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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义

    吕正东是一个偏执的人,或者说他的家庭环境注定了他会成为一个对“正义”这个概念有着病态坚持的人。

    他的爷爷,在他七岁时死了,为了“正义”,一个人冲入了恶党老巢击毙三十余人解救所有人质后力竭而亡。

    他的父亲,在他十二岁时死了,因为受不了受害者家属悲伤的眼泪,孤身一人追逐黑杀榜上有着赫赫凶名的“齐北第一狠人罗军”,最后两人决战于一片荒山野岭中,手中的刀刃同时捅入了彼此的要害,吕正东的父亲只到最后都一直盯着罗军的眼睛,在确认罗军已经毙命后才闭眼死去。

    正义需要付出代价,吕正东在他七岁那年知道了这个道理,在他十二岁时将这句话永远的刻在了自己心底。

    但年幼的吕正东并不知道,正义是复杂的,人们高呼着正义的保护却又厌弃正义对他们的限制。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吕正东在小时候发现了自己一位好友在学业测试中舞弊,其实说起来好友舞弊的理由并非完全站不住脚,家中的酒**亲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根本就不给他温习课业的时间,每次考差却只会棍棒教育,典型的垃圾人父亲。

    好友舞弊是出于恐惧还是为了让父亲开心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需要知道吕正东在了解好友情况的前提下告发了好友,成为了“告密者”或者说打小报告的“不良分子”。

    群体中潜规则的破坏者,必然会付出一定的生存代价。

    我们厌弃“打小报告”这一行为的根本在于其有可能会损害我们每个人的利益,没有谁可以肯定自己会不会成为“报告”的主角,换言之,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一种背叛你的群体去讨好另一个群体的卑劣行为。

    所以预料之中的,吕正东被排挤了,因为他英雄门第的家世,没有人会对他有明面上的攻击,但孤独,也在某一天起成为了吕正东生活的主基调。

    还好吕正东是个酷小孩,长大了也是个酷呆了的男人,没有人和他聊天他就练剑,没有人放学陪他回家他就一个人在武院里修行到天黑,他旁若无人的骄傲着,仿佛根本不在乎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必须付出的代价。吕正东这么告诉自己。

    偏执的吕正东在墨竹武院遇见了第一个认可他的正义的老师,老师叫金子为,这里提一句,老师和师傅在武院有着严格的区分,简单来讲老师负责文化课程,师傅掌握武学传承,也就是武院最能打的一批人。

    金老师不仅查到了吕正东被排挤的原因,还当面肯定了吕正东的行为。那一天也是吕正东第一次得到了陌生人的肯定,他感觉自己终于接近了父亲和爷爷一点。

    金子为告诉吕正东,武院里最近有一些正在通过暗地里通过课业代写谋利,还给了他一些情报,最后金子为略带深意的对吕正东说道。

    “正东,你的理想和抱负绝对不是空谈,很多人都会嘲笑你的你不自量力,但是在我看来,你才是春国真正需要的人。嘲笑你的,都是些已经没有理想的人,他们太怯懦了,以至于只能站在低矮的小土堆上,望着遥远的山巅,连想的勇气都没有。”灌完鸡汤后,金子为又补了一句。

    “我会向学院申请设立监查执行部门,这个部门需要一个部长,而成为部长,需要令人信服的成绩。”话说到这,基本已经是明示了,你搞定代做课业这个还产业链,我让你当监查执行部长。

    对于正义的偏执还有远超同龄人的实力让吕正东没有多想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场就应下了打击“黑产业”的差事。

    有些相遇是注定的,当吕正东决定接下调查整顿科研作假这一差事,他就注定会遇见赵达利和谢彩鱼。

    原因很简单,金子为和吕正东聊天的地方并不隐蔽,为了避险金子为没有在办公室和吕正东见面,而是选择了一家武院内最近换了老板且口碑不差的餐馆里的包厢或者说雅座,这里提一句,新老板是谢彩鱼,钱是她出的,人是她从家中带出来的,只是为了隐蔽身份名字没有写她的罢了。

    一位机灵的“服务员”上菜时偶然看见金子为提供的照片中有谢彩鱼,出于谨慎和专业素养马上通知了老板。也就是为什么吕正东和金子为分开就被谢赵二人逮到的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谢彩鱼的笑声,豪迈里有几分亲切,显然已经习惯了用笑声作为开场白,拉经对方和自己的心里距离。

    “桀桀桀桀桀!”这是赵达利的笑声,显然,他是一个反派,他只是看谢彩鱼笑跟着一起笑而已。

    “久仰,久仰,阁下如此风貌想必就是铁捕吕家的吕正东了!”谢彩鱼这番话的潜台词非常简单,我查过你,也知道你是谁。

    “不愧是满门英烈的吕家人,虎父无犬子,吕少侠果然也是满脸英烈之相。”赵达利没有潜台词,只是受限于文化水平,说出来的话听着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这两人任何人单独来吕正东可能都可以应付,可现在谢赵两人奇异的社交立场打开后,就不是一个吕正东可以处理的水平了。

    “不敢当,一些虚名罢了。”吕正东抱拳回礼后说道。“倒是两位最近在武院可谓风生水起,吕某近来也是常有耳闻。”

    “真的吗?听谁说的?”赵达利一个简单的问题再次将节奏拉回了自己的丈育领域。

    “这……”吕正东楞了片刻后说道。“这就恕在下不便告知了!”

    “丈育就别说话好吗!”谢彩鱼一把推开赵达利后说道。“吕少侠,我也不拐弯抹角,敢问您这段时间是不是从别人那听了一些不实谣传。”谢彩鱼看出吕正东并不是那种喜欢说话藏一半的性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心中疑虑。

    “不实,我倒是觉得证据确凿!”吕正东冷笑着回道。谢赵二人刚一露面他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此刻也直接把话挑明了讲,省的二人浪费他的时间。

    “吕大哥说笑了,出来混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先谈一谈!”在赵达利朴素的价值观看来。所有问题动手之前都是误会,动手之后要明白时间宝贵,速战速决去解决下一位。

    “吕大哥,出来混无非一个“求”字,我们求财你求什么?新部门的部长吗!”金子为和吕正东的行为可谓在敌方情报中心大声密谋,别说底裤,估计钱庄的密码都被已经被谢彩鱼看的一清二楚了。

    可谢彩鱼还是错了,她以为吕正东和那些名门之后没什么两样,求的无非是一个名,可当所有你尊敬爱戴人都为了正义牺牲一切后,你的欲望还有可能只用一个简单的“求”字来概括吗?

    “谢姑娘未免有些小看吕某了。”答案是一万个否定,没有人可以拒绝背负如此沉重的正义。

    “部长,我要做,而且会做到最好。可谢姑娘要是觉得没有部长这个职位我就会放任你们不管,可就是白日做梦了。”

    在这一刻,谢彩鱼才真正理解吕正东的可怕难缠之处,求财求名的人都可以被满足,他们能接受交易。只有那些追求内心理想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对手,因为在正义达成之前,他们无法被满足,更不会妥协。

    “所以果然是有监查执行部门的对吧!”但谢彩鱼终究是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情报,武院的确有设立监查执行部门的意向。

    “是有如何,莫非谢姑娘要参加不成?”吕正东无不讥讽的反问道。

    “那就不劳吕大哥挂念了。”谢彩鱼一笑道,说罢就拉着还在望天的赵达利走远了。

    二人走远,确认四周没人后谢彩鱼开口问道。“秃大个你怎么看?”

    “所谓正义,可不只是打击邪恶那么简单。”赵达利一边吃着路边买的包子一边回答道。“不懂妥协的正义,迟早会伤到所有人。”

    “老娘不是来和你演这种中二对白的,我是说课业的事情。”谢彩鱼扶额道。

    “这还不明显,吕正东明显是被推出来挡枪的愣头青,值得关注的还是推他出来的人吧。”赵达利分析的倒也在理,不过并没有刺向问题核心。

    “废话,关键是对方能够直接许下在武院成立一个部门这种承诺,到底能不能成先不说,起码吕正东相信他能做到,也就意味咱两这点小生意已经被武院决策层的人给注意到了,要出事啊。”

    “你怂了?”

    “你tm,这是怂不怂的问题,那个吕正东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感觉不好对付啊!”

    “没怂就继续,说的谁tm是个正常人一样。”

    “……”谢彩鱼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最后还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