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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诱饵

    梁瀚是被一阵噼啪的柴火声吵醒的,不愿睁开眼,很暖,懒洋洋的不愿起来。细想一下,自己刚刚好像失去了意识。“唰”的一下,梁瀚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只见老人手握赤霄,无论赤霄如何抖动就是挣脱不出。梁瀚一阵心疼。老人屈指轻轻弹在剑身上,木剑不再震颤,安安静静的倚在老人怀内。老人随即又拿起只剩半截的黑玉莲,完整的一只眼睛射出骇人精光,又彷佛某种漩涡,把梁瀚的心神拖拽进入其中,“这不是你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梁瀚从没见过这样的气势,这种气势不输自己师父。

    “前辈是谁?怎的就这般为难我?”

    “为难你?我真要为难一个人,这个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好过的。至于找到你,我不是说了寻着味来吗?”

    梁瀚内心踌躇不定,一时拿不准如何回答,万一这人是黑莲教里的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再问一次,不说就死。”气势再次暴涨,梁瀚被这股气势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竟不自觉的在颤抖。

    横竖也是死!在这种人面前撒谎等于自寻死路。梁瀚咬牙道,“黑莲教的!”

    “唰”的一下,无边杀气自老人身体迸发向天空冲去,漫天大雪席卷一空,老人衣衫鼓荡,梁瀚瞬间被一股大力抛飞,背部撞上柴堆才静止,喉头一甜,猩红血液自嘴角溢出。

    好像过去了很久,老人总算是平复了心情,又变成一个孱弱的老人,“你会剑术?”

    梁瀚错愕了一下,挣扎着爬起来,“会一点。”

    “耍给我看看。”

    摊上这么个喜怒无常的怪物,梁瀚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当自己运气不好。脑子里把所有楚竹说的前辈人物想了一遍也实在找不到相符的,但是有一点楚竹说的很对,但凡真有本事的,性格大都会有缺陷,有些很极端,有些很无常。

    “把剑给我。”梁瀚酿酿跄跄走了过去。

    “这剑差了点意思,要是多染上点大妖的血那才叫厉害。”

    梁瀚心中疑问,“那什么样的剑才入你法眼?”

    老人右手刮着下巴,把剑抛给梁瀚,“还真有这么一把剑,我做梦都想得到,但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老人随即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让你耍剑,没让你问东问西的,赶紧。”

    梁瀚深吸一口气,双目紧闭,当初楚竹演示的十三剑势宛如昨日画面,一招一式都像在慢放。脑海中不知回顾了多少次,但现实中只是刹那,梁瀚手中的剑开始慢慢撩动。动作虽然生涩却没有停顿,慢慢地,梁瀚的脚步越拉越快。尽管身上没有任何气机,也没有任何灵力,但剑势十足。

    老者只看了一眼,手指在耳朵中挖着。梁瀚瞧见老者这般模样,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心神继续沉浸,动作越来越快。慢慢地,就连梁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沉浸在某种玄妙的境界,每一剑的轨迹都在无限烙印在心中。如果,二师兄的剑道运用在这套剑法上呢......

    梁瀚动作一变,老者立马站起,双目微眯,“不对,不是那一家的宗义。”但这种变化却让老者吃惊不少,“有意思,有意思。可以了,停下吧。”

    声音如同在心湖响起,梁瀚被迫从那种玄妙状态中醒来。自己内心只觉得畅快异常,但十分劳累,无论是体能上或是精神上都是如此。即便自己神识在身,也经不起这种状态下的推衍和心力消耗。

    “你如果想力竭而亡的话可以继续试下去的。”老者干咳了一下,弓着身子就又坐下,“时习院的剑法讲究中正平直,正大光明,对敌之时往往以浩大声势摄人心魄。但后来你的变招之后多了一股霸道的味道,这样在我看来是不伦不类的。不过剑招嘛,还是讲究个活法的,你能将两种剑法结合到这个程度,尚可。”

    梁瀚依旧气喘吁吁,“敢问前辈到底何人?”

    老人撇过头,“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的,你这身皮是谁帮你遮盖的?怎么这俊俏模样不敢示人?”

    梁瀚内心一惊,这都能被这老头看穿,也就是说黎思欣帮自己做的外表也不是天衣无缝的。

    梁瀚默不作声,摸不清这老者底细,不能连累其他人。老者见问不出太多东西就只好作罢。

    “你是不是得罪黑莲教了?”

    梁瀚只能赌了,从刚才的情况梁瀚就觉得这老人跟黑莲教会是对立的关系,绝不会是黑莲教中的人。

    “我杀了他们的堂主。”

    “就凭你?”

    梁瀚没有接话,老者转开目光。

    “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这竹篮打水般的丹府看起来惨象一片啊。那堂主叫什么名字?”

    “吴学义。”

    “小虾米而已。”老人脚底蹭了一下地面,慢悠悠站起继续说道,“我跟着你很久了,倒也勉强入我眼。这样,我帮你你撤去伪装,你做诱饵怎么样?这事我不逼你。但我保管你毫发无损。”

    梁瀚不怀疑这老者的实力,凭刚刚那股气势,就算那晚对敌来人再来十倍又如何。仔细思量之下,便答应了老者。

    既然彻底得罪了黑莲教,而黑莲教应该是害怕自己到了中州之后会被相关的人通过某种手段了解那晚的情况。前朝国教,又死灰复燃,谋划肯定不少。梁瀚从来不是愚笨之人,如果说截杀掉那班来接应自己的人,恐怕只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罢了。至于楚竹回到了时习院,那么楚竹就是安全的,现在看来,不安全的只有自己了。也就是说越近中州,自己越是危险,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镯子上,既然黎思欣的手段能被看破,那么这镯子别人要是真想做某件事的话,现在自己也是阻挡不了的。这也是梁瀚的猜测,但事实也是没有太大偏差。

    老者伸手拉过梁瀚,轻轻在梁瀚头顶一拍,梁瀚就感觉浑身像被一种软劲透体而过,再默默自己脸颊,哪里还有什么斑点。

    “此地距离中州不过两百余里,也不算太远。就这么走过去吧。”

    “那那条大江呢?上面全是冰。”

    “装就得有装得模样,只能过几天等冰化了。”

    “你怎么肯定冰会化?”

    “我说会就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