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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宇宙初开皆尘埃

    “自甘堕落,这辈子也就和我们一样了。”。

    “可不是,当时吹得天花乱坠,现在种了几年地,连心气都没了,之前还在家里闭关,现在别人说他都不还嘴。”。

    “还不如他兄弟齐鹏程,好歹被城里的一个半仙收徒了。”。

    “别说了,他来了。”

    言论的主人公,齐羽已是几近大人模样,快一米八的个头,头戴斗笠,肩担锄头,一身棕黄色皮肤,肌肉匀称有力,正面带微笑地从几个拾菜的村妇旁路过,他对外界的闲言碎语早已免疫。

    《道德经》中有言曰:善者不辨,辩者不善。他没有和她们辩论的必要,这个世界注定不可能大家都在同一个层次,三观不合,浪费口舌,只要不骑上头来,齐羽不争不辩。

    今天,齐羽将迎来自己的证道时刻,就算是他心里也不免有点紧张,是龙还是虫,就看他悟出的兼容二世之道是否正确。

    晚饭后,齐羽向父母跪拜,此次闭死关没有对父母隐瞒,虽已研究许久,成功出关把握也不过五成。程云没有阻拦,含泪应许,她知晓儿子的志向不可能囿于耕种,他生来便要搏击长空。

    搂抱过父母,齐羽走入房中,心神收敛,专心突破出关,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交代。

    四年多来每日无休的穿灵炼血,让齐羽的九窍饱满,加之对天地的感悟加深,神念已达感应境中期,灵力更是处于满溢的空灵境巅峰。

    一如往常,齐羽胎息入神,他要先用八成的神念施展穿灵炼血,刺激气海和灵根突破界限,得亏他的身体已是饱受打磨的精钢钻,勉强能承受起这样的负担。须知他神念已上一台阶,穿灵的强度不可同日而语。

    调动起天地之炁,齐羽七窍随着压力渐增溢出鲜血,暴躁的天地力量在齐羽身体内外穿梭,溢出的些许都让房屋微微震动。

    闭关房门外,齐泰夫妇脸色苍白。这样的震动已持续数日,仿佛一只困于囚笼猛兽的垂死挣扎。是在笼中郁郁而终,还是摆脱困境,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两人忧心忡忡。

    气海中,草根已是莹莹发亮,几乎快凝成实体,而再僵持不下,可能功亏一篑。齐羽狠下心,动用全部神念引来天地的炁,全部往气海中压缩凝聚,十成十的穿灵炼血,让全身毛孔破裂渗出血液,齐羽登时化为血人。

    如今气海能量澎湃,已是骑虎难下,一旦失控齐羽迎来的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而齐羽从未想过回头,单纯灵力不能满足他的大道构想,他几近疯狂地压缩气海的一切炁,神念携天地之炁以山呼海啸之势撞向草根。灵力似乎不能接受自己变得驳杂,越加凝聚集中,抗拒之力越来越强。

    在碰撞前最后一刻气海中央的草根发出璀璨光芒,化为实体。实境,多少人追求的境界,多少半仙死前的遗憾,但这绝不是我的追求,齐羽神念怒吼,咆哮。

    一声如同天地初开的巨响后,齐羽神念一片空白。

    静室中,一个布满灰尘的人体盘坐,似乎早已失去生命体征。

    沉重的眉毛微微抬起,脸上的灰尘附着在血痂上悉数落下。齐羽慢慢清醒过来,他还活着,连忙凝神内视。

    没有凝成实体的草根,没有高度凝聚的灵力,但气海的大小却扩张了十数倍,乍看空空如也,仔细感受却有清炁流转,无穷微粒浸泡其中。

    气海中的景象,如同宇宙初生,而气海边界就如同胎膜,不断吸取外界的炁以保持内部能量平衡。

    成了,齐羽大喜,激动中差点从入静状态退出。

    他构想的道,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几年前,齐羽仰望星空,冥思苦想兼容二世之大道,在思索中齐羽不断扩大自己的视野,不拘于生物,不拘于云雨,不拘于一个星球天地。当拓宽到宇宙运转时,齐羽发现了两世的普适规律,引力依旧主导着天体运转,电磁力依旧承载着光电传播,强弱力依旧塑造了万物的形态。

    如果塑造气海进行宇宙演化,将现世可修行的灵力纳入到前世基本力中扩展成一个两世适用的统一理论,以此为道接续仙路。齐羽不敢想象。

    几年的思考,准备与揣摩,再加上穿灵炼血的协助,让一切变得可能。

    齐羽自问此世没有人能像自己一般从科学角度研究过宇宙,且有胆识在实境刚成的一霎用全力击破灵根,并且血肉和九窍若非经过穿灵炼血强化,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撞击的一瞬化为一滩血泥。

    退出入静站起身,接受过冲击的血色衣服碎片与灰尘簌簌掉落,看到自己变得白皙的赤裸,齐羽眉头轻皱,可惜了自己熬炼的小麦色皮肤了。

    握拳感受着身体的澎湃力量,齐羽微微点头,具体强度仍待试验。

    气海中宇宙刚刚开辟,灵力的调取尚且勉强,境界更是从实境跌落到最初的灵动境。但是,同是灵动境,齐羽如今的气海容量,上限与潜力比起最初的大日灵根高出不止一筹,与草根更是云泥之别。

    不仅如此,周家的墨仙师在自己出生三日时打下的神念符箓,在此次宇宙初开中更是被碾碎湮灭,也算了却了齐羽的一桩心事。

    齐羽神念传音告知父母喜讯,重新盘腿坐下,胎息入静。

    宇宙初开,天地演化的奥妙无穷无尽,他要趁此机会感悟天地,让神念突破到感应境后期,以弥补灵力境界掉落的战力空缺。

    向令他仙路坎坷的仙师复仇的时日,不远矣。

    周城,环境静谧的周家别院里,墨云易从入定中睁开双眼。一年前,他对某个神念符箓的感应消失了,冥冥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被他他种下符箓的人,没有一个能对他产生威胁,除了那个下周村的齐羽,此子潜力惊人,但是他确定,齐羽的资质早已转至他人身上。

    “嗒,嗒,嗒,嗒。”他手指轮敲,心想或许是哪个孩子早逝了,符箓随之消失,比起自己时常作痛的神念,这些小事不值得他关注。

    墨仙师眼睛眯了眯,起身准备前往道场指点周家三子修行。周家三子周化,在他调教下已是青出于蓝,仙路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