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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父辈情缘

    1984年,在自卫反击战时期,一名名叫钟华的18岁年轻人来到了军营,虽然是个新兵蛋子,但是吃苦耐劳,身手敏捷,文能读书看报,武能百步穿杨,深受首长喜欢,就带在身边做了警卫员。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钟华虽然年轻,但是有勇有谋,就这样跟着首长踏上了自卫反击战的战场。

    初生牛犊不怕虎,荒山野岭,钟华竟然一个人运完一车物资看着,困了就在物资堆旁打盹,一个人一个背包一杆枪就守着后勤物资做着应急保障物资发配工作。

    夏之茂比钟华大了9岁,那时候已经是连长了。

    钟华戴着大红花入军营的那天,夜里没吃饱,偷偷出去找吃的。哪知道荒郊野外独自回营的夏之茂竟然遇到了狼,而这时候钟华正好偷偷摸摸不知道哪里摸了几个土豆山芋的准备烤着吃。

    正好遇到独自徒手跟一只狼干架的夏之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钟华身手敏捷,当然没见过狼,以为是只流浪狗,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烤土豆的树杈棍对着那只狼就是一顿好打……

    跟夏之茂一起打死了狼,又盛情邀请夏之茂跟着他吃个烤土豆压压惊,“大哥,你怎么黑灯瞎火一个人呢?”

    “办事耽搁了,小兄弟,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钟华,钟点的钟,中华的华。”

    “嗯,好听,一听就知道你爸有文化。”

    “嗯,我爸爸读过私塾。对了,大哥,你叫什么?”

    “我叫夏之茂,今天谢谢你啊,若不是你,今天我定让那狼伤了。”

    “狼?哪里有狼?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那是条狗,早知道是狼,我就该跑了。”

    “哈哈哈,这孩子,狼都让你打死了还怕什么。”

    “那那那,哥,这狼被我们打死了,犯不犯法啊?得,哥,吃个烤土豆压压惊。”

    就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开始了他们延续一辈子的缘分……

    说起他们的相识,军营里依然有他们的传说。第二天,集训,钟华看清楚了,昨天那个跟他一起打狼一起吃烤土豆的大高个竟然站在最前面,接他们的排长都得听他的……我的妈呀,钟华知道闯祸了,头低的低低的就怕夏之茂看到他的脸,这不,夏之茂故意没看到钟华,却被来视察的首长看到了,“那个同志出列!”

    硬着头皮“到!”

    “这把枪你试试。”

    咔咔咔,钟华早就想摸枪了,刚来第二天就真摸上了,那激动的。只听见一阵枪响,钟华竟然十发子弹打了九十九环,简直媲美神枪手啊,最主要的是他还是个第一次摸上枪的新兵蛋子,首长高兴的直点头,“这芽子是个好苗子啊。”就这样,钟华成了老首长的警卫员了,后来老首长坐镇战场把这个小家伙也带去了,人手不够,看守物资的事就落到钟华的头上了。

    原本,夏之茂跟钟华像大哥带小弟一样的宁静安详。除了训练,钟华还像个孩子,有事没事赖在夏之茂家,夏之茂的妻子也把钟华当做孩子,老家回来,每次都给他带他喜欢的板鸭,没事坐在院子里给夏之茂织完毛衣也总不忘给钟华织一件。

    平静的日子没有多久,只是那一场战役死伤实在太惨烈了,夏之茂也去了前线。钟华跟着老首长去了前线,除了当警卫员依然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人手了主动请缨,自己一个人运送物资去了最前线……

    战场上枪炮无眼,新兵蛋子再神勇无畏独自运送物资过去,却无奈入了火力中心,一颗炮弹飞来,钟华本能的用身体护住了物资却不曾想自己成了攻击目标,本来敌方要摧毁的也是这批至关生死的物资,这时候一个大高个爬起来拉了钟华一把,钟华逃过一劫保住了小身板,而那个大高个夏之茂却被炸飞了一条腿。只是钟华根本不知道,等到知道的时候是夏之茂转业了,从此钟华怎么也没有夏之茂的消息。

    “哥,怎么是你?”

    “钟华,赶紧回去,守住物资,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供给。”

    “嗯,哥,你没事吧。”

    “哥没事,你赶紧回去。”

    战场瞬息万变,夏之茂没吱声,硬是打完了那场硬站,而那条腿却再也没回来……

    夏之茂转业了,去了哪里没人告诉钟华,因为夏之茂知道,一旦钟华知道自己这条腿是因为他没的,夏之茂足够了解钟华,凭他的率性,他会大概率跟着夏之茂要照顾他一辈子。夏之茂不愿这样,也不想从此影响钟华的人生轨迹,所以,他选择了隐瞒,当然,这一切老首长是知道的,所以,在夏之茂办理转业手续的那段时间,钟华被派到西安陆军指挥学院学习了,对于夏之茂的事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上完学,以军官身份再次出现在军营的时候,夏之茂已经悄然无息的转业了……

    从此,钟华与夏之茂没有了一切联系,钟华不止一次去夏之茂的老家打听都一无所获,因为,夏之茂根据相关政策以及自己的实际情况,申请去了妻子的故乡,南京。

    转眼到了2010年,钟华转业回了上海也有些年头了,在公安战线也有了不少成绩,凭着过人的天赋和胆识,钟华已经成了系统内公认的神探,很多的大案要案他都有参与。

    直到,一个惊天大案牵动了全国人民的心,汇聚了全国顶尖刑侦专家的团队在一起开会。

    一个号称泰斗级的刑侦专家夏之茂,一个号称上海神探的钟华就这样遇见了。

    夏之茂二十年没见的钟华,早不是那个赖在他家的新兵蛋子愣头青孩子了,成了神探了,当两个年纪一把的老男人四目相对,眼眶湿润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一切都在钟华宛如二十多年前一样,扑到夏之茂身上一样,“哥,我可找到你了……”

    就这样,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个六十多的老头还跟哄孩子一样哄着,最后两人抱作一团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当大家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当大家知道夏之茂专家裤管里只有一根义肢的时候,全场肃静,敬礼,致敬这位泰斗级专家的英雄事迹更是致敬两位曾经在前线战场浴血奋战过前线的战士,和平年代,岁月静好都是有人负重前行,而那些人把生命都置之度外的人抛头颅洒热血,承受着他们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用他们的青春与血汗消灭了每一个敌人,巩固了每一寸防线。也许他们大家都不曾知晓,也许就是身边那个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