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实验（二）
生命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从事先预定好的航线起点出发，慢慢经历陌生，尝试去体会冥冥中既定的规律，然后在不甘的尽头，掀起荡漾不息的涟漪，用自我诠释生命的力量。
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那么，如果有另一个人从终点出发，二者相遇时所爆发的呐喊足以使使人震惊。
对了，就是这样，这样就是定位的方式，但是，为此必须有一个先行者。吴欢突然有些激动，继而狂喜，转而担忧，在智科大厦前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他再一次抬头看向那个阳台，这时看来，白光有些刺眼。他镜片上的雨水都难以中和这些闪烁的元素。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平平淡淡，中规中矩。”
“想了这么多年，我想答应你了。”
“什么？”
“我爱你，欢。”
“……当年？”
“不再是当年了，现在只有我们，我们最真实。”
变成绿灯，随人群走过路口，自动大门缓缓打开，吴欢走向电梯，他的心里觉得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和平淡，更准确的讲，他丢掉了他们的青春。
就在那个阳台，就是那天的夜晚，也像现在一样下着雨。他们一人拿了一份外卖，方晓顺手拉来一个空箱子，叫吴欢一起坐，温度和湿度都很适宜。除了吃饭，做什么都很合适。
“知道吗，除过你我最爱的就是星空，可是总是会错过其中一个。”
“那之后，你所有的星空都是在写我了。”
“嗯”
“想想还是很开心的，看来时间真的能称出我在你心中的重量。整个应该都比不过呢，嘻嘻！”不知什么时候方晓已经放下了她手里的饭盒，只是浅浅用吸管喝着附赠的饮料。
“现在，我也很开心了。”吴欢牵住了方晓的手，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星星早就挂在他们心里好多年了，依旧是浪漫的。
吴欢想成为这个先行者，虽然可能是毫无危险，但更多的是九死一生，这样的未知最为迷人，像潘多拉的魔盒。这些年来随着研究的不断突破，他一点点了解到那扇门后面有着多么动人的世界。而且整个研究所他是最年轻的那个，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
自动门缓缓打开，门前的自清洁地垫短时间内对吴欢的鞋底做了一个深度清洁。他点头向守在电梯前的自动机器人致意，然后机器人迅速帮他输入楼层经过计算后选择了最快的那一个，伸手说出人工智能合成语音“请！”。
上到七层，他并没有直接去那间唯一拥有阳台的办公室，而是转身径直向左手边的大办公室走去。“主任办公室”的牌子映入眼帘，吴欢随即敲了敲门。
“请进。”这声音里略带一丝疲惫。
进入办公室，吴欢看到吕文艺正在看着一块电子板随手做着计算，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浅蓝色的保温饭盒。
“今天嫂子给送饭啊？”吴欢很随意的一问。
“哈哈，大鸡腿，要不要来一口？”吕文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睛往饭盒里瞟了瞟跟吴欢开玩笑地说着。
“挺香，可惜啊，吃过了！”吴欢装着凑上前去闻了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行了，别贫了。这会儿来找我有啥事儿？”
“呦，您怎么知道我找您有事儿？”
“快说吧，不说我可就要下班儿吃饭喽！”说着他还把面前的保温饭盒往跟前拖了拖。
“害，老吕啊，你有没有想过真要去精确到一个点的话，咱们是不是一辈子都完不成了？如果这样的话，你觉得可惜吗？”
“想过，肯定想过。我还想着我是不是快把这块儿黑板让给你用了！”他指了指办公桌右手边儿一张立着的七八平米的上个世纪的产物。据说吕文艺小时候啊上课的时候还用的是这玩意儿，老师让他上讲台解一道挺难的题，他解出来了，一辈子忘不了那个手感。后来就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了一块儿，一直用到现在。
“得，我说重点。如果确定单一航道，随机进入，扫描式航行，通过驾驶员的第一视角去搜寻锁定点，难度能下降到多少？”
“什么！什么驾驶员？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吕文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我想去当这个驾驶员。你帮我算算成功率。”吴欢决定了，他不惜在吕文艺的不悦之下提出这样过分的诉求。
“唉，单一航线确定，两点碰撞来得出位置，不得不说，相较确定单一点的位置，然后从茫茫航线中试运气的方法来说已经足够稳妥。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样的航线依旧是三维航线，每一个时间点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同一时刻的撞击难以计数，我们怎么确保你可以安然的和我们预计的点位产生碰撞？”
不愧是在这个领域沉浸了几十年的专家，吕文艺片刻之间就想到了问题的要害。整间办公室陷入了空空荡荡的沉默之中。
......
“如果用双航线沉浸呢？”方晓推门而入，声音在这样偌大的办公室里尤为清澈。
“双航线沉浸？你是说？”吕文艺有些惊讶。
其实自二十一世纪以来，科学家们逐步发现有许多事情很难用现有的科学技术理论去解释，这其中最为典型的一种现象就是“预兆”。后来科学界为其专门命名为“航线问题”，就比如说在本世界“甲和乙相遇”为确定事件，那么在所有平行空间中“甲和乙相遇”都为确定事件，不论外部条件如何更改，这样的结果都会发生。
“双航线沉浸，由两个驾驶员操控，进行沉浸之后，计算出预计点位的概率能有多大？”方晓面色平静而自然。
“如果那样，计算出点位就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不过，沉浸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吕文艺扶了扶他鼻梁上复古的玳瑁眼镜，直勾勾地盯着方晓说道。
“什么后果？”吴欢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你最喜欢的，我们将活在一部小说里，栩栩如生。”方晓没有理会吕文艺，只是满眼深情地看向了吴欢，无所畏惧。
“什么意思？”
“抹除记忆，在异世界，从头再来。”吕文艺已经坐不住了。
现实往往如此，不是它推着你走，就是你牵着它遛，反正不能歇着。
“像数个月圆月缺，冬去春来之前那样，我想再爱你一遍。”
“不必这样的，我知道你爱我就好。”
“吕主任找到我的时候，我就不认为这是一个失败的创意，我们，有义务让这个计划成功一次。这不就是你常常说的缘分吗，欢？”
“对，缘分。”
吕文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剩下的世界里紧紧相拥。
吴欢闭上眼，脑海里还在重复那个夜晚。
“给你讲个故事吧，欢。”
“好，我听着。”
“我母亲这一系没有能活过四十岁的，我也一样。”方晓转过头来平静地注视着他，这样的温柔让他的心里翻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常常跟我讲既然时间有限，就更不应该去埋怨上天是如此的不公。于是她把无限的温柔投入到生活当中去，平平淡淡，在一次车祸后和我的父亲终了一生。临终前，我父亲说，感谢上苍能和我的母亲一起离开。”
一个不幸的人类经过时间的打磨就可以变得快乐而平静。
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那么，如果有另一个人从终点出发，二者相遇时所爆发的呐喊足以使使人震惊。
对了，就是这样，这样就是定位的方式，但是，为此必须有一个先行者。吴欢突然有些激动，继而狂喜，转而担忧，在智科大厦前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他再一次抬头看向那个阳台，这时看来，白光有些刺眼。他镜片上的雨水都难以中和这些闪烁的元素。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平平淡淡，中规中矩。”
“想了这么多年，我想答应你了。”
“什么？”
“我爱你，欢。”
“……当年？”
“不再是当年了，现在只有我们，我们最真实。”
变成绿灯，随人群走过路口，自动大门缓缓打开，吴欢走向电梯，他的心里觉得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和平淡，更准确的讲，他丢掉了他们的青春。
就在那个阳台，就是那天的夜晚，也像现在一样下着雨。他们一人拿了一份外卖，方晓顺手拉来一个空箱子，叫吴欢一起坐，温度和湿度都很适宜。除了吃饭，做什么都很合适。
“知道吗，除过你我最爱的就是星空，可是总是会错过其中一个。”
“那之后，你所有的星空都是在写我了。”
“嗯”
“想想还是很开心的，看来时间真的能称出我在你心中的重量。整个应该都比不过呢，嘻嘻！”不知什么时候方晓已经放下了她手里的饭盒，只是浅浅用吸管喝着附赠的饮料。
“现在，我也很开心了。”吴欢牵住了方晓的手，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星星早就挂在他们心里好多年了，依旧是浪漫的。
吴欢想成为这个先行者，虽然可能是毫无危险，但更多的是九死一生，这样的未知最为迷人，像潘多拉的魔盒。这些年来随着研究的不断突破，他一点点了解到那扇门后面有着多么动人的世界。而且整个研究所他是最年轻的那个，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
自动门缓缓打开，门前的自清洁地垫短时间内对吴欢的鞋底做了一个深度清洁。他点头向守在电梯前的自动机器人致意，然后机器人迅速帮他输入楼层经过计算后选择了最快的那一个，伸手说出人工智能合成语音“请！”。
上到七层，他并没有直接去那间唯一拥有阳台的办公室，而是转身径直向左手边的大办公室走去。“主任办公室”的牌子映入眼帘，吴欢随即敲了敲门。
“请进。”这声音里略带一丝疲惫。
进入办公室，吴欢看到吕文艺正在看着一块电子板随手做着计算，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浅蓝色的保温饭盒。
“今天嫂子给送饭啊？”吴欢很随意的一问。
“哈哈，大鸡腿，要不要来一口？”吕文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睛往饭盒里瞟了瞟跟吴欢开玩笑地说着。
“挺香，可惜啊，吃过了！”吴欢装着凑上前去闻了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行了，别贫了。这会儿来找我有啥事儿？”
“呦，您怎么知道我找您有事儿？”
“快说吧，不说我可就要下班儿吃饭喽！”说着他还把面前的保温饭盒往跟前拖了拖。
“害，老吕啊，你有没有想过真要去精确到一个点的话，咱们是不是一辈子都完不成了？如果这样的话，你觉得可惜吗？”
“想过，肯定想过。我还想着我是不是快把这块儿黑板让给你用了！”他指了指办公桌右手边儿一张立着的七八平米的上个世纪的产物。据说吕文艺小时候啊上课的时候还用的是这玩意儿，老师让他上讲台解一道挺难的题，他解出来了，一辈子忘不了那个手感。后来就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了一块儿，一直用到现在。
“得，我说重点。如果确定单一航道，随机进入，扫描式航行，通过驾驶员的第一视角去搜寻锁定点，难度能下降到多少？”
“什么！什么驾驶员？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吕文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我想去当这个驾驶员。你帮我算算成功率。”吴欢决定了，他不惜在吕文艺的不悦之下提出这样过分的诉求。
“唉，单一航线确定，两点碰撞来得出位置，不得不说，相较确定单一点的位置，然后从茫茫航线中试运气的方法来说已经足够稳妥。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样的航线依旧是三维航线，每一个时间点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同一时刻的撞击难以计数，我们怎么确保你可以安然的和我们预计的点位产生碰撞？”
不愧是在这个领域沉浸了几十年的专家，吕文艺片刻之间就想到了问题的要害。整间办公室陷入了空空荡荡的沉默之中。
......
“如果用双航线沉浸呢？”方晓推门而入，声音在这样偌大的办公室里尤为清澈。
“双航线沉浸？你是说？”吕文艺有些惊讶。
其实自二十一世纪以来，科学家们逐步发现有许多事情很难用现有的科学技术理论去解释，这其中最为典型的一种现象就是“预兆”。后来科学界为其专门命名为“航线问题”，就比如说在本世界“甲和乙相遇”为确定事件，那么在所有平行空间中“甲和乙相遇”都为确定事件，不论外部条件如何更改，这样的结果都会发生。
“双航线沉浸，由两个驾驶员操控，进行沉浸之后，计算出预计点位的概率能有多大？”方晓面色平静而自然。
“如果那样，计算出点位就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不过，沉浸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吕文艺扶了扶他鼻梁上复古的玳瑁眼镜，直勾勾地盯着方晓说道。
“什么后果？”吴欢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你最喜欢的，我们将活在一部小说里，栩栩如生。”方晓没有理会吕文艺，只是满眼深情地看向了吴欢，无所畏惧。
“什么意思？”
“抹除记忆，在异世界，从头再来。”吕文艺已经坐不住了。
现实往往如此，不是它推着你走，就是你牵着它遛，反正不能歇着。
“像数个月圆月缺，冬去春来之前那样，我想再爱你一遍。”
“不必这样的，我知道你爱我就好。”
“吕主任找到我的时候，我就不认为这是一个失败的创意，我们，有义务让这个计划成功一次。这不就是你常常说的缘分吗，欢？”
“对，缘分。”
吕文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剩下的世界里紧紧相拥。
吴欢闭上眼，脑海里还在重复那个夜晚。
“给你讲个故事吧，欢。”
“好，我听着。”
“我母亲这一系没有能活过四十岁的，我也一样。”方晓转过头来平静地注视着他，这样的温柔让他的心里翻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常常跟我讲既然时间有限，就更不应该去埋怨上天是如此的不公。于是她把无限的温柔投入到生活当中去，平平淡淡，在一次车祸后和我的父亲终了一生。临终前，我父亲说，感谢上苍能和我的母亲一起离开。”
一个不幸的人类经过时间的打磨就可以变得快乐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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