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瑞锶
“…没有哦。”
“诶！？没有吗…？”
蓝若溪有些失望地说道。
白天点点头笑道：
“小夜很爱睡觉的，以前从来没见他有过黑眼圈。”
“这样…啊……那果然，是我想多了吗……”
“怎么了吗…？”
“啊，其实——”
蓝若溪将自己与木筱英在集市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天。
听罢，白天挠了挠头道：
“你们遇到危险了啊……筱英这家伙，刚刚怎么一个字都不提…！”
“木、木姐姐应该…只是不想白大哥你担心吧…！
你看，我们结果也没事…多亏了那位穿黑色卫衣的人路过相助……”
“嗯……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原本我是想着，虽然白大哥你没有照片，但这个人跟你口中描述的弟弟，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是吗…？”
蓝若溪扳着手指，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嗯…！
他的年龄看起来跟你相仿，身形偏瘦……
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一下子就制服了那两个流氓，我跟木姐姐都惊呆了…！
啊，但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木姐姐的朋友说这个人是叫芦什么…！
白大哥，我记得你说过，你弟弟的名字是……”
“陆源夜，小夜哦。”
“对！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木姐姐的朋友听错了或者搞错了，把陆听成了芦呢…！”
“……”
说到这里，蓝若溪又泄气道：
“但最关键的面部特征对不上的话……搞错的人，应该是我了……”
“没关系，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早晚都会找到小夜的……
不过你说的这个人，也让人有点儿在意呢……希望我也能碰上他。”
白天饶有兴致地说道。
“嘿嘿，是嘛……不过说起来——”
蓝若溪又想到了些什么，问白天道：
“我这么问可能有些不对，但……
白大哥…为什么你和你的弟弟，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呢？”
“嗯…？”
“像之前那封写着‘工会’的信，寄信人的地址没有标明街道和门牌号，也没有姓名；
而收件人也只写了个类似公共收件点的地方吧？
你们为什么…不用更直接的方式联络呢？”
蓝若溪很不解地问道。
“啊，这个啊……”
白天的思绪似乎因这个提问飘远了一瞬间，而后他微笑道：
“……因为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接下来各自要面对的情况会有多危险。
所以当时…大家就决定，用最保守的方式，保持比较低频次的联系。
结果…不知不觉，已经好多年过去了啊……”
“诶……是这样啊……”
蓝若溪感叹道。
同时，白天话语中的某个关键词在她的心中又埋下了新的疑问：
大…家……？
“好啦，刚吃饱饭又一直说话，都有点儿困了……”
白天伸了个懒腰道：
“走吧，下楼，到街对面的小公园去。”
“诶？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实际练习一下咯，看看你的【印记】…该怎么用。”
白天笑道，开门走出房间。
“啊…！好的！”
蓝若溪急忙跟上前去。
“哦，你顺便想个名字吧。每个人独有的【印记】，值得赋予一个独特的名字。”
白天说罢，又冲着自己摆了摆手道：
“……但不要来问我该取什么名字，我自己也很不擅长起名……”
“……我知道了……嘿嘿，名字…吗……”
蓝若溪微微低头，轻声笑了笑，似已有想法。
—————————————————————————————————————————
午后三时。
——黑瑞锶特设调查组办公室——
随着两声轻轻的叩门声传来，两个男人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唐组长…？”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轻声道。
“噢噢…来了啊，快请进！二位很准时嘛…！”
唐嵩垣从座位起身走上前去，笑咪咪地欢迎道。
他与这两位客人依次用力地握了握手，随后向自己身旁的常断之介绍道：
“断之啊，这二位便是之前提到过的…御战部情报司的玄卞玄副司长，和包白冰包司员。”
“在下常断之，幸会…！久仰【武联】威名，感谢你们这次能够出手相助！”
常断之有些激动地上前与两位客人打招呼。
“谬赞了，常副组长…！”
玄卞一边与常断之握手一边笑着说道。
他看上去不过刚刚三十，面庞清秀，三七分的短发油光黑亮；
他的个头不高，穿一身藏蓝色正装，黑色的皮鞋也擦得格外干净。
“是呀，别这么客气，协助你们本也算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包白冰也说道。
他看起来比玄卞大几岁，个头也高出玄卞一些，似与常断之年龄相仿。
他面色温润，头发稀疏蓬松微微发黄，同样穿一身藏蓝色正装，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包白冰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并说道：
“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嗯…？”
刚准备开始谈正事，包白冰和玄卞却发现，办公室靠窗一侧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位二人认识的女士。
“…有些时日未见了，玄副司长，白冰大哥。”
木筱英从沙发上起身，向二人颔首微笑道。
“噢噢…！你比我们到的还早啊，筱英…！”
包白冰笑道，并上前与木筱英亲切地握手。
“……突然收到你的联络，我们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玄卞也走近缓缓道。
“几位，坐下聊！”
常断之招呼众人围坐在沙发之上。
“所以…这位小姑娘果然也是二位的同僚吗？
她方才主动找上门来，我跟断之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呢…呵呵……”
唐嵩垣边坐下边笑着说道。
“啊啊，是这样……筱英她隶属于外事部纵横司，跟我俩是跨部门的同事。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收到她的联络。”
玄卞解释道，并看向木筱英，带着些许试探的口吻问道：
“筱英，你在这个时间这么巧也出现在辽落……
应该不是带着你们华司长的任务来的吧？她可没提前跟我打过招呼哦……”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帮朋友找个人。
只不过…听说玄副司长你们正好这几天有个行动，想着来帮把手而已。”
木筱英淡淡地说道。
“哦？哈哈…！那你消息可真灵通啊，筱英。”
包白冰笑道。
“……”
玄卞则没有说话。
这时，又一阵敲门声传来，唐嵩垣便对门外的人道：
“进来。”
一个年轻男子开门走了进来，将一塌资料递给唐嵩垣并说道：
“唐组，这是您上次要的资料。”
随后，此人便迅速退了出去。
“……呵，两周前要的东西，现在想起来要送过来咯……断之，你看看……”
唐嵩垣将资料递给常断之，而后扶了扶老花镜，看向玄卞，意味深长地说道：
“玄副司长，我们接下来要聊的话题，你觉得……是否需要…换个地方聊…？”
“……”
玄卞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纱向外望了望。
他瞧见楼下的街道上，除了几个行人之外，在大楼斜对角，有一个苹果摊，摊主正在和买苹果的两三个路人讨价还价；
在大楼的脚下，还有一个人，正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内打电话，并时不时地抬头向上瞅两眼；
此外，在大楼对面的写字楼中，和这边办公室基本齐高的一间房正亮着灯，里面坐了不少人，似乎正在开会。
“……原来如此。唐组长，你们调查组这些年…也不容易啊……”
玄卞回到沙发上坐下，微笑道：
“没关系，我们在这儿聊就好，不必担忧。
不过开始之前，还请各位配合我，做一个简单的‘点名’——
像老包接下来这样反应就行。”
“……？”
说完，玄卞给了包白冰一个眼神，后者点了点头。
“咳咳——”
玄卞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始依次叫到在座的每个人。
“老包？”
“嗯，在的。”
包白冰应答道。
“筱英？”
“我在。”
木筱英似乎对这一点名举动并不意外。
“唐组长？”
“……在哟。”
唐嵩垣虽然看起来有些困惑，但还是很配合地出声了。
“常副组长？”
“呃……在、在的！”
常断之同样面露疑云。
“好。那么，我们的【私言厅】建立完成。
在接下来的30分钟之内，在场的我们五人之间的所有对话，都不会有第六个人听到。
接下来，各位，畅所欲言吧！”
玄卞自信地笑道。
“……这是…？”
常断之有些犹豫地问道。
“啊，是玄副的【印记】——嗯……就理解成一种私密聊天的手段吧，而且，不光能隔绝外人，还能隔绝一切监听设备…！”
包白冰解释道。
“…呵呵，不愧是【武联】…！一眼就能看穿唐某在担心什么，并用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这个困扰。佩服哟…！”
唐嵩垣满意地连连称赞道。
“过奖了，唐组长。切入正题前，我再最后确认一下——”
玄卞转过来对木筱英说道：
“筱英，你果真要参与我们的这次行动吗？虽然程序上没问题，但这其中的利弊得失，你可清楚…？”
“……嗯，我清楚。放心吧，玄副司长，我这边的人，会对你们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的。”
木筱英微笑道。
“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关于你那边的人手情况，等正事聊完了我们再说。老包——”
“嗯。调查组的现有资料我们已经收到了，这些是我们这边目前所掌握的信息。”
在玄卞示意之下，包白冰一边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份文件，一边分发给众人道。
常断之一边翻看接过来的文件，一边感叹道：
“噢……瑞锶的市场情况，港口的贸易格局，几个目标人物的背景调查，嗯…？哦，还有我们调查组的人员构成……提前做好了这么多功课，不简单呐！”
“哪里，只是些必需的基础工作罢了……”
玄卞顿了顿，握着手中的文件继续说道：
“我先简单梳理下整体情况，如果中间有什么问题或者说得不准确的地方，唐组长和常副组长可以随时打断。筱英，你也注意听下，方便尽快掌握局势。”
“好的。”
木筱英从兜里摸出一根笔来，准备在文件上做笔记；唐嵩垣和常断之则点了点头。
“简单来说，【武联】这次派我们过来，是为了配合并协助调查组进行针对港口黑瑞锶地下网络的一次收网行动。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权仍在唐组长，【武联】只是负责策应。
人员方面，这次来的皆是御战部下辖的情报司成员，加上我和老包在内，共计六人；
其中觉醒者四人，【印记】也基本都与本职工作相关。
设备方面，我们带来了情报司专用的通讯工具，等调试完成就配给调查组，这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我们两边的沟通顺畅……
嗯…然后，关于瑞锶这块儿……”
听到这里，唐嵩垣抬手说道：
“抱歉啊玄副司长，我稍微打断一下……”
“嗯您请说。”
“是这样…我对情报司的信息收集能力毫不怀疑，有你们在，我相信对那几条大鱼的取证和调查工作一定会变得更加顺利……
但……先不说他们背后的势力，就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几条大鱼身边往往有着强大的觉醒者跟随左右，甚至有些大鱼他们自己就是危险的觉醒者……
而我们调查组却多为未觉醒的普通人…在这种背景之下，我们在过去的行动中总显被动、处处碰壁。
正因如此，我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上头，在市里协调之后，才有了你们的到来……”
“……”
“玄副司长，如果说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就是你们参与这次行动的全部资源的话……那我有些担心啊……”
“……”
唐嵩垣的这一通话，让玄卞明白了眼前的花甲老人看起来虽然年老色衰，但他的思维却无比敏锐。
“您是担心，情报司的这个配置，缺乏能够与对方的觉醒者相抗衡的‘战力’……对吧？”
玄卞挑明了这一点道。
“……是的。”
唐嵩垣摘下老花镜，用衣角轻轻地擦拭着镜片，并缓缓说道：
“你们既然做了功课，那也应该知道这个调查组的历史吧……”
“……”
“成立不到十年，这个调查组的组长和副组长已经换了四五轮了……
他们之中…能干到满任调走的，除了抓过几只小鱼小虾外基本毫无建树；
而那几位上任时雄心满满誓要做出些成绩的，却要么在中途被莫名其妙的斗争拉下马，要么……就是自身或家人出了意外而不得不离任……”
“……”
“个中缘由，想必玄副司长也理得清楚……
我这个老头子，之所以到今天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无非是在他们眼中，我看起来和那些…想安安稳稳把任期混过去的胆小鬼们一样罢了……”
“别这么说，老唐…！”
常断之忍不住打断道：
“如果不是你这几年的隐忍，咱们哪儿能把那些混蛋摸得这么透…！
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也想问问…【武联】这次，是不是真心来帮忙的？！”
面对略显激动的常断之，玄卞冷静地微笑道：
“那是自然。
两位不必对人员问题过于担心，目前来的这一批只是初步配置，我们会根据事态的发展，在必要之时申请调拨更多的总部精锐过来，这一点还请放心。”
“这么拖拉怎么行……还不如一次到位呢……”
常断之明显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
唐嵩垣戴上擦好的老花镜，缓缓地问道：
“敢问玄副司长，你们如此安排的这一决定，是由[两仪天守]亲自做出的吗…？”
“…！”
听到这个问题，包白冰脸上略过一丝惊讶之情，随后他看向木筱英，后者不动声色地轻轻摇头示意沉默。
“……不，那位大人…公务繁忙，不巧近期…不在总部……”
玄卞似乎一边斟酌着用语，一边回答道：
“这件事目前…是由周副盟主…全权负责。”
“……”
唐嵩垣张口似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小声道：
“这样啊……”
方才一直没有言语的木筱英，此时开口道：
“关于人员这一点，我有个方案，但会涉及到【武联】之外的无关者。
玄副司长，等会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到附近喝个下午茶，我向你请示说明一下，如果你觉得合适，再与二位组长商议……如何？”
“……可以。”
玄卞沉思片刻答道。
“那白冰大哥，现在可否继续介绍一下本次行动的其他方面，尤其关于瑞锶这一点，我其实了解得还不是很清晰……”
木筱英转向包白冰道。
包白冰看了眼玄卞，后者轻轻点头；
他又看向唐常二人，见二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便说道：
“嗯……众所周知，瑞锶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矿产之一，已探明的储量稀少，且主要分布在宗缘西北地区，以及伞丝群岛的部分岛屿之上。
而伞丝群岛由于自身条件不足，无法大规模出产瑞锶，因此世界三分之二的瑞锶，都是产自宗缘。
但每年宗缘的产量完全无法满足各国对其庞大的需求量，毕竟…
从农机到化工，冶金到军火，凡是涉及高端制造和特殊材料的行业，都对瑞锶有着刚性的需求。
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明显的供不应求的状况……”
“供不应求……但同时，也无法短时间内加大供应……”
木筱英根据自己的理解说道。
“不错。瑞锶这种矿物的形成，需要经年累月的时光冲刷……
而一旦开采，没了便是没了。
自然形成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人工开采的速度啊……”
唐嵩垣补充道。
包白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嗯，因此…十多年前，当发觉继续大肆开采下去，会对生态环境和资源安全造成巨大破坏之时，宗缘便下令严格控制瑞锶每年的开采量。
如此一来，虽说成功延缓了瑞锶枯竭的速度，却也导致供需愈加不平衡，并由此催生了我们今天要解决的问题……”
“黑瑞锶……”
“是的。在极大的缺口影响之下，瑞锶的价格在过去十多年涨了七十多倍……
这引来一些贪婪的无法之徒，想尽办法把脏手伸到瑞锶出产的各个环节之中……
黑瑞锶，便是指代那些被非法产出或被非法交易的法外瑞锶。
慢慢地，大家发现明明宗缘瑞锶的规定年产量没有扩大，但各国包括宗缘自身，却似乎变得没那么缺瑞锶了……
而同时，瑞锶几大产区周边的环境，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恶化……”
“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黑心贼怎么就不明白！”
常断之听得来气，愤愤不平地说道。
“……”
虽然包白冰所讲的这些内容，对常断之和唐嵩垣而言再熟悉不过，但听着听着，唐嵩垣也还是难以掩盖对此的悲哀之感，他的眉头几乎卷到了一处。
“所以这次，【武联】会和调查组一道，狠狠打击辽落港的黑瑞锶势力…！”
玄卞义正辞严地说道。
“……打击？不……”
唐嵩垣握紧拳头道，他的小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们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对，一整窝端掉他们，还辽落一片净土！”
常断之也高声附和道。
“……”
玄卞陪着微笑点头，但表情有些微妙的不协调。
“那接下来，看一下目前的几个目标人物各自的情况吧……”
包白冰主持道。
听着调查组两位组长的言语，看着他们时而激昂时而悲怆的状态，木筱英在心里叹了口气，冷冷地想道：
拔起一颗烂掉的小树自然简单……
但……若是有无数颗腐烂的参天大树，它们的枝芽遍布四处，那要如何…
一一连根拔起…？
……
…
半小时后，离开调查组办公室的木筱英三人，来到了紫荆大街上的一家小咖啡馆。
落坐在窗边之后，玄卞对点单的服务员道：
“一杯冰黑咖，一杯热燕麦牛奶咖啡……筱英，你要…？”
“热茉莉花茶，不加糖，谢谢。”
“好的，请稍等。”
“哎哟~~~！”
玄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伸了个懒腰，吐槽道：
“那位唐组长真是不简单呐……
精力比我们几个还要旺盛，而且头脑也相当精明……
只不过，执念也有些重了……还有常副组长也是，更轴……”
“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
人家这些年，看着辽落一点一点被掏空，却又有心无力……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我们自然体会不来吧……”
坐在玄卞身旁的包白冰评价道。
“……唉，也是……”
玄卞整理了一下状态，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木筱英道：
“那么，筱英，来聊聊你刚才说的…人员方案吧…？”
“嗯……我这边加上自己在内，目前能用的…有四个半人。”
木筱英一脸认真地说道。
“……四个…半…？”
玄卞和包白冰没太听明白。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比你们专业能力差一些的情报员，一个普通战力，和一个高级战力……剩下的半个是个拖油瓶，只能包扎包扎伤口，不堪大用。”
“呃……这样啊……”
玄卞似乎还没能完全接受木筱英的这种表述方式。
“但是——”
木筱英话锋一转道：
“如果我们找到了在找的人，那就是五个半了。
而且这个人，也很可能…会对你们接下来的行动大有帮助。”
“哦…？说起来你确实说过，自己是来帮别人找人的……怎么，是什么狠角色？”
玄卞提起了兴趣。
“是不是狠角色要玄副司长你们来判断了，因为这个人我不认识，但你们认识。”
“诶…？”
木筱英微微向前倾，道出了从白天那里得来的信息：
“我在找的人叫做陆源夜，是你们御战部的人哦。”
“…？！”
“诶！？没有吗…？”
蓝若溪有些失望地说道。
白天点点头笑道：
“小夜很爱睡觉的，以前从来没见他有过黑眼圈。”
“这样…啊……那果然，是我想多了吗……”
“怎么了吗…？”
“啊，其实——”
蓝若溪将自己与木筱英在集市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天。
听罢，白天挠了挠头道：
“你们遇到危险了啊……筱英这家伙，刚刚怎么一个字都不提…！”
“木、木姐姐应该…只是不想白大哥你担心吧…！
你看，我们结果也没事…多亏了那位穿黑色卫衣的人路过相助……”
“嗯……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原本我是想着，虽然白大哥你没有照片，但这个人跟你口中描述的弟弟，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是吗…？”
蓝若溪扳着手指，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嗯…！
他的年龄看起来跟你相仿，身形偏瘦……
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一下子就制服了那两个流氓，我跟木姐姐都惊呆了…！
啊，但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木姐姐的朋友说这个人是叫芦什么…！
白大哥，我记得你说过，你弟弟的名字是……”
“陆源夜，小夜哦。”
“对！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木姐姐的朋友听错了或者搞错了，把陆听成了芦呢…！”
“……”
说到这里，蓝若溪又泄气道：
“但最关键的面部特征对不上的话……搞错的人，应该是我了……”
“没关系，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早晚都会找到小夜的……
不过你说的这个人，也让人有点儿在意呢……希望我也能碰上他。”
白天饶有兴致地说道。
“嘿嘿，是嘛……不过说起来——”
蓝若溪又想到了些什么，问白天道：
“我这么问可能有些不对，但……
白大哥…为什么你和你的弟弟，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呢？”
“嗯…？”
“像之前那封写着‘工会’的信，寄信人的地址没有标明街道和门牌号，也没有姓名；
而收件人也只写了个类似公共收件点的地方吧？
你们为什么…不用更直接的方式联络呢？”
蓝若溪很不解地问道。
“啊，这个啊……”
白天的思绪似乎因这个提问飘远了一瞬间，而后他微笑道：
“……因为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接下来各自要面对的情况会有多危险。
所以当时…大家就决定，用最保守的方式，保持比较低频次的联系。
结果…不知不觉，已经好多年过去了啊……”
“诶……是这样啊……”
蓝若溪感叹道。
同时，白天话语中的某个关键词在她的心中又埋下了新的疑问：
大…家……？
“好啦，刚吃饱饭又一直说话，都有点儿困了……”
白天伸了个懒腰道：
“走吧，下楼，到街对面的小公园去。”
“诶？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实际练习一下咯，看看你的【印记】…该怎么用。”
白天笑道，开门走出房间。
“啊…！好的！”
蓝若溪急忙跟上前去。
“哦，你顺便想个名字吧。每个人独有的【印记】，值得赋予一个独特的名字。”
白天说罢，又冲着自己摆了摆手道：
“……但不要来问我该取什么名字，我自己也很不擅长起名……”
“……我知道了……嘿嘿，名字…吗……”
蓝若溪微微低头，轻声笑了笑，似已有想法。
—————————————————————————————————————————
午后三时。
——黑瑞锶特设调查组办公室——
随着两声轻轻的叩门声传来，两个男人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唐组长…？”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轻声道。
“噢噢…来了啊，快请进！二位很准时嘛…！”
唐嵩垣从座位起身走上前去，笑咪咪地欢迎道。
他与这两位客人依次用力地握了握手，随后向自己身旁的常断之介绍道：
“断之啊，这二位便是之前提到过的…御战部情报司的玄卞玄副司长，和包白冰包司员。”
“在下常断之，幸会…！久仰【武联】威名，感谢你们这次能够出手相助！”
常断之有些激动地上前与两位客人打招呼。
“谬赞了，常副组长…！”
玄卞一边与常断之握手一边笑着说道。
他看上去不过刚刚三十，面庞清秀，三七分的短发油光黑亮；
他的个头不高，穿一身藏蓝色正装，黑色的皮鞋也擦得格外干净。
“是呀，别这么客气，协助你们本也算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包白冰也说道。
他看起来比玄卞大几岁，个头也高出玄卞一些，似与常断之年龄相仿。
他面色温润，头发稀疏蓬松微微发黄，同样穿一身藏蓝色正装，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包白冰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并说道：
“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嗯…？”
刚准备开始谈正事，包白冰和玄卞却发现，办公室靠窗一侧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位二人认识的女士。
“…有些时日未见了，玄副司长，白冰大哥。”
木筱英从沙发上起身，向二人颔首微笑道。
“噢噢…！你比我们到的还早啊，筱英…！”
包白冰笑道，并上前与木筱英亲切地握手。
“……突然收到你的联络，我们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玄卞也走近缓缓道。
“几位，坐下聊！”
常断之招呼众人围坐在沙发之上。
“所以…这位小姑娘果然也是二位的同僚吗？
她方才主动找上门来，我跟断之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呢…呵呵……”
唐嵩垣边坐下边笑着说道。
“啊啊，是这样……筱英她隶属于外事部纵横司，跟我俩是跨部门的同事。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收到她的联络。”
玄卞解释道，并看向木筱英，带着些许试探的口吻问道：
“筱英，你在这个时间这么巧也出现在辽落……
应该不是带着你们华司长的任务来的吧？她可没提前跟我打过招呼哦……”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帮朋友找个人。
只不过…听说玄副司长你们正好这几天有个行动，想着来帮把手而已。”
木筱英淡淡地说道。
“哦？哈哈…！那你消息可真灵通啊，筱英。”
包白冰笑道。
“……”
玄卞则没有说话。
这时，又一阵敲门声传来，唐嵩垣便对门外的人道：
“进来。”
一个年轻男子开门走了进来，将一塌资料递给唐嵩垣并说道：
“唐组，这是您上次要的资料。”
随后，此人便迅速退了出去。
“……呵，两周前要的东西，现在想起来要送过来咯……断之，你看看……”
唐嵩垣将资料递给常断之，而后扶了扶老花镜，看向玄卞，意味深长地说道：
“玄副司长，我们接下来要聊的话题，你觉得……是否需要…换个地方聊…？”
“……”
玄卞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纱向外望了望。
他瞧见楼下的街道上，除了几个行人之外，在大楼斜对角，有一个苹果摊，摊主正在和买苹果的两三个路人讨价还价；
在大楼的脚下，还有一个人，正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内打电话，并时不时地抬头向上瞅两眼；
此外，在大楼对面的写字楼中，和这边办公室基本齐高的一间房正亮着灯，里面坐了不少人，似乎正在开会。
“……原来如此。唐组长，你们调查组这些年…也不容易啊……”
玄卞回到沙发上坐下，微笑道：
“没关系，我们在这儿聊就好，不必担忧。
不过开始之前，还请各位配合我，做一个简单的‘点名’——
像老包接下来这样反应就行。”
“……？”
说完，玄卞给了包白冰一个眼神，后者点了点头。
“咳咳——”
玄卞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始依次叫到在座的每个人。
“老包？”
“嗯，在的。”
包白冰应答道。
“筱英？”
“我在。”
木筱英似乎对这一点名举动并不意外。
“唐组长？”
“……在哟。”
唐嵩垣虽然看起来有些困惑，但还是很配合地出声了。
“常副组长？”
“呃……在、在的！”
常断之同样面露疑云。
“好。那么，我们的【私言厅】建立完成。
在接下来的30分钟之内，在场的我们五人之间的所有对话，都不会有第六个人听到。
接下来，各位，畅所欲言吧！”
玄卞自信地笑道。
“……这是…？”
常断之有些犹豫地问道。
“啊，是玄副的【印记】——嗯……就理解成一种私密聊天的手段吧，而且，不光能隔绝外人，还能隔绝一切监听设备…！”
包白冰解释道。
“…呵呵，不愧是【武联】…！一眼就能看穿唐某在担心什么，并用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这个困扰。佩服哟…！”
唐嵩垣满意地连连称赞道。
“过奖了，唐组长。切入正题前，我再最后确认一下——”
玄卞转过来对木筱英说道：
“筱英，你果真要参与我们的这次行动吗？虽然程序上没问题，但这其中的利弊得失，你可清楚…？”
“……嗯，我清楚。放心吧，玄副司长，我这边的人，会对你们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的。”
木筱英微笑道。
“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关于你那边的人手情况，等正事聊完了我们再说。老包——”
“嗯。调查组的现有资料我们已经收到了，这些是我们这边目前所掌握的信息。”
在玄卞示意之下，包白冰一边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份文件，一边分发给众人道。
常断之一边翻看接过来的文件，一边感叹道：
“噢……瑞锶的市场情况，港口的贸易格局，几个目标人物的背景调查，嗯…？哦，还有我们调查组的人员构成……提前做好了这么多功课，不简单呐！”
“哪里，只是些必需的基础工作罢了……”
玄卞顿了顿，握着手中的文件继续说道：
“我先简单梳理下整体情况，如果中间有什么问题或者说得不准确的地方，唐组长和常副组长可以随时打断。筱英，你也注意听下，方便尽快掌握局势。”
“好的。”
木筱英从兜里摸出一根笔来，准备在文件上做笔记；唐嵩垣和常断之则点了点头。
“简单来说，【武联】这次派我们过来，是为了配合并协助调查组进行针对港口黑瑞锶地下网络的一次收网行动。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权仍在唐组长，【武联】只是负责策应。
人员方面，这次来的皆是御战部下辖的情报司成员，加上我和老包在内，共计六人；
其中觉醒者四人，【印记】也基本都与本职工作相关。
设备方面，我们带来了情报司专用的通讯工具，等调试完成就配给调查组，这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我们两边的沟通顺畅……
嗯…然后，关于瑞锶这块儿……”
听到这里，唐嵩垣抬手说道：
“抱歉啊玄副司长，我稍微打断一下……”
“嗯您请说。”
“是这样…我对情报司的信息收集能力毫不怀疑，有你们在，我相信对那几条大鱼的取证和调查工作一定会变得更加顺利……
但……先不说他们背后的势力，就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几条大鱼身边往往有着强大的觉醒者跟随左右，甚至有些大鱼他们自己就是危险的觉醒者……
而我们调查组却多为未觉醒的普通人…在这种背景之下，我们在过去的行动中总显被动、处处碰壁。
正因如此，我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上头，在市里协调之后，才有了你们的到来……”
“……”
“玄副司长，如果说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就是你们参与这次行动的全部资源的话……那我有些担心啊……”
“……”
唐嵩垣的这一通话，让玄卞明白了眼前的花甲老人看起来虽然年老色衰，但他的思维却无比敏锐。
“您是担心，情报司的这个配置，缺乏能够与对方的觉醒者相抗衡的‘战力’……对吧？”
玄卞挑明了这一点道。
“……是的。”
唐嵩垣摘下老花镜，用衣角轻轻地擦拭着镜片，并缓缓说道：
“你们既然做了功课，那也应该知道这个调查组的历史吧……”
“……”
“成立不到十年，这个调查组的组长和副组长已经换了四五轮了……
他们之中…能干到满任调走的，除了抓过几只小鱼小虾外基本毫无建树；
而那几位上任时雄心满满誓要做出些成绩的，却要么在中途被莫名其妙的斗争拉下马，要么……就是自身或家人出了意外而不得不离任……”
“……”
“个中缘由，想必玄副司长也理得清楚……
我这个老头子，之所以到今天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无非是在他们眼中，我看起来和那些…想安安稳稳把任期混过去的胆小鬼们一样罢了……”
“别这么说，老唐…！”
常断之忍不住打断道：
“如果不是你这几年的隐忍，咱们哪儿能把那些混蛋摸得这么透…！
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也想问问…【武联】这次，是不是真心来帮忙的？！”
面对略显激动的常断之，玄卞冷静地微笑道：
“那是自然。
两位不必对人员问题过于担心，目前来的这一批只是初步配置，我们会根据事态的发展，在必要之时申请调拨更多的总部精锐过来，这一点还请放心。”
“这么拖拉怎么行……还不如一次到位呢……”
常断之明显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
唐嵩垣戴上擦好的老花镜，缓缓地问道：
“敢问玄副司长，你们如此安排的这一决定，是由[两仪天守]亲自做出的吗…？”
“…！”
听到这个问题，包白冰脸上略过一丝惊讶之情，随后他看向木筱英，后者不动声色地轻轻摇头示意沉默。
“……不，那位大人…公务繁忙，不巧近期…不在总部……”
玄卞似乎一边斟酌着用语，一边回答道：
“这件事目前…是由周副盟主…全权负责。”
“……”
唐嵩垣张口似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小声道：
“这样啊……”
方才一直没有言语的木筱英，此时开口道：
“关于人员这一点，我有个方案，但会涉及到【武联】之外的无关者。
玄副司长，等会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到附近喝个下午茶，我向你请示说明一下，如果你觉得合适，再与二位组长商议……如何？”
“……可以。”
玄卞沉思片刻答道。
“那白冰大哥，现在可否继续介绍一下本次行动的其他方面，尤其关于瑞锶这一点，我其实了解得还不是很清晰……”
木筱英转向包白冰道。
包白冰看了眼玄卞，后者轻轻点头；
他又看向唐常二人，见二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便说道：
“嗯……众所周知，瑞锶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矿产之一，已探明的储量稀少，且主要分布在宗缘西北地区，以及伞丝群岛的部分岛屿之上。
而伞丝群岛由于自身条件不足，无法大规模出产瑞锶，因此世界三分之二的瑞锶，都是产自宗缘。
但每年宗缘的产量完全无法满足各国对其庞大的需求量，毕竟…
从农机到化工，冶金到军火，凡是涉及高端制造和特殊材料的行业，都对瑞锶有着刚性的需求。
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明显的供不应求的状况……”
“供不应求……但同时，也无法短时间内加大供应……”
木筱英根据自己的理解说道。
“不错。瑞锶这种矿物的形成，需要经年累月的时光冲刷……
而一旦开采，没了便是没了。
自然形成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人工开采的速度啊……”
唐嵩垣补充道。
包白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嗯，因此…十多年前，当发觉继续大肆开采下去，会对生态环境和资源安全造成巨大破坏之时，宗缘便下令严格控制瑞锶每年的开采量。
如此一来，虽说成功延缓了瑞锶枯竭的速度，却也导致供需愈加不平衡，并由此催生了我们今天要解决的问题……”
“黑瑞锶……”
“是的。在极大的缺口影响之下，瑞锶的价格在过去十多年涨了七十多倍……
这引来一些贪婪的无法之徒，想尽办法把脏手伸到瑞锶出产的各个环节之中……
黑瑞锶，便是指代那些被非法产出或被非法交易的法外瑞锶。
慢慢地，大家发现明明宗缘瑞锶的规定年产量没有扩大，但各国包括宗缘自身，却似乎变得没那么缺瑞锶了……
而同时，瑞锶几大产区周边的环境，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恶化……”
“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黑心贼怎么就不明白！”
常断之听得来气，愤愤不平地说道。
“……”
虽然包白冰所讲的这些内容，对常断之和唐嵩垣而言再熟悉不过，但听着听着，唐嵩垣也还是难以掩盖对此的悲哀之感，他的眉头几乎卷到了一处。
“所以这次，【武联】会和调查组一道，狠狠打击辽落港的黑瑞锶势力…！”
玄卞义正辞严地说道。
“……打击？不……”
唐嵩垣握紧拳头道，他的小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们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对，一整窝端掉他们，还辽落一片净土！”
常断之也高声附和道。
“……”
玄卞陪着微笑点头，但表情有些微妙的不协调。
“那接下来，看一下目前的几个目标人物各自的情况吧……”
包白冰主持道。
听着调查组两位组长的言语，看着他们时而激昂时而悲怆的状态，木筱英在心里叹了口气，冷冷地想道：
拔起一颗烂掉的小树自然简单……
但……若是有无数颗腐烂的参天大树，它们的枝芽遍布四处，那要如何…
一一连根拔起…？
……
…
半小时后，离开调查组办公室的木筱英三人，来到了紫荆大街上的一家小咖啡馆。
落坐在窗边之后，玄卞对点单的服务员道：
“一杯冰黑咖，一杯热燕麦牛奶咖啡……筱英，你要…？”
“热茉莉花茶，不加糖，谢谢。”
“好的，请稍等。”
“哎哟~~~！”
玄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伸了个懒腰，吐槽道：
“那位唐组长真是不简单呐……
精力比我们几个还要旺盛，而且头脑也相当精明……
只不过，执念也有些重了……还有常副组长也是，更轴……”
“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
人家这些年，看着辽落一点一点被掏空，却又有心无力……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我们自然体会不来吧……”
坐在玄卞身旁的包白冰评价道。
“……唉，也是……”
玄卞整理了一下状态，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木筱英道：
“那么，筱英，来聊聊你刚才说的…人员方案吧…？”
“嗯……我这边加上自己在内，目前能用的…有四个半人。”
木筱英一脸认真地说道。
“……四个…半…？”
玄卞和包白冰没太听明白。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比你们专业能力差一些的情报员，一个普通战力，和一个高级战力……剩下的半个是个拖油瓶，只能包扎包扎伤口，不堪大用。”
“呃……这样啊……”
玄卞似乎还没能完全接受木筱英的这种表述方式。
“但是——”
木筱英话锋一转道：
“如果我们找到了在找的人，那就是五个半了。
而且这个人，也很可能…会对你们接下来的行动大有帮助。”
“哦…？说起来你确实说过，自己是来帮别人找人的……怎么，是什么狠角色？”
玄卞提起了兴趣。
“是不是狠角色要玄副司长你们来判断了，因为这个人我不认识，但你们认识。”
“诶…？”
木筱英微微向前倾，道出了从白天那里得来的信息：
“我在找的人叫做陆源夜，是你们御战部的人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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