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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敢欠议会的钱?

    “三十万两银子,外加一百顷田亩,这就是,余家给议会的投名状!”

    余老爷子跪在地上,向着卢玉深深一拜。

    望着深深跪伏在地的余永禄,卢玉笑了,笑的很是豪气:“哈哈哈,不错,有眼力,且是识时务,窝在这小小的宝坻县,倒是委屈了。”

    “小人惶恐,承蒙大人夸赞!”余永禄依旧是跪在那里。

    从始至终,没有向卢玉索要过一分回报。

    生意人做事向来是利益驱动,这一次,厅内众人没有看出来余老爷子做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

    就连卢玉,都笑道:“余老爷子,可有其他要求?”

    “别无所求!”余永禄摇了摇头:“只为议会。”

    深深望了余永禄一眼,卢玉才缓声道:“起来吧,赐茶!”

    话音一落,自有侍者上前,为卢玉奉上一杯上好铁观音。

    因为王琦喜欢铁观音煮沸后的茶香,所以整个议会,乃至北京城,铁观音几乎是爱茶之人必备。

    “多谢大人!”余永禄从地上爬起来,躬身接过茶盏,而后再坐回到椅子上,此时已经变得腰身直挺,气度自蕴。

    这是什么?

    这是找到靠山的自信!

    这是拜了山头的气势!

    这是坚定自己所相信的无畏!

    卢玉自然将余永禄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自语:嘿,宝坻县还有这般妙人?

    不多时,再度抬起头,卢玉的目光朝着殿内四扫而去。

    有了余永禄开头,其余人望着卢玉的目光,都有些颤颤,惟恐迟一步。

    “小的赵泰,代表宝坻县赵家,愿奉上田亩三十七顷,现银十二万两,为大人稍做筹谋!”

    “小的李三才,代表宝坻县李家,愿奉上田亩二十八顷,现银七万两,为大人以作筹谋!”

    “小的.”

    不多时,整个议事厅内,众人皆起身,献上家中自有的田亩土地,以及及可供支用的现银,唯恐卢玉不喜,伤及自己。

    谁知道,晚一步,昨日砍在严庆莱脖子上的砍刀,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而一旁,自有书吏奋笔疾书,一笔笔记下这些人所奉上的银钱和土地

    同时,每有一个人奉上田亩银钱,一旁自有人将早已经备好的茶水端上。

    不多时,整个议事厅内,所有人的桌上都已经摆上了茶盏。

    卢玉此时已经端起茶:“诸位,从此刻起皆是新政的肱骨,皆是议会的朋友,今日有缘欢聚于此,以茶代酒,敬诸位!!!”

    “多谢卢大议员!”

    “日后仰仗卢大议员照拂!”

    “我等多谢卢大议员!”

    “那么,赶早不赶晚,今日天气不错,抽时间就把地契和银两开始交割,一会我会派人去诸位府上地契和银子,还请诸位配合,”卢玉不想要夜长梦多,此时必须雷霆手段迅速解决,等把这些人收拾妥帖,祁吉那些人还等着自己收拾呢!

    天气不错?

    众人望着厅外还阴恻恻的天空,皆是腹诽:议会都是如此穷凶极恶吗?比之阉党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三盏茶的功夫,卢玉便将众人打发,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大人,小人还有事禀告,”余永禄起身没有离去,而是自请留下。

    哦?

    卢玉放下茶盏,笑道:“巧了,我正好有些问题,还要请教余员外。”

    后宅书房中。

    “大人,这是近些年,余家和宝坻县一众县吏的来往账册,”余永禄站在桌子前面,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对着桌子后面的卢玉道:“现在全部交予大人。”

    望着桌子上的册子,卢玉伸出手,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目光扫去,半晌才道:“昨日支出五万两?是给了祁吉?”

    果然!

    余永禄闻言心头一喜,

    他余永禄赌的就是卢玉是否想将宝坻县内原有的县官吏员连根拔去!

    昨日严庆莱的死,让余永禄下定了决心:献祭祁吉,以全自己的投名状!

    “大人明鉴,这五万两银子,”余永禄将欠条递给卢玉:“现在交予议会!”

    在纸上扫了一眼,卢玉抬头笑道:“以其祖屋做抵?”

    仿佛被看透了心思,余永禄低着头不敢抬眼,只是低声道:“大人明察,名义上作保,怎么说,他那祖宅,都不止五万两!”

    “不止?”卢玉重复了一遍。

    “不值!!!”石光电火见,余永禄脱口而出:“绝对不值五万两!”

    嗯

    听到余永禄的回话,卢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余员外将所有田亩银钱已经移交议会,此事就归我议会管,那这五万两银子,也就是议会借于他祁吉的,”卢玉啧啧两声:“仅仅一个祖宅,就想要抵五万两银子?”

    “来人!”卢玉突然唤了一声。

    “在!”门外,披甲兵卒执剑而立。

    “去往祁吉府上,告诉他,三天之内,搬离议会的宅子!另外,两天后,原本要上交的十万两银子,要以十五万两覆之!到期不交?严庆莱便是他的下场!”

    “遵命.”

    直到披甲人离去,余永禄都呆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仅仅一句话?

    盘踞宝坻县数十年的祁家便要覆灭了?

    余永禄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余员外,不要担心,议会办事便是这么的雷厉风行,你以后适应了便好,”卢玉靠回椅子上。

    他来到宝坻县,可不是来请客吃饭的,更不是来喝茶看书的。

    杀一批,震慑一批,拉拢一批,就是他的做事办法。

    至于为什么选择余永禄,不选择同样乖顺的祁吉?

    一个小小的县丞,盘踞县域几十载,卢玉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焉能不知那祁县丞手上沾了多少无辜鲜血?

    现在只不过收取一点利息而已,三天后,哪怕他交了十五万两,也算是他临死前对议会新政的微末贡献吧。

    而眼前的余永禄?

    商人出身,本身就带有软弱性和投机性。

    顺手的话,用一用,不顺手了,再说吧。

    王琦给卢玉的时间并不宽裕。

    先用着吧!

    “从今日起,余员外,你便是宝坻县商业同盟会长,负责县内一切商事发展事宜,包括酒楼,茶坊,铁匠,屠宰,纺织,印染,教坊等事”大棒敲完了,甜枣也要给一个。

    “余某何德何能,得到大人如此厚爱!”余永禄大喜之下也没有忘记跪地谢恩:“余某一定为议会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新政披肝沥胆,鞠躬尽瘁!”

    “好了好了,”卢玉摆摆手:“说那些没有用,同盟会不会是你一手遮天,议会也会派人进会监督,每年商业发展事宜,你为首要责任人,做不好,我找你!”

    “必定不负大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