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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查清楚他的身份!

    “草民、臣等拜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宽大的马车,从道路尽头缓缓驶来。

    道路两旁,百姓和一些早已等待的官员,齐齐拜见。

    今日。

    太子出京,皇上相送。

    百官自然也都紧随。

    只是这个场合,能送太子的,身份都非比寻常,齐齐在后面跟着。

    而一般的京城官员,也只能跟着百姓在道路两旁拜见。

    对于那辆马车内的洪武皇帝。

    百姓的观感其实十分复杂。

    一方面,对方凶名赫赫,对待任何人都毫不留情、生杀予夺的权势让人敬畏。

    另一方面,百姓也不得不承认,洪武皇帝大部分的出发点,其实就是两个字。

    “民心”!

    对方的种种狠厉手段,以及几次大案要案,对百官的残杀。

    除却了对于自身权威的捍卫。

    另一方面,也是那些人在朝中所行,实在祸国殃民。

    因此。

    百姓对于这位洪武皇帝,大部分还是从心里尊敬的。

    “标儿,听见这外面的呼声了吗?此次你去陕州,可不是去帮老二脱罪,是让他认罪的!”

    “百姓认咱当这个皇帝,认咱老朱家做这个大明的主人。”

    “可这混账都干了些什么事?”

    “此次你去见老二,必须要让这混账付出代价,再将其押送回来,咱倒要看看这么多年没见,这混账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真以为,咱不会让秦王府换个主人?”

    宽大的车厢内。

    “砰”的一声,粗厚的大手排在旁边的矮桌上。

    他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面貌威严的国字脸老人。

    虽然面容已老,但双眸扫视之间,依然有不可犯上的浓厚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而在其旁边,则是一个快四十岁的素净中年人。

    中年人面孔柔和,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

    “放心吧,爹,老二若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这个当大哥也不可能任由其犯浑,绝对替您教育他。”

    “只是,您也要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秦王朱樉,脾气暴躁、性情鲁莽,早年间征战沙场也立下赫赫威名。

    只是随着前往陕州,无人管教。

    久而久之,在陕州的恶名就越来越大,这一次更是传到了应天府这边。

    洪武皇帝震怒,差点将其贬为庶民。

    幸而太子朱标劝说,朱樉这才逃过一劫。

    “另外,考察陕州的事情,你也要好好琢磨。”

    “到底是否迁都,还要看你此行所获,西安府曾为汉唐国都,丝绸之路连接西域,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要仔细甄别……”

    “孩儿知道。”朱标点头。

    这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考察迁都!

    父亲已经老了,这些年自己身为监国太子,朝中大半事务都了然于胸。

    按照父亲的话,应天府的位置还是太过于南方。

    长久居住温柔乡,就没了进取的心思,迟早国朝上下又要步入内耗。

    与其如此,不如培养开拓的雄心。

    迁都。

    除了平衡各方之外,也是为了大明这座新兴皇朝,新老帝王交替的契机。

    “还有……”就在这时,老人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声音就如同老父亲一般,温和了许多。

    “虽说你之前已经出巡数次,但是西安府毕竟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你还是要小心再小心,吃穿用度,都要以安全为上,出去考察衣服也要穿厚一点儿,听老二那混账说,就算开春,那边的天气还是冷……”

    “其他儿子该走的走,就藩的就藩,疏远的也疏远。”

    “咱现在身边,可就你一个……”

    这如同老母亲一般的絮叨,让朱标不由得红了眼睛。

    自从十年前,长子雄英和母亲相继离世之后,面前的这位老人,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性情也不再稳定,时而暴躁、时而阴郁。

    这也是这十年来,百官的日子越来越艰难的原因。

    他就像是一头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猛兽,肆意的吞噬着敢于忤逆他的一切。

    像今日这种难得的温情流露。

    也只有在少数的至亲旁边才能见到。

    “爹,你放心吧,孩儿定会安安稳稳的回来。”朱标笑着,他们父子二人相处,不会有太多的俗礼。

    就像是平常老百姓家里一样。“父亲也要养好身体,朝中的一些事务,能不动气就不动气。”

    “若是倦了,闷了,就找允炆、允熥来解解闷。”

    老人苦笑摆手,“得了吧,咱那两个孙子,允炆知礼守礼,循规蹈矩,好好的亲孙子每次见咱,跟见供奉大佛一样一拜二拜的……”

    “外人面前也就罢了,自己的亲爷爷见面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至于允熥,哼!怯懦不堪,见咱还发抖,咱是什么择人而噬的老虎吗?”

    老人先是冷哼一声,忽然长长一叹,“说起来,这孩子也苦,母亲和兄长早早不在,自从雄英和你娘离开后,他那时就不怎么说话了。”

    “若是您娘还在,雄英也在……”

    “起码也是个怜爱他的奶奶……护他的兄长!”

    “这孩子也不会性格阴郁、胆怯懦弱。”

    “以至于,咱这大明的第三代,唉……允熥若是靠得住,也不至于找先天背景不足的允炆。”

    “咱有意扶持他母系势力,但可惜……烂泥糊不上墙,堂堂鸿卢寺卿,执掌一府权柄的最高官员,竟然毫无前瞻性,弄出了贩卖琉璃的荣宝阁!”

    “打着充盈国库的口号,但眼光,以咱来看,还不如朝会听到的那个年轻人。”

    “若是十年前,没有那档子惨事……”

    “咱何须如此忧虑第三代的……”

    说到这里。

    老人声音忽然有些止住,仔细去听,后面的声音甚至都开始哽咽。

    而朱标也眼眶一热,熟悉父亲的他自然知道,这是又说到了伤心事。

    车厢内气氛沉默。

    老人也是转头。

    目光定定的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马车徐徐转动。

    可忽然。

    就在朱标想起什么,要改变这沉闷的气氛时。

    外面一声大喝,骤然传来!

    “泱泱大明,竟被蛮夷之辈欺骗至此!”

    “简直耻辱!”

    朱标面色一变,心里一突。

    “到了?”

    这监生,还真敢喊出来?

    朝会结束之前,就听到禀告,有个国子监监生,在谈论今日的“琉璃进京”之事。

    只是,这小子运气也不知道好不好。

    若是平常时候,你高谈论阔也就罢了,权当你口无遮拦、年轻热血。

    说不得,因为其眼光前瞻性高,还能得到老爷子赏识。

    但现在……

    要真是随口胡言乱语,谎话都传到了朝会上。

    那这小子的前途和性命,恐怕真要不保!

    这次他自己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当然。

    在危险关头,他也想劝说父皇。

    虽然间接来说,对方言行不一,可谓欺君之罪。

    但对方的出发点,却始终和父皇一样,都看透了这琉璃对于大明未来的危害。

    真要是因言获罪?

    他并不认可!

    只是,就在他下意识的转头,要劝说父皇的时候。

    下一瞬,朱标却猛地一呆。

    只见……

    面前的父亲,表情突然凝固,眼睛像是凸出来一样,死死的盯着某个地方。

    过了好久。

    他又很快转头,仔细的抓住朱标的面孔。

    仿佛在瞧着什么。

    看着看着,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就连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停车!停车!”

    骤然响起的声音,咆哮在整个车厢内。

    朱标心中一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一刻。

    等到马车骤然停歇后。

    老人弯着身子,几乎是要冲出车厢。

    朱标下意识的阻拦,但父亲这一刻的力气却是极大。

    只是突然。

    父亲的身体骤然顿住。

    “不对……不对……”

    他口中喃喃自语,他猛地抬头。

    再次喝道:“蒋瓛!蒋瓛!”

    “皇上。”车厢外,很快想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蒋瓛,锦衣卫第二任都指挥使!

    第一任,早在彻查胡惟庸案后谢罪而亡。

    老人忙问道:“此人就是你们汇报的那个,敢于妄谈琉璃水晶的国子监监生?”

    阴冷声音立刻回答:“正是!”

    老人呼吸有些急促,“查清楚,他的所有身份,立刻、马上报上来。”

    他目中闪烁不定,苍老的眸子里,似乎有万千的情绪酝酿。

    但都被他止住。

    只是越是等待,脑中思绪便糅杂在一起,让他再也保持不了镇定。

    朱标一脸疑惑,还不知道为什么如此。

    而此时!

    车厢外的声音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

    连忙继续回答:“回皇上,那是工部衙门、都水清吏司主事、郑用的侄子,名叫:郑怀英。”

    “其祖父也曾为都水清吏司主事,父亲曾随军出征,并未回返,应是牺牲在外。”

    “现在,其家用所需,皆由二叔郑用负责。”

    “但前不久,郑用贪墨官银,懈怠渎职,致使上元县河岸溃堤,百姓损失惨重,现已收押大牢,择日问斩。”

    “至于此子现在,却是在因为外使所运送的【琉璃】之事,与荣宝阁起了冲突!”

    “其言称:琉璃实乃废物,却被当朝清流权贵,奉为珍宝!”

    “当朝追捧琉璃水晶者,都为蠢货!”

    “背后以琉璃水晶盈利,将财物拱手让于外人者,更是国之蛀虫!”

    “这是近期发生的所有事件脉络,锦衣卫早已将其记录在案,请皇上明察。”

    话音刚落。

    车厢外,一道奏疏便被一双修长但却惨白的双手递了进来。

    老人接过。

    只是,随意的翻过之后,就急忙再次问道。

    “朕要问的,不是这些!”

    “可查明,他确实是郑家之子?年纪!今年多大?”

    此时。

    朱标一脸呆滞,直到现在,他已经越发茫然。

    老人余光注意到此事。

    什么都没说。

    只是指着车窗某处。

    朱标明白其意,立刻向外看去。

    刹那间。

    朱标的身体就顿在原地,仿若凝固!

    但细细看去。

    其双手攥拳,却在微微发抖!

    “快说,他到底是不是郑家之子?今年多大?”

    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车骄之中,依然是一片寂静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