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府（一）

    阿茶也想瞧上一眼这莫府小姐的风姿，我们便随着那群家仆一路到了莫府，因这石碑虽能看见凡间却也只能是看见所想之人所念之物，这莫府之前我与阿茶都未曾见过，自然找不到地方，我便让阿茶心里念着这主事的家仆，竟也跟着一干人等进了莫府。这莫府果然是财力雄厚，只一个大门便这般气派，早已吓昏的书生被带到了后院一处房内，有小使唤丫头将这书生安置好，主事那人见一切安排妥当便来到另一处园子，这园子中间有处小湖，湖里自种着很多莲，开的甚好。湖中央落了个凉亭，名约养心亭，亭子中间摆放着茶几，茶几上早有备好的茶点。一中年男子正坐着饮茶，看样子应该是莫府当家莫老爷。主事那人见到中年男人便行礼道：“老爷，张书生已被带回，被安置在后院了。”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甚是无奈，慢慢说道：

    “莫山，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回老爷，本月第四个了。”

    “小姐呢，她究竟要闹到何时？眼看这好好的名声都被她自己毁到如此地步，这眼瞅着要年满十六，这将来谁敢要她，怕到时我就算压上莫府也无计于补啊。”

    我和阿茶静静看着，阿茶看着同莫老爷一般忧愁，我倒觉得这莫老爷想的也忒多了些，都如此地步了还想着将这容貌坎坷性情别致的女儿嫁出去，莫老爷这爹当的也是十分尽责。

    这莫山退下后又去看了一眼张书生，那张书生不知是优思过度还是如何，也未曾醒过来。莫山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丫头们照料好，便出去了，这莫山应该是莫府的管家之类，除了莫老爷，其他仆人都对他很是尊敬。

    阿茶道：“主人，你说这世上真有他们所说的如此丑陋的人吗？”

    我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应是有吧，世人皆爱美，不美的大多被嫌弃，这莫府小姐如果相貌过于丑陋自认是要被嫌弃的。”

    “阿茶之前在凡间所见之人也未觉得有甚好看难看之分，真想看看这莫小姐，想看看能丑到什么地步。”我也有些许好奇，主要今日见了这莫老爷，生的威仪有度，面容在中年男子之中算是佼佼者，何以生的女儿会如此丑陋。于是同阿茶商议继续跟着这莫山，可这莫山一直在忙着处理府中事务并未见到他家小姐。

    终于，到了凡间的夜里，这凡人总喜欢一家人一起用晚饭，我和师傅那时也最喜欢夜里这顿饭，因为总是可以吃饱。果不然，晚饭时间莫老爷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莫山也在一旁候着，丫头们一股脑的便把菜上齐了，只是这莫小姐并未出现。

    “莫山，小姐呢？”

    “回老爷，已经叫人去请，但今下午小姐吩咐不许打扰她，晚饭也不必喊她。”

    “又在胡闹什么，去，绑也要给我绑来！”

    “是。”莫山只得应着，正要动身，却听见一明媚的女子之声。

    “爹爹为何要绑我？”只见一黄衣女子应声而来，这面容，，，。

    “凡间还有如此好看的女子？”阿茶呆呆的说。

    只见这女子，身着黄色流沙群，发色如墨，挽着斜云髻，只戴了一只金钗步摇，红唇柳眉，千娇百媚，好似画中一般。不知见了这莫小姐，那些说她满脸麻豆的人会作何感想。这莫小姐移到莫老爷跟前，撒娇：“爹爹，女儿只不过让花娘唬了他一下而已，又没干别的，爹爹何必如此生气，再说，女儿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张书生是不是以貌取人之人罢了，爹爹不必再恼，女儿以后不敢了便是？”

    这莫老爷看着被自己养的如花的女儿本来的火气就下去了一半，加上这宝贝女儿的撒娇，那顾得上再训斥，父女两人吃了饭自散去。

    阿茶给我倒了一杯上好的白茶说道：“主人，这莫小姐既生的如此好看，为何却不以真面目示人呢，平白顶着丑女的名号。”我喝了半盏茶，道：“她不是说了吗，怕被人以貌取人。”阿茶未能理解，第二日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给我泡了一壶清冽的绿茶。我问他是不是没睡好，阿茶说他想了一夜这莫小姐之事，也未能明白莫小姐是何意，他们山鸡们，只要羽毛长得稍微能看的便每日抖着尾巴到处炫耀，鸡的羽毛应该同人的面貌是一样的，小山鸡们都知道炫耀，为何这莫小姐却藏着不露。我喝着茶，告诉阿茶：“世人是十分在意容貌的，这莫小姐自知自己的容貌美，怕别人只是因她的相貌才来与她亲近，便想着找人试探那些人的底细吧，倒也是个办法，看着眼下，这莫小姐怕是还未找到与她诚心结交之人吧。”阿茶似懂非懂，倒也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