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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往前飞 你我梦不同

    回到乌市,花顺沉沉地睡了十个多小时,旅途的劳顿和兴奋,让她在梦境里惯性游离,从一座城、一个人到一段往事交错在时空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醒来依旧是金九银十的季节,人们像抢钱一样分外投入、分外忙碌。十一长假,花顺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忙中总要出错,临到印刷的时候,有人才发现杂志里还缺一篇稿子,一片大大的空白像一块招贤榜,谁行谁上!只剩三十分钟,两千字!

    花顺接过任务,早想要借个机会给自己的家人遥寄一份祝福,就当提前的新年祝福吧!

    她在电脑面前,想象着家乡就在眼前,穿过城北路绿荫密布的老梧桐,穿过鲤鱼桥......家里的每个人鲜活入眼,那一刻万千思绪奔涌而来,一个个写过来,特点、喜好、祝福一并融进文字里,二十分钟后,一篇真情洋溢,措辞平实,语气诙谐的散文出炉了。思思急忙校稿,一字不错,交给设计排入版面,再校稿,完成!

    所有人像赢了一场战役,不由地欢呼起来,花顺如释重负,原来逼一下自己还有这等惊喜。一会儿,宋野很严肃地跑来对花顺说:“准备一下,明天出差去AKS,订好机票思思会通知你!”刚刚轻松了片刻,花顺的心有莫名的揪了起来,哦!飞机!

    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听到一首几年前的歌,那是刚来XJ的心情:

    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

    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爱情

    我不是黄蓉我整天做梦

    在夜里唱情歌失恋也英雄

    我没有香香公主的美丽

    也没有建宁公主的权利

    我希望找到老实的郭靖对人诚恳对事精明

    他不要像韦小宝多情也不要像杨过般冷冷清清

    直到我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找到我实实在在的爱情......

    第二天,去往机场的路上,花顺捏了把汗,离最后登机时间越来越近了,司机争分夺秒,宋野却若无其事,嘴里说着:“没事,飞机会等我们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着急赶飞机,听到广播里喊着自己的名字,宋野边跑边说,放心,叫到了名字就会等我们的。走遍天涯海角,他依旧是爱迟到的XJ人。

    急匆匆入座时,花顺已跑得大汗淋漓,听着自己的心跳,那一刻她没了恐惧,一种紧张代替了另一种紧张。但是仍然逃不出颠簸时与飞机共颤的心律。她望向窗外,老式的螺旋桨动力强劲,同时带来巨大的噪音,在鼓膜随时崩裂的隐忧之外,还有更多难以遏制的可怕想象。

    一个多小时的空中煎熬后,飞机终于颤颤巍巍弹跳着落了地,花顺的心也随之落地。AKS晴空万里,路边的白杨笔直冲天,黄叶子在蓝天里轻轻吟颂最后的情意,天,瓦蓝瓦蓝,无动于衷。

    行程宽松,宋野催账,花顺提交方案,只要甲方打款,工作马上推进。宋野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莽野霸气,没说几句便唬住了文弱中几分油腻的严总,油光光一脸尬笑着吩咐财务打款。花顺便快速提交了早已备好的方案和稿子,而且几乎不被修改地使用了。

    一个上午完成了此行所有任务,接下来的行程,宋野让当地的业务员带着大家去拜城的克孜尔千佛洞一游。

    这是一座仅次于敦煌的艺术宝窟,在大漠与戈壁间矗立的胜境。河谷干涸,千年风蚀的残迹,褪色的文明,沧桑破败,满目疮痍。放置释迦佛的拱形佛龛里空空如也,壁画上佛龛瘢痕累累,所有用金箔制成的袈裟被剥走了。一行人扶着烈焰般红褐色的岩壁行走,如同几只蚂蚁在壮阔磅礴的山体间若隐若现。这里也是龟兹古国,鸠摩罗什的家乡。花顺费力地在烈日下试着攀爬一下沟壑纵横的山体,宋野跟过去扶着她,并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来,大家来照个相!”

    大家不断的变换姿势和背景,宋野要求与花顺合影,摆出情侣的姿势,花顺只当是开玩笑。返回途中,花顺想想不妥,拿过相机把两人合影全部删除,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傍晚回乌市途中,宋野讲述了他的创业故事。那时候他和思思两个人,简陋的工作室,很是艰难。后来靠宋野写黄色小说赚了第一桶金,他们升级了办公环境,开始接各种广告宣传单页,高端名片设计,产品手册等等。直到有一天认识了个来做名片的老板。老板是靠卖鸡爪发家的,赚了点钱后,见房地产市场火爆心也痒,小心翼翼地在深圳城中村拿了块地,想要找人做推广,又不想花大钱,宋野和思思于是一边学地产广告,一边把鸡爪老板的活扛了下来。站在风口上猪也能飞的时代,大家都赚了心满意不足。

    在深圳摸爬了几年后,发现自己在竞争圈里日渐式微,宋野便决定带着思思回到XJ,这可是一块尚待开垦的处女地啊,于是他们带着成熟经验杀回来了,果然所向披靡,没两年便买了房和写字楼,只是感情脆弱,内忧外患,全然瓦解。退回伙伴关系,少了情感期待,合作反而更顺利。如今思思也有了体贴的男友,说到女儿,宋野不苟言笑的脸上绽开了花:“我女儿说,妈妈有男朋友了,为什么爸爸还没有?我就对她说,爸爸一定要找个对你好的。”说着,宋野马上关闭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啥时候离婚告诉我,我摆个酒,给你庆祝一下。”

    “哈哈哈!”花顺笑容未收,对着电脑屏幕说道,“难道我看着像后妈专业户吗?”

    宋野马上纠正道:“不不,是教母,你这范,就应该当教母。”

    “对哦,你提醒我了,下班要去买酵母,回家做菜包子吃,好想念家乡的香菇菜包呀。”

    “好吧,做包子去吧!”宋野轻叹一声,一副生无可恋地样子讪讪离开。

    宋野的放荡不羁引来外界很多话题,其中最多就是那抹绯色,从他嘴里不着边际地自编自演,三分真七分虚构加夸张。反正和花顺无关,也进不了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