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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所谋

    众人将目光聚焦于正走向主位的华服少年,仔细打量着。

    顶着各种各样的视线,感受着眼神的主人的情绪,不满、打量、审视、冷漠等等一切的情绪压在了身上,可权拓成毫不怯场,毕竟身为皓澜皇子,从小到大经历过各大场合,这种程度的压迫对于他而言宛若兴奋剂一般,瞩目的感觉甚至让他内心感到一阵迷醉。

    收拢心绪,权拓成面带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急不慢地拿起桌面上一只精致富贵的觞,其内早已盛满了美酒,举杯面向众人。

    “权某姗姗来迟,当自罚一杯。”

    说罢不顾周围人话语一饮而尽。

    再次将觞盛满,遥遥的举起,从左手边开始,慢慢转至右手边,权拓实朗声:“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如今我们相坐一堂,结良友,饮佳酿,这种缘分不可谓不深,这一杯酒我敬大家,我饮尽大家随意,量力而行,饮多少都是情谊。”

    没有人不给权拓实这个面子,毕竟大家来到这儿就是为了结交朋友的,纵然有人心中不满权拓成的姗姗来迟,但是权拓成来了之后先自罚一杯也算是给了众人面子,再不识好歹揪着不放也显得心胸狭隘了,若是再恶了对方,得不偿失,毕竟这权世阁还在皓澜境内。

    更重要的是,同是权贵,亦分阶级,在场的所有人中,权拓实无疑是站在顶端的那几个之一。

    人族大陆主要分为六大皇朝和数十个六大皇朝的附庸皇朝。六大皇朝实力相差无几,在人族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例如西南的皓澜与中部的青云之都等便是六大皇朝之二,而附属皇朝实力参差不齐,牧氏皇朝在其中属于强的那批。

    至于各世家豪阀则是在各大皇朝扎根经营,各个世家之间实力差距较大,其中顶级的世家他们不需要刻意加强与六大皇朝的联系,因为他们是平等的关系,不存在任何附属与依赖。甚至还恰恰相反,帝国反而需要加强与这些家族的交流,不惜各种策略,联姻、国中国等等,希望其扎根在自己的领地,让彼此互帮互助,共同发展,也可以巩固自己的统治,为此自己皇室的威严,亦或者是有着更深的谋算。

    最具代表性的便是秦家与法家,秦家是老牌顶级豪阀,而法家则是新晋的顶级世家,整个大陆都知道的一句话“南沧北法,不见可追者”,真正的天才只有两人,南边的沧澜,北边的法衍。沧澜的恐怖牧卿歌是切实领会过的,而能与之齐名的法衍自然不会逊色。法家出了个比肩沧澜的人,在人族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再凭借自身的底蕴,一跃成为顶级世家。

    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给自己的杯子斟上美酒,与周身左右之人碰杯,基本都仰头一饮而尽,至于牧皖清的杯中酒液早已被牧卿歌换成了与酒水颜色相近的浓茶。

    权拓成见众人纷纷一饮而尽,继续笑着说道:“我们都是些年轻人,也就不要学着像家中长辈那般繁文缛节,舒适欢乐才最重要。”

    见周围人皆出声附和,权拓成等到安静后打了个响指,带动气氛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只见原本雅间正中间巨大的源石石桌与众人的座椅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张精致典雅的桌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其上又摆放着各种奢华金贵的饮品与吃食,原本悬在头顶的明亮灯光也瞬间变得五颜六色,经过房间源石与水晶的反射与折射,一下子将雅间内的气氛渲染的分外优雅迷离,一曲激情震耳的音乐也不知从何处响起,奇怪的是,震耳的音乐并未将本身迷离的氛围破坏,反而使之更加暧昧起来,令人忍不住心弦乱拨,而突然推门进入的一众身材曼妙或精壮的男女舞姬,伴随着音乐载歌载舞,则将这氛围一瞬间推倒了顶点。

    “哈哈,诸位,今夜我们体验一下外族人的消遣方式,来看看究竟有何新鲜?”权拓实拍手大笑道。

    “各位千万不要拘谨,若是不喜欢,也不要勉强,在一旁侧室准备了舒适的休息处,也可以在那儿休息交流。”

    “没有,异议的话,那我们……开始吧。”

    本来在场的众人也都有些拘谨和放不开,权拓成看出了这点,于是率先带头举杯走至陈清扬身侧,两人随即畅饮交流。

    有了权拓实带头打样,其他众人纷纷效仿,都是世家子弟,身份也相差不算悬殊,这种拘谨的气氛片刻后便已消失,与周围人觥筹交错,形成了一堆一堆的小圈子,彼此交谈好不热闹。

    牧卿歌牧皖清毫不例外,与一旁陆潇潇、林明宏、西陵江家江宁远、照岭卢氏卢秋、景秀城城主府上官竽瑟五人凑成一堆倒也愉悦。

    酒过三巡,当然,对牧皖清是茶过三巡,他人的小团队倒也换了又换,而牧卿歌的这个小团反而坚持的最久,聊了这么久七人倒也是熟络了,言语中倒也少了生分感,交流内容也更深入了一些。

    林明宏开口问向牧卿歌牧皖清,说道:“你我三人同在中州,三年前我听家族中有人谈起你们牧氏皇朝皇族中这辈有两名人中龙凤并不逊色于我,我当时便极为不忿,便跟随家中人前往,准备挑战你们兄妹二人。”

    “结果呢?结果呢?”

    身着蓝色拖地长裙,粉紫的腰带缠束腰间,略施粉黛,若不顾一脸不加掩饰的好奇宝宝姿态,还是十分典雅的上官竽瑟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游动:“你们谁赢了啊?”

    就连陆潇潇和卢秋也很是好奇。

    八卦、碎嘴、没有眼力、蛮横,这是牧卿歌得到的关于上官竽瑟的总结情报。

    没有等着牧卿歌回答,林明宏一脸不忿的抢先回答:“没有输赢,因为他们根本没接受我的挑战,而是去他们皇室的秘境修炼去了,我在他们那儿等了三个月愣是没有等到。”

    好战、仗义、逞勇、无谋,这是牧卿歌得到的关于林明宏的总结情报。

    “呵呵,”牧卿歌和牧皖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想的倒是一致:就四个月的空窗期,结果你倒是正好占了其中的三个月,但凡晚一些或者早一些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嘴上还是说:“那次真是我们兄妹二人招待不周了,确实没有想到竟会在那处秘境里耗费了三个月的时光。”

    “那都小事儿。”摆了摆手,林明宏倒是爽快:“等这次考核兴许就将我们未完成的对战弥补上。”

    “一定一定”牧卿歌附和。

    见到这个话题结束卢秋出声看着牧皖清,对着一旁的牧卿歌好奇道:“为什么不见令妹言语,总是你这个兄长在说话啊,而且令妹也是修士,难道也不能沾酒嘛?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嘛?”

    温和、风流、有城府、爱面子,牧卿歌得到的关于卢秋的总结情报。

    形成这个小团体后,牧卿歌并未掩饰这个牧皖清喝茶这件事,直接端出了一壶茶摆在桌面上供众人享用。

    闻言,牧卿歌对着卢秋开玩笑道:“舍妹是好妹,可惜的是张了张嘴。”

    “噗嗤”众人除了牧皖清外,都笑了,就连极少参与众人讨论的江宁远嘴角也忍不住勾出一丝笑意。

    一手按住牧皖清的头,一边继续解释道:“其实舍妹很是害羞,不敢在生人面前开口。”

    “至于为什么不喝酒,是因为舍妹体质确实奇怪,像我辈修士就算不会喝酒,可是饮完之后,酒气会随着呼吸的吐纳一同排出,可舍妹却不会这样。怕在席宴露出丑态,所以一般舍妹不会饮酒的。”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牧卿歌松开按住牧皖清头的那只手,偏头柔声对着牧皖清说道:“清儿,跟朋友们打个招呼吧。再不说话确实有些不礼貌呦。”

    牧皖清怯生生的抱住牧卿歌的一只胳膊,慢慢的、软声细雨的对着众人挨个问好:“上官姐姐好,陆姐姐好,江哥哥好,卢哥哥好,林哥哥好。”

    两个少女倒还好,只是略有吃惊,可对于那三名少年简直心都要化了,在如此嘈杂暧昧的环境中,一名美少女一脸害羞的用着如此软软糯糯的声音向他们问好,简直戳中了他们的心房,就连江宁远都心弦一震。忍不住出声回应。

    闷骚、慕强、自负、假高冷,牧卿歌得到的关于江宁远的总结情报。

    众人都很开心,开展着另外的话题,牧皖清这时候也时不时的插话,引得卢秋、林明宏猴叫连连。唯独牧卿歌强露笑容,因为牧皖清环抱着的那只胳膊已经快被掐掉了……

    “诸位,打扰一下,今夜可否玩的尽兴呢?”

    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可能是背景音乐太过激情,又抑或是声音过于爽朗,众人并未太过反感,循声望去,只见权拓实行至身前。

    双方互相举杯相碰表示欢迎,作为东道主的权拓成一一笑着向众人打招呼。

    到了牧卿歌二人这儿,拱手对着牧卿歌二人歉意道:“未亲自上门邀请二位,实在是我作为东道主的不称职,多亏周福兄,也幸亏二人有着海量心胸,不计在下过错,肯来参加权某的这次席宴,权某嘴愚,客套话也不擅长,这样,情谊都在杯中,权某先饮为敬。”

    虚伪、自负、争名逐利、有野心,结合着这些情报,牧卿歌心中不禁对着眼前权拓实的这般动作嗤之以鼻。

    “权公子当真海量啊。”牧卿歌不吝夸赞,携牧皖清举杯回应道:“无妨,这种小事又怎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舍妹不会饮酒,我替她敬权公子一辈。”

    牧皖清冲着权拓实抿嘴羞怯一笑,将杯中浓茶饮尽。

    权拓实被这一笑震得心思一乱,已经组织好准备说出口的语言顿时在脑中零散四窜,回了回神后,晃了晃头,发觉众人全盯着自己,装作不知道般,晃了晃杯中之物,赞叹道:

    “这酒真是好酒,贪杯果然易醉,看来接下来我要悠着点儿了。”

    众人一愣,随机哄堂大笑。

    “哈哈,”上官竽瑟开口大笑,因为二人自小便认识,所以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权拓成:“权拓成,你心里素质真够强的,这么多人看着你呢,你撒谎都不脸红。”

    “分明是一时间看我们家清妹子看愣了,结果还能胡扯,是不是浑身上下,就嘴最硬啊!”

    “我……”权拓成一时语塞,随即便调整了过来,由衷赞美道:“清姑娘这般容貌,别说刚才一笑了,就是站在这儿冷眼嗤我都会惹得一番心动。”

    随即对着牧皖清尴尬道:“我有些失态了,还望清儿姑娘将权某刚才那副丑态忘记,实在有些丢人。”

    牧皖清低头柔声道:“不打紧的,权哥哥的身形在清儿心里是极为伟岸的。”

    闻言权拓实心中再次一荡,不过这次有了准备,并未再流露表面,随即开口与众人闲聊。

    权拓实在交际方面实在很是出彩,本来以为他加进来后会有些冷场的,谁曾想权拓实一己之力带动气氛,上谈政治,下谈小吃,甚至连刚才不怎么加入对话的江宁远也偶尔插上几句话,显然事先也是做过众人功课的,才会对众人兴趣爱好有些了解。

    见到闲聊也差不多了,权拓成抱拳歉意道:“不好意思,诸位,权某还有剩下的一些客人要作陪,跟诸位畅谈甚是愉快,真是不想结束这场对话,但是权某还是要先失陪了。”

    “理解理解”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权拓成感激的抱了抱拳,便告辞,举杯朝着下一拨人而去。

    ……

    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宴席的终末,权拓成再次回到主位,客套了几句结尾致辞,便宣告了此次宴会的结束。

    牧卿歌牧皖清略有惋惜,虽然与卢秋、陆潇潇等人相聊甚欢,但是自己二人终非是过来真正参加交流会的,这种结尾不由得觉得有些失落。

    与江宁远、上官竽瑟、陆潇潇、卢秋打了招呼,正准备与林明宏、周福一同打道回府时,牧卿歌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权拓成的传音:

    “此时传音多有冒昧,还请牧兄原谅,望牧兄与令妹二人晚些离开,从侧门进入,在第三根柱子的龙眼位置按下,有一密室,我邀牧兄及舍妹有要事相商,此事须保密,望牧兄能来赴约。”

    牧卿歌望向了一旁的牧皖清,两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喜意,牧卿歌趁势扫描离场的众人,发觉其中个别人脸色有异,便知此次并非邀请了他们二人。

    牧卿歌正欲找借口打发林明宏先行回去,怎料林明宏见到他们,一脸慌张的先开口说道:“牧兄,清妹,你们二人先回吧,我还约了朋友,准备彻夜狂欢。”

    牧卿歌并未揭穿,反而贼兮兮道:“是去花町约的青竹姑娘吗?”

    林明宏脸色一红,露出一脸淫笑,张嘴承认道:“嘿嘿,你怎么知道,她约我今夜共度良宵。”

    牧卿歌牧皖清同时扶了扶脑袋,转身离去:“那我们就不耽误林兄的好事儿了。”

    跟着周福出到雅厅门口,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支走,在外面晃悠片刻,又重新返回,按照权拓成所给提示,果然寻到了一间密室。

    将门推开,权拓成、林明宏赫然在列,牧卿歌二人扫视众人,不过寥寥十数人矣,其中大部分都是这次席宴上的熟面孔,唯一有两张生面孔倒是让牧卿歌一惊。

    秦家秦朗。

    霜晗林氏林芷兮。

    见到有人推门而入,原本笑声嘈杂的密室顿时安静,十数双眼睛盯着推门之人,众人神色各异:

    大部分人在宴会上都见过牧卿歌与牧皖清,虽未交流,但是也听说了身份,倒也不算陌生,互相点头示意;林明宏则一脸尴尬,尬笑着打了个招呼;权拓成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所找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而林芷兮、秦朗的视线一直在不断打量着二人。

    牧卿歌领着牧皖清随意找了两张空椅子坐下。

    权拓成见状,关闭了密室门,突然神色诚恳的对着牧卿歌行了一礼,众人惊讶,而牧卿歌其实早已预料到,但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起身上前搀扶。

    “我对不住牧兄,在牧兄最开始进入雅间时,权某便擅自冒犯了,使用了些小手段对牧兄进行了探查。”

    牧卿歌心中冷笑,脸上还是一脸惊讶:“莫非,最开始我感受到的窥探感是来自权公子?”

    “是”权拓成一脸歉意。

    周围部分人有些迷糊。

    牧卿歌脸上浮现了怒意,思虑了一番,不再搀扶权拓成,而是坐了回去,淡淡道:“人之常情罢了,毕竟牧某是不请自来,权公子自当要探查清楚,换做是我,也应当如此,权公子起身吧。”

    这个时候牧卿歌于情于理都不需要去扶,也需要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因为论地位,二人并未差距过大,牧氏皇朝亦并非皓澜的附属国,论天赋,都是一国天才,谁又比谁差多少呢?

    所以,牧卿歌这时候应该拿出自己态度回应对方,才是最正常的回应。

    见权拓成还不起身,牧卿歌先是恼怒,最后转变成无奈,上前搀扶道:“权公子,我们这十数号人来这儿可不是来看这么一出的,你我二人之事就当你欠我个人情,日后补上便是。还是先说说正事儿吧。”

    周围人不出一言,不过脸上的神色明显表现出了好奇,什么事情把他们叫了过来,甚至还把秦朗也请动了。

    权拓成被搀扶起身,对着牧卿歌承诺道:“日后牧兄之事,我权某义不容辞。”

    转头不紧不慢对着众人相互介绍一番,众人也最主要对林芷兮有了了解后,权拓成也进入了正题,诚恳道:

    “我有一个请求,需要大家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