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凡者
莉儿听到伊斯坦厄说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说：“什么？我父亲真这么说？”伊斯坦厄直起身子，咽了口口水，说道：“肯定。不过你以为我想吗，形影单只了不知多少世纪，从没想过让一个人类在我身边。可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必须得低头，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莉儿说：“也就是说，我父亲他拿了什么东西来收买你，充当我‘父亲’……”伊斯坦厄转过身，说：“赶紧走吧，这里不是驻足聊天的地方。”
但伊斯坦厄刚要迈步，就向前倒去，莉儿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说：“小心点，你这样也能充当‘父亲’？我看你先保住自己再说吧，要不要先休息休息？”伊斯坦厄说：“停下的越久，我流失的越严重，只有尽快前往人类社会才行。”
莉儿虽然对眼前的男人救了自己一命有感恩之情，但她认为伊斯坦厄过于强大，两次救下自己就像组合起来几块拼图一样简单，而且伊斯坦厄嘴上总是念着要去人类世界，不知道这样不稳定的存在会从人类社会汲取些什么。如果伊斯坦厄要像小说里的疯狂古神一样弄乱了整个文明怎么办，自己不也成了助纣为虐的罪人。
莉儿有着这样的担忧，但还是带着伊斯坦厄继续向前走，莉儿开始回想自己遥远的童年，从父亲离开自己前都是幸福的，哪怕是被父亲关进培养仓里也是如此。所以莉儿·卜莉丝的童年是一片美好和谐，虽然对故乡的记忆模糊不清，但是却记得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有亲切的老师和友善的朋友。尽管禁受了人体实验的摧残，但她还是希望人类社会不要出现伊斯坦厄这样的怪物。
走了不知道多久，伊斯坦厄突然指向莉儿腰间的蛇肉，说：“给我一块……”之前伊斯坦厄明确表明不要吃，而且理由也完全听不懂，但现在又伸手要了，莉儿感到莫名其妙。伊斯坦厄把蛇肉慢慢放进嘴里，咀嚼，吞下，全程和普通人无异，莉儿观察着他，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妥之处。伊斯坦厄看出了她的想法，说：“我现在已经有一大半都是人类之躯了，能量转化系统……也就是你们说的消化道，已经开始脱离我的控制。我已经可以感到饥饿了。”莉儿说：“那不就方便了吗，以后吃人类的食物就可以了。”伊斯坦厄说：“否定，这只是一时满足我的人类之躯，如果一直摄取普通的有机营养，神体流失殆尽后我就只能成为一个彻底的凡人了。”莉儿听得懂什么是神与凡，但她实在看不出眼前的伊斯坦厄有什么神性，看上去只是个受了重伤的超能力使用者。
此时天色已晚，漆黑的森林之下更加伸手不见五指，只好停在原地休息，伊斯坦厄看着又一块蛇肉，思考了好久才放入口中，“成人……有那么不好吗？”莉儿还在想着伊斯坦厄如何评价人类，略有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伊斯坦厄像吞下一颗药丸般咽下了食物，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远方，说：“我和这个宇宙之间，还有很多要做的事，要了的恩怨，要经历过的旅途。我曾驰骋于银河之中，与黑洞作伴，和彗星同游。我曾见证了一整片星云过度损耗结果先全宇宙一步陷入死寂，也见过人类中的一个国度为了庆祝伪曲速技术的诞生而开展了覆盖整个星系的宏大庆典，还亲眼见到了从恒星中走来的文明带着熊熊不息的烈焰轮用了一个纪的时间把扭曲他们族人心智的邪恶旧日神烧成了灰。
假如我安逸于成为一个有强大能力的凡人，沉溺在自己比身边人强大的美梦之中，每天带着无比的力量欺弱霸怜，痛殴几个被我盯上的可怜罪犯，为了获得一个配偶而付出百般，要我满足于一场爱和欲掺杂的恋爱，为捏死一个逃跑的小偷或是求饶的骗子而沾沾自喜，还是站在人群中间耀武扬威大肆宣扬个人英雄主义？
那么比起过往，我将多么可悲。”
篝火渐燃，莉儿·卜莉丝矮木桩上，四只手都抱着腿，她瞥了一眼说完话后便陷入沉默的伊斯坦厄，此时的伊斯坦厄正端坐在地上，凝视着柴堆中的火苗跳动，她不知道在伊斯坦厄眼中这堆火苗是什么样的，这个人似乎从未向自己隐瞒什么，甚至还在主动说出信息，但和伊斯坦厄的交流过于顺畅反而导致他身上有数不清的谜团和矛盾。莉儿歪过头把脸埋进胳膊中，从培养仓中掉出来后直到现在就再没放松过警惕，看着一动不动得像冰冷雕像的伊斯坦厄，莉儿原本想在脑内再思考一遍经历的事情，却感到了一阵疲惫，随后陷入了沉睡。
在梦中，她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站在一片光的前面，莉儿走上前去却摸到了看不到的墙壁，她环顾四周想找到越过墙壁的方法，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培养仓中，玻璃墙壁把她隔在了对面。想要拍打玻璃，培养液的阻力像枷锁一样拉住了她的手掌，怎么也拍不出声音。
凉风吹过，莉儿慢慢从睡梦中醒来，蜷缩的睡姿让她感到关节有些因错位导致的疼痛，但这种感觉立刻被惊吓得无影无踪，此时地上铺满了歪七扭八的黑色躯体，每一只仅有十几厘米长度，数量却十分惊人，形似老鼠，每个躯壳上都有一个暗淡的红色钻石，它们就像落叶一样铺满了地面，莉儿试着从这些躯壳中找到落脚点都比较费劲。它们中有的身上开了个窟窿，能够透过它看到地面，有的被砍成两截，有的则和周围其他的躯壳一起被砸了个稀碎，像是被扔过去一样。莉儿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她决定沿着躯壳铺着的方向继续走过去，走过的距离让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大概有四五百米，整个过程都铺满了这样的鼠型躯壳。终于在远处，伊斯坦厄再在一堆躯壳中间，靠在一个大树边上，另一只手扶着树叉，左手挂着剑刃微微晃动。
终于，莉儿迈过了成群的躯体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伊斯坦厄没有看她，依然看着前方，说：“做个记号罢了，反正我还不需要睡眠，就先自己赶路了。”莉儿说：“如果你惹这些……‘老鼠’的时候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埋你。”“无妨，我们也不需要再赶路了。”伊斯坦厄抬手指了指远处，莉儿顺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巨大的人造金属底座盘踞在远处，虽然繁茂枝叶看不到天空，但能看出是一个巨大的结构。“我们到了。”
但伊斯坦厄刚要迈步，就向前倒去，莉儿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说：“小心点，你这样也能充当‘父亲’？我看你先保住自己再说吧，要不要先休息休息？”伊斯坦厄说：“停下的越久，我流失的越严重，只有尽快前往人类社会才行。”
莉儿虽然对眼前的男人救了自己一命有感恩之情，但她认为伊斯坦厄过于强大，两次救下自己就像组合起来几块拼图一样简单，而且伊斯坦厄嘴上总是念着要去人类世界，不知道这样不稳定的存在会从人类社会汲取些什么。如果伊斯坦厄要像小说里的疯狂古神一样弄乱了整个文明怎么办，自己不也成了助纣为虐的罪人。
莉儿有着这样的担忧，但还是带着伊斯坦厄继续向前走，莉儿开始回想自己遥远的童年，从父亲离开自己前都是幸福的，哪怕是被父亲关进培养仓里也是如此。所以莉儿·卜莉丝的童年是一片美好和谐，虽然对故乡的记忆模糊不清，但是却记得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有亲切的老师和友善的朋友。尽管禁受了人体实验的摧残，但她还是希望人类社会不要出现伊斯坦厄这样的怪物。
走了不知道多久，伊斯坦厄突然指向莉儿腰间的蛇肉，说：“给我一块……”之前伊斯坦厄明确表明不要吃，而且理由也完全听不懂，但现在又伸手要了，莉儿感到莫名其妙。伊斯坦厄把蛇肉慢慢放进嘴里，咀嚼，吞下，全程和普通人无异，莉儿观察着他，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妥之处。伊斯坦厄看出了她的想法，说：“我现在已经有一大半都是人类之躯了，能量转化系统……也就是你们说的消化道，已经开始脱离我的控制。我已经可以感到饥饿了。”莉儿说：“那不就方便了吗，以后吃人类的食物就可以了。”伊斯坦厄说：“否定，这只是一时满足我的人类之躯，如果一直摄取普通的有机营养，神体流失殆尽后我就只能成为一个彻底的凡人了。”莉儿听得懂什么是神与凡，但她实在看不出眼前的伊斯坦厄有什么神性，看上去只是个受了重伤的超能力使用者。
此时天色已晚，漆黑的森林之下更加伸手不见五指，只好停在原地休息，伊斯坦厄看着又一块蛇肉，思考了好久才放入口中，“成人……有那么不好吗？”莉儿还在想着伊斯坦厄如何评价人类，略有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伊斯坦厄像吞下一颗药丸般咽下了食物，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远方，说：“我和这个宇宙之间，还有很多要做的事，要了的恩怨，要经历过的旅途。我曾驰骋于银河之中，与黑洞作伴，和彗星同游。我曾见证了一整片星云过度损耗结果先全宇宙一步陷入死寂，也见过人类中的一个国度为了庆祝伪曲速技术的诞生而开展了覆盖整个星系的宏大庆典，还亲眼见到了从恒星中走来的文明带着熊熊不息的烈焰轮用了一个纪的时间把扭曲他们族人心智的邪恶旧日神烧成了灰。
假如我安逸于成为一个有强大能力的凡人，沉溺在自己比身边人强大的美梦之中，每天带着无比的力量欺弱霸怜，痛殴几个被我盯上的可怜罪犯，为了获得一个配偶而付出百般，要我满足于一场爱和欲掺杂的恋爱，为捏死一个逃跑的小偷或是求饶的骗子而沾沾自喜，还是站在人群中间耀武扬威大肆宣扬个人英雄主义？
那么比起过往，我将多么可悲。”
篝火渐燃，莉儿·卜莉丝矮木桩上，四只手都抱着腿，她瞥了一眼说完话后便陷入沉默的伊斯坦厄，此时的伊斯坦厄正端坐在地上，凝视着柴堆中的火苗跳动，她不知道在伊斯坦厄眼中这堆火苗是什么样的，这个人似乎从未向自己隐瞒什么，甚至还在主动说出信息，但和伊斯坦厄的交流过于顺畅反而导致他身上有数不清的谜团和矛盾。莉儿歪过头把脸埋进胳膊中，从培养仓中掉出来后直到现在就再没放松过警惕，看着一动不动得像冰冷雕像的伊斯坦厄，莉儿原本想在脑内再思考一遍经历的事情，却感到了一阵疲惫，随后陷入了沉睡。
在梦中，她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站在一片光的前面，莉儿走上前去却摸到了看不到的墙壁，她环顾四周想找到越过墙壁的方法，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培养仓中，玻璃墙壁把她隔在了对面。想要拍打玻璃，培养液的阻力像枷锁一样拉住了她的手掌，怎么也拍不出声音。
凉风吹过，莉儿慢慢从睡梦中醒来，蜷缩的睡姿让她感到关节有些因错位导致的疼痛，但这种感觉立刻被惊吓得无影无踪，此时地上铺满了歪七扭八的黑色躯体，每一只仅有十几厘米长度，数量却十分惊人，形似老鼠，每个躯壳上都有一个暗淡的红色钻石，它们就像落叶一样铺满了地面，莉儿试着从这些躯壳中找到落脚点都比较费劲。它们中有的身上开了个窟窿，能够透过它看到地面，有的被砍成两截，有的则和周围其他的躯壳一起被砸了个稀碎，像是被扔过去一样。莉儿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她决定沿着躯壳铺着的方向继续走过去，走过的距离让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大概有四五百米，整个过程都铺满了这样的鼠型躯壳。终于在远处，伊斯坦厄再在一堆躯壳中间，靠在一个大树边上，另一只手扶着树叉，左手挂着剑刃微微晃动。
终于，莉儿迈过了成群的躯体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伊斯坦厄没有看她，依然看着前方，说：“做个记号罢了，反正我还不需要睡眠，就先自己赶路了。”莉儿说：“如果你惹这些……‘老鼠’的时候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埋你。”“无妨，我们也不需要再赶路了。”伊斯坦厄抬手指了指远处，莉儿顺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巨大的人造金属底座盘踞在远处，虽然繁茂枝叶看不到天空，但能看出是一个巨大的结构。“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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