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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星斗满天人睡也

    梁瀚摸着屁股站起来,被牛角顶了一下,很痛!梁瀚很是纳闷那股亲切感怎么来的。“你怎么打人啊?”黄牛不为所动,梁瀚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想拍下去,楚竹来不及阻止,梁瀚再次被抛飞。黄牛竟觉解气,上下颚一合一合的似在嘲笑身前的小道士。如果第一次是猝不及防,那第二次梁瀚是真的服气了,自己明明有在注意了,还是被抛飞。不信邪般踹出一脚,眼前一花,又是被抛飞。

    楚竹看着躺在地上的梁瀚,“得好好修炼啊。输给一头牛很丢脸的。”梁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夕阳下,二人一牛身影拉得很长。“要不要割点草给它?”梁瀚抛出心中想了很久的问题。

    楚竹看着黄牛,“阿黄,我知道你能听懂的。你吃不吃草的?还有你图这小子些什么?”

    黄牛没有搭理楚竹,鼻子嗅了嗅楚竹的腰间的酒壶。“你好这个?早说啊!”楚竹拿掉酒塞,一股的香气在楚竹折扇轻摇下,格外诱牛。黄牛快步来到楚竹身边,楚竹拿起酒壶倒下,黄牛张开嘴巴接着,不少酒花在黄牛嘴边溅出。楚竹迅速一指点在黄牛额头,指尖青光萦绕,“所想即所知!”只是刹那,楚竹满脸不可置信,但凡是有灵智的,都能看到些画面的,可百试百灵的招数在看黄牛的心海时,竟然一片空白。楚竹猜测,要么这头牛没开灵智,要么这头牛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楚竹自是相信后面那个猜想。

    楚竹正了正衣襟,向前微微躬身道,“冒昧得罪前辈,还请海涵。”

    黄牛依旧没有搭理,但是双眼似是赞赏,意犹未尽的看向楚竹酒壶。楚竹立马会意道,“空了空了,明早买!长饮常有。”这分明是来了个大爷啊。好在,这头牛没什么恶意。

    “穿过这片黄沙,就算是离开青洲了。先想好,是一步步走过去还是施法掠过。施法的话,最怕力有不逮和出现意外,我是不建议施法的,我还是第一次领略这种风光。”楚竹拨弄着篝火,噼里啪啦的细微炸裂声从柴火传出,不时激射出几点火花。

    月影斑驳,火影摇曳,树影婆娑。虫鸣、晚风、花香,今夜良夜。梁瀚躺在地上憧憬着明天的行程,走过很多山水,见过很多物事,好像还不够,要去更高处,然后载着一堆心里话归还。

    少年的心里不再只住着几位师兄和师父,他记得要去看看小阳,记得那些把学问散播在贫瘠之地的书生,记得愿意与人方便的老秀才,记得砸门后愤然离去的严行,还记得把小鱼煎至两面金黄的她。想起那个姑娘,梁瀚嘴角微微弯起,好像连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何时她经常会出现在自己的思绪中。

    黄姑娘,我每观一次山水,都像在看你眉眼。

    黄姑娘,我见过你一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也见过你熬药时被熏红的眼睛。

    黄姑娘,山高水远,来日方长。

    星斗满天人睡也!

    梁瀚提议买根绳拴着牛的,原因是荒漠常起风沙,怕牛走丢。楚竹翻了个白眼,它要是能走丢,我就不姓楚,姓牛!走丢了才好。

    随着逐渐深入,植被越来越少,起初还能看见一些细碎的石头,现在入目却是满地黄沙。这可不比之前遇到马贼那时候路过的沙地,委实这里一眼望去,横无际涯。好在楚竹提议买了粗布和薄纱,二人把粗布裹在头顶,薄纱遮脸。

    黄牛并没有因为环境改变而有其他变化,起初沙地浅薄,走在地上也觉得踏实,可随着深入,沙地深厚,每走一步都觉得陷进去一样,体力消耗巨大。比体力消耗更让人烦躁的是好像这沙漠没个尽头,尽管知道要朝着哪一个方向走。

    在梁瀚的提议下,二人决定停下来歇息。黄牛脖颈处挂着一对带有木塞的水壶,起初是不愿意被扣上去的,后来楚竹跟它说,有一壶是酒,黄牛这才作罢。

    沙地上有不少的虫子,梁瀚想不通为何这样干旱的地方也会有虫子,他甚至看到沙地表层下藏有蝎子和蛇。不认真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些虫子的颜色跟沙地都一样。

    二人坐在地上,所幸是阴天,即使是在沙漠,初夏的风依旧轻柔清凉。梁瀚拔出靴子,倒出里面的细沙,棉袜里面,脚底尽是水泡,轻轻戳了一下,没有什么痛觉,不小心用力戳破了一个,梁瀚疼的咧嘴。

    楚竹笑道,“你那点小聪明,以为买了靴子就不会进沙子?这下好了,进沙子不说,还挺沉的。”

    梁瀚翻了个白眼,重新套上靴子,在靴子中间小腿处绑了布条。“大智慧当如是也。”楚竹哑口无言。

    梁瀚能吃苦,脚底尽管都是水泡,但丝毫不影响行进的速度。歇息够后二人继续上路,黄牛滑稽的总喜欢低头闻闻左边的酒壶。

    在沙漠的另一侧,也有一支队伍在沙地行进着,看着是和梁瀚他们一个方向。相较梁瀚楚竹二人的徒步跋涉,他们还是很轻松的,大多人胯下都是骆驼,领头那个则是一个形似白鹿的坐骑,白鹿很大,每次踏在沙地上都能没陷进去,显然这头坐骑并不简单。队伍很长,中间处是一顶华美的轿子,轿子很大,抬轿的是八个足有一丈多高的异人,每个异人的脖子处都套着锁链。异人这一种族是域外种族,这个族群不大,但每个异人都桀骜不驯,天性凶残好斗。按理说,这种异人宁折不弯,而此刻居然像是牲畜一样被人控制着。轿子里面像一个小型行宫,里面甚至还有案桌,案桌面前是几个绝色女子在跳舞,更为惊艳的是欣赏女子舞姿的是一个妙龄女子,女子年纪不大,姿容绝美,如果说跳舞女子带着人间千娇百媚,那这妙龄女子便是出尘空灵的美。妙龄女子双目并不在舞姿上,只是轻轻的揉捏自己的脚丫,脚不足一掌长,脚趾上是几点粉红,一条金色细绳在脚腕系在脚腕处,脚底是勾人心魄的娇嫩和粉红,原来一些自负才华又轻佻的士子喜欢以女子玉足写文章是有原因的。

    捏完脚丫,女子从案桌上拿起一只李子,也不擦拭就张口咬下,咀嚼下含糊不清道,“都别跳了。”

    “是,郡主。”有女子轻轻拉动铃铛,整支队伍停止行进,几个女子有序从轿子落下。

    被唤为郡主的女子支起窗,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眉宇间轻轻皱起。见轿子迟迟没传出动静,整支队伍又继续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