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质问
“那好吧，”皇上叹了口气，“今日召你前来，实则是因为景乐中了毒。你可愿出手医治？”
冉竹眸光一闪，眼神中似有挣扎，片刻后，又恢复了澄明，“公主中毒，身为医者，民女愿意一试。”
闻言，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若是治好了景乐，朕自然有赏。”
冉竹回了礼，随即起身，走入内室，中途，未看跪地之人一眼。
内室中，她看了眼床上之人，一手搭上了脉。
“回禀皇上，公主所中之毒可解，不过需要些药材，费些时间罢了。”
当此语传来，皇上面上大喜，“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便是。”
一时，众人纷纷感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有如此医术。
灯火漫漫，宫人往来，暗夜下，洛青辞只觉分外难熬。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小半个时辰过去，屋内终于有一御医走出，“皇上，公主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只是公主身体还很虚弱，尚未醒来。余姑娘正在为公主配药。”
闻言，皇上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落地，只觉有些疲乏。不巧一内侍通报道：“皇上，黎少将军回来了。”
扶了扶额，皇上还是招了招手。
皇后娘娘走至一旁，“皇上，景乐既已无事，这洛三丫头可还跪着呢。”
闻言，皇上这才注意到，“瞧我，都忘了让辞丫头平身，你们也不提醒我。快快起来，免得跪出病来。”
洛青辞回了一礼，随即起身，顿时只觉腿麻得已无知觉。
黎平章走进，恭敬一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罢了罢手，“不必多礼，平章可有查到些什么？”
“微臣走访了洛三小姐所说的公主今日出宫游玩的街市，又调查了天然居，发现公主所中之毒来自一碗八珍汤。经过微臣调查，投毒之人乃孙太尉府的小姐孙月溪的丫鬟。微臣带人赶到太尉府时，发现孙月溪已悬梁自尽，留书一封，自言误害公主，心中惶恐。另外，微臣方才还有一事并未言明，微臣发现公主的地方在一医馆外，当时国公府的小少爷穆远清正堵在门外，与洛三小姐似有口角发生。”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之事。”
皇上接过那封信看了看，面上一片怒色，“听闻那孙家小姐还是此次听学之人，如此恶行怎能入选？传令下去，孙太尉教女无方，罚奉一年，责令其整顿家风。穆远清耽误公主治疗，看在景乐无事的份上，罚他禁足府中一月，以思其过。”
一语言罢，众人噤声，心知皇上这是真的动了怒。
经此一事，这位景乐公主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节。
话语间，冉竹从内室走出，似是没有察觉到这肃穆的气氛一般，“回皇上，公主已无大碍。民女写了药方，只需按时吃药，余毒自可清除。”
“好。”皇上点了点头，“冉竹姑娘不愧是余神医的孙女。此番你救了景乐，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闻言，冉竹摇了摇头，“医者救人，分内之事，民女别无所求。”
皇上思索了一番，“那可不行，金口玉言，朕就赏你黄金万两吧。”
“回禀皇上，赏赐金银之物未免太俗。皇上若是有意，何不赏赐些医术古籍？”心知冉竹心性高傲，洛青辞忙言道。
“洛丫头说的有理，朕记得库房中有几本医学孤本，就赏给你吧。”
冉竹眼中一顿，“多谢皇上，民女告退。”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端王举荐有功，朕自有赏。至于洛三丫头，该赏你些什么好呢？”
闻言，洛青辞忙言道：“臣女心中有愧，不敢受赏。天色已晚，还请皇上准我出宫。”
皇上点了点头，“那好吧，等朕想好了再赏你也不迟。”
此刻，洛青辞匆匆穿过人群。
依稀间，她看见晋华郡主一笑而过的神情，未曾多留，便直奔宫门而去。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侯爷不放心，让我们在此等着小姐。”见到来人，连珠忙上前一语。
洛青辞点了点头，转眼便发现了马车上的一道人影。爹爹竟让青锋也来了。
她知爹爹忧心，此刻却并不打算坐上马车，“连珠，冉竹呢？你可有看到？”
连珠想了想，“冉竹姑娘先一步出来了，本想请姑娘一同坐马车的。可姑娘说要自己走回去，想必也未走远。”
洛青辞看了眼头顶昏暗的天空，随即坐上了马车，“青锋，去易安馆。”
“小姐，我们不先回府吗？侯爷听闻宫中之事，很是担心呐。”
连珠在一旁说着，洛青辞却全然未听下去。
夜幕之下，马车缓缓驶过一条小巷。最终在街头黯淡的一角，她看到了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们就在这儿吧。”
示意青锋停了马车，洛青辞走下，慢步前去。
前方之人似是有所感，亦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面前神色憔悴的身影，洛青辞眼中一顿，“冉竹，你可还好？”
冉竹转过身，面上瞧不出喜怒，“中毒之人又不是我，我自然很好。”
闻言，洛青辞心碎了一半，“冉竹，今日……其实我没想过让你来的。”
“是吗？可是来人说，是你在宫中受了伤。”冉竹冷笑了一声，面上瞬时生出一丝怒气，“我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我的双亲皆死于那宫墙之下，我曾立誓此生不踏入那宫门一步。可你竟要我救那里的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闻得这番激切之语，洛青辞只觉心痛无比，一时难言。
那样一段陈旧的往事，再次被掀了出来，是该有多么的心痛？
“冉竹，我……”
冉竹打量着面前之人，竟觉有些生分，“我只问你，你在行事之前，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奉诏入宫，是不是认定了我会帮你？”
“事发突然，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景乐有事而已。话到口边，她却说不出口。
冉竹盯着面前之人，内心的痛苦似乎并不比面前之人少几分，“洛三，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
这沉声一语，洛青辞只觉用了莫大的力气。
是的，她明明知道这一切，在端王举荐的一刻，她默认了，并没有阻止；是的，于心而言，她是希望她能来的；是的，她利用了冉竹对她的情意。
“你知道吗？我明明知道我要救的不会是你，我还是去了，就因你在里面。”
冉竹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夹杂着失望，“妄我视你为知己。你放心，公主之毒已解，不会有事了。”
看着冉竹径直离去，洛青辞默默站着，如同身处于茫茫云雾，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冉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会想要害你呢？
冉竹眸光一闪，眼神中似有挣扎，片刻后，又恢复了澄明，“公主中毒，身为医者，民女愿意一试。”
闻言，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若是治好了景乐，朕自然有赏。”
冉竹回了礼，随即起身，走入内室，中途，未看跪地之人一眼。
内室中，她看了眼床上之人，一手搭上了脉。
“回禀皇上，公主所中之毒可解，不过需要些药材，费些时间罢了。”
当此语传来，皇上面上大喜，“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便是。”
一时，众人纷纷感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有如此医术。
灯火漫漫，宫人往来，暗夜下，洛青辞只觉分外难熬。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小半个时辰过去，屋内终于有一御医走出，“皇上，公主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只是公主身体还很虚弱，尚未醒来。余姑娘正在为公主配药。”
闻言，皇上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落地，只觉有些疲乏。不巧一内侍通报道：“皇上，黎少将军回来了。”
扶了扶额，皇上还是招了招手。
皇后娘娘走至一旁，“皇上，景乐既已无事，这洛三丫头可还跪着呢。”
闻言，皇上这才注意到，“瞧我，都忘了让辞丫头平身，你们也不提醒我。快快起来，免得跪出病来。”
洛青辞回了一礼，随即起身，顿时只觉腿麻得已无知觉。
黎平章走进，恭敬一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罢了罢手，“不必多礼，平章可有查到些什么？”
“微臣走访了洛三小姐所说的公主今日出宫游玩的街市，又调查了天然居，发现公主所中之毒来自一碗八珍汤。经过微臣调查，投毒之人乃孙太尉府的小姐孙月溪的丫鬟。微臣带人赶到太尉府时，发现孙月溪已悬梁自尽，留书一封，自言误害公主，心中惶恐。另外，微臣方才还有一事并未言明，微臣发现公主的地方在一医馆外，当时国公府的小少爷穆远清正堵在门外，与洛三小姐似有口角发生。”
“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之事。”
皇上接过那封信看了看，面上一片怒色，“听闻那孙家小姐还是此次听学之人，如此恶行怎能入选？传令下去，孙太尉教女无方，罚奉一年，责令其整顿家风。穆远清耽误公主治疗，看在景乐无事的份上，罚他禁足府中一月，以思其过。”
一语言罢，众人噤声，心知皇上这是真的动了怒。
经此一事，这位景乐公主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节。
话语间，冉竹从内室走出，似是没有察觉到这肃穆的气氛一般，“回皇上，公主已无大碍。民女写了药方，只需按时吃药，余毒自可清除。”
“好。”皇上点了点头，“冉竹姑娘不愧是余神医的孙女。此番你救了景乐，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闻言，冉竹摇了摇头，“医者救人，分内之事，民女别无所求。”
皇上思索了一番，“那可不行，金口玉言，朕就赏你黄金万两吧。”
“回禀皇上，赏赐金银之物未免太俗。皇上若是有意，何不赏赐些医术古籍？”心知冉竹心性高傲，洛青辞忙言道。
“洛丫头说的有理，朕记得库房中有几本医学孤本，就赏给你吧。”
冉竹眼中一顿，“多谢皇上，民女告退。”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端王举荐有功，朕自有赏。至于洛三丫头，该赏你些什么好呢？”
闻言，洛青辞忙言道：“臣女心中有愧，不敢受赏。天色已晚，还请皇上准我出宫。”
皇上点了点头，“那好吧，等朕想好了再赏你也不迟。”
此刻，洛青辞匆匆穿过人群。
依稀间，她看见晋华郡主一笑而过的神情，未曾多留，便直奔宫门而去。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侯爷不放心，让我们在此等着小姐。”见到来人，连珠忙上前一语。
洛青辞点了点头，转眼便发现了马车上的一道人影。爹爹竟让青锋也来了。
她知爹爹忧心，此刻却并不打算坐上马车，“连珠，冉竹呢？你可有看到？”
连珠想了想，“冉竹姑娘先一步出来了，本想请姑娘一同坐马车的。可姑娘说要自己走回去，想必也未走远。”
洛青辞看了眼头顶昏暗的天空，随即坐上了马车，“青锋，去易安馆。”
“小姐，我们不先回府吗？侯爷听闻宫中之事，很是担心呐。”
连珠在一旁说着，洛青辞却全然未听下去。
夜幕之下，马车缓缓驶过一条小巷。最终在街头黯淡的一角，她看到了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们就在这儿吧。”
示意青锋停了马车，洛青辞走下，慢步前去。
前方之人似是有所感，亦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面前神色憔悴的身影，洛青辞眼中一顿，“冉竹，你可还好？”
冉竹转过身，面上瞧不出喜怒，“中毒之人又不是我，我自然很好。”
闻言，洛青辞心碎了一半，“冉竹，今日……其实我没想过让你来的。”
“是吗？可是来人说，是你在宫中受了伤。”冉竹冷笑了一声，面上瞬时生出一丝怒气，“我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我的双亲皆死于那宫墙之下，我曾立誓此生不踏入那宫门一步。可你竟要我救那里的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闻得这番激切之语，洛青辞只觉心痛无比，一时难言。
那样一段陈旧的往事，再次被掀了出来，是该有多么的心痛？
“冉竹，我……”
冉竹打量着面前之人，竟觉有些生分，“我只问你，你在行事之前，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奉诏入宫，是不是认定了我会帮你？”
“事发突然，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景乐有事而已。话到口边，她却说不出口。
冉竹盯着面前之人，内心的痛苦似乎并不比面前之人少几分，“洛三，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
这沉声一语，洛青辞只觉用了莫大的力气。
是的，她明明知道这一切，在端王举荐的一刻，她默认了，并没有阻止；是的，于心而言，她是希望她能来的；是的，她利用了冉竹对她的情意。
“你知道吗？我明明知道我要救的不会是你，我还是去了，就因你在里面。”
冉竹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夹杂着失望，“妄我视你为知己。你放心，公主之毒已解，不会有事了。”
看着冉竹径直离去，洛青辞默默站着，如同身处于茫茫云雾，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冉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会想要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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