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话伍府双杰福缘
张千竹像从前一样没有变。
伍人烈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师兄就有一个不太雅致的癖好。他喜欢拿上牙下唇衔住杯子，然后头颅仰起，行为幼稚如孩童一般。
最印象深刻的是一次是十六岁那年，他刚被师傅收为徒弟。身为唯一师哥的张千竹为表热切很自来熟地带着伍人烈，在游历中背着师尊偷去当地有名的酒馆，酒馆正对着当地的青楼。青楼门口花枝招展，张千竹一边像现在这样咬着杯子，一边点头称道评价门口女孩的容颜身段。
“好，好，这个高挑。”
“这个好，这脸蛋。”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师弟师弟，她那个胸。”张千竹个处子，许是受太大刺激，鼻血很不争气地流出来。
伍人烈心里默念一百遍清心咒。
这时，当地一个大家族的小姐正好来这酒楼寻人。身姿踏进，正喝着酒的人无不暂顿酒杯，目光呆滞。这千金小姐确实容颜绝世，也早已习惯世人投来的惊羡目光。可好死不死，偏偏张千竹人中穴上两道红色印记显眼无比，千金厌恶的目光投来，一旁丫鬟恶语相向：
“登徒子。”
张千竹呆呆傻傻，眼神迷惘，看向提盏不停的伍人烈：
“师……师弟，她说谁啊？”
“师兄，他说的是你。”伍人烈无悲无喜。
“我？”张千竹不可思议，附近众人则嗤笑连连。虽然他们也热衷欣赏美人的容颜，但他们可不会如此没有形象，给人留下话柄。
“喂，把话说清楚，怎么我就是登徒子了！”张千竹拍案而起，臂上袖子高高撸起。
接下来就是一番唇枪舌战，张千竹与丫鬟对骂不已，适逢千金所寻之人，一名青年武者正在酒楼，于是与张伍二人发生冲突，武斗不可避免地出现。那时二人还没有突破至玄者境，但已然武力惊人，镇压了那名家族青年。千金急调家族强者，瞬间压制下二人。最终当然还是师父风夕宴亲自下场才让这场闹剧结束。
风夕宴黑着脸，留下一份灵丹和被丢得所剩无几的老脸，带着十六岁的伍人烈和张千竹离开了小镇。
“来，喜欢打，拿这个打，长枪底下见真功夫！”
两杆红缨枪被丢到二人手上，师兄弟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谁先挑了对方的枪，谁就先休息。”
“输得那个把枪谱练满一千遍！”
张千竹先发制人，伍人烈同样不甘示弱，后来者高上。枪影扫遍整座养龟山，枪棍相击声响彻了七天。
七天一到，二人似是商量好一般，同时瘫倒在地。手指抽搐，双臂痉挛，师兄弟哀叫连连。
张千竹，也就是后来被尊为武安居士的人物，那时傻笑着对伍人烈说：
“师……弟啊，师兄……坑了你……啊”
伍人烈眼底浮现当年场景，嘴角不经意间带笑。
“师弟，你笑什么？”张千竹不知所以，伍人烈回过神来，稍不自在。
“没什么。”伍人烈摇摇头。师兄的黑历史，得守着。
张千竹嘴上酒杯上晃下嗦，心里悠然。
这时正是族中小辈到敬酒环节。伍府小辈皆排列好，一个一个端着酒杯，挨个给伍人烈敬酒，说好听话。这次六十大寿，张千竹实为预料以外的客人，但子弟们自然不会落下礼数，问候家主之外便是要同等向张千竹敬酒。不说他是家主师兄这一层身份，单其灵玄的修为便足以让子弟们敬重了。
毕竟玄者的世界，人们最为看重的只有三件事：
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下方宾客眼神艳羡，无不为伍府庄重场面称奇道彩。
“长老，这些个年轻武者，男的气血威猛，女的如仙俊俏，哪两个是那冠绝一代的伍氏双杰？”下方，一个小家族子弟出声。好容易来到这连云之尊的伍府，恐怕没有人不对传说中的伍氏双杰好奇。
这一问话把同桌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那长老是别处人物，怎认得如龙似凤的伍家天骄。倒是同桌一个老者，正住城北，平日里在伍家荫蔽下活着，尽管不是伍家之人，但听的伍家的事可多了去。
老者微微一笑，筷子住手，道：
“二位必是远处来客。”
那长老连点头，“是，我二人是城南吴家人，来过城北，但不怎见过伍家人。”长老察言观色，能感知到这老人气息不凡，不敢妄语。
老者一捋胡子，轻笑：“二位有所不知，伍家主六十大寿，伍府本早早准备。然，一来，伍家主崇节俭，不尚铺张，故不许府中长老下人操办过盛。双杰乃伍府门面，修炼为要，至于贺个寿而已，私下再见过家主一样，不必来此摆成长队侯着。”
小家族的长老和子弟皆点头。确实。目之所及，伍府门庭虽气派，但家主大寿，府人不过多摆出几张桌椅，挂几个灯笼，其余铺张尚没见到。足见传言伍家主勤俭节约并非空话。
“二来呢，”老者脸上酒过的红晕起来一点，仿佛因喜悦微涨而同样涨起来。“听闻伍府近来得到两颗聚力丹，正给双杰服下，眼下二人正在吸收，伍家主心胸宽宏，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不作计较。”
聚力丹！人阶中品的宝丹！
连云城地处青州东南，距离青州武道最昌盛的那正中心有不知几远。只有青州中心那几座大城池才可见丹师的存在。至于连云之地，虽然巍巍峨几千里，但其实仅有一名丹师，而且还是一名一品丹师。只能练一些治小伤，问凡症的人阶下品丹药罢了。而市面上流通的人阶下品丹药也自然少，一般都被四大家族预定了，至于人阶中品的宝丹，老少二人心里惊异——这辈子没见过！
“双杰本就天赋过人，如今借此宝丹之力，恐再上一层楼也非难事。”老者胡子捋不停，心里扬起得意。
“不愧是伍府啊，底蕴惊人！”族老眼里闪过几分凝重，随即消逝。连云第一家族的名头，名不虚传。难怪把城西城主林家都压下一头。
“我也有所听闻，伍氏双杰各得一枚聚力丹，恐怕迟早又会有进境。”桌上另一个看似同样久居城北的人物低语，“听闻，这聚力丹是伍家大长老托付肖药师从青州中心几座城那得来的，来之不易啊。”
“哦，肖药师，哪个肖药师？”远道而来的族老不解。
“还有哪个肖药师，当然是连云城数一数二的肖老肖药师了，咱们连云城唯一的那位丹师。”
丹师！
正坐这张桌子上的人，不论当时端着酒还是筷子夹住了菜，都不约而同放下手中饮食，眼神肃穆而神往，体现出武者玄者们对一位丹师的尊重。纵然肖老只是一位一品丹师，那也不是他们能等闲视之的。至少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几位，平常是没有资格接触那等人物的。
当然，会有例外。
只见最初那位答话的老者胡子都要被捋起火，老者脸上兴奋的神色升得更高。“不错，正是家师鼎力相助，才让伍家二位得此福缘。”
嗯？家……师！
震惊的神色从桌上众人脸上腾起，一时间众人心里惊起海啸。
“我只是师父一个记名弟子罢了，不能跟几位核心弟子师兄姐相比的。”胡子老者补充道，可脸上依旧粘着笑容。似是谦逊的话语，落在其他人耳里却是另外的声音。
一位一品丹师的弟子，即便只是那数十分之一的记名弟子，也不是寻常人物能够得罪的！
于是众人纷纷拱手问好，脸上堆砌出笑。对一尊丹师的弟子，再如何尊敬也是不为过的。那城南吴家二人脸上更是掩不住的惊异，族老忙向老者致歉，言称自己老眼昏花，不识丹师高徒，更是按着族中小子的头向胡子老者问安。老者只是笑，当然不要谁的歉。
“如此说来，那伍氏双杰也是福缘不浅啊，锻体境时得此宝丹，于以后的修行都大有裨益啊。”
吴家族老言归正传，言语里止不住地艳羡。说完瞟了一眼自己带来的愣头愣脑的子弟，只叹伍府能量大能如此，连连云之地唯一一位丹师也能驱使一二。随即苦笑道，“那伍府双杰当真不是我着愣头愣脑的小子能比拟的啊。”
是啊，真正的天骄怎是凡夫俗子能比肩的呢？
在坐的诸位，谁年少时又不是满腔热血豪情，誓要把那天捅个窟窿来。然而现实事与愿违，双掌摸不到远大的天空，一种名为愿望的东西早早夭折了，徒留被疲惫与世故紧紧箍死的破旧肉体。梦想成了不知天高地厚时的意淫，现实像山，终归把他们死死压住。
可惜不复少年时，无从续我青云志……
心里情绪混沌，桌上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
“族老，听闻这伍府少主，乃一介无法练武的废身，是真的吗？”那吴家子弟许是认识到自己与真正的天骄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于是有地没地找点别的说。
“安敢胡言！”族老恶狠狠地盯住自家子弟，如果不是自家人，他简直想一巴掌拍下去。
混账小子，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桌上人的目光像数把锐利的刀匕，同时投射过来。呆呆的子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不再作声。
众人不说是人精，但基本的审时度势还是懂的，尚在伍府门檐之下，你怎么敢妄议人家家事的？
遑论，关于伍安的事，不论时间过去再久，也是伍府永远不可洗去的一个污点。
一时间，一桌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伍人烈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师兄就有一个不太雅致的癖好。他喜欢拿上牙下唇衔住杯子，然后头颅仰起，行为幼稚如孩童一般。
最印象深刻的是一次是十六岁那年，他刚被师傅收为徒弟。身为唯一师哥的张千竹为表热切很自来熟地带着伍人烈，在游历中背着师尊偷去当地有名的酒馆，酒馆正对着当地的青楼。青楼门口花枝招展，张千竹一边像现在这样咬着杯子，一边点头称道评价门口女孩的容颜身段。
“好，好，这个高挑。”
“这个好，这脸蛋。”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师弟师弟，她那个胸。”张千竹个处子，许是受太大刺激，鼻血很不争气地流出来。
伍人烈心里默念一百遍清心咒。
这时，当地一个大家族的小姐正好来这酒楼寻人。身姿踏进，正喝着酒的人无不暂顿酒杯，目光呆滞。这千金小姐确实容颜绝世，也早已习惯世人投来的惊羡目光。可好死不死，偏偏张千竹人中穴上两道红色印记显眼无比，千金厌恶的目光投来，一旁丫鬟恶语相向：
“登徒子。”
张千竹呆呆傻傻，眼神迷惘，看向提盏不停的伍人烈：
“师……师弟，她说谁啊？”
“师兄，他说的是你。”伍人烈无悲无喜。
“我？”张千竹不可思议，附近众人则嗤笑连连。虽然他们也热衷欣赏美人的容颜，但他们可不会如此没有形象，给人留下话柄。
“喂，把话说清楚，怎么我就是登徒子了！”张千竹拍案而起，臂上袖子高高撸起。
接下来就是一番唇枪舌战，张千竹与丫鬟对骂不已，适逢千金所寻之人，一名青年武者正在酒楼，于是与张伍二人发生冲突，武斗不可避免地出现。那时二人还没有突破至玄者境，但已然武力惊人，镇压了那名家族青年。千金急调家族强者，瞬间压制下二人。最终当然还是师父风夕宴亲自下场才让这场闹剧结束。
风夕宴黑着脸，留下一份灵丹和被丢得所剩无几的老脸，带着十六岁的伍人烈和张千竹离开了小镇。
“来，喜欢打，拿这个打，长枪底下见真功夫！”
两杆红缨枪被丢到二人手上，师兄弟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谁先挑了对方的枪，谁就先休息。”
“输得那个把枪谱练满一千遍！”
张千竹先发制人，伍人烈同样不甘示弱，后来者高上。枪影扫遍整座养龟山，枪棍相击声响彻了七天。
七天一到，二人似是商量好一般，同时瘫倒在地。手指抽搐，双臂痉挛，师兄弟哀叫连连。
张千竹，也就是后来被尊为武安居士的人物，那时傻笑着对伍人烈说：
“师……弟啊，师兄……坑了你……啊”
伍人烈眼底浮现当年场景，嘴角不经意间带笑。
“师弟，你笑什么？”张千竹不知所以，伍人烈回过神来，稍不自在。
“没什么。”伍人烈摇摇头。师兄的黑历史，得守着。
张千竹嘴上酒杯上晃下嗦，心里悠然。
这时正是族中小辈到敬酒环节。伍府小辈皆排列好，一个一个端着酒杯，挨个给伍人烈敬酒，说好听话。这次六十大寿，张千竹实为预料以外的客人，但子弟们自然不会落下礼数，问候家主之外便是要同等向张千竹敬酒。不说他是家主师兄这一层身份，单其灵玄的修为便足以让子弟们敬重了。
毕竟玄者的世界，人们最为看重的只有三件事：
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下方宾客眼神艳羡，无不为伍府庄重场面称奇道彩。
“长老，这些个年轻武者，男的气血威猛，女的如仙俊俏，哪两个是那冠绝一代的伍氏双杰？”下方，一个小家族子弟出声。好容易来到这连云之尊的伍府，恐怕没有人不对传说中的伍氏双杰好奇。
这一问话把同桌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那长老是别处人物，怎认得如龙似凤的伍家天骄。倒是同桌一个老者，正住城北，平日里在伍家荫蔽下活着，尽管不是伍家之人，但听的伍家的事可多了去。
老者微微一笑，筷子住手，道：
“二位必是远处来客。”
那长老连点头，“是，我二人是城南吴家人，来过城北，但不怎见过伍家人。”长老察言观色，能感知到这老人气息不凡，不敢妄语。
老者一捋胡子，轻笑：“二位有所不知，伍家主六十大寿，伍府本早早准备。然，一来，伍家主崇节俭，不尚铺张，故不许府中长老下人操办过盛。双杰乃伍府门面，修炼为要，至于贺个寿而已，私下再见过家主一样，不必来此摆成长队侯着。”
小家族的长老和子弟皆点头。确实。目之所及，伍府门庭虽气派，但家主大寿，府人不过多摆出几张桌椅，挂几个灯笼，其余铺张尚没见到。足见传言伍家主勤俭节约并非空话。
“二来呢，”老者脸上酒过的红晕起来一点，仿佛因喜悦微涨而同样涨起来。“听闻伍府近来得到两颗聚力丹，正给双杰服下，眼下二人正在吸收，伍家主心胸宽宏，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不作计较。”
聚力丹！人阶中品的宝丹！
连云城地处青州东南，距离青州武道最昌盛的那正中心有不知几远。只有青州中心那几座大城池才可见丹师的存在。至于连云之地，虽然巍巍峨几千里，但其实仅有一名丹师，而且还是一名一品丹师。只能练一些治小伤，问凡症的人阶下品丹药罢了。而市面上流通的人阶下品丹药也自然少，一般都被四大家族预定了，至于人阶中品的宝丹，老少二人心里惊异——这辈子没见过！
“双杰本就天赋过人，如今借此宝丹之力，恐再上一层楼也非难事。”老者胡子捋不停，心里扬起得意。
“不愧是伍府啊，底蕴惊人！”族老眼里闪过几分凝重，随即消逝。连云第一家族的名头，名不虚传。难怪把城西城主林家都压下一头。
“我也有所听闻，伍氏双杰各得一枚聚力丹，恐怕迟早又会有进境。”桌上另一个看似同样久居城北的人物低语，“听闻，这聚力丹是伍家大长老托付肖药师从青州中心几座城那得来的，来之不易啊。”
“哦，肖药师，哪个肖药师？”远道而来的族老不解。
“还有哪个肖药师，当然是连云城数一数二的肖老肖药师了，咱们连云城唯一的那位丹师。”
丹师！
正坐这张桌子上的人，不论当时端着酒还是筷子夹住了菜，都不约而同放下手中饮食，眼神肃穆而神往，体现出武者玄者们对一位丹师的尊重。纵然肖老只是一位一品丹师，那也不是他们能等闲视之的。至少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几位，平常是没有资格接触那等人物的。
当然，会有例外。
只见最初那位答话的老者胡子都要被捋起火，老者脸上兴奋的神色升得更高。“不错，正是家师鼎力相助，才让伍家二位得此福缘。”
嗯？家……师！
震惊的神色从桌上众人脸上腾起，一时间众人心里惊起海啸。
“我只是师父一个记名弟子罢了，不能跟几位核心弟子师兄姐相比的。”胡子老者补充道，可脸上依旧粘着笑容。似是谦逊的话语，落在其他人耳里却是另外的声音。
一位一品丹师的弟子，即便只是那数十分之一的记名弟子，也不是寻常人物能够得罪的！
于是众人纷纷拱手问好，脸上堆砌出笑。对一尊丹师的弟子，再如何尊敬也是不为过的。那城南吴家二人脸上更是掩不住的惊异，族老忙向老者致歉，言称自己老眼昏花，不识丹师高徒，更是按着族中小子的头向胡子老者问安。老者只是笑，当然不要谁的歉。
“如此说来，那伍氏双杰也是福缘不浅啊，锻体境时得此宝丹，于以后的修行都大有裨益啊。”
吴家族老言归正传，言语里止不住地艳羡。说完瞟了一眼自己带来的愣头愣脑的子弟，只叹伍府能量大能如此，连连云之地唯一一位丹师也能驱使一二。随即苦笑道，“那伍府双杰当真不是我着愣头愣脑的小子能比拟的啊。”
是啊，真正的天骄怎是凡夫俗子能比肩的呢？
在坐的诸位，谁年少时又不是满腔热血豪情，誓要把那天捅个窟窿来。然而现实事与愿违，双掌摸不到远大的天空，一种名为愿望的东西早早夭折了，徒留被疲惫与世故紧紧箍死的破旧肉体。梦想成了不知天高地厚时的意淫，现实像山，终归把他们死死压住。
可惜不复少年时，无从续我青云志……
心里情绪混沌，桌上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
“族老，听闻这伍府少主，乃一介无法练武的废身，是真的吗？”那吴家子弟许是认识到自己与真正的天骄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于是有地没地找点别的说。
“安敢胡言！”族老恶狠狠地盯住自家子弟，如果不是自家人，他简直想一巴掌拍下去。
混账小子，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桌上人的目光像数把锐利的刀匕，同时投射过来。呆呆的子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不再作声。
众人不说是人精，但基本的审时度势还是懂的，尚在伍府门檐之下，你怎么敢妄议人家家事的？
遑论，关于伍安的事，不论时间过去再久，也是伍府永远不可洗去的一个污点。
一时间，一桌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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