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姜明与姜暗
瓶源山外围，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彼此间就这般望着，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
整个瓶源山成了他们的背影，映照着二人面颊上的唏嘘之色，遍地的碎石，成了二人的立脚之地，更有些许杂草在此地顽强的生存着。
炙热膨胀的气息冲击着二人，而这一刻，有些体力不支的姜明看到姜暗脚下的女子，他总算是明白了那些人为何要阻他了。
“姜暗，你还有自我意识，为何要如此？”姜明冷肃的说着，仿佛第一次认识姜暗一般。
“为何？你是说为何？”姜暗阴鸷一笑，他那布满丝线的面颊之上，多了一丝不甘，多了一丝惆怅。
“为何要如此，天人已然到来，我族也可逃出这牢笼，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姜明没有给姜暗继续往下说的话语权，他手掌轻抬，为他诉说着，毕竟他们是亲兄弟，他也不想他们刀兵相向。
姜暗席地而坐，已经被黑糜虫侵蚀的不像样子的手掌，在那已经昏厥过去的林月婉面颊上轻划而过。
“哥哥，你忘了我们儿时的梦想了吗？父母走的早，可以说是老家伙养育了我们，可你我却不一样。”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拥有神之眼，却如此的没有骨气，每一次有族人欺负你，辱骂你，甚至是我们的父母，你却总是一股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都不会反抗，直到现在依旧如此，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却总是畏手畏脚……”
姜暗有着不知名的液体从面颊上滑落，许是泪水，或者是因为急促，而流出的汗。
“我们约好的，一起变强，撕破这囚笼，可你现在好好看看，你已经忘了，忘了约定，忘了我族所受的屈辱，只是因为老家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天人……”
“姜暗，你……”姜明的话语被打断，那双有些浑浊的瞳孔多了一抹复杂之色。
只听姜暗肃然说道：“闭嘴，你现在已经堕落成了一个只会阿谀奉承之人，你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与价值，那副小人作态，便不要再有任何言语了。”
“你看惯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应当明白在这囚笼中只有力量，才可妄谈摆脱束缚，其他的一切都是谬语。”
姜暗一步一步向姜明走去：“现在的我很好，与其说是先祖选择了我，不如说是我选择了先祖，而现在只要杀了你，便可实现这最后的一步。”
“既然如此，那我也一样。”姜明同样一步一步的走着，他有着不舍，但更多的是无奈。
二人的步伐逐渐加快，身形在剎那间如两个庞然大物般碰撞到了一起。
“姜明……”
“姜暗……”
二人异口同声的嘶吼着，身上弥漫出金芒，那一层层纹路蔓延至他全身上下，勾勒出了别样的图案。
随着二人的发力，整个大地渐渐龟裂，呈碗状逐渐放大，整个平地的方圆百里陷了下去，成了一个巨坑，亦有着为数不多的碎石飘零在二人的周身。
林月婉更是在这两股巨力的碰撞下，被震飞了数千里，而在此过程中，也因为那些石块，树木的碰撞，让她缓缓转醒。
疼痛之感一次又一次传遍了她的娇躯，朦朦胧胧的看着那远处互相碰撞的二人，她害怕到了极致。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们的功法这般强横……”
蓦然间，她想起了三宗大比时，那被她师尊赋予执法堂大长老的凌云，渐渐有了些明了，或许这便是他可以越阶而战的根本所在。
远处的对决依然在进行着，可她却已麻木不堪，失了神，一股劲的循着方才来时的路，跑了。
“看清楚吧，能救我们一族的只有我们的先祖，至于所谓的‘天人’，不过是老家伙杜撰出来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姜暗与姜明在连连碰撞下，散了开来，其攥起弥漫着金芒的拳头，言辞犀利的说着。
姜明看着已经彻底疯魔的姜暗，冷然道：“即便‘天人’是假，但你入魔便真能冲破这囚笼吗？先祖可是会杀光我们这些人的。”
哈哈哈……
姜暗仰天长笑，突然其脖颈处有着一股力量蓄势而出，无数的黑糜虫极速蠕动着，而姜暗手中法决一阵变换大喊道：“那又如何？与其被困，这未免是一种解脱，更何况先祖的力量，岂是你能够企及的。”
话罢，这些黑糜虫俨然汇聚成型，化作了一有着层层黑色鳞甲的滔天巨蟒，伴随着黑雾向四周弥漫，其身绵延至数百里，其每一次的动作都会让这大地抖上三抖。
那黑色的蛇信子嘶嘶作响，那双冰冷的瞳孔仿若看穿了一切，直击姜明的灵魂深处。
姜暗飞跃而上，落在了巨蟒的额间，其中一块比之巨蟒躯体上更加黝黑的鳞片中，闪过一道黑影，其中夹杂着数不尽的黑刺，这些黑刺状如荆棘藤条，一一贯穿了姜暗的身躯，那种触目惊心的痛，即便是多看一眼，都是一种罪过。
随着这些黑刺一一洞穿姜暗的身体，他痛苦着，但却无比的兴奋，而他的生机也在慢慢消散着。
“哈哈哈……杀……”如疯似魔的狂肃之声传来，巨蟒像是感受到了姜暗的情绪，同样嘶吼着极速向姜明吞噬而去。
看着即将临近自己的滔天巨蟒，姜明像是看到了他们的曾经，那个比他还矮半头的小子，每一次在自己受到指责与谩骂，每次受到他人的虐待……
他总会拖着遍体鳞伤身体的说道：“哥，有我，他们伤不到你。”
姜明思绪不再沉沦，面临着这即将到来的巨蟒，喃喃自语道：“没办法了。神之眼，耀世间；分生死，灭天威……”
随着姜明的话语传出，他额间那一直闭着的眼瞳陡然睁开，一阵翻转之后，呈现出了一道赤色眼瞳，略带鄙夷的看着那向他袭来的巨蟒。
随着赤芒散发，一道与那黑鳞巨蟒一模一样的赤鳞巨蟒陡然浮现，两蟒就这样彼此撞到了一起，互相缠绕着对方，那荡起的风沙遮盖了其中发生的一幕幕。
可让人能感应到的是，这赤蟒不知怎么回事，从刚开始出现的强横之姿，渐渐落了下风，随即而来的是两条巨蟒尽皆溃散。
“哥，这一次，是我赢了，咳咳……”
姜暗不停的咳嗽着，身上已是鲜血淋漓，头发散乱不说，最让人不解的是那本就有着许多条纹的面颊与手臂，俨然已经干枯，说是如树枝一般也不为过。
不过姜明倒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势，但他却是趴伏于地面上的，唯一有着鲜血溢出的，便是那已经紧闭的竖瞳。
他的手臂垂落在地，有气无力的摆动着，想要阻止姜暗，但却一动不动，又不去阻止他，不知是以目前的他无法办到，或者有着别的想法阻止了他。
“你的信念还是如此不坚定，你也并不是那么确信那所谓的‘天人’，是否为真，是否能带领我等出去，你败得不冤……”
姜暗仰天唏嘘一番，便转身向瓶源山走去，他走得很慢，仿佛在与姜明告别，也仿佛在与他自己告别。
往事随风而显，两个稚子互相搀扶着，而他们身后背负的是比他们重了很多的尸体。
那是他们的父母，被仇家所杀，作为蚩尤部族的凡人，基本上是没有人权的。
但他们不甘，他们就是要讨一个公道，而这一个公道，却开启了他们的修荒之路。
两个凡人竟能奇迹般得生出了两个天之骄子，这两个稚子与族长的儿子姜淮成为了蚩尤部族的三大希望之翼，并被族长收为了弟子，视若己出。
但这一路并不是如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自从作为他们二人的老大哥姜淮突然离世后，他们便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但作为哥哥的姜明却很是懦弱，时常受到一些族人异样的目光，认为是他们二人的到来，才害死了姜淮，从而迁就于他们。
但总是姜暗挺身而出，护住了他那仅存的温柔。
而姜暗却成为了一把刀，做尽了无数肮脏，丧尽天良人身共愤的刀。
作为利益驱使者的一把刀，姜明他成功了，他觉醒了万年难遇的神之眼，而他的一生便不再平凡。
一路攀爬至顶峰，做了蚩尤部族唯一的首领，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却没有看到隐藏在暗处的人儿，他们仿佛就是一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一盆清水，便可照射出那有些模糊的影子，或许他们的初衷都一样，但不同的路，却活出了不一样的道。
风停了，姜暗那稍显缓慢的步伐也在瓶源山山口处停了下来。
他蓦然回首间，那溢出泪花的眼睛扑棱扑棱的闪烁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踏入了瓶源山，消失不见。
姜明趴伏于地面，他想要抓住某样东西，却又空落落的。
只有那带着欢声笑语的话印入了他的心间。
“再见了哥哥，或许……再也不见……”
…………
整个瓶源山成了他们的背影，映照着二人面颊上的唏嘘之色，遍地的碎石，成了二人的立脚之地，更有些许杂草在此地顽强的生存着。
炙热膨胀的气息冲击着二人，而这一刻，有些体力不支的姜明看到姜暗脚下的女子，他总算是明白了那些人为何要阻他了。
“姜暗，你还有自我意识，为何要如此？”姜明冷肃的说着，仿佛第一次认识姜暗一般。
“为何？你是说为何？”姜暗阴鸷一笑，他那布满丝线的面颊之上，多了一丝不甘，多了一丝惆怅。
“为何要如此，天人已然到来，我族也可逃出这牢笼，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姜明没有给姜暗继续往下说的话语权，他手掌轻抬，为他诉说着，毕竟他们是亲兄弟，他也不想他们刀兵相向。
姜暗席地而坐，已经被黑糜虫侵蚀的不像样子的手掌，在那已经昏厥过去的林月婉面颊上轻划而过。
“哥哥，你忘了我们儿时的梦想了吗？父母走的早，可以说是老家伙养育了我们，可你我却不一样。”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拥有神之眼，却如此的没有骨气，每一次有族人欺负你，辱骂你，甚至是我们的父母，你却总是一股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都不会反抗，直到现在依旧如此，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却总是畏手畏脚……”
姜暗有着不知名的液体从面颊上滑落，许是泪水，或者是因为急促，而流出的汗。
“我们约好的，一起变强，撕破这囚笼，可你现在好好看看，你已经忘了，忘了约定，忘了我族所受的屈辱，只是因为老家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天人……”
“姜暗，你……”姜明的话语被打断，那双有些浑浊的瞳孔多了一抹复杂之色。
只听姜暗肃然说道：“闭嘴，你现在已经堕落成了一个只会阿谀奉承之人，你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与价值，那副小人作态，便不要再有任何言语了。”
“你看惯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应当明白在这囚笼中只有力量，才可妄谈摆脱束缚，其他的一切都是谬语。”
姜暗一步一步向姜明走去：“现在的我很好，与其说是先祖选择了我，不如说是我选择了先祖，而现在只要杀了你，便可实现这最后的一步。”
“既然如此，那我也一样。”姜明同样一步一步的走着，他有着不舍，但更多的是无奈。
二人的步伐逐渐加快，身形在剎那间如两个庞然大物般碰撞到了一起。
“姜明……”
“姜暗……”
二人异口同声的嘶吼着，身上弥漫出金芒，那一层层纹路蔓延至他全身上下，勾勒出了别样的图案。
随着二人的发力，整个大地渐渐龟裂，呈碗状逐渐放大，整个平地的方圆百里陷了下去，成了一个巨坑，亦有着为数不多的碎石飘零在二人的周身。
林月婉更是在这两股巨力的碰撞下，被震飞了数千里，而在此过程中，也因为那些石块，树木的碰撞，让她缓缓转醒。
疼痛之感一次又一次传遍了她的娇躯，朦朦胧胧的看着那远处互相碰撞的二人，她害怕到了极致。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们的功法这般强横……”
蓦然间，她想起了三宗大比时，那被她师尊赋予执法堂大长老的凌云，渐渐有了些明了，或许这便是他可以越阶而战的根本所在。
远处的对决依然在进行着，可她却已麻木不堪，失了神，一股劲的循着方才来时的路，跑了。
“看清楚吧，能救我们一族的只有我们的先祖，至于所谓的‘天人’，不过是老家伙杜撰出来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姜暗与姜明在连连碰撞下，散了开来，其攥起弥漫着金芒的拳头，言辞犀利的说着。
姜明看着已经彻底疯魔的姜暗，冷然道：“即便‘天人’是假，但你入魔便真能冲破这囚笼吗？先祖可是会杀光我们这些人的。”
哈哈哈……
姜暗仰天长笑，突然其脖颈处有着一股力量蓄势而出，无数的黑糜虫极速蠕动着，而姜暗手中法决一阵变换大喊道：“那又如何？与其被困，这未免是一种解脱，更何况先祖的力量，岂是你能够企及的。”
话罢，这些黑糜虫俨然汇聚成型，化作了一有着层层黑色鳞甲的滔天巨蟒，伴随着黑雾向四周弥漫，其身绵延至数百里，其每一次的动作都会让这大地抖上三抖。
那黑色的蛇信子嘶嘶作响，那双冰冷的瞳孔仿若看穿了一切，直击姜明的灵魂深处。
姜暗飞跃而上，落在了巨蟒的额间，其中一块比之巨蟒躯体上更加黝黑的鳞片中，闪过一道黑影，其中夹杂着数不尽的黑刺，这些黑刺状如荆棘藤条，一一贯穿了姜暗的身躯，那种触目惊心的痛，即便是多看一眼，都是一种罪过。
随着这些黑刺一一洞穿姜暗的身体，他痛苦着，但却无比的兴奋，而他的生机也在慢慢消散着。
“哈哈哈……杀……”如疯似魔的狂肃之声传来，巨蟒像是感受到了姜暗的情绪，同样嘶吼着极速向姜明吞噬而去。
看着即将临近自己的滔天巨蟒，姜明像是看到了他们的曾经，那个比他还矮半头的小子，每一次在自己受到指责与谩骂，每次受到他人的虐待……
他总会拖着遍体鳞伤身体的说道：“哥，有我，他们伤不到你。”
姜明思绪不再沉沦，面临着这即将到来的巨蟒，喃喃自语道：“没办法了。神之眼，耀世间；分生死，灭天威……”
随着姜明的话语传出，他额间那一直闭着的眼瞳陡然睁开，一阵翻转之后，呈现出了一道赤色眼瞳，略带鄙夷的看着那向他袭来的巨蟒。
随着赤芒散发，一道与那黑鳞巨蟒一模一样的赤鳞巨蟒陡然浮现，两蟒就这样彼此撞到了一起，互相缠绕着对方，那荡起的风沙遮盖了其中发生的一幕幕。
可让人能感应到的是，这赤蟒不知怎么回事，从刚开始出现的强横之姿，渐渐落了下风，随即而来的是两条巨蟒尽皆溃散。
“哥，这一次，是我赢了，咳咳……”
姜暗不停的咳嗽着，身上已是鲜血淋漓，头发散乱不说，最让人不解的是那本就有着许多条纹的面颊与手臂，俨然已经干枯，说是如树枝一般也不为过。
不过姜明倒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势，但他却是趴伏于地面上的，唯一有着鲜血溢出的，便是那已经紧闭的竖瞳。
他的手臂垂落在地，有气无力的摆动着，想要阻止姜暗，但却一动不动，又不去阻止他，不知是以目前的他无法办到，或者有着别的想法阻止了他。
“你的信念还是如此不坚定，你也并不是那么确信那所谓的‘天人’，是否为真，是否能带领我等出去，你败得不冤……”
姜暗仰天唏嘘一番，便转身向瓶源山走去，他走得很慢，仿佛在与姜明告别，也仿佛在与他自己告别。
往事随风而显，两个稚子互相搀扶着，而他们身后背负的是比他们重了很多的尸体。
那是他们的父母，被仇家所杀，作为蚩尤部族的凡人，基本上是没有人权的。
但他们不甘，他们就是要讨一个公道，而这一个公道，却开启了他们的修荒之路。
两个凡人竟能奇迹般得生出了两个天之骄子，这两个稚子与族长的儿子姜淮成为了蚩尤部族的三大希望之翼，并被族长收为了弟子，视若己出。
但这一路并不是如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自从作为他们二人的老大哥姜淮突然离世后，他们便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但作为哥哥的姜明却很是懦弱，时常受到一些族人异样的目光，认为是他们二人的到来，才害死了姜淮，从而迁就于他们。
但总是姜暗挺身而出，护住了他那仅存的温柔。
而姜暗却成为了一把刀，做尽了无数肮脏，丧尽天良人身共愤的刀。
作为利益驱使者的一把刀，姜明他成功了，他觉醒了万年难遇的神之眼，而他的一生便不再平凡。
一路攀爬至顶峰，做了蚩尤部族唯一的首领，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却没有看到隐藏在暗处的人儿，他们仿佛就是一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一盆清水，便可照射出那有些模糊的影子，或许他们的初衷都一样，但不同的路，却活出了不一样的道。
风停了，姜暗那稍显缓慢的步伐也在瓶源山山口处停了下来。
他蓦然回首间，那溢出泪花的眼睛扑棱扑棱的闪烁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踏入了瓶源山，消失不见。
姜明趴伏于地面，他想要抓住某样东西，却又空落落的。
只有那带着欢声笑语的话印入了他的心间。
“再见了哥哥，或许……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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