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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穿灵炼血与悟道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将院落中的齐羽笼罩在光晕中。静神香的气味弥漫在空中,白色的烟雾还没飘到齐羽身前,就被其身边流动的天地力量搅动粉碎。

    “这法门的修行竟如此狂野,以往我所想的以气海呼吸都显太过狭隘,此法与天地呼吸共鸣。”齐羽盘坐在家中内院,被怪人传授的穿灵炼血深深震撼。

    一直以来,齐羽都认为天地的炁,除了将其中灵力吸收到气海后作为战力外,只能用于缓慢地滋养身体和神魂。穿灵炼血完全超越了齐羽的想象,此法通过调用天地之力穿透刺激身体,用以磨砺自身,激发潜能。

    感应着身外天地,一股股天地之炁在齐羽调动下,以法门中玄妙的轨迹来回穿过身体。齐羽咬紧牙关,修行此法需要大毅力,他还没用上三成神念鼓动的天地元气,已经让全身毛孔溢出点点血珠。

    由于他的神念和身体基础都要强于两个堂兄一大截,想要发挥出穿灵炼血的效用,调用的炁也要猛烈许多,相应需要承受的痛苦更远超他人。

    血珠在气流下破碎,齐羽身影渐渐被包裹在一片稀薄的血雾中。天地的元气穿过身体,齐羽感觉自己仿佛处于风暴中心,全身的血液经脉和每一丝肌肉都在疯狂吸纳养分,九窍也在炁的穿行中微微发热,从气海开始久违的扩张来看,九窍的潜力正在被激发强化。

    慢慢地加大神念鼓动炁的强度,齐羽颈下青筋鼓起,显然已至极限。

    “现在身体的承受最多承受四成神念的激发,这种状态下我勉强能保持入静修行。”齐羽睁开双眼,因疼痛微微抽搐的面容上流露出欣喜神情。

    齐羽伸出右手摊开,将血雾聚拢到手心,这凝结出乌黑的血珠是身体排出的死血汗水及污物,齐羽甩手将其弃置垃圾中。虽然穿灵炼血过后自己的神念和灵力境界没有提升,但更汹涌的气血,更广阔的气海和更强大的九窍为前者提升打下了更稳固的基石。

    仅一次穿灵炼血,齐羽隐隐有打破灵根的限制,冲击空灵境巅峰的感觉,心中不禁感慨此法的霸道。

    难怪两个堂兄都以低等灵资精进神速,不过显然齐鹏程对比齐天泽,毅力和决心要强上许多,前者的气血强度和入窍数对后者堪称碾压。

    同等的机缘,也是需要看人把握运用的。齐羽回屋看向父母微掩的房门,缝隙间依稀可见父母安详的睡脸,双手握了握,自信决心和毅力不输任何人。

    齐羽没有回房,身手敏捷地爬到屋顶,躺在灰瓦上,看着星空。洒满繁星的夜空中,合月圆润晶莹,离月弯如镰,不时闪过流星,齐羽想起前世的传说,双手合十触碰鼻尖,许下两世父母长寿健康的愿望。

    摇了摇头,十年过去,得益于神魂精进,齐羽发现前世记忆恍如昨日,随着自己在此世成长越加凸显,昔日校园思辩,科学实践,社会生活仍历历在目。齐羽感叹他终究还是游离在两个世界间,就像是两者杂糅的产物,也像是两者粘合的纽带。

    前世的胎息法能在此世通用,不知在地球能否入窍修行,若将前世所读移植此世是否能行?思绪纷繁间,齐羽陡然惊醒,刚刚修行的穿灵炼血,天地交融之感与地球上前贤的修道感悟不谋而合。

    前世中《庄子》内篇有云:“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亦称“凡人之息以喉,仙人之息以脐,真人之息以踵。”。

    凡人以鼻呼吸,到喉咙胸肺就停止了,此乃凡息,前世修道者认为这样每呼吸一次便消耗体内的一份先天之炁,古人曰:“人禀天地之炁数有限,宜于保养:炁存数即存,炁尽数即尽。”,炁消耗尽了,人寿命也尽。

    仙人之息,齐羽通过胎息之法入窍有所感悟,这是讲以气海积蓄天地之炁,减少凡息的损耗,增加胎息时的敛炁,是以入炁多而出炁少。

    真人之息以踵,前世众说纷纭,解释不一而足。齐羽以自身实践认知,认为踵不仅指脚后跟,而代指四肢乃至全身。真人之息就如同穿灵炼血一般,身体呼吸天地之炁,更像与天地相融共感共鸣。

    齐羽渐渐意识到,自己修行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灵根与神念,而是继承前世的文化结晶,前世圣贤对天地自然的感悟乃至近现代的科学哲思。

    若是从中抽取要义作为纲领,兼以科学精神在现世加以实践,其中威力齐羽不敢想象。

    齐羽想起这两年的钻研,双手直拍自己脑袋,模仿草木以灵根入道虽从研究到实践均无大错,但思想实在太过狭隘,活该自己无法突破空灵境。

    神念的感应境对应灵力的空灵境,神念感应的道,相应地反映在气海的灵力上,齐羽感应的是植物,最终塑造的灵根也呈现出草的形态。

    但其他植物能否超脱天地暂且不提,以一棵杂草作为灵根成仙简直妄想。动物?同样如此,模仿家禽如何吸取灵力更是愚蠢至极。这样的道,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也许在某一处与大道交汇,那过程也是非常曲折的。

    《清静经》中“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老子也没想明白道是什么,描述一番便强行将其命名为道。

    老子的道在齐羽看来是天地的规则,这应当算是大道了,但如何将天地规则作为自己的根基呢?一花一叶落,一岁一枯荣尚且可见,天地大道未免太过于宏大而空洞。

    小道蜿蜒曲折,容易走入歧途;大道浩浩汤汤,难以归拢脉络。

    “我的道是什么呢?什么道才能容纳自己两世的一切呢?”齐羽脑海中不断思考。

    齐羽双手叠于脑后,看向天空漫漫繁星,直至旭日初升,心中慢慢浮现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