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饭后小故事
李星元怕陈知微和他坐着无聊便道：“知微妹妹要不要我讲故事给你听啊？”
陈知微在李星元身上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笑着道：“好啊，好啊。是给春樱和夏荷姐姐她们讲的那些故事吗？”
李星元摇了摇头道：“那些都是圣贤书上的故事，虽然包含很深的哲理，但是听起来也难免有些枯燥。我给你讲个神话故事吧。”
李星元讲的《西游记》，相比其他李星元熟知的故事，《西游记》讲给小孩子听要合适一些。
李星元从东胜神洲的傲来国海边讲起，石猴出世，入水帘洞收服猴群，感叹生命短暂离开花果山到达西牛贺洲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菩提祖师为师……
通俗易懂的神话故事在李星元口中娓娓道来，陈知微顿时听得入迷的同时还不停地附和，让李星元讲起来不显得太过乏味。
如此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一群仆役开始在山腰的彩棚里开始布置酒菜。
民夫则被赶到一边坐在地上就着酒菜的香味吃着自带的干粮，一时间居然也觉得美味了不少。
周晴栀和徐小莲来找到两个小孩子，带着他们到彩棚里面去坐。
男女自然是分开的，中间用竹帘隔开，不过李星元是小孩子被母亲带在身边。
其他如赵冲这些满了十岁的男孩子被带到男子那边陪坐，女孩子则坐在母亲身边。
至于没有满十岁的除了李星元和陈知微就没有，他们的父母怕他们哭闹在士绅面前丢人，所以没有带来。毕竟不是每个小孩都像李星元和陈知微这般乖巧。
一众妇人先赞美了李星元和陈知微的可爱一番，然后就将话题转到赵冲身上了，无非是小小年纪就一表人才，行为举止宛若大人，将来定然可以高中状元等等。
赵冲的母亲林氏自然是说过誉了，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陈知微在李星元耳边低声道：“星元哥哥，她们好恶心啊。”
徐小莲低下头问陈知微道：“你在说什么？”
陈知微面不改色坐直身体道：“鹅心，我叫星元哥哥给我夹鹅心。”
李星元忍不住一笑，夹起身前盘子里的一颗卤的鹅心放到陈知微的碗里。
这时一阵喧闹声从旁边传来，听一些杂乱的话语好像是在行酒令，而且好像是与《诗经》有关的筹令。
古代无酒不成宴，无令不成欢，酒令一般有猜拳、掷骰子、投壶、击鼓传花、射覆、射箭、流觞曲水、筹令……
相对于旁边行酒令的喧嚣，女子这边则要安静一些，林氏让人将刚才唱戏的两个少女叫来，问她们会唱什么小曲，然后选了一个名叫《凤钗记》的曲目让她们唱。
两人一个坐着弹琵琶，一个站着开始唱了起来。
女眷也开始吃了起来，期间饮酒，闲谈也是少不了的。
李星元没管那么多，拿着筷子在桌上来来去去将自己和陈知微的碗装满。
虽然是在野外没有准备热菜，但是这桌上的各种卤味、拌菜、干果、肉脯也极是丰盛。不是李星元这样的家庭可以随时吃到的。
不过李星元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将肚子填满了。早就吃饱的陈知微看到李星元吃完，连忙道：“星元哥哥我们快走吧。你继续为我讲故事。”
周晴栀吞下一片果脯随口问道：“你给微微讲什么故事啊？她这么感兴趣。”
李星元答道：“一个猴子的故事。”
这时周晴栀旁边一名圆脸妇人问道：“猴子吗？我还没见过猴子，你给我们也讲讲啊。”
李星元看了那个妇人一眼，又看了娘一眼。
周晴栀以为他怯场便鼓励道：“随便讲一讲吧。”
陈知微噘着嘴悄悄拉了拉李星元的衣角。
李星元拍了拍她的小手，笑着对母亲道：“那个故事太长了，一天都讲不完。没头没尾听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讲个小故事吧。”
圆脸妇人也没有不满，拍手道：“好啊，不过可不能讲我们平常听过的哟。那样的话可不算。”
李星元正要说话，那边林氏听到动静笑着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圆脸妇人略带兴奋地应道：“周姐姐的儿子要给我们讲故事。哦，对了，周姐姐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周晴栀答道：“李星元。”
圆脸妇人笑着道：“圆形的小星星啊，真是好名字。”
李星元张了张嘴，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氏叫两个唱戏的少女停下，然后和气地道：”周妹妹就让小星元讲一个给我们大家听听，今天出来本玩耍的。讲得不好也没关系，大家高兴就好了。”
两名唱戏的少女看向李星元，心中有些不以为然，都想他小小年纪能讲得出来什么好故事，现在反而浪费她们唱曲的时间，本来这一段唱完就该领赏了的。
李星元对着母亲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拱手朝着周围的妇人施礼。
一众妇人现在也停下了吃饭，见小小年纪的李星元憨态可掬给她们行礼的模样都忍不住面露微笑。
当然如果李星元知道他现在的行为被别人认为是憨态可掬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李星元行礼完毕站定便开口道：“那我就讲一个，说是有一对夫妻，丈夫想要纳妾，妻子不答应。
丈夫无奈只得找亲朋好友来劝说妻子好让她答应，可是妻子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一众女子听到这里心中都觉好笑，李星元这么一个小孩子居然都懂纳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李清义给他讲的。
几名少女更是脸色微微发红低下头，不过耳朵却是支起来仔细地听着。
李星元继续说道：“于是丈夫的朋友便吟诵〈诗经〉里面的〈关雎〉和〈螽斯〉来讽刺妻子不守妇德，丈夫要多多纳妾才能让子孙昌盛。”
妇人们听到这里脸上都是愤然，今天到这里的都是正室，对于让丈夫纳妾的事情自然是深恶痛绝。
只有徐小莲脸上露出一丝忧伤的神色。
没等妇人们骂出来，李星元接着朗声道：“妻子对此却是反问道：‘谁做的这些诗？规定的妇德？’
一众朋友回答道：‘是周公。’
妻子嗤笑道：‘周公是男子，当然会做这些偏向男子的诗和规矩，若是周婆的话自然不会有这些话了！’
一众朋友被妻子的话说得哑口无言，羞愧而去。从此丈夫再也不敢在妻子面前提纳妾的事情了。”
“好，说得好。”
李星元话音才落，林氏也拍手叫好了，其他妇人也是跟着纷纷叫好。
这个故事她们是第一次听到，这分明是为她们女子说话的故事，她们如何能够不叫好呢？
林氏只恨自己没有早听得这个故事，这样或许可以让赵颖真少纳两个妖精入门。
几名原本低着头的少女此时也抬起头来看着小小年纪的李星元，她们心中想着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过活吗？
两名唱戏的少女则是神色有些复杂，她们从小被灌输的理想就是以后找一个有钱的男子做妾。
虽然现在天下还不是独尊儒术，也没有程朱理学对女子的禁锢，但光是“三从四德”也让女子被打上男子附庸的标记，而男子纳妾更是世人觉得很合理的事情。
现在李星元这个故事自然引起一众女子的心事，终于有人为她们女子说话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悸动，心里只觉得很是快活。
李星元微微拱了拱手，然后低声对周晴栀道：“娘，我带知微妹妹去玩了。”
周晴栀点了点头刚要应声就听林氏喊道：“星元讲得真好，再讲一个。”
其余妇人也是一脸兴奋地道：“对，再讲一个。”
李星元道：“小子才疏学浅，肚子里哪里装得下那么多故事。”
圆脸妇人笑着道：“你刚才还说有个很长的猴子故事，现在怎么又装不下了？快，再讲一个。讲得好的话婶婶拿钱给你买糖吃。”
说完圆脸妇人从绣花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对，我们给钱。快点讲，有了钱以后好娶媳妇儿。”
一众妇人纷纷拿出一些钱财放在桌子上要求李星元再讲一个。
李星元只得沉思一下道：“那我再讲一个，不过讲得不好你们可不许笑我。”
“好，保证不笑你。”
一众妇人哄笑着应下。
李星元道：“故事是这样的，乌龟和蜗牛是住在一起的朋友，一天乌龟生病了，让蜗牛去买药。可是乌龟等呀等，等呀等，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蜗牛回来。
乌龟趴在床上生气地骂道：‘这个混蛋蜗牛怎么还不回来？跑到哪里去玩了？我都要病死了啊！”
乌龟话音刚落就听见蜗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个死乌龟，你再骂我不去了！我一直都在爬我容易吗？’”
李星元讲完众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呵呵……”
却是陈知微先笑了出来道：“蜗牛爬了那么久才怕出门。”
众人这才被戳中笑点笑了起来，而且对于乌龟和蜗牛的拟人化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讲得好！”
随着林氏将一块碎银递过来，妇人们也纷纷笑着将一块块碎银子传递到李星元身前的桌上。
圆脸妇人笑着递过来一个荷包道：“来，我这里有一个空荷包给你装银子用。”
说完又对周晴栀道，“周姐姐，这些银子是给小星星留着娶媳妇儿的，你可不能拿哟。”
周晴栀笑着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说完将银子装进荷包递给李星元道：“去玩吧。”
李星元想了想接过荷包对着妇人们拱手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拉着陈知微离开了座位。
现在妇人们也不再阻拦，纷纷开始讨论起李星元刚才的两个故事来。
李星元带着陈知微往刚才休息的那棵树走去，走到半路就见刚才唱戏的两名少女跑来站在两人前面屈身施礼。
李星元仰头看着她们道：“两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空着手的少女略微站在后面，手抱琵琶的少女站在前面道：“当不得公子叫姐姐，刚才公子的故事讲得真好。”
李星元道：“不过是博人一笑罢了。”
抱琵琶的少女面露苦涩道：“对我们来说最难的就是博人一笑了。”
李星元不明所以地看着少女没有接话。
抱琵琶的少女回过神来慌忙道：“其实我就是想在其他地方也讲讲公子的这两个故事，不知道公子同不同意。”
说着有些慌乱地用空着的右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道：“我们愿意给钱的。”
李星元摆了摆手道：“钱就算了，不过你们就讲第二个故事吧，第一个故事就不要讲了。而且不要透露出故事是我讲的。”
“多谢公子！”两名少女连忙对李星元施礼。
李星元摆了摆手带着陈知微离开。
空着手的少女看着李星元的背影怔怔发呆，直到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抱着琵琶的少女含笑道：“公子那么小，你个小蹄子就发春啊？”
空着手的少女脸上微红道：“我应该比公子大不了多少吧。”
抱琵琶的少女闻言脸色微变，然后叹气道：“走吧，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公子呢？”
空着手的少女被拉着往回走去，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来，只见李星元和陈知微相依坐到了树下，少女眼睛微涩地转过头。
少女怎么可能对年纪这么小的李星元产生感情呢？只是她们天天学的曲子多是郎才女貌，痴情男女的故事。
这让她们从小就对自己将来的夫婿充满了各种美好的幻想，但现实是她们只是下九流的戏子，最终的结局就是嫁给平头百姓，最好的结局便是给有钱有权的当妾。
刚才听到李星元讲的两个故事，不仅幽默风趣，而且还为女子说话。那侃侃而谈的模样仿佛与她们心中所想的如意郎君所重叠。
再加上刚才李星元对她们彬彬有礼的样子，更是让她们心旌动摇，不过她们平日里终究是看人眼色讨生活的，很是善于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所以面对李星元没有表现出什么。
现在离去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一般。
这段记忆或许很快就会消失，也或许在她们垂垂老矣之时还会偶然想起自己遇到过那么一个多彩的男子。
陈知微在李星元身上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笑着道：“好啊，好啊。是给春樱和夏荷姐姐她们讲的那些故事吗？”
李星元摇了摇头道：“那些都是圣贤书上的故事，虽然包含很深的哲理，但是听起来也难免有些枯燥。我给你讲个神话故事吧。”
李星元讲的《西游记》，相比其他李星元熟知的故事，《西游记》讲给小孩子听要合适一些。
李星元从东胜神洲的傲来国海边讲起，石猴出世，入水帘洞收服猴群，感叹生命短暂离开花果山到达西牛贺洲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菩提祖师为师……
通俗易懂的神话故事在李星元口中娓娓道来，陈知微顿时听得入迷的同时还不停地附和，让李星元讲起来不显得太过乏味。
如此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一群仆役开始在山腰的彩棚里开始布置酒菜。
民夫则被赶到一边坐在地上就着酒菜的香味吃着自带的干粮，一时间居然也觉得美味了不少。
周晴栀和徐小莲来找到两个小孩子，带着他们到彩棚里面去坐。
男女自然是分开的，中间用竹帘隔开，不过李星元是小孩子被母亲带在身边。
其他如赵冲这些满了十岁的男孩子被带到男子那边陪坐，女孩子则坐在母亲身边。
至于没有满十岁的除了李星元和陈知微就没有，他们的父母怕他们哭闹在士绅面前丢人，所以没有带来。毕竟不是每个小孩都像李星元和陈知微这般乖巧。
一众妇人先赞美了李星元和陈知微的可爱一番，然后就将话题转到赵冲身上了，无非是小小年纪就一表人才，行为举止宛若大人，将来定然可以高中状元等等。
赵冲的母亲林氏自然是说过誉了，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陈知微在李星元耳边低声道：“星元哥哥，她们好恶心啊。”
徐小莲低下头问陈知微道：“你在说什么？”
陈知微面不改色坐直身体道：“鹅心，我叫星元哥哥给我夹鹅心。”
李星元忍不住一笑，夹起身前盘子里的一颗卤的鹅心放到陈知微的碗里。
这时一阵喧闹声从旁边传来，听一些杂乱的话语好像是在行酒令，而且好像是与《诗经》有关的筹令。
古代无酒不成宴，无令不成欢，酒令一般有猜拳、掷骰子、投壶、击鼓传花、射覆、射箭、流觞曲水、筹令……
相对于旁边行酒令的喧嚣，女子这边则要安静一些，林氏让人将刚才唱戏的两个少女叫来，问她们会唱什么小曲，然后选了一个名叫《凤钗记》的曲目让她们唱。
两人一个坐着弹琵琶，一个站着开始唱了起来。
女眷也开始吃了起来，期间饮酒，闲谈也是少不了的。
李星元没管那么多，拿着筷子在桌上来来去去将自己和陈知微的碗装满。
虽然是在野外没有准备热菜，但是这桌上的各种卤味、拌菜、干果、肉脯也极是丰盛。不是李星元这样的家庭可以随时吃到的。
不过李星元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将肚子填满了。早就吃饱的陈知微看到李星元吃完，连忙道：“星元哥哥我们快走吧。你继续为我讲故事。”
周晴栀吞下一片果脯随口问道：“你给微微讲什么故事啊？她这么感兴趣。”
李星元答道：“一个猴子的故事。”
这时周晴栀旁边一名圆脸妇人问道：“猴子吗？我还没见过猴子，你给我们也讲讲啊。”
李星元看了那个妇人一眼，又看了娘一眼。
周晴栀以为他怯场便鼓励道：“随便讲一讲吧。”
陈知微噘着嘴悄悄拉了拉李星元的衣角。
李星元拍了拍她的小手，笑着对母亲道：“那个故事太长了，一天都讲不完。没头没尾听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讲个小故事吧。”
圆脸妇人也没有不满，拍手道：“好啊，不过可不能讲我们平常听过的哟。那样的话可不算。”
李星元正要说话，那边林氏听到动静笑着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圆脸妇人略带兴奋地应道：“周姐姐的儿子要给我们讲故事。哦，对了，周姐姐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周晴栀答道：“李星元。”
圆脸妇人笑着道：“圆形的小星星啊，真是好名字。”
李星元张了张嘴，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氏叫两个唱戏的少女停下，然后和气地道：”周妹妹就让小星元讲一个给我们大家听听，今天出来本玩耍的。讲得不好也没关系，大家高兴就好了。”
两名唱戏的少女看向李星元，心中有些不以为然，都想他小小年纪能讲得出来什么好故事，现在反而浪费她们唱曲的时间，本来这一段唱完就该领赏了的。
李星元对着母亲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拱手朝着周围的妇人施礼。
一众妇人现在也停下了吃饭，见小小年纪的李星元憨态可掬给她们行礼的模样都忍不住面露微笑。
当然如果李星元知道他现在的行为被别人认为是憨态可掬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李星元行礼完毕站定便开口道：“那我就讲一个，说是有一对夫妻，丈夫想要纳妾，妻子不答应。
丈夫无奈只得找亲朋好友来劝说妻子好让她答应，可是妻子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一众女子听到这里心中都觉好笑，李星元这么一个小孩子居然都懂纳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李清义给他讲的。
几名少女更是脸色微微发红低下头，不过耳朵却是支起来仔细地听着。
李星元继续说道：“于是丈夫的朋友便吟诵〈诗经〉里面的〈关雎〉和〈螽斯〉来讽刺妻子不守妇德，丈夫要多多纳妾才能让子孙昌盛。”
妇人们听到这里脸上都是愤然，今天到这里的都是正室，对于让丈夫纳妾的事情自然是深恶痛绝。
只有徐小莲脸上露出一丝忧伤的神色。
没等妇人们骂出来，李星元接着朗声道：“妻子对此却是反问道：‘谁做的这些诗？规定的妇德？’
一众朋友回答道：‘是周公。’
妻子嗤笑道：‘周公是男子，当然会做这些偏向男子的诗和规矩，若是周婆的话自然不会有这些话了！’
一众朋友被妻子的话说得哑口无言，羞愧而去。从此丈夫再也不敢在妻子面前提纳妾的事情了。”
“好，说得好。”
李星元话音才落，林氏也拍手叫好了，其他妇人也是跟着纷纷叫好。
这个故事她们是第一次听到，这分明是为她们女子说话的故事，她们如何能够不叫好呢？
林氏只恨自己没有早听得这个故事，这样或许可以让赵颖真少纳两个妖精入门。
几名原本低着头的少女此时也抬起头来看着小小年纪的李星元，她们心中想着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过活吗？
两名唱戏的少女则是神色有些复杂，她们从小被灌输的理想就是以后找一个有钱的男子做妾。
虽然现在天下还不是独尊儒术，也没有程朱理学对女子的禁锢，但光是“三从四德”也让女子被打上男子附庸的标记，而男子纳妾更是世人觉得很合理的事情。
现在李星元这个故事自然引起一众女子的心事，终于有人为她们女子说话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悸动，心里只觉得很是快活。
李星元微微拱了拱手，然后低声对周晴栀道：“娘，我带知微妹妹去玩了。”
周晴栀点了点头刚要应声就听林氏喊道：“星元讲得真好，再讲一个。”
其余妇人也是一脸兴奋地道：“对，再讲一个。”
李星元道：“小子才疏学浅，肚子里哪里装得下那么多故事。”
圆脸妇人笑着道：“你刚才还说有个很长的猴子故事，现在怎么又装不下了？快，再讲一个。讲得好的话婶婶拿钱给你买糖吃。”
说完圆脸妇人从绣花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对，我们给钱。快点讲，有了钱以后好娶媳妇儿。”
一众妇人纷纷拿出一些钱财放在桌子上要求李星元再讲一个。
李星元只得沉思一下道：“那我再讲一个，不过讲得不好你们可不许笑我。”
“好，保证不笑你。”
一众妇人哄笑着应下。
李星元道：“故事是这样的，乌龟和蜗牛是住在一起的朋友，一天乌龟生病了，让蜗牛去买药。可是乌龟等呀等，等呀等，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蜗牛回来。
乌龟趴在床上生气地骂道：‘这个混蛋蜗牛怎么还不回来？跑到哪里去玩了？我都要病死了啊！”
乌龟话音刚落就听见蜗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个死乌龟，你再骂我不去了！我一直都在爬我容易吗？’”
李星元讲完众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呵呵……”
却是陈知微先笑了出来道：“蜗牛爬了那么久才怕出门。”
众人这才被戳中笑点笑了起来，而且对于乌龟和蜗牛的拟人化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讲得好！”
随着林氏将一块碎银递过来，妇人们也纷纷笑着将一块块碎银子传递到李星元身前的桌上。
圆脸妇人笑着递过来一个荷包道：“来，我这里有一个空荷包给你装银子用。”
说完又对周晴栀道，“周姐姐，这些银子是给小星星留着娶媳妇儿的，你可不能拿哟。”
周晴栀笑着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说完将银子装进荷包递给李星元道：“去玩吧。”
李星元想了想接过荷包对着妇人们拱手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拉着陈知微离开了座位。
现在妇人们也不再阻拦，纷纷开始讨论起李星元刚才的两个故事来。
李星元带着陈知微往刚才休息的那棵树走去，走到半路就见刚才唱戏的两名少女跑来站在两人前面屈身施礼。
李星元仰头看着她们道：“两位姐姐有什么事吗？”
空着手的少女略微站在后面，手抱琵琶的少女站在前面道：“当不得公子叫姐姐，刚才公子的故事讲得真好。”
李星元道：“不过是博人一笑罢了。”
抱琵琶的少女面露苦涩道：“对我们来说最难的就是博人一笑了。”
李星元不明所以地看着少女没有接话。
抱琵琶的少女回过神来慌忙道：“其实我就是想在其他地方也讲讲公子的这两个故事，不知道公子同不同意。”
说着有些慌乱地用空着的右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道：“我们愿意给钱的。”
李星元摆了摆手道：“钱就算了，不过你们就讲第二个故事吧，第一个故事就不要讲了。而且不要透露出故事是我讲的。”
“多谢公子！”两名少女连忙对李星元施礼。
李星元摆了摆手带着陈知微离开。
空着手的少女看着李星元的背影怔怔发呆，直到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抱着琵琶的少女含笑道：“公子那么小，你个小蹄子就发春啊？”
空着手的少女脸上微红道：“我应该比公子大不了多少吧。”
抱琵琶的少女闻言脸色微变，然后叹气道：“走吧，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公子呢？”
空着手的少女被拉着往回走去，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来，只见李星元和陈知微相依坐到了树下，少女眼睛微涩地转过头。
少女怎么可能对年纪这么小的李星元产生感情呢？只是她们天天学的曲子多是郎才女貌，痴情男女的故事。
这让她们从小就对自己将来的夫婿充满了各种美好的幻想，但现实是她们只是下九流的戏子，最终的结局就是嫁给平头百姓，最好的结局便是给有钱有权的当妾。
刚才听到李星元讲的两个故事，不仅幽默风趣，而且还为女子说话。那侃侃而谈的模样仿佛与她们心中所想的如意郎君所重叠。
再加上刚才李星元对她们彬彬有礼的样子，更是让她们心旌动摇，不过她们平日里终究是看人眼色讨生活的，很是善于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所以面对李星元没有表现出什么。
现在离去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一般。
这段记忆或许很快就会消失，也或许在她们垂垂老矣之时还会偶然想起自己遇到过那么一个多彩的男子。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