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岚熊（二）
当项空尘回到家时，已是傍晚了，吴伯坐在桌前，神情凝重，见他进屋，便重重拍了拍桌子，沉声道：“空尘，你先坐下。”
项空尘见吴伯满脸严肃，心里惴惴：“难道他发现了我每日进山修行了吗？白老说不能随意透露给外人才是。”
沉默了一会儿，吴伯舀了一碗米饭递给项空尘：“先吃饭，等会菜都凉了。”
项空尘点点头，闷声扒饭。
吴伯也用小瓷杯嘬了一口酒，轻轻叹了一声，悠悠道：“空尘，一直有件事我并未告诉你，是怕你心里不好受。”
项空尘一惊，随口答道：“这个小村子里能有什么大事？”
“我见你每日早出晚归，除了帮忙家务之外，便在林子里练剑，也很尊重的你恒心和坚持。只是，这个真相我终究还是要告诉你的。”吴伯目光注视着灯火，飘忽不定。
“什么真相？”项空尘停了碗筷，心里猜想：“难道我真是吴伯亲身的？只因是私生子一直不能承认？”
吴伯似乎下了决心，一字一顿道：“其实你是无器啊！你没有炼器的天赋！还是早日放弃为好！”
项空尘怔怔地望着吴伯，缓缓道：“我早就知道了。”
“我清楚你一时难以接受，的确这事也要慢慢来，也许是我唐突了……”吴伯自顾自地说着，忽然停住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吴伯语音变得急切，以为项空尘受不了冲击，有些神情恍惚疯癫了。
项空尘摆摆手：“放心，我虽然没有天赋，但我器身觉醒了。”
“疯了！疯了！”吴伯显得慌张，暗骂自己说话还是太冒失了。
见吴伯看自己的古怪眼神，项空尘心知吴伯一时不能接受，拍了拍桌子，高声说道：“我没疯，但我器身的确觉醒了！不信你瞧。”说着将灵气衣凝聚在手臂之上。
见到项空尘手臂上蒸发的灵气，吴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听闻无器之人是难以觉醒的，自己也搜寻了一些古书，其中也无对无器之人器身觉醒的破解法门，但眼前真真切切的事实让他无从辩驳。
他又是惊奇又是激动，惊得是项空尘真的觉醒了，激动的是这个男孩再也不用忍受内心痛苦了，而自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吴伯，你今晚只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吗？”知晓真相后，项空尘兴味索然，加之白日里修炼疲惫，此时只想呼呼大睡。
吴伯从震惊中醒来，重重咳嗽两声，重整威严：“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我们村子所处荒僻，也常有妖兽到周遭寻猎。寻常妖兽我们大家当然能其心协力将它驱走或捕杀，但此次来到的妖兽却异乎寻常，是一只雄健的岚熊！”
项空尘不知吴伯是从何处得知的岚熊的消息，但也假装一无所知：“岚熊？”
吴伯缓缓讲道：“那是一种强大的妖兽，比寻常野兽棕熊山熊都要强壮，也更为敏捷，智力不低，能识破人的捕猎机关，我们也不好设置陷阱，没有把握捕获他。为今之计，只能想个法子把它赶走，以免它靠近村子，闻了人味，凶性大发。”
“然而我们也得留下后路，这几日我和村里的几个精明强干的猎人商量，想让村里的妇女儿童先去山下城镇里避避，等我们几人收拾了岚熊，你们再回来。若是我们未能制服岚熊，只怕整个村子都将被毁掉。”
“对付妖兽不是可以请宗派的炼器高人来吗？”项空尘又问。
吴伯摇摇头：“且不说消息能否传得这么快，他们能及时赶来，就算请他们除妖，也要上交一笔不菲的酬劳，这对我们这个小村来说，的确太难了。”
“那我也加入你们的捕猎队。”项空尘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这臭小子！那可是要命的活计！”吴伯瞪圆了眼，“稍有差错就要丧命，你清楚吗？”
“我清楚！”项空尘正视吴伯眼睛，“况且我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担起男子汉的责任了！”
过了良久，吴伯目光变得柔和，他明白了项空尘的决心，如果强硬拒绝他加入，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侮辱。
他拍了拍项空尘肩膀：“很好！不愧是我吴晋的孩子！既然如此，明日你也加入狩猎队，不过你只是负责后援，不能莽撞前冲！”
说着，他又从桌下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项空尘接过来，见到册子封面上写着《神州异兽图谱》，其中记载了许多妖兽灵兽的样貌和习性，对于猎人们极有帮助。从此书中掌握了岚熊的弱点，也能布置陷阱，安排策略。
项空尘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深深沉浸在千奇百怪的各种异闻妖物之中，好似在书册之中，他看见了南方暖和的水乡柔景，漠北白雪荒凉的草原，极西深山密林中的古刹，东海墟渊的深沉广大。
吴伯不再多说什么，兀自哼着俚曲回到自己屋中，只留下项空尘一人在油灯下彻夜细读。
清晨，项空尘已从《神州异兽图谱》中找到了克制岚熊的法子，正去往山洞向白老和狸猫商量商量。
这条林间小路，项空尘已走了许多次，白老在外布置了迷阵，唯有沿着特定的线路才能找到那座洞府。他谨慎的向四周观察，却不见任何动静。
在往常的日子里，狸猫总会埋伏在林叶之间，伺机向项空尘扔石头，还美其名曰：考察他的洞察力。自此之后，项空尘每次出入密林，总会绷紧心弦，以防狸猫的偷袭。只是今日未见到那可恨的狸猫，让他有些意外。
行走之间，项空尘总感觉淡淡甜味环绕在周围，他托起衣袖闻了闻，却没有特别的气味。
正当此时，左前方的草叶忽地晃动起来，项空尘身子立马绷得像一根张满的弓弦，狸猫的偷袭已然深深根种在他的心中，转瞬间项空尘便进入了警惕状态。
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摇动的草叶，暗想这狸猫果然出现了，正要拾起脚边的石头砸去，可转念间又察觉有些异样，狸猫的偷袭多是来自后方和侧面，且隐藏得极深，绝不会在石头掷出之前打草惊蛇。
“吼！”一声低吼动摇了项空尘所有念头。
前方草叶摇晃越来越猛，地面轻微震动起来，这绝不是一只狸猫能做到的。
声响近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丛林中冲出，项空尘看得真切，那是一头体型壮硕的棕熊。它头上的三道花纹，却让项空尘愣了一瞬，竟然是那只自己要去搜寻的岚熊。
丛林中的突然遭遇让项空尘始料未及，岚熊正如其名，脚下生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项空尘扑来。但项空尘也不是曾经的无知无器的少年，他稍一定神，便手足聚气，一下窜上了身后的巨树。参天古树足有十丈之高，项空尘站上树枝才稍稍止步，俯身向下细看。
这只岚熊和图鉴上的描述相差无异，只是一只眼睛瞎掉了，不知是之前与何种妖兽战斗使其造成的这样的损伤，但庞大的体型就如一座小山，让人见了心生畏怯。
‘嘶嘶’的刺耳声从树下传来，岚熊竟是以熊掌勾住树干，携着沉重的身体往上抓爬，大树似承受不了巨大的重量，发出凄厉的哀鸣。
项空尘看得心惊，却不敢停顿，沿着树干奔跑起来，随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相邻的一棵树上。此处林叶茂盛，树木繁多，树枝之间相互勾连，他在树上跳跃逃奔也极为方便。
奔跑间，项空尘能感觉到震动从身后传来，水桶粗细的树枝在岚熊雄壮的体魄下，也支撑不住，不住地起伏摇摆。
这一人一熊，便在巨大的参天大树之间荡来荡去，你追我逃，飞影连连，难见真身。
项空尘凭着对树林的了解，和对灵气的熟练掌握，一直保持着和岚熊的距离。为了试探，项空尘还会时不时地向岚熊投射飞刀，昨夜项空尘便做了迎击岚熊准备，今日正前往洞府向白老汇报，去不料突然遭遇岚熊。
项空尘意在用飞刀拉开距离，可岚熊面对着锐利的飞刀根本不躲也不闪，径直向前，毫不畏惧，飞刀在其身上如同落叶，轻飘飘地分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岚熊皮糙肉厚，也在项空尘预料之中，他飞跑之间，投出飞刀却是袭击岚熊的另一只眼，可准头不够，屡屡失手。
岚熊久追不上，狂性大发，一掌拍在一棵不知多少年头的古树上，拍得树身不断颤动，虽没有如图鉴描述一般直接断掉，但是在树身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槽，枝叶簌簌而落，可见其力量之大。
项空尘看着摇晃着的古树，不由联想到自己，头皮发麻，这一掌绝非人身所能承受的。
但此刻也非临阵退缩的时候，此处距青乌村不远，平日了上山砍柴的樵夫也会偶尔经过，若是遇见，只怕凶多吉少，且岚熊极可能顺着气味，找寻到小村，若不在这里将它猎杀，后果则不堪设想。
他转头瞥了一眼背后的竹篓，随即拔出腰间的短剑，冷光在剑刃上流动，映着项空尘一双坚定的眸子。
项空尘见吴伯满脸严肃，心里惴惴：“难道他发现了我每日进山修行了吗？白老说不能随意透露给外人才是。”
沉默了一会儿，吴伯舀了一碗米饭递给项空尘：“先吃饭，等会菜都凉了。”
项空尘点点头，闷声扒饭。
吴伯也用小瓷杯嘬了一口酒，轻轻叹了一声，悠悠道：“空尘，一直有件事我并未告诉你，是怕你心里不好受。”
项空尘一惊，随口答道：“这个小村子里能有什么大事？”
“我见你每日早出晚归，除了帮忙家务之外，便在林子里练剑，也很尊重的你恒心和坚持。只是，这个真相我终究还是要告诉你的。”吴伯目光注视着灯火，飘忽不定。
“什么真相？”项空尘停了碗筷，心里猜想：“难道我真是吴伯亲身的？只因是私生子一直不能承认？”
吴伯似乎下了决心，一字一顿道：“其实你是无器啊！你没有炼器的天赋！还是早日放弃为好！”
项空尘怔怔地望着吴伯，缓缓道：“我早就知道了。”
“我清楚你一时难以接受，的确这事也要慢慢来，也许是我唐突了……”吴伯自顾自地说着，忽然停住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吴伯语音变得急切，以为项空尘受不了冲击，有些神情恍惚疯癫了。
项空尘摆摆手：“放心，我虽然没有天赋，但我器身觉醒了。”
“疯了！疯了！”吴伯显得慌张，暗骂自己说话还是太冒失了。
见吴伯看自己的古怪眼神，项空尘心知吴伯一时不能接受，拍了拍桌子，高声说道：“我没疯，但我器身的确觉醒了！不信你瞧。”说着将灵气衣凝聚在手臂之上。
见到项空尘手臂上蒸发的灵气，吴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听闻无器之人是难以觉醒的，自己也搜寻了一些古书，其中也无对无器之人器身觉醒的破解法门，但眼前真真切切的事实让他无从辩驳。
他又是惊奇又是激动，惊得是项空尘真的觉醒了，激动的是这个男孩再也不用忍受内心痛苦了，而自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吴伯，你今晚只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吗？”知晓真相后，项空尘兴味索然，加之白日里修炼疲惫，此时只想呼呼大睡。
吴伯从震惊中醒来，重重咳嗽两声，重整威严：“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我们村子所处荒僻，也常有妖兽到周遭寻猎。寻常妖兽我们大家当然能其心协力将它驱走或捕杀，但此次来到的妖兽却异乎寻常，是一只雄健的岚熊！”
项空尘不知吴伯是从何处得知的岚熊的消息，但也假装一无所知：“岚熊？”
吴伯缓缓讲道：“那是一种强大的妖兽，比寻常野兽棕熊山熊都要强壮，也更为敏捷，智力不低，能识破人的捕猎机关，我们也不好设置陷阱，没有把握捕获他。为今之计，只能想个法子把它赶走，以免它靠近村子，闻了人味，凶性大发。”
“然而我们也得留下后路，这几日我和村里的几个精明强干的猎人商量，想让村里的妇女儿童先去山下城镇里避避，等我们几人收拾了岚熊，你们再回来。若是我们未能制服岚熊，只怕整个村子都将被毁掉。”
“对付妖兽不是可以请宗派的炼器高人来吗？”项空尘又问。
吴伯摇摇头：“且不说消息能否传得这么快，他们能及时赶来，就算请他们除妖，也要上交一笔不菲的酬劳，这对我们这个小村来说，的确太难了。”
“那我也加入你们的捕猎队。”项空尘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这臭小子！那可是要命的活计！”吴伯瞪圆了眼，“稍有差错就要丧命，你清楚吗？”
“我清楚！”项空尘正视吴伯眼睛，“况且我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担起男子汉的责任了！”
过了良久，吴伯目光变得柔和，他明白了项空尘的决心，如果强硬拒绝他加入，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侮辱。
他拍了拍项空尘肩膀：“很好！不愧是我吴晋的孩子！既然如此，明日你也加入狩猎队，不过你只是负责后援，不能莽撞前冲！”
说着，他又从桌下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项空尘接过来，见到册子封面上写着《神州异兽图谱》，其中记载了许多妖兽灵兽的样貌和习性，对于猎人们极有帮助。从此书中掌握了岚熊的弱点，也能布置陷阱，安排策略。
项空尘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深深沉浸在千奇百怪的各种异闻妖物之中，好似在书册之中，他看见了南方暖和的水乡柔景，漠北白雪荒凉的草原，极西深山密林中的古刹，东海墟渊的深沉广大。
吴伯不再多说什么，兀自哼着俚曲回到自己屋中，只留下项空尘一人在油灯下彻夜细读。
清晨，项空尘已从《神州异兽图谱》中找到了克制岚熊的法子，正去往山洞向白老和狸猫商量商量。
这条林间小路，项空尘已走了许多次，白老在外布置了迷阵，唯有沿着特定的线路才能找到那座洞府。他谨慎的向四周观察，却不见任何动静。
在往常的日子里，狸猫总会埋伏在林叶之间，伺机向项空尘扔石头，还美其名曰：考察他的洞察力。自此之后，项空尘每次出入密林，总会绷紧心弦，以防狸猫的偷袭。只是今日未见到那可恨的狸猫，让他有些意外。
行走之间，项空尘总感觉淡淡甜味环绕在周围，他托起衣袖闻了闻，却没有特别的气味。
正当此时，左前方的草叶忽地晃动起来，项空尘身子立马绷得像一根张满的弓弦，狸猫的偷袭已然深深根种在他的心中，转瞬间项空尘便进入了警惕状态。
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摇动的草叶，暗想这狸猫果然出现了，正要拾起脚边的石头砸去，可转念间又察觉有些异样，狸猫的偷袭多是来自后方和侧面，且隐藏得极深，绝不会在石头掷出之前打草惊蛇。
“吼！”一声低吼动摇了项空尘所有念头。
前方草叶摇晃越来越猛，地面轻微震动起来，这绝不是一只狸猫能做到的。
声响近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丛林中冲出，项空尘看得真切，那是一头体型壮硕的棕熊。它头上的三道花纹，却让项空尘愣了一瞬，竟然是那只自己要去搜寻的岚熊。
丛林中的突然遭遇让项空尘始料未及，岚熊正如其名，脚下生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项空尘扑来。但项空尘也不是曾经的无知无器的少年，他稍一定神，便手足聚气，一下窜上了身后的巨树。参天古树足有十丈之高，项空尘站上树枝才稍稍止步，俯身向下细看。
这只岚熊和图鉴上的描述相差无异，只是一只眼睛瞎掉了，不知是之前与何种妖兽战斗使其造成的这样的损伤，但庞大的体型就如一座小山，让人见了心生畏怯。
‘嘶嘶’的刺耳声从树下传来，岚熊竟是以熊掌勾住树干，携着沉重的身体往上抓爬，大树似承受不了巨大的重量，发出凄厉的哀鸣。
项空尘看得心惊，却不敢停顿，沿着树干奔跑起来，随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相邻的一棵树上。此处林叶茂盛，树木繁多，树枝之间相互勾连，他在树上跳跃逃奔也极为方便。
奔跑间，项空尘能感觉到震动从身后传来，水桶粗细的树枝在岚熊雄壮的体魄下，也支撑不住，不住地起伏摇摆。
这一人一熊，便在巨大的参天大树之间荡来荡去，你追我逃，飞影连连，难见真身。
项空尘凭着对树林的了解，和对灵气的熟练掌握，一直保持着和岚熊的距离。为了试探，项空尘还会时不时地向岚熊投射飞刀，昨夜项空尘便做了迎击岚熊准备，今日正前往洞府向白老汇报，去不料突然遭遇岚熊。
项空尘意在用飞刀拉开距离，可岚熊面对着锐利的飞刀根本不躲也不闪，径直向前，毫不畏惧，飞刀在其身上如同落叶，轻飘飘地分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岚熊皮糙肉厚，也在项空尘预料之中，他飞跑之间，投出飞刀却是袭击岚熊的另一只眼，可准头不够，屡屡失手。
岚熊久追不上，狂性大发，一掌拍在一棵不知多少年头的古树上，拍得树身不断颤动，虽没有如图鉴描述一般直接断掉，但是在树身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槽，枝叶簌簌而落，可见其力量之大。
项空尘看着摇晃着的古树，不由联想到自己，头皮发麻，这一掌绝非人身所能承受的。
但此刻也非临阵退缩的时候，此处距青乌村不远，平日了上山砍柴的樵夫也会偶尔经过，若是遇见，只怕凶多吉少，且岚熊极可能顺着气味，找寻到小村，若不在这里将它猎杀，后果则不堪设想。
他转头瞥了一眼背后的竹篓，随即拔出腰间的短剑，冷光在剑刃上流动，映着项空尘一双坚定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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