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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请勿酗酒

    “好暗,还没天亮吗?”一声慵懒烦躁的自言自语,在空旷的区域里激起一片回声。

    悬浮在姑且算是空间中央的那位青年男子猛地睁开了眼,但是整个身子却好像是被冻结一样,尽管男人的眼珠在不断的左右转动,但是男人浑身上下除了眼睛,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任何知觉,但是经过了短时间的恐慌后,男人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果然,不能喝醉,一喝醉就又双叒叕的鬼压床了。”

    “袁凯,你要振作呀;压着我的那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开开恩,让我动一根手指再死。”自称袁某人的男子自我言语起了往常恢复知觉的心理暗示。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别看他现在的处境很像是恐怖片里,被某种不知名力量制住手脚,却要被幕后黑手故意弄醒来折磨的惨剧主角。可其实,袁某人知道,他现在只是大脑半醒不醒,还身处在一个'清醒梦'的梦中罢了,当然更具体的原理袁某人也不是很懂,作为一个刚高考完的中部某省文科生,袁某人知道的这些完全是在看完《某空间》大片后,闲来无事刷短视频被科普的。

    大脑一直放空,脑子里总是闪出一些有的没的,突然袁凯有些惊恐,放在以前被鬼压床,他不应该偏题想到这么远。

    这次注定是有些不同了,在袁凯回过神来之前,脑子先一步放起了“ppt“。他想起了他前面有些迷信的“鬼压床”清醒小妙招是已经过世四年的外婆教给他的,他想起了差不多时间过世的爷爷,想起了自己还没出的高考成绩,想起了考完后松了一口气的父母,还有校门前告别的好基友,还有...还有...还有自己那双在高考场外被甩开的手和那个面容模糊的女孩,但是女孩嗫嚅的嘴角说的话,袁凯却一点都听不到了...一点都听不到了。

    袁某人的眼皮突然变得好重,尽管他感觉到了好像有一根手指弯了一下,可是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恢复全身的知觉,然后从梦中梦醒来,反而是一大堆彩色的泡泡突然向着眼睛飘过来,泡泡里隐约间是一个人在大声背书、被大手摸头、伤春悲秋...

    “我竟然真的要这样死了吗?“袁凯累的闭上眼了,像是自嘲又像是早就有了觉悟...袁凯又感觉到了那根有些微知觉的手指,大概是右手中指,它戳破了一个泡泡,眼前有了些画面和声音,是傍晚的教室里,一个男孩把一张纸条递给一个短发的女生,那个女孩小声地念着“靡不有始,鲜克有终...”

    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好多水,袁凯毫无反抗地沉了下去,越来越冷。

    “怎么这个冷一阵一阵的。”袁凯本来已经放弃抵抗,想要安详地享受“命定之死”。可是就像触底一样,原本只是脸上有点忽冷忽热的,袁凯突然觉得四周无论光暗、声响、触觉都像崩溃的大堤里的水,集中在一个点上对着自己的大脑倾泻而出。袁凯觉得好痛,太痛了,感觉自己就要像速破赛亚金二阶段那样睁开眼,一下子咆哮出来啦!

    “叨!!!”袁凯最终还是像打了一个喷嚏一样,轻喷了一下,就缓慢睁开了眼。

    还没等袁凯看清四周,一只带着土腥味的大手就猛力地捂住了他的嘴,上面传来的巨力顺便把袁凯箍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你最好别引太多人来,菜鸟。”袁凯身后传来一个男性咬着牙的低沉嗓音。不知道是懵了,还是什么,袁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没等袁凯抬头去看出声的人·,袁凯感觉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像是穿过灌木丛的“刷刷”声,接着袁凯后背一松,背后的男人直接一蹦而起,从袁凯头上飞跃过去。

    袁凯方才定睛一看,又突然瞪大双眼,只见把后背留给自己的男人脑后缠着一个“古装剧”式的束发,发团之间插着根细木棍。

    同时,那个男子身上穿着灰白色的带着颗粒感的衣服,那衣服从背后看就像一整条布料裹成长筒形,腰间用黑带系紧,脚上一双像浅黑色农村手工布鞋形状的鞋,似乎还穿着素白的长袜。简而言之,第一印象,袁凯只觉得这个男人未必是哪个国产古装戏的演员?

    袁凯本来升起的被绑架的怀疑被眼前这个奇装异服,好像记忆里从电视剧跑下来的人一下子崩飞了,脑子里自我道:“我是被绑架了,还是之前喝醉了梦游到什么汉服同好会了吗?”

    袁凯直到那个人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直接加重焦虑。只见四处鸟飞虫鸣、灌木丛成、古树高耸,偏偏袁凯坐着的位置是一个五米见方的林间空地,头顶的太阳光直刺双眼,空地边缘则光暗斑驳、影影绰绰。

    袁凯刚举起手想挡一下阳光,就猛地一振,接着勾下头仔细扫视自己的穿着——也是一身看不懂的古装,只是脚上穿的是盖住脚踝的棕色短皮靴,没穿过这种偏女士的靴子的袁凯,“福由心至”想到了某种可能,手忙脚乱地往肚脐位置摸。但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穿的袍子有点碍事,袁凯折腾了好一会也摸不准结果,于是更加慌乱了起来,一时间解不开绑住的靛蓝色腰带,就直接左手抓住长袍下摆,右手趁机掏了进去,在越过几道布料后,抓到了某种“肉瘤”一样的东西,仔细地婆娑了一圈,又哭又喜,好消息是确实有,坏消息是尺寸好像不对。

    袁凯还在失神自己可能被人看了“好兄弟”的时候,浑然不觉身前已经站了六个人,他们围成一个小扇形。

    “#%¥¥,#%¥¥……¥”,一阵听不懂的吆喝声打断了袁凯的思路,袁凯也终于发现了面前面色不善的六个古装大汉。

    只见正对的两人脑袋上顶着编钟形的暗金色头盔,胸前挂着一块整体的红黑色条纹,分不清木制还是皮质的护甲。其他四个男人穿着和袁凯自己样式差不多,唯独带了四顶锥型的帽子,站的稍远中间两人半步。

    当然,被满面凶光的大汉们包围不是最让袁凯紧张的,让袁凯更紧张的是六个人都带着武器。四个无甲的黑瘦男子都挺着一人长的矛状兵器对着袁凯,而中间两个甲士,一个指着袁凯不停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同时夹杂着大笑,唾沫星子狂飞;另一个并不看袁凯,手里攥着一把暗黄色的短剑,侧着身子不停扫视周围。

    看着眼前的一幕,尽管袁凯还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作为21世纪的高中毕业生,心里不免有些不好的猜测,但是想开口求证的袁凯刚刚试图站起来,四个挺矛的男人就作势要戳袁凯,喋喋不休的甲士也变了脸色,当时就拔出了剑,紧张地小幅度张望四周。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袁凯也只能先把话憋回去。毕竟不管怎样,那四只快戳到脸上的矛头总不是假的。

    过了一会,四面安静下来,只剩些鸟叫声和扑腾声越来愈远。袁凯慢慢喘匀了气,看向面前六人,觉得他们也像是稍微放松了下来。

    但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一声爆喝霎时从左边的树丛响起,“往后滚!”

    这次听懂的袁凯也没客气,就势从坐着的石头上往后一倒,余光看见面前六个人一脸茫然地齐齐转向他们的右边,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倒在地上的袁凯看到一条残影由远及近地在视野里急速扩大,一下子忍不住闭眼,却只听得前后“梆咣”两声金属碰撞、“呜呼”不知什么东西的破空声,和像是砸中人体的“噗噗“闷响、骨骼折断的”嘎吱、闷哼声,以及兵器掉在石头上的脆响。

    事情发生的很快,当袁凯睁眼看向周围时,那双带着古装剧里方形长翘头的黑鞋已经踩在眼门前的石头上,而周围躺着另外六个人横七竖八的尸体,血从他们的脸上缓缓地淌出来。

    袁凯还没消化掉眼前血腥的一幕,又是那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捏住袁凯的衣背,把袁凯一把拽得站了起来。恍惚中,袁凯鬼使神差地叫出了一句话,“大哥,我在哪?”

    还没等袁凯看清面前的人,却首先听到那人一声叹息,“你穿越了,具体的你自己看吧。“然后,还没反应过来,来人一掌轻拍在袁凯头顶,袁凯脑子第二次”炸开“,一大堆画面就走马观花式地眼前放起了小电影......然后,袁凯脑子一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