校给他们放了好几个下午。

    盛母其实有些不乐意。高考这个节骨眼儿，正是需要静心复习的时候，情绪不能有大波动，几个人凑在一起，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