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从前
……
男生宿舍的宿管冯秀燕四十多岁了，在实验高中待了有十数个年头。
今天午休她正坐在门卫室的小板凳上写通知，余光就瞟到一名女学生从门外走来。
冯秀燕头一次见有女学生来男生宿舍楼，忙出言喝止住对方的脚步，准备盘问清楚对方的来意。
“站住！你哪个班的？”
女生停住步伐，长长的头发从肩头处披散下来，像一层厚密细软的黑色瀑布。
她从门卫室的小窗口看向冯秀燕，张开了自己精致圆润的樱桃唇，露出了里面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叫艾馨，是高三八班的学生。”
“艾馨呀……”
冯秀燕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名女孩，发现对方肤色白皙，黛眉杏儿眼，有点像电视上惹人怜爱的童星。
她忍不住在内心感慨了句，这女孩长得可真俊俏。
“我来找我们班的苏向川。”
“这里是男生宿舍，有什么事等午休结束了再说。”
艾馨早有准备，她笑盈盈的看向冯秀燕，说道：“阿姨，我看校规上说，禁止男生进入女生宿舍，却没有禁止女生进入男生宿舍呀？”
“这……”
冯秀燕本想说些什么，但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宿舍准则，确实没有禁止女生进男生宿舍楼的条例。
……
“果然，真男人就该在宿舍里冲凉。”
高胖子和金宝举起脸盆里的水，朝着身上浇了过去，留苏向川站在他们中间，看着眼前溢满的脸盆发愣。
自从年岁大了以后，苏向川就再没做过这种年轻疯狂的举动。
“真要往身上浇吗？”
金宝在他左边比划了一下胳膊上的肌肉，“今天下午第一节课不是体育课吗？往身上冲冲凉快。”
高胖子也在右边搭腔，“苏向川，你可不能不合群啊，这算是咱宿舍第一个集体活动。”
“行吧。”
苏向川无奈的看了眼这两人，将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了下来，拿起脸盆里的水就朝上半身盖去。
哗啦一阵流响，他感到全身上下十分的惬意凉爽。
果然还是年轻时候的身体好，怎么折腾都觉得没事。
“够意思，外面怎么了？声音闹得那么大？”
高胖子刚夸完苏向川，就听见门口有一阵骚乱声传来。
金宝正在用毛巾擦着身体，朝苏向川仰头示意，“学生会不会又发什么神经，准备大中午还要查寝吧？川哥你去瞅两眼？”
苏向川以为是隔壁宿舍出了什么纠纷，便伸出头朝楼梯口看去，却没想到自己能在男生宿舍的大楼里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川！”
苏向川忙缩回了头，关上拧紧了宿舍门。
高胖子玩着手机，在床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锁门干啥？外面偷东西打架了？”
金宝跟了一句，“我好像听见了女孩子的声音。”
“搞笑吧，男生哪来的女孩子？你小子不会是思春心切，把宿管阿姨都听成了女孩子吧？”
高胖子刚一仰头，就看见宿舍门的玻璃上，多出来了一张俏丽的面容。
他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望向苏向川。
“咱们宿舍门口多了个女孩子？”
“你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人。”
苏向川把角落里的扫帚拿过来，挡在了那个玻璃上，隔绝了艾馨朝里看的视线。
可他还是低估了艾馨进宿舍的决心，对方嘭嘭嘭的敲起门，用她甜美的娃娃音说道：“小川，是我呀！”
听见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苏向川也是不得不把门拉开，将艾馨拽了进来。
“男生宿舍这么多人，你要点脸行不行？”
艾馨脸上泛出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高胖子和金宝就瞅准时机，溜了出去。
“我俩得去晾衣架那儿收衣服，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苏向川等两人出门后，拉上了门栓，不耐烦的问道：“我不是给你说了，不要来找我了吗？一班那个姓欧的那么积极，你有事找他不行吗？”
艾馨抿唇一笑，走近苏向川，俏生生的问道：“吃醋啦？”
“谁会吃你的醋？”
苏向川退了两步，坐到了自己的床铺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和艾馨说清楚，以免对方的行为越界，干扰到他正常的校园生活。
“艾馨，我们好好聊一聊。”
“好呀，小川你想要聊荤的，还是聊素的？”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的心思。”
苏向川盯着艾馨，等对方眼里的笑意消失，脸上出现认真的表情后，才继续开口讲话。
“我知道你来栾阳的原因，也知道你参不参加这次高考都无所谓，因为你早就拿到了京大附中保送京大的名额，对吗？”
艾馨身子僵住，她注意到苏向川的说话语气与以往有着明显的不同。
“是。”
上一世的苏向川，曾认真找寻过艾馨失踪后的踪迹。
在大学毕业后的第四年，他打电话给京大的招生办，问到了有关于艾馨的信息。
对方在京大附中的学籍一直都没有注销，京大附中也保留了她的保送资格，在来年九月把她送到了这座全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大学学府。
她只是有意不和自己联系，放弃了两人的约定。
在苏向川的视角看来，艾馨就是一名喜欢玩弄他人感情的渣女。
“既然你早晚都要回上北市，我们所有人对你而言也只是高三生活里的一个过客，你没必要这样接近我。”
艾馨罕见的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她突然开口问道：“高三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吗？我想来看一看你也有错吗？”
“艾馨，别人不了解你，但我却了解你。”
苏向川面无表情的的回应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致力于提升我们班的班级成绩，但我觉得，你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在你的心里都没那么重要，全都只是你生活里的调剂品而已。”
“我……”
“艾馨，你还想骗我第二次吗？”
当苏向川问出这句话后，艾馨的双瞳睁大，脸色也变得苍白。
“我骗你什么了……”
“你当然不知道，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说出这句堪称是哑谜的答案后，苏向川也是没有再理艾馨，拉开了寝室门的门栓。
金宝高胖子和一众男生趴在门口，尴尬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让开。”
男生们分成两列，目送着苏向川离开宿舍楼。
此时再往里看，艾馨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神情哀伤。
苏向川的回答间接印证了艾馨的怀疑，让她确信苏向川也是一名重生者。
【警告！系统检测到您与绑定目标的亲密度持续走低，已达到历史数值最低处，再这样下去会有被淘汰的风险】
【请您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稳定住自己当前的情绪】
“对不起，小川。”
……
……
“你们不许欺负他。”
在苏向川八岁的记忆里，曾有这么一个威风凛凛，梳着小辫子的女生站在沙坑上，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站在一群孩子面前维护他。
“你是谁呀？”
“对呀，你谁呀？不知道这个小区都是我童大王罩的吗？”
为首的几个小孩不服气，站在这个陌生的小女孩面前，指着小时候的苏向川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他八岁了还尿床，这样的小屁孩怎么能来我们的秘密基地？”
“你们也是小屁孩！”
女孩冲进隔壁的绿化带，从草丛里拿出浇水的黑色胶皮管，向苏向川周围的一众小孩冲去。
被水冲到小孩们四处逃窜，叫苦不迭。
不稍一会儿，他们就跑的不见踪影，沙坑上也只剩下了苏向川一个人。
女孩将胶皮管随手一扔，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朝他眨巴，鼻子略微上翘，显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看，他们也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吓尿了！比你还不如……”
苏向川抬起头，只看到阳光洒在面前的女孩身上，显得她灿烂无比，如此耀眼。
就像是电视里的奥特曼一样，厉害极了。
“你……你叫什么？”
苏向川好奇的看向她，先前被欺负的心情也消失不见。
“我叫艾馨。”
“爱心？”
苏向川看着她稚嫩的笑脸，第一次对这个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青梅有了印象。
“那……那我明天能和你一起玩吗？”
“好呀，我以后要住在这里好久好久呢，就差一个听话的小弟，你跟着我，这片秘密基地以后就属于我们的了。”
艾馨冲他笑了笑，扬起了自己的嘴角。
……
被水冲走的小孩们很快就带来了各个单元里的家长，他们都清楚苏向川的父母是谁，在当天晚上就找上了他家的门。
邻居家的母亲把自家儿子推了出来，向侯珍大声埋怨道：“你家孩子也真是的，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竟然拿着绿化带里的水管滋我家儿子一身，你看看他身上的痕迹。”
被推出来的孩子全身湿漉漉的，裤子还在往下滴水。
其他家里的孩子也都是这个情况，弄得侯珍与苏智伟一脸尴尬，只得不停地给其他家的家长道歉。
“不好意思，孩子还小，有时候不太懂事。”
“小孩子也得有个分寸，总不能你家孩子没教好，就影响到大家的孩子吧？”
“我赔孩子的衣服钱。”
“衣服才值几个钱？大家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就是找你家儿子讨个说法，让他当面道歉。”
侯珍与苏智伟一脸焦急的时候，艾馨与苏向川正从院子外玩完回来。
侯珍板起了脸，对苏向川严厉的问话道：“小川，回来！这些孩子身上的水是不是你洒的？”
“我……”
艾馨拉住了他的衣袖，走到了他的前面，在一众家长和孩子面前说道：“是我洒的，他们欺负小川，拿尿床的事情笑话他，我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这是谁家孩子呀？”
“没见过，是其他小区的吗？”
“等等，给苏智伟和他老婆安排工作的那个亲戚，是不是来他家了？”
“好像是，门口那辆桑塔纳就是他家司机开的。”
周围的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弄清楚了小女孩的身份，她们的态度也在片刻间软了下来。
“孩子们玩闹的事情，没必要放在心上。”
“老苏你家里有客人怎么不早说，孩子间的小事就不说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楼道口，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苏智伟和侯珍愣在原地，看着自家的儿子发呆。
艾馨拉着苏向川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
苏向川只觉得艾馨在自己心里更加雄伟，无所不能了。
……
阳光小学的教室内，老师正在教班里的小朋友们学习韵母声母，等门口的校长敲了敲门，她才轻咳了一声，走了出去。
“大家安静一下呀，老师出去一趟。”
过了没一会儿，她推开教室门，对班里的学生宣布道：“今天我们二年级三班迎来了一名远道而来的小伙伴，快进屋给大家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艾馨背着粉红色的书包，从教室外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我叫艾馨，是苏向川的老大，有我在，你们谁都不许欺负他。”
教室内哄笑声一片，坐在苏向川身边的小女生笑的最为开心，她不顾之前三八线的约定，用胳膊肘碰了碰这个同桌。
“苏向川你是个娘娘腔，还要一个女生罩你。”
老师从门口走了进来，对讲台上的艾馨叹了口气。
“咱们这里是学校，可不是什么江湖匪气的帮派，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艾同学，你就坐教室后面吧。”
艾馨点了点头，在路过苏向川的座位时，朝他眨了眨眼。
下课后，苏向川一脸不高兴的找了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类话了，明年我就三年级了，这样会显得我很弱。”
“小川你找我不是为了欢迎我吗？”
苏向川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需要欢迎眼前的玩伴，就忘了刚刚兴师问罪的事情，一脸真诚的祝贺道：“欢迎你来到二年级三班。”
男生宿舍的宿管冯秀燕四十多岁了，在实验高中待了有十数个年头。
今天午休她正坐在门卫室的小板凳上写通知，余光就瞟到一名女学生从门外走来。
冯秀燕头一次见有女学生来男生宿舍楼，忙出言喝止住对方的脚步，准备盘问清楚对方的来意。
“站住！你哪个班的？”
女生停住步伐，长长的头发从肩头处披散下来，像一层厚密细软的黑色瀑布。
她从门卫室的小窗口看向冯秀燕，张开了自己精致圆润的樱桃唇，露出了里面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叫艾馨，是高三八班的学生。”
“艾馨呀……”
冯秀燕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名女孩，发现对方肤色白皙，黛眉杏儿眼，有点像电视上惹人怜爱的童星。
她忍不住在内心感慨了句，这女孩长得可真俊俏。
“我来找我们班的苏向川。”
“这里是男生宿舍，有什么事等午休结束了再说。”
艾馨早有准备，她笑盈盈的看向冯秀燕，说道：“阿姨，我看校规上说，禁止男生进入女生宿舍，却没有禁止女生进入男生宿舍呀？”
“这……”
冯秀燕本想说些什么，但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宿舍准则，确实没有禁止女生进男生宿舍楼的条例。
……
“果然，真男人就该在宿舍里冲凉。”
高胖子和金宝举起脸盆里的水，朝着身上浇了过去，留苏向川站在他们中间，看着眼前溢满的脸盆发愣。
自从年岁大了以后，苏向川就再没做过这种年轻疯狂的举动。
“真要往身上浇吗？”
金宝在他左边比划了一下胳膊上的肌肉，“今天下午第一节课不是体育课吗？往身上冲冲凉快。”
高胖子也在右边搭腔，“苏向川，你可不能不合群啊，这算是咱宿舍第一个集体活动。”
“行吧。”
苏向川无奈的看了眼这两人，将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了下来，拿起脸盆里的水就朝上半身盖去。
哗啦一阵流响，他感到全身上下十分的惬意凉爽。
果然还是年轻时候的身体好，怎么折腾都觉得没事。
“够意思，外面怎么了？声音闹得那么大？”
高胖子刚夸完苏向川，就听见门口有一阵骚乱声传来。
金宝正在用毛巾擦着身体，朝苏向川仰头示意，“学生会不会又发什么神经，准备大中午还要查寝吧？川哥你去瞅两眼？”
苏向川以为是隔壁宿舍出了什么纠纷，便伸出头朝楼梯口看去，却没想到自己能在男生宿舍的大楼里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川！”
苏向川忙缩回了头，关上拧紧了宿舍门。
高胖子玩着手机，在床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锁门干啥？外面偷东西打架了？”
金宝跟了一句，“我好像听见了女孩子的声音。”
“搞笑吧，男生哪来的女孩子？你小子不会是思春心切，把宿管阿姨都听成了女孩子吧？”
高胖子刚一仰头，就看见宿舍门的玻璃上，多出来了一张俏丽的面容。
他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望向苏向川。
“咱们宿舍门口多了个女孩子？”
“你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人。”
苏向川把角落里的扫帚拿过来，挡在了那个玻璃上，隔绝了艾馨朝里看的视线。
可他还是低估了艾馨进宿舍的决心，对方嘭嘭嘭的敲起门，用她甜美的娃娃音说道：“小川，是我呀！”
听见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苏向川也是不得不把门拉开，将艾馨拽了进来。
“男生宿舍这么多人，你要点脸行不行？”
艾馨脸上泛出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高胖子和金宝就瞅准时机，溜了出去。
“我俩得去晾衣架那儿收衣服，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苏向川等两人出门后，拉上了门栓，不耐烦的问道：“我不是给你说了，不要来找我了吗？一班那个姓欧的那么积极，你有事找他不行吗？”
艾馨抿唇一笑，走近苏向川，俏生生的问道：“吃醋啦？”
“谁会吃你的醋？”
苏向川退了两步，坐到了自己的床铺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和艾馨说清楚，以免对方的行为越界，干扰到他正常的校园生活。
“艾馨，我们好好聊一聊。”
“好呀，小川你想要聊荤的，还是聊素的？”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的心思。”
苏向川盯着艾馨，等对方眼里的笑意消失，脸上出现认真的表情后，才继续开口讲话。
“我知道你来栾阳的原因，也知道你参不参加这次高考都无所谓，因为你早就拿到了京大附中保送京大的名额，对吗？”
艾馨身子僵住，她注意到苏向川的说话语气与以往有着明显的不同。
“是。”
上一世的苏向川，曾认真找寻过艾馨失踪后的踪迹。
在大学毕业后的第四年，他打电话给京大的招生办，问到了有关于艾馨的信息。
对方在京大附中的学籍一直都没有注销，京大附中也保留了她的保送资格，在来年九月把她送到了这座全国历史最为悠久的大学学府。
她只是有意不和自己联系，放弃了两人的约定。
在苏向川的视角看来，艾馨就是一名喜欢玩弄他人感情的渣女。
“既然你早晚都要回上北市，我们所有人对你而言也只是高三生活里的一个过客，你没必要这样接近我。”
艾馨罕见的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她突然开口问道：“高三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吗？我想来看一看你也有错吗？”
“艾馨，别人不了解你，但我却了解你。”
苏向川面无表情的的回应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致力于提升我们班的班级成绩，但我觉得，你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在你的心里都没那么重要，全都只是你生活里的调剂品而已。”
“我……”
“艾馨，你还想骗我第二次吗？”
当苏向川问出这句话后，艾馨的双瞳睁大，脸色也变得苍白。
“我骗你什么了……”
“你当然不知道，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说出这句堪称是哑谜的答案后，苏向川也是没有再理艾馨，拉开了寝室门的门栓。
金宝高胖子和一众男生趴在门口，尴尬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让开。”
男生们分成两列，目送着苏向川离开宿舍楼。
此时再往里看，艾馨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神情哀伤。
苏向川的回答间接印证了艾馨的怀疑，让她确信苏向川也是一名重生者。
【警告！系统检测到您与绑定目标的亲密度持续走低，已达到历史数值最低处，再这样下去会有被淘汰的风险】
【请您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稳定住自己当前的情绪】
“对不起，小川。”
……
……
“你们不许欺负他。”
在苏向川八岁的记忆里，曾有这么一个威风凛凛，梳着小辫子的女生站在沙坑上，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站在一群孩子面前维护他。
“你是谁呀？”
“对呀，你谁呀？不知道这个小区都是我童大王罩的吗？”
为首的几个小孩不服气，站在这个陌生的小女孩面前，指着小时候的苏向川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他八岁了还尿床，这样的小屁孩怎么能来我们的秘密基地？”
“你们也是小屁孩！”
女孩冲进隔壁的绿化带，从草丛里拿出浇水的黑色胶皮管，向苏向川周围的一众小孩冲去。
被水冲到小孩们四处逃窜，叫苦不迭。
不稍一会儿，他们就跑的不见踪影，沙坑上也只剩下了苏向川一个人。
女孩将胶皮管随手一扔，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朝他眨巴，鼻子略微上翘，显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看，他们也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吓尿了！比你还不如……”
苏向川抬起头，只看到阳光洒在面前的女孩身上，显得她灿烂无比，如此耀眼。
就像是电视里的奥特曼一样，厉害极了。
“你……你叫什么？”
苏向川好奇的看向她，先前被欺负的心情也消失不见。
“我叫艾馨。”
“爱心？”
苏向川看着她稚嫩的笑脸，第一次对这个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青梅有了印象。
“那……那我明天能和你一起玩吗？”
“好呀，我以后要住在这里好久好久呢，就差一个听话的小弟，你跟着我，这片秘密基地以后就属于我们的了。”
艾馨冲他笑了笑，扬起了自己的嘴角。
……
被水冲走的小孩们很快就带来了各个单元里的家长，他们都清楚苏向川的父母是谁，在当天晚上就找上了他家的门。
邻居家的母亲把自家儿子推了出来，向侯珍大声埋怨道：“你家孩子也真是的，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竟然拿着绿化带里的水管滋我家儿子一身，你看看他身上的痕迹。”
被推出来的孩子全身湿漉漉的，裤子还在往下滴水。
其他家里的孩子也都是这个情况，弄得侯珍与苏智伟一脸尴尬，只得不停地给其他家的家长道歉。
“不好意思，孩子还小，有时候不太懂事。”
“小孩子也得有个分寸，总不能你家孩子没教好，就影响到大家的孩子吧？”
“我赔孩子的衣服钱。”
“衣服才值几个钱？大家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就是找你家儿子讨个说法，让他当面道歉。”
侯珍与苏智伟一脸焦急的时候，艾馨与苏向川正从院子外玩完回来。
侯珍板起了脸，对苏向川严厉的问话道：“小川，回来！这些孩子身上的水是不是你洒的？”
“我……”
艾馨拉住了他的衣袖，走到了他的前面，在一众家长和孩子面前说道：“是我洒的，他们欺负小川，拿尿床的事情笑话他，我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这是谁家孩子呀？”
“没见过，是其他小区的吗？”
“等等，给苏智伟和他老婆安排工作的那个亲戚，是不是来他家了？”
“好像是，门口那辆桑塔纳就是他家司机开的。”
周围的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弄清楚了小女孩的身份，她们的态度也在片刻间软了下来。
“孩子们玩闹的事情，没必要放在心上。”
“老苏你家里有客人怎么不早说，孩子间的小事就不说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楼道口，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苏智伟和侯珍愣在原地，看着自家的儿子发呆。
艾馨拉着苏向川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
苏向川只觉得艾馨在自己心里更加雄伟，无所不能了。
……
阳光小学的教室内，老师正在教班里的小朋友们学习韵母声母，等门口的校长敲了敲门，她才轻咳了一声，走了出去。
“大家安静一下呀，老师出去一趟。”
过了没一会儿，她推开教室门，对班里的学生宣布道：“今天我们二年级三班迎来了一名远道而来的小伙伴，快进屋给大家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艾馨背着粉红色的书包，从教室外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我叫艾馨，是苏向川的老大，有我在，你们谁都不许欺负他。”
教室内哄笑声一片，坐在苏向川身边的小女生笑的最为开心，她不顾之前三八线的约定，用胳膊肘碰了碰这个同桌。
“苏向川你是个娘娘腔，还要一个女生罩你。”
老师从门口走了进来，对讲台上的艾馨叹了口气。
“咱们这里是学校，可不是什么江湖匪气的帮派，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艾同学，你就坐教室后面吧。”
艾馨点了点头，在路过苏向川的座位时，朝他眨了眨眼。
下课后，苏向川一脸不高兴的找了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类话了，明年我就三年级了，这样会显得我很弱。”
“小川你找我不是为了欢迎我吗？”
苏向川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需要欢迎眼前的玩伴，就忘了刚刚兴师问罪的事情，一脸真诚的祝贺道：“欢迎你来到二年级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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