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胆谷主 18

    林子里的蝉声已经压过了鸟鸣，显得颇为聒噪，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使得周围的气氛愈显沉闷。赵苍岭特意让樊露离远些，以免被牵连，自己先来到震石派的地盘下求见涤堂主。

    他原以为得受好一顿刁难，谁知却没有人为难他，内使领着他一路来到大厅外便匆匆退去，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也不像是责备或者愤恨，使得他愈发不解。众人都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忙各自的事去了，只有彭罗，见到他后仍旧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碍着他站在厅前，也就是瞪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不算阔气的大厅许久才打开，迎接他的却不止涤堂主一人，连盟主也站在厅里，板着脸瞧他。赵苍岭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盟主才开口说到，“沧洲如今的形势说到底都是因为你在风息庄大闹一场，都是涤堂主和镜堂主求情才饶你一命。可你居然还陪着龙胆谷闹事，如今守一盟变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脸过来。”

    赵苍岭心里有些动摇，但仍答到，“苍岭只知追寻真相，那便是镜堂的道义。”盟主冷哼一声，涤堂主则是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学到你师父的本事。”他看着眼前微微表现出讶异的人，“你师父当年也是明白其中利害，才为了至尊堂去死的。他知道，放走豪雨门不对，如果各个门派都学他们，络绎庭三年前都反了，武林自然也散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有错，他贯彻的不仅是至尊堂的道义，还有他个人的道义。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地引颈就戮的。”

    “我不明白。”赵苍岭的声音拔高起来，“这么做岂不是姑息那些做错事的人。”涤堂主的脸色更加沉闷，“眼里看着自己眼前的得失，未必就能看透什么是道义，你师父修行不够，你自然也是不会明白的，我只问你，至尊堂变成现在这样是你想看到的吗？”

    “不。”赵苍岭脱口而出。“那你就该负起责任来，能扛起多大的道义，得看你有几分本事。”涤堂主说完，扔给他一卷东西，“这是镜堂主让人带给你的，希望你能尽到暗探的职责。”

    赵苍岭打开一看，那些布料上写满了暗号，但他很快认出来，这是上面记着粮食物资的调动。从内使杂役到堂主盟主，至尊堂内的粮食物资都归谷堂管理，赵苍岭自然很快破解了上面的意思，从记着的物资推测，“这是，老盟主带着几位上使出门时带的东西。”

    “不错。”涤堂主说到，“谷堂虽然不知道老盟主打算去哪，但从他带的粮食和物资上足以推测。去把谷堂主带回来，给大家，给老盟主一个交代。”他嘱咐完后又加了一句，“到时候让李谷主也回来见证下。”

    赵苍岭这才明白，至尊堂的打算找出内奸来重新团结守一盟。堂主背叛，自然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至尊堂必然会让出更多的话语权，以此来换取大门派参到与风原的争斗中。而放过他的原因，大概也是想让他拉拢龙胆谷。

    他心中没有获知真相的敞亮，反而觉得有几缕阴郁，他最不喜欢这些充满算计的人心，也不明白这样对至尊堂是否真的有好处，他心中的至尊堂不应该靠着这些去拉拢门派。他抓紧手中的布料，却没有再次驳了盟主的面子，只答到，“我会去找出冰鞘山那些人躲在哪里。听说百炼门的人也逃到了风原附近，若是有消息，也一并告知二位。”

    盟主显然是有几分怒气，但在涤堂主的示意下终究是没有发作，摆摆手将他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