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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婚

    回到刘国,不应该算是刘朝,现在整个国家差不多都统一了。

    公子也开始筹备婚礼,洛州城大街小巷都挂上贴着喜字的各式各样的红灯笼,连树上都是红红的丝带,更不用说公子府内。现在到哪都能看到满眼的红和“囍”字,也就后院厨房好一点,徐宝玉喜欢躲在月娘那发呆。

    “你可真是,盛宠天下啊,”月娘的语气里竟然有着一丝羡慕,“现在刘朝整个天下各个大大小小的城里都知道你和公子要成婚,每家每户都挂着红灯笼。我还听说在成婚前后十五天内,所有梅店降九成,只有原来的一成。现在全国都疯了。”

    ……

    徐宝玉不知道说什么。

    “那小喜子呢?”月娘没好气地问,压了好久她才能控制自己不嫉妒她,“他从一开始便是赵将军派来的,公子一直知道却没管他,现在公子连他也不待见了。”

    “我让他留下了,虽说是监看,他就没敢跟赵将军说什么。”

    小喜子也只不过是个小孩,还是心思淳朴的孩子,哪会昧着心背叛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小叛徒,他就伤心得泣不成声。现在他也终于解了心结,没了秘密,听她的话不再自称奴才,说着“我”说得可自然了。

    “唉,你以后就是玉夫人了。”月娘又叹了口气。

    跟着她,徐宝玉也叹了口气。

    她还是有点不甘。

    月娘却被她刺激到了,本来是个小姐妹,现在却成了公子的娘子,她也很郁闷好不好。月娘瞪着眼看她:“你还伤心?你伤心你不要嫁啊。”

    “暗月。”

    公子一来便听到这话,冷冷看了她一眼。

    月娘撇撇嘴,不敢说话。

    徐宝玉有些疑惑,公子不是忙着布置吗,怎么还有时间出来?

    “跟我来。”

    公子一路上没有解释,默不作声地牵着她走出后院,进入书房,他旋转一下桌子上的瓷器,“远山墨梅”图后的墙突然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徐宝玉跟着公子乖乖地走下去。却没料,那下面的空间堪比整个公子府,里面都是穿着黑衣的暗卫。

    原来他们都在地下活动。

    那些巡逻的暗卫遇到公子都会停下来跟公子打完招呼再动,他们对公子身边的徐宝玉没看一眼,纪律严明。

    公子带着徐宝玉来到一间小屋。那个屋子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很是简陋。桌子上好像还铺着一个地图。

    公子拥着她站到桌前。那地图绘的赫然是整个刘朝,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点。

    徐宝玉看到那红点,心一惊,隐约有些猜测。

    这些恐怕便是“醉梦”的分布点。

    公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拥着她从身后伸出白玉般的手,长指慢慢抚摸着地图上的红点,眸色渐深,透着一丝阴冷,语气幽幽。

    “卿离,则天下灭。”

    徐宝玉的视线逐渐模糊,“啪嗒”,一滴泪落到地图,晕出一道水圈。

    她转过身,紧紧抱着公子:“我信你。”

    信你,对我的爱。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徐宝玉看着那方葵形铜镜中,浓如墨染的长发盘成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步摇,凤冠上的珠帘闪着微光,轻轻晃动中,如同海里的明月,熠熠生辉。镜中人黛眉轻染,朱唇微点,额上贴着红色的梅花花钿,更添一丝妩媚。

    外罩一件品红金绣云霞孔雀纹霞帔,上面的孔雀羽毛折射着鲜艳的光泽,耀眼夺目,下端坠着玉石。火红的嫁衣上用金丝绣着相偕而飞的凤凰,好像活着一般,绕着纤细的腰身展翅欲飞,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

    身边为她装扮的嬷嬷笑着赞她:“夫人真是国色天香,貌若天仙。老身祝夫人与公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她是洛州城内最会装扮的妇人,每年都有无数人站着门外排队邀她,如今却甘愿不要一文为徐宝玉装饰。身上的一珠一布也皆是刘朝内独绝的存在,为了这场婚事,也不知公子铺张浪费到何种境界。

    但不得不说,这身嫁衣真的很好看,流光溢彩,她特别喜欢。

    吉时已到,嬷嬷将红盖头披上。它并不是布的,而是一抹红纱,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景象。门外等候地两排粉衣侍女也及时推门进入,小喜子兴奋地从侍女中钻出来,即使没看到她清晰的面貌,只看那一身装扮就已宛若天仙下凡。

    他惊奇地夸了一句“姐姐真好看!”,便喜滋滋地捧着大团的裙摆跟在后头,两旁的侍女则有条不紊地站好队形撒着红红的花瓣。

    走出府,只望见前头的公子穿着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边缘绣着金丝,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他如玉树般伫立着,侧头神情款款地望着她。

    徐宝玉心跳不已,低着头,穿着长摆嫁衣,在花瓣中袅袅婷婷走向公子。

    静静等她走近,公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徐宝玉柔夷轻放,两人携手走向红轿。

    轿子并不是普通的用木板围着的,四边是红色的帐子,方便徐宝玉观赏旁边景色。公子之前提过,他想带着她绕洛州城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看到她。

    幼稚。徐宝玉轻笑。

    锣鼓奏乐,公子在后头骑着马领领着花轿,花轿后跟着数里红装,都是打下的各个六国的奇珍异宝,它犹如一条金龙,浩浩荡荡地穿梭在长长的花瓣纷落的大街上。两边撒着花的侍女之外,是各地涌来的百姓,争相看着这场盛世婚宴。

    所及之处,皆能看到各家各户精美的贴着喜字的红灯笼,以及随风飘扬的红色丝带,寄托着美好的夙愿。耳边纷纷落落传来人群的贺词“祝公子夫人百年好合”。每走过一处,便有粉衣随从朝着人群撒下金银首饰,惹得一阵哄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桌子两根红烛静静地染着,徐宝玉坐在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寓“早生贵子”的鸳鸯红被上,和它们一起等待公子的到来。忙了一天,肚子早就饿扁了,她看看桌上的水果点心,距离有点远,只能舍远求近拿起鸳鸯被上的“早生贵子”悄悄吃着。

    不一会,便听到门外的哄笑声,徐宝玉赶忙拍拍手,安静地坐着。

    公子赶走他们,大步踏入房门,拿着玉如意,轻轻挑起盖头。

    凤冠霞帔,红唇潋潋,梅落芳华。

    真美。

    公子瞬间想不到任何能形容她的词,只想看着她,一个人欣赏。

    “娘子。”他轻轻唤道。

    真好,这样的美人只属于他。

    徐宝玉朱唇轻抿,明明只是一句称呼却羞红了脸,低着眉没有回话。

    公子拿起酒,倒出两杯递给她,两人手臂交叉,共同将酒一饮而尽,意寓同甘共苦。

    随后两人拿起喜剪,互剪对方一缕青丝,打结系在一起,至此结发为夫妻。

    公子将它放入徐宝玉绣的荷包,系在腰间,笑着看她:“我来保管。”

    徐宝玉脸微红,悄悄看着他放下床帘,解下衣裳……

    看那烛影摇红,芙蓉帐暖度春宵。

    此所谓饮交杯,结同发,携手夫妻,百首不离。

    (写这个的时候本来是想写公子吹灭蜡烛的,结果查过才知道红烛之夜忌吹蜡烛,谁吹谁先死。哈哈,公子我对不起你。公子深情地望着徐宝玉,若死后剩余一人百无生趣,我愿承受这痛苦。某人恨恨咬着手帕,好,我满足你。PS大家可以搜搜霞披是什么样的,我看了一下幻灭了,不止霞披还有古代很多读起来好听的衣服,实则……花花绿绿,我不能接受。不得不说,古人的想象力真的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