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医生
李长均死死盯着着远处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眉头紧锁，周身上下萦绕着散发红芒的炎息，将微微亮的天台映的一片火红。
天应该早就亮了！
李长均双拳握紧站在天台上，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沉重的威压，许青自楼下战备室走了上来，声音有些低沉，“根据战略组传来的消息，十分钟前九曲市迎来了清晨，除了——”
她走到了他的身旁，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紧紧的盯着远处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继续说道，“除了霓虹酒吧附近方圆十公里，就好像，就好像有一层漆黑的夜幕将这里笼罩。”
她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就位了，我们并非生而无畏，但我们身后的每一盏灯火，都支撑着我们不断向前。”
“将军，天总会亮的。”
他凌空漫步在楼宇之间，整理了一下与黑西装搭配的白色领带，看着远处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它们吗？那就棘手了。”
他活动活动了手腕，突然想起妹妹那梨花带雨的小脸，他感觉到好笑却又有些心疼，注视着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露出了一抹讥笑，莫说是它们了，就算是祂来了又能如何，这里终究还是人间。
他脱下黑西装外套，挂在了九曲市最高层建筑天台的栏杆上，松了松领带，解开白衬衫的袖扣，刀削斧凿般的肌肉块显得白衬衫有些许紧绷，他又站在半空中思考了片刻，他记得他那可爱的妹妹最爱吃的早餐是北厂区那条老街的油条和咸豆腐脑。
“把那个混球救出来以后就去给可爱的妹妹送早餐吧！”他一边做着热身动作，一边露出了某种痴汉般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霓虹酒吧的上空，幽蓝色的纹路自白衬衫的领口向脖子蔓延，宛若扑朔晦涩的人心。如虬龙般的肌肉微微发力，十指虚握，虚空中浮现了世人不可见的裂痕以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次级魇域与现实间的壁垒被打碎了。
他走进裂隙之中，一幅幽暗诡异的景象映入眼帘，黑夜与白天在这里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分界线，白天笼罩下的景物尽皆模糊不清宛若梦幻泡影，夜幕之下是一座酒吧，清晰可见，好似世界的中心。
三道诡异的细长身影若幽魂般分立在夜幕三方，阻挡着白昼的降临，它们的身形十分高大，几乎与三层楼平齐，四肢极长，身形消瘦，佝偻着腰，就好似常年背负着什么一样，黑色的皮肤裹盖全身，类人的头颅上无口鼻耳，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和层层叠叠锯齿般的尖锐牙齿，它们的右手高高举起，燃烧着诡异的黑火，好似幽暗的火把驱散白天带来黑夜。
当那位西装暴徒到达此地之时，那三只诡异的梦魇，猛然转头，盯上了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黑火剧烈燃烧，夜幕更加幽暗。
万物寂静，皆在镜中。
看着周围的一切与镜中逐渐凝实的身影，刘烨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那镜中的人影一点点清晰，一双鳄鱼皮鞣制的黑色皮鞋，合身的高档西裤，没过膝盖的白大褂，以及那张与刘烨一摸一样的脸。
那镜中人也在肆意打量着刘烨，眼神中不时流露出一丝嫌弃，破破烂烂的便利店店员店服，如鸡窝一般未经打理的头发，还有那双露出脚趾的破烂运动鞋。
他活动活动了身体，在刘烨警惕的目光下一点一点自镜中走出，走到刘烨面前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用不知道在哪掏出的梳子，在这个诡异的静止世界中给刘烨梳起了头发。
“现在看着总算顺眼了几分，你可以称我为医生，我亲爱的病人！”与刘烨那张表情稀疏僵硬的脸不同，有着和刘烨一摸一样脸的医生，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就好像是在歌舞剧中奋力抒发情感的舞台剧演员。
刘烨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看了一会，眼中的警惕突然褪去，脸上又一次露出那个开朗到诡异的笑容，向着那位白大褂医生伸出了手，“您好，您好，我叫刘烨，您就是白医生介绍来的吧！”
“当然——不是，那种地摊货色怎么能跟我比，我可是最专业的心理医生，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出院为止。”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支中性笔和诊疗记录本。
刘烨那过分上扬的嘴角渐渐归于平静，露出一副无喜无悲的神色，看向镜中停滞的一切。
“哦！亲爱的刘先生，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本次诊疗要面对的疑难杂症了。”医生那夸张的语气和神情之下，是难以窥视的幽邃。
医生不知何时带上了眼镜，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教鞭，好似把这停滞的镜中世界当作演示PPT，继续说道，“我们的秦教练如今所展现的状态，是四级苏醒者所能掌握的完美梦魇姿态，纵使魇月的使徒在强大，本质上也不过是荒诞级梦魇罢了，在这种质的碾压下，它确实只有死路一条。”
“但临时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用着夸张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最喜欢了绝美的be美学了，意难平的念念不忘，撕心裂肺的悲伤与痛苦，那真是美极了，于悲伤和痛苦间绽放的花朵，才称得上是血色的月下美人，可惜你无法感受这一切。”医生看向刘烨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忧伤，就好像再看一位戏剧里的悲剧角色。
刘烨看着那挥洒出一片星空的绷带刀魔，那毫无情感涟漪的心湖上出现了丝丝波澜，正如医生所说的，他对外界的一切情绪反应都不过是对人心拙劣的模仿罢了，他的情绪相当的迟钝，没有欣喜，没有忧伤，没有恐惧，也没有贪婪，他的思绪就像一个平静运转的精密仪器毫无波澜，只有在极其少数的情况下那平静的心湖才会有微微的回响。
“所以，超越死亡的会是什么代价？”刘烨看向医生，那双毫无情感涟漪的双眸中有着深谭般的幽邃。
医生那夸张的表情收敛，向着刀魔修长的身影鞠了一躬，以示敬意，“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平民被卷入此地，他大概会用生命阻断这场晋升仪式，然后等待魇域散去，由反侵局其他战术小队进行收尾。”
“可你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保证平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他们这种人刻进骨子里所遵循的守则，他必须尽已所能来给予你们活下去的希望。”
“以三级苏醒者的精神意志，强行与魇装进行同调，人魇化便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所谓人魇，便是由于魇气倒灌侵蚀所形成的怪物，只有心智最坚定的人才能成为人魇，而反之由这些心智最坚定的人转化而来得才是最可怕的怪物，它们会拥有被转化者的一切，记忆、能力以及更出众的天赋，它们会将被转化着曾经拥有的美好品质彻底颠倒，善良化作残忍，智慧化作奸诈，正义化作冷血。”
“往往来说，人魇诞生并苏醒的第一件事，便是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被转化者曾经最爱的人，而被转化者其他亲近之人也会被它一一吞噬，以这种惨绝人寰的血色仪式，来向世人宣布它的诞生。”
医生随手将教鞭丢到了一旁，不知道在哪掏出了一个保温杯润了润嗓子，“秦教练仅仅是三级苏醒者，不过确实天赋异禀，他所展开的完美梦魇姿态相当强大，但他的精神污染已经达到阈值，不可逆的人魇化即将开始。”
刘烨沉默，注意到了昏迷在吧台的殷紫珊，这时候医生看见他看的方向，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不会以为，小白兔就能平安无事吧，空气中过高的魇气浓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本来就是致命的毒药，她和我们不同，毕竟我们是特殊的。”
医生不知道在哪又掏出了纸笔，在上面算算写写，写了一大堆看不懂的公式，然后展示给刘烨看，刘烨面色不变，眼神中却流露出来些许茫然。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看不懂啊，看不懂没关系，我也看不懂。”说完医生便随手一丢，将纸和笔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总得来说，如果小白兔能在此次事件中活下去，那么有百分之八十七点三六的概率半身不遂，百分之十二点六四的概率全身瘫痪，成为一个安静美丽的睡美人。”
说完医生摊了摊手，站在镜面的最中间，模糊的光束打在这个定格的世界，宛若主角登场前即将拉开的大幕。
“你准备好迎接命运了吗？另一个我！”
天应该早就亮了！
李长均双拳握紧站在天台上，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沉重的威压，许青自楼下战备室走了上来，声音有些低沉，“根据战略组传来的消息，十分钟前九曲市迎来了清晨，除了——”
她走到了他的身旁，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紧紧的盯着远处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继续说道，“除了霓虹酒吧附近方圆十公里，就好像，就好像有一层漆黑的夜幕将这里笼罩。”
她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就位了，我们并非生而无畏，但我们身后的每一盏灯火，都支撑着我们不断向前。”
“将军，天总会亮的。”
他凌空漫步在楼宇之间，整理了一下与黑西装搭配的白色领带，看着远处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它们吗？那就棘手了。”
他活动活动了手腕，突然想起妹妹那梨花带雨的小脸，他感觉到好笑却又有些心疼，注视着天边停滞不前的鱼肚白露出了一抹讥笑，莫说是它们了，就算是祂来了又能如何，这里终究还是人间。
他脱下黑西装外套，挂在了九曲市最高层建筑天台的栏杆上，松了松领带，解开白衬衫的袖扣，刀削斧凿般的肌肉块显得白衬衫有些许紧绷，他又站在半空中思考了片刻，他记得他那可爱的妹妹最爱吃的早餐是北厂区那条老街的油条和咸豆腐脑。
“把那个混球救出来以后就去给可爱的妹妹送早餐吧！”他一边做着热身动作，一边露出了某种痴汉般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霓虹酒吧的上空，幽蓝色的纹路自白衬衫的领口向脖子蔓延，宛若扑朔晦涩的人心。如虬龙般的肌肉微微发力，十指虚握，虚空中浮现了世人不可见的裂痕以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次级魇域与现实间的壁垒被打碎了。
他走进裂隙之中，一幅幽暗诡异的景象映入眼帘，黑夜与白天在这里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分界线，白天笼罩下的景物尽皆模糊不清宛若梦幻泡影，夜幕之下是一座酒吧，清晰可见，好似世界的中心。
三道诡异的细长身影若幽魂般分立在夜幕三方，阻挡着白昼的降临，它们的身形十分高大，几乎与三层楼平齐，四肢极长，身形消瘦，佝偻着腰，就好似常年背负着什么一样，黑色的皮肤裹盖全身，类人的头颅上无口鼻耳，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和层层叠叠锯齿般的尖锐牙齿，它们的右手高高举起，燃烧着诡异的黑火，好似幽暗的火把驱散白天带来黑夜。
当那位西装暴徒到达此地之时，那三只诡异的梦魇，猛然转头，盯上了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黑火剧烈燃烧，夜幕更加幽暗。
万物寂静，皆在镜中。
看着周围的一切与镜中逐渐凝实的身影，刘烨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那镜中的人影一点点清晰，一双鳄鱼皮鞣制的黑色皮鞋，合身的高档西裤，没过膝盖的白大褂，以及那张与刘烨一摸一样的脸。
那镜中人也在肆意打量着刘烨，眼神中不时流露出一丝嫌弃，破破烂烂的便利店店员店服，如鸡窝一般未经打理的头发，还有那双露出脚趾的破烂运动鞋。
他活动活动了身体，在刘烨警惕的目光下一点一点自镜中走出，走到刘烨面前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用不知道在哪掏出的梳子，在这个诡异的静止世界中给刘烨梳起了头发。
“现在看着总算顺眼了几分，你可以称我为医生，我亲爱的病人！”与刘烨那张表情稀疏僵硬的脸不同，有着和刘烨一摸一样脸的医生，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就好像是在歌舞剧中奋力抒发情感的舞台剧演员。
刘烨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看了一会，眼中的警惕突然褪去，脸上又一次露出那个开朗到诡异的笑容，向着那位白大褂医生伸出了手，“您好，您好，我叫刘烨，您就是白医生介绍来的吧！”
“当然——不是，那种地摊货色怎么能跟我比，我可是最专业的心理医生，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出院为止。”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支中性笔和诊疗记录本。
刘烨那过分上扬的嘴角渐渐归于平静，露出一副无喜无悲的神色，看向镜中停滞的一切。
“哦！亲爱的刘先生，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本次诊疗要面对的疑难杂症了。”医生那夸张的语气和神情之下，是难以窥视的幽邃。
医生不知何时带上了眼镜，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教鞭，好似把这停滞的镜中世界当作演示PPT，继续说道，“我们的秦教练如今所展现的状态，是四级苏醒者所能掌握的完美梦魇姿态，纵使魇月的使徒在强大，本质上也不过是荒诞级梦魇罢了，在这种质的碾压下，它确实只有死路一条。”
“但临时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用着夸张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最喜欢了绝美的be美学了，意难平的念念不忘，撕心裂肺的悲伤与痛苦，那真是美极了，于悲伤和痛苦间绽放的花朵，才称得上是血色的月下美人，可惜你无法感受这一切。”医生看向刘烨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忧伤，就好像再看一位戏剧里的悲剧角色。
刘烨看着那挥洒出一片星空的绷带刀魔，那毫无情感涟漪的心湖上出现了丝丝波澜，正如医生所说的，他对外界的一切情绪反应都不过是对人心拙劣的模仿罢了，他的情绪相当的迟钝，没有欣喜，没有忧伤，没有恐惧，也没有贪婪，他的思绪就像一个平静运转的精密仪器毫无波澜，只有在极其少数的情况下那平静的心湖才会有微微的回响。
“所以，超越死亡的会是什么代价？”刘烨看向医生，那双毫无情感涟漪的双眸中有着深谭般的幽邃。
医生那夸张的表情收敛，向着刀魔修长的身影鞠了一躬，以示敬意，“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平民被卷入此地，他大概会用生命阻断这场晋升仪式，然后等待魇域散去，由反侵局其他战术小队进行收尾。”
“可你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保证平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他们这种人刻进骨子里所遵循的守则，他必须尽已所能来给予你们活下去的希望。”
“以三级苏醒者的精神意志，强行与魇装进行同调，人魇化便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所谓人魇，便是由于魇气倒灌侵蚀所形成的怪物，只有心智最坚定的人才能成为人魇，而反之由这些心智最坚定的人转化而来得才是最可怕的怪物，它们会拥有被转化者的一切，记忆、能力以及更出众的天赋，它们会将被转化着曾经拥有的美好品质彻底颠倒，善良化作残忍，智慧化作奸诈，正义化作冷血。”
“往往来说，人魇诞生并苏醒的第一件事，便是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被转化者曾经最爱的人，而被转化者其他亲近之人也会被它一一吞噬，以这种惨绝人寰的血色仪式，来向世人宣布它的诞生。”
医生随手将教鞭丢到了一旁，不知道在哪掏出了一个保温杯润了润嗓子，“秦教练仅仅是三级苏醒者，不过确实天赋异禀，他所展开的完美梦魇姿态相当强大，但他的精神污染已经达到阈值，不可逆的人魇化即将开始。”
刘烨沉默，注意到了昏迷在吧台的殷紫珊，这时候医生看见他看的方向，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不会以为，小白兔就能平安无事吧，空气中过高的魇气浓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本来就是致命的毒药，她和我们不同，毕竟我们是特殊的。”
医生不知道在哪又掏出了纸笔，在上面算算写写，写了一大堆看不懂的公式，然后展示给刘烨看，刘烨面色不变，眼神中却流露出来些许茫然。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看不懂啊，看不懂没关系，我也看不懂。”说完医生便随手一丢，将纸和笔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总得来说，如果小白兔能在此次事件中活下去，那么有百分之八十七点三六的概率半身不遂，百分之十二点六四的概率全身瘫痪，成为一个安静美丽的睡美人。”
说完医生摊了摊手，站在镜面的最中间，模糊的光束打在这个定格的世界，宛若主角登场前即将拉开的大幕。
“你准备好迎接命运了吗？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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