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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原狼

    “呼~”

    于天喘了口气,迎着火红的朝阳,感受着体内翻滚着的澎湃灵力,油然而生的满足感让其嘴角缓缓翘起,可是那抹弯曲的弧度还没有形成,就再次的萎靡了下去。

    原本随着朝阳渐渐放盛,随着刚刚吸收的灵力陷入充盈饱满状态的于天,忽然之间心头抹过一股恶心,那种恶心是无法阻挡的,就像是你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米饭,等到你再次看到那些个粒,即便你肚子再饿,所带来的目眩也是无数只蛆虫在碗里蠕动一样的恶心,没有一丝要将其放进嘴里狼吞虎咽一番的朵颐。

    从吸收灵力的满足和红日的放盛当中,于天机敏的嗅到了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日头的潮红会渐渐的黯淡,趋于一种平和的光亮,或许是它将所有的光芒照耀向整个大地被稀释的结果,但无论如何,他都能够窥测到他继续背着那块石头的汗流浃背,继续在山林之间穿梭奔跑并且无休止的,追随着日落的场景。

    简直就是枯燥无趣,乏味到家了的存在。

    但是没有办法,即便是这样,于天还是要硬着头皮的迎接,原本可能的牢骚,此时变成了他嘴角的抿着的忍耐。

    收回心神,于天放眼到今天的修炼上来,首先是每天的500千刹掌的出掌。

    于天从丹田内调动出一股灵力,在周身游荡过一圈算是热身之后,便是单刀直入的通过右手手臂,汇聚到右手掌心当中,随着灵力的攒聚,只见到于天的手掌,从原本的肉色,弥漫上了一层厚重的金黄。

    当这股金黄呈现放盛的闪耀,于天手臂一转,将手掌推送了出去,只听得“嘭”的一声沉闷响亮,撞击在面前的一棵树干之上。

    受到打击的树干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紧随其后的,就看到包裹着它的树皮,像是一层外衣,直接被灵力气流的后劲给撕扯了下来。

    “诶?”

    看到这个于天不由喜上眉梢,在之前的出掌当中,大多只是引起树干一阵剧烈的抖动,便没有了生息,这一次,竟然将树干的外皮给冲撞了开来,看来自己每天的练习还是有着一定的奏效,在此刻引发了一定的质变。

    “不错,不错。”

    于天看着手掌渐渐消退的金色,又看看面前裸露着的树干,心中由此升腾起一股夸大和自信,喃喃的欣喜着:“我感觉自己能够一个打五个。”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如果光是前面的自鸣得意的话,子阳会觉得这是于天初次见识到灵力的强大所带来的震撼,也就不足为过,但是偏偏于天要带上后面这一句,后面这一句的多嘴,明显傲娇的话语当中,脾气多过了傲气,傲气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有的,人不轻狂枉少年嘛,年轻的时候不傲,难道老了在棺材板上傲?

    傲气对这时的于天只能够引导,不能够打击,但脾气是人性格当中顽劣又蛮横的存在,是任由一个人自我毁灭的魔鬼,绝对不能够任其嚣张起来,虽然现在人们的教育方式可能会对他们的撒娇照单全收,毕竟会来一句婊子的话:“他还是个孩子。”

    要是放在子阳那个时代,听到于天这种任由自己的脾气驱使的自大的话,早就拿起擀面杖,追着于天跑好几条街了。在这里,子阳自然也不会惯着于天,只能够说,之前平淡日子对于天性子的打磨,还没有将他尖锐的骨头给磨平。

    “难道不是吗?”

    于天对子阳的反问,露出一脸无辜。

    “既然你这般想,那我们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子阳坚定的语气一声令下,“我们到山中去。”

    “到山中去?去那里干什么,今天不正常训练了?”

    “先到山里去,去找你能够打的那五个。”

    “那好呀。”

    听到自己终于要脱离千篇一律的生活,听到自己脚下的波澜不惊终于要有点波折的改动,于天想都没想,迈起脚步,像是要逃离一样,就向着山中,火急火燎的奔去。

    面对于天的热切,子阳露出一抹坏笑,但凡于天稍微的留意一些,稍微的动点心思,也不会有后面,他猝不及防的叫苦不已了。

    按照子阳的吩咐,于天在山中飞快的奔走着,越过一个山头,于天略显凌乱的身影,微微停顿下来,观察着周围的地势。

    “右边。”

    追随着子阳的话语,于天继续在丛林中穿梭,感受着旁边的灌木丛从身边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在意那些花花草草的沾惹,于天一跳一跃的向着前方奔去。

    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前面有若隐若现的水流之声,再走几步,透过密林的遮掩,于天看到前面高耸的山上,垂落下来一条银色的线条,连接着前面灌木丛生的低洼地带,形成一条山涧。

    于天停了下来微微俯下身子,将面前遮挡的杂草轻轻撩开,双眼如鹰般飞速扫视着四周,秉着呼吸细听着附近的动静,在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响动后,又微闭着眼眸用灵力向着四周散发的感知,除了周围四散跳动着泛活无序的灵力外,他捕捉到在前面的山涧下面,在山涧下面,有着一团躁动而又庞大的灵力打结在一起。

    看来前面有着什么东西,这使得于天的行动,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于天探起头观察了一下此处的地势,抬头望着上方茂密的树枝,随即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干之上,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下方的山涧。

    当目光顺着在山崖上飞奔而下的小瀑布一直落到下方的池塘,看到在水边卧着的巨大身形时,于天褐色的瞳孔骤然一缩,脚下一蹬灵力飞转,掉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你跑什么呀?”

    看着于天二话没说紧张兮兮的逃窜,子阳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不想让我活了还是你想死呀,那可是一头原狼,别说一只的实力就堪比人类的人阶三重,它们是群体活动的动物别说你不知道,有些人躲都躲不及,你竟然还要我去招惹它,你嫌我活不够是吧。”

    于天边飞奔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在心里埋怨道。

    原狼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猛兽,主要这种动物是淇山特有的本地生物,所以在松书堂的书本里面,有着当地人特意对此细致的描述,以至于于天从直观的外形一眼就认了出来。

    其中对其最突出的介绍,就是原狼虽没有人类的智慧,但早就懂得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团队协作,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狩猎活动都是狼王带领群体一起出动,正是由于团队的高度配合,在野外被狼群盯上的猎物最终都成了残尸荒野的森森白骨。

    他们行动神出鬼没,异常狡猾,很少会留下特别明显的行迹供人追踪,也正是他们的这一特性,在野兽一行中有着“幽灵”的称号。

    还有一点,原狼是一种特别记仇的动物,不管是你冒犯了它们还是它们在狩猎当中主动攻击的你,如果你没有碾压的实力将其直接斩杀,虽说它们不一定会追到你天涯海角,但一定会将你驱逐出自己的领地范围,并将你记录在自己的通缉名单之上,只要你再踏进领地一步,立刻就会有巡视的狼招来狼群,或者将你驱逐出境,或者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你不是说你能打五个?”

    “可,这才一个嘛。”于天支支吾吾的含混着。

    “哼,没出息的家伙。”子阳直接叫骂了一句,对着疾跑的于天喊叫,“好了好了,稳住身子,我再教你一条准则,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单纯依赖于特定的惯律,而是要分析周围的信息,反复确认之后才能下断定。

    你刚刚在观察时,发现周围有其他狼群活动的迹象吗?”

    于天将身形隐在草丛中,依然谨慎的审视着周围:“没有呀。”

    “这不就对了,只有一头狼,你在害怕什么?”

    “原狼可是群体动物,就算周围没有其他狼群,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

    像原狼如此狡猾的动物,于天宁可相信这是一个陷阱,也不会只身冒险的用生命去验证这个玩意,毕竟常理很重要,那是许多人曾经用鲜血去验证出来的,一旦违背了常理,自然就是可疑的存在。

    “况且单单一头原狼的实力就可攀比人类人阶三重,我一个小小的人阶一重,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你也算分析的不错,不过,据我的探测,其一它所散发的巨大灵力及其的不稳定,所以才会在空中产生如此大的灵力波动让我轻易的就发现了它,说明它体内此刻有伤,而且是很重的外伤,只有往外流淌的鲜血才会导致灵力如此的动荡;

    其二,从刚才的短暂碰面中可以看到,它的毛发呈现棕黄色,毛质枯黄,极大的可能是一头年迈的老狼;其三,周围没有其他狼活动的迹象。凭以上三点你能分析出这头狼的处境和单独存在的缘故吗?”

    “嗯…”

    由于高度的紧张直接把这些信息都屏蔽了,于天这时才回过头来细细的分析,可是在故作高深的沉思了半晌之后,只得苦笑着耸了耸肩:“没想出来。”

    “哎,真是高估你了。”

    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对于天的叫骂上,接着转到正题:“说明这头老狼之前极大可能是狼群的首领,因为年迈在狼王之争时受了伤,在被赶下台之后被新任狼王抛弃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都说的通了。”

    “就算是新任狼王不要它,难道狼群和它之前的手下也会抛弃它?书上说原狼很重情义的呀。”于天依然有着丝丝的疑惑和顾虑。

    “人有的时候还说自己重情重义呢,”子阳难免的翻了个白眼,“识时务者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名声,更多的是存活下去,可能它们之前对这头老狼也有着情谊存在,但是放在性命之前,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对于有理智有思想的人们来说尚且不能守住节操的倒戈一击,更别说嗅到危险的原狼,在我看来,新任的狼王没有直接将它杀死,就已经是很重情重义了。”

    听着子阳头头是道的解释,于天心里有种被别人强迫推上火炉烘烤的紧张:“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以身犯险,去探探你这极大可能的分析到底对不对?”

    “那当然了,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事实需要你亲自去实践。况且你不是说你很厉害了,怎么,这才一个就不敢上了?”

    “嗯~不去。”

    即便听出子阳话语中故意裸露的嘲讽,于天依旧不为所动,脑袋摇晃的像一个拨浪鼓,说着就向着山外走去。

    “就这还一个打五个,连一个都不敢,真的是怂包一个,孬种呀。”

    子阳的话语如一块石头,如果落在宰相的肚子里,深沉的海水会将其包容,进而消化,但是此时落在了包容心,跟喉咙眼一样浅的连一颗胶囊都吞咽不下的于天胸怀里,立刻激起来千层骇浪,让于天拧着脖子的支棱起来。

    于天停下脚步,连连的点头,“行,行,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大不了有危险的话,先拉上你做垫背。”

    说完于天气呼呼的赫然转身,专门跟子阳作对似的,大摇大摆的向着山涧的位置行去。

    临近山涧,于天的身影又龟缩了起来,细细打量了四周一番,给自己找了一条,危机时刻可以逃生的出路,无论赌气与否,性命还是自己的,不容得鲁莽和马虎。

    原本想伺机而动的于天,想到原狼的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再往前差不多就进入它的警觉范围了,用树木野草当掩饰匍匐前进纯属掩耳盗铃般多此一举。

    于天心里念叨着从山涧上方纵身一跃,在岩石上几经辗转,就跳落了下去。

    双脚还未落地,那头原本趴在地上的原狼已经警觉的起身,转头向着于天这边看来,在晃动着它那巨大脑袋的同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这是在警告于天这个入侵者。

    于天仔细的观察着这头原狼的状态,从形态上来看似乎真的如子阳所说,它的毛发枯黄,身形干煸,像是好久都没有进食,但是这依然削弱不了原狼本身所携带的野性和威严,它那一声声沉闷的咆哮,还有龇牙咧嘴的示威,都在绽放着一种危险。

    于天见状滑出匕首握在手心,身体重心放低,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的同时,观察着原狼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