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印万川 13

    带着谷堂布袋的人丝毫没有察觉跟梢者，盯着他不放的程溯却察觉到了其他人的存在，于是在夜里悄悄贴近窗户，想看看是什么暗地里跟着。屋里一丝声响也没有，程溯正紧张，就觉背后一凉，回头一击却被制住。

    他先是认出了那武器，而后才看清昏暗月光下的脸庞，跟着那人远离了屋子。“你是来保护他的？”程溯毫不客气地问到，赵苍岭收回双刀，“不想你浪费时间又打草惊蛇罢了。看来我们都是打算跟着他，看有谁和他联络。只是我想先问问，那天你扔进他窗户里的纸团是怎么回事？”

    自从程溯扔进个纸团后，那威山派弟子就战战兢兢的，走路都躲着人。苍岭是不信程溯能与威山派暗通款曲，但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才能使得那人紧张。“我可不像你们这般有耐性。”程溯并不打算多说，“我会为尖尾门报仇，你们就管好风原吧。”

    他转身离去，却也没有驱赶赵苍岭他们，反而显出一丝轻松。赵苍岭只能暂且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盯梢，俞简从一旁走出来，“他不会打扰我们办事吧。”苍岭摇摇头，“他与威山派有仇，一直追着他们找机会，看来他已经先一步知道威山派要找的是谁，可我怎么想，他都没必要弄出个纸团。”

    “来到风原必然与这里的门派有染，或许是对方不想搭理威山派，他就以此为诱饵，想探出威山派的秘密。”俞简示意他回屋，“那人已经睡熟了，今夜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他该是想避开众人往会面的地点赶。”

    两人轮流值夜，又跟了几日，程溯忽然暗暗停下了脚步，赵苍岭也不再逼近，远远跟着那威山派弟子，又与程溯保持着距离。作为暗探的他自然明白，程溯这种反应便是到了会面的地点。

    他四下观察，此处正好是藏在丘陵里的一处洼地，虽有山石树木遮挡，但却难以防住他们这些盯梢的，不怎么有经验的人才会选这种环境。他仗着做暗探的功底，悄悄靠近些许，不多时，便有个身影藏头露尾地往里走。

    赵苍岭认出那是董崇颇为看重的弟子，心中不由一紧，难道络绎庭与威山派真是早有瓜葛？纪嵘见到那弟子慌慌张张的，不自觉的皱了下眉，“穆掌门可答应了？”那弟子点点头，“与风息庄的盟约书呢？”

    “事成后自然会还给你们。”纪嵘步步紧逼，“威山派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但掌门担心你们不守诺言，也想要点保障。”那弟子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使得纪嵘的鄙夷都写在脸上，“络绎庭已经脱离守一盟，威山派还想指着盟约威胁我们？”

    那弟子连连摇头，“是想让你们问赏奇原借一笔钱。”“钱？”纪嵘有些转不过弯来，那弟子将原先备好的画像拿出来，“送去给飞刃，杀了这个人。事成后告诉我们，袭击至尊堂的时间就由你们定。”纪嵘拿过来一瞧，也不知是哪里的小人物，却不知程溯正躲在树林里冷眼看着。

    纪嵘犹豫片刻，将画像收起，“那便如此说定了。”正打算离去，却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从树林里蹿出，一道寒光就此袭来。他拿出短棍，用还不怎么熟练的棍法抵挡，却很快被另一个人拿下。

    程溯沉默不语地将两人的包裹翻了个遍，除了那背面写有程溯和尖尾门详情的画像，还有络绎庭与威山派往来的书信，都是短短几句，商议着如何里应外合，端了至尊堂。赵苍岭离得近，能看见他们唇语，便拿刀架上纪嵘脖子，“威山派与风息庄的盟约书呢？”

    纪嵘咬着牙不说话，他正欲再问，却见程溯将所有东西都递了过来，“我想看看，镜堂是否公正。”他转身就走，赵苍岭急急追出去，“那盟约书可是络绎庭诓骗他们的？”“也不算是诓骗，风息庄的书房被他们的管事烧了，但还有些许纸片，纪嵘凭着那点点东西猜出了大概。”

    他说完又向前走去，赵苍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问，“这样没有办法为尖尾门正名。”程溯回过头来，眼神中俱是恨意，“只要能灭了他们的门派，也算给了尖尾门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