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印万川 11
“我实在忧心千林的情势，想早些回去看看。”李中平再次发起请求，却依然被搪塞过去。“如今正在和谈，你不必如此着急。说起来龙胆谷的城墙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打开？听说里面还困了人？”“本就是为了躲避纷争才筑的城墙，他们在里面能自给自足。”
武林盟主不怎么满意这个答复，却也没有步步紧逼，“说起来，龙胆谷也是为守一盟做出过诸多贡献，老谷主的事我也十分难过。望雪如今也夺了回来，虽然是赵苍岭取巧，但也不能忘记先人所做出的贡献。”他眼神一飘，林暮兮便拿着一个漆黑的托盘过来，那上面放着三根油亮的木杖。
那是代表荣耀的聚心杖，显示着卓越的功绩，至今也不过发出去十根。用难得一见的木料做成，每一根都挺得笔直，纯白无暇，在李中平看来却只觉得讽刺。武林盟主见他愣在当场，还以为他是被感动地不知如何反应，便做出副哀伤的模样，“原本是想把这聚心杖摆在龙胆谷，如今只能由你代为保管了。”
李中平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恭敬地抬头问到，“多谢诸位对龙胆谷的抬爱，自是不知，这三根聚心杖是给谁的？”武林盟主笑到，“这最后一根自然是给你的，从回忘山一路走来不容易。”
众人都看着这位年轻的龙胆谷主，却见他犹豫了一会儿，“我自认没有什么功绩，”他的谦词被一阵呼喝打断，“别拦着我！”众人惊讶地循声而去，却见是海崖那位暴脾气的戚若娇又跑来催促。
“钱没给足数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个阡韧派的掌门也藏了起来。处置叛徒的时候，怎么没算上他。”她又吵又闹的，还四处推搡，差点撞翻了摆着聚心杖的托盘，这场本该十分肃穆的仪式也成了场闹剧。
武林盟主和堂主们只能把其他人先遣出去，围着戚若娇不停劝说，林暮兮把托盘往李中平手里一塞了事，让他自己拿着走过众人的视线回房去。李中平只觉那些目光令人厌烦，还带着些许鄙夷和揶揄，他匆匆走回去，关上房门就打算把那些东西塞进箱子里，却听见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靠近房门，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嚷道，“李谷主，我是戚若娇。”他打开房门，见戚若娇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直接将他往里拽，一边还大声喊到，“我们也不知道那是这么荣耀的东西，搅了你的仪式颇为不好意思，送些东西来赔罪。”
这话自然是说给外人听得，进了房间她就拿起尚未被收起的木杖，“不过几根破木头，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何必如此犹豫。”李中平并不阻止，只是盯着那木杖问到，“你们海崖的荣耀是什么？”
“出海呀。”戚若娇笑到，“为了找到更多的资源，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她说这话时满脸的自豪，忽然就扭过头来看向李中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沧洲的人都说海崖是懦夫，为了逃避才去了海上。但我们不在乎，因为海崖没有懦夫。”
她说完推开门，大声说到，“把给李谷主的礼物搬进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李中平立马认出个熟悉的身影，一下站了起来，却被戚若娇摆手阻止，没有喊出来。“你们帮着介绍一下，我再去四处晃晃，问问他们把阡韧派那位掌门藏哪儿了。”
说着，戚若娇把门一带，便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留下陈幽和李中平在屋里。“其他人呢？”李中平问到，陈幽犹豫片刻，才说到，“都去风原了。”“至尊堂的意思？”陈幽摇摇头，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你应该猜到他们这么急着给你聚心杖的原因了。龙胆谷封了以后，附近的住户还守在那里，可是却有些门派趁乱去抢地方，周围的小门派自然难以抵挡。”
龙胆谷不侵犯他人领地，也不打压小门派，所以周围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小门派有许多。他们与龙胆谷也是许多年的交情，周围的农户更是世代仰仗着龙胆谷，此刻如果不去驰援，再加上封门的事，龙胆谷就与几近灭派的震石派没什么区别了。
“本来，为了平定风原，大多数门派都应和至尊堂的决定，打算去抢地盘去了，只有少数几个门派觉得离故地近的地才好，再加上觉得至尊堂式微，就趁着那些小门派谋生路的时候占了他们的地，趁着周围没人有空袭击铸造工事，等人家在前线折腾完，他们的根基已经稳固，也就不太听至尊堂的话了。他们有的想稳住自己的地盘，有的则十分激进，想着吞下风原的领地和商路。还有的觉得风原做大自己不安全，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在至尊堂也没决定的一些事情上，他们就开始试探。豪雨门想要回自己原来的驻地，按说阡韧派做下这些事，当初的地盘也该还回去，可另外几个门派却不乐意，范掌门也一直被关着，有些门派就去抢，谁也没想过把地盘还给他们，不知这样，他们见至尊堂不过问豪雨门的事，把龙胆谷也留在千林，就也过去抢。大伙这才离开千林的。”
陈幽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大家不想谷主有危险，却又不甘心被傍在千林，这才擅自行动，只留下几个弟子在千林，算是留条后路。可他觉得不妥，这才想尽办法，到守一城周围打探，幸亏有海崖的人帮忙，这才混了进来。
他仔细观察着谷主的表情，却见对方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拿起一根聚心杖，“龙胆谷多少人的一辈子，就为了这些，值吗？”陈幽答到，“他们是为了大义，才不是为了守一盟施舍的破树枝。”
“是啊，”李中平叹道，忽得就折断了手中的荣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重要。”窗外的鸟雀被树枝咔嚓的声响吓得扑棱起翅膀，头也不回地冲出这座小院。院子里的人却好像搬开了心中积压着的石块。
武林盟主不怎么满意这个答复，却也没有步步紧逼，“说起来，龙胆谷也是为守一盟做出过诸多贡献，老谷主的事我也十分难过。望雪如今也夺了回来，虽然是赵苍岭取巧，但也不能忘记先人所做出的贡献。”他眼神一飘，林暮兮便拿着一个漆黑的托盘过来，那上面放着三根油亮的木杖。
那是代表荣耀的聚心杖，显示着卓越的功绩，至今也不过发出去十根。用难得一见的木料做成，每一根都挺得笔直，纯白无暇，在李中平看来却只觉得讽刺。武林盟主见他愣在当场，还以为他是被感动地不知如何反应，便做出副哀伤的模样，“原本是想把这聚心杖摆在龙胆谷，如今只能由你代为保管了。”
李中平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恭敬地抬头问到，“多谢诸位对龙胆谷的抬爱，自是不知，这三根聚心杖是给谁的？”武林盟主笑到，“这最后一根自然是给你的，从回忘山一路走来不容易。”
众人都看着这位年轻的龙胆谷主，却见他犹豫了一会儿，“我自认没有什么功绩，”他的谦词被一阵呼喝打断，“别拦着我！”众人惊讶地循声而去，却见是海崖那位暴脾气的戚若娇又跑来催促。
“钱没给足数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个阡韧派的掌门也藏了起来。处置叛徒的时候，怎么没算上他。”她又吵又闹的，还四处推搡，差点撞翻了摆着聚心杖的托盘，这场本该十分肃穆的仪式也成了场闹剧。
武林盟主和堂主们只能把其他人先遣出去，围着戚若娇不停劝说，林暮兮把托盘往李中平手里一塞了事，让他自己拿着走过众人的视线回房去。李中平只觉那些目光令人厌烦，还带着些许鄙夷和揶揄，他匆匆走回去，关上房门就打算把那些东西塞进箱子里，却听见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靠近房门，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嚷道，“李谷主，我是戚若娇。”他打开房门，见戚若娇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直接将他往里拽，一边还大声喊到，“我们也不知道那是这么荣耀的东西，搅了你的仪式颇为不好意思，送些东西来赔罪。”
这话自然是说给外人听得，进了房间她就拿起尚未被收起的木杖，“不过几根破木头，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何必如此犹豫。”李中平并不阻止，只是盯着那木杖问到，“你们海崖的荣耀是什么？”
“出海呀。”戚若娇笑到，“为了找到更多的资源，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她说这话时满脸的自豪，忽然就扭过头来看向李中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沧洲的人都说海崖是懦夫，为了逃避才去了海上。但我们不在乎，因为海崖没有懦夫。”
她说完推开门，大声说到，“把给李谷主的礼物搬进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李中平立马认出个熟悉的身影，一下站了起来，却被戚若娇摆手阻止，没有喊出来。“你们帮着介绍一下，我再去四处晃晃，问问他们把阡韧派那位掌门藏哪儿了。”
说着，戚若娇把门一带，便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留下陈幽和李中平在屋里。“其他人呢？”李中平问到，陈幽犹豫片刻，才说到，“都去风原了。”“至尊堂的意思？”陈幽摇摇头，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你应该猜到他们这么急着给你聚心杖的原因了。龙胆谷封了以后，附近的住户还守在那里，可是却有些门派趁乱去抢地方，周围的小门派自然难以抵挡。”
龙胆谷不侵犯他人领地，也不打压小门派，所以周围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小门派有许多。他们与龙胆谷也是许多年的交情，周围的农户更是世代仰仗着龙胆谷，此刻如果不去驰援，再加上封门的事，龙胆谷就与几近灭派的震石派没什么区别了。
“本来，为了平定风原，大多数门派都应和至尊堂的决定，打算去抢地盘去了，只有少数几个门派觉得离故地近的地才好，再加上觉得至尊堂式微，就趁着那些小门派谋生路的时候占了他们的地，趁着周围没人有空袭击铸造工事，等人家在前线折腾完，他们的根基已经稳固，也就不太听至尊堂的话了。他们有的想稳住自己的地盘，有的则十分激进，想着吞下风原的领地和商路。还有的觉得风原做大自己不安全，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在至尊堂也没决定的一些事情上，他们就开始试探。豪雨门想要回自己原来的驻地，按说阡韧派做下这些事，当初的地盘也该还回去，可另外几个门派却不乐意，范掌门也一直被关着，有些门派就去抢，谁也没想过把地盘还给他们，不知这样，他们见至尊堂不过问豪雨门的事，把龙胆谷也留在千林，就也过去抢。大伙这才离开千林的。”
陈幽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大家不想谷主有危险，却又不甘心被傍在千林，这才擅自行动，只留下几个弟子在千林，算是留条后路。可他觉得不妥，这才想尽办法，到守一城周围打探，幸亏有海崖的人帮忙，这才混了进来。
他仔细观察着谷主的表情，却见对方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拿起一根聚心杖，“龙胆谷多少人的一辈子，就为了这些，值吗？”陈幽答到，“他们是为了大义，才不是为了守一盟施舍的破树枝。”
“是啊，”李中平叹道，忽得就折断了手中的荣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重要。”窗外的鸟雀被树枝咔嚓的声响吓得扑棱起翅膀，头也不回地冲出这座小院。院子里的人却好像搬开了心中积压着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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