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入侵
春草远空，秋清寂白。
又是一日清晨，现下已有不少人来到此处的边境城池开始部署坚守，原本冷清的城池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街边的酒馆饭店也重新开张，原先的主人已经离去，现下掌店的也就是一些原本的守军，基本维持着现状。
“苏哥，你说这妖兽潮到底来不来啊。”李乾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手里叼着枯草，自认颇有一番帅气，最近几天来的姑娘越来越多，可不要矜持帅气一点。
“不知。”苏浩然也是纳闷，按照往常也应该有点动静了，可这四方皆是空寂，苍白的远空波澜不惊，几只大鹰去而复返，没带回一点消息。
不过最近后方可是热闹得很，说什么矮人一族的代表惨遭隐藏家族杀害，又把隐藏家族的一人监禁，另一人不知所踪。
之后，以矮人为首的不少种族开始声讨南望城。原本在中天大陆人族便占优，现下又出了这一档子事，让其他种族不免开始担心起来自身的生存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但此次事件却又将这种不担心再次发酵与高涨。
最终使得南望城每天都存在着争吵，中天的局面也变得诡异起来。
突然，一道耀眼的流光从后方激逝而来，落在不远处的边境城池，这下可把不少打瞌睡的人惊了起来，纷纷张望。
只见一个大汉直直落地，激起大量灰尘，一身腱子肉不断颤动。
“快看快看，是金象。”有人激动怒吼道。
“苏哥，快看，是得道武夫，这次还真是来对了，才几天就见到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李乾也是激动的看去。
在中天与这些天下中，得道二字可谓是修行之人一生的追求，得道就意味着能有机会与天齐，自身岁月增长还是其次，最最关键的是自身的道可与天地连接，创造自己的一方天地，类似于苏浩然在自家山下的做法。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大裨益。
但得道二字也是难如登天，同样也是修道世界更加的残酷，每个有心之人都在争那一份机缘，一份天道。
苏浩然望去，见着金象那人气机不断浮动，看着盛气凌人，其实也不过尔尔，仅仅是个初得道之人，还无法彻底内敛与应用。对于此，根本无法让苏浩然有什么激动的，就算来了剑仙又或是其他大能者，也无法让苏浩然自己有什么感觉，毕竟又不认识。
待到午时，苏浩然下了城楼，迎面便见一男一女走来，男人点头哈腰的对着身边女子说着什么，却无法激起女子半点兴趣。
见到苏浩然时，女子显然一惊，脸颊上露出绯红，身旁男子见此顿时颇为自喜，这女人跟自己玩欲擒故纵呢。
“苏公子。”女子莞尔一笑，向着苏浩然施礼道，这一举动顿时惹得一旁的男子瞪大了眼睛。
苏浩然心中防备，自从在小院远远见到此人的时候，自己的浩然剑便开始警戒起来，再细细看时——深渊猛兽！
“苏公子这么盯着小女子看，可真是不礼啊。”女子掩嘴笑道，顿时一旁的男子投来厌恶，示意着苏浩然快快离去。
“冒犯了。”苏浩然说道，随即借路离去。女子回头凝视，眼中藏有魅惑。
来到一处有着二楼的饭馆，苏浩然径直走入，直奔二楼。
“苏老弟怎么来得这么慢，来来，自罚三杯。”雄进举着碗口大的酒杯，红着脸对着上楼来的苏浩然爽朗笑道。
周围不少人投去目光，见到只是个身着破烂军装的普通修士，便又自己做自己的事。
“酒就免了，自罚三杯白水。”这里没啥喝的，除了酒就只有普通的水而已。
“喝，喝……”老关趴在桌上，嘟囔着，一股酒气，大得让苏浩然不禁皱眉。
“唉，来之后就这样了，不知怎么的，往常可不是这样的。”熊进递来一副碗筷，示意着苏浩然坐下。
今日吃的是火锅，就算是在午时，也是寒冷得瑟缩，吃顿火锅刚好去去寒。
不少红油凝固在发霉变黑的桌面，辣椒碎附着其间。锅中冒着小咕咚，汤面周围却已经有着油飘泛起。
“将就着吃点。”雄进歉意笑道，把桌面还剩的一些菜倒入，不少上面还有着红油凝固，显然是老关吃得兴起时，筷子飞舞溅上去的。
熊进拿过一只小碗，小酌起来，不说话，脸颊通红，眼神迷迷糊糊，说着糊涂糊涂。
是星星点点的，又变成鹅毛般，铺盖又融化，一阵风吹来，飘来几瓣，周围躁动的温度颇为热情，一拥而去，化成了下一场的悸动。
挑挑拣拣，苏浩然也吃了个七八分饱，熊进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苏浩然摇头，真是搞不明白，一切原本正常的反而不正常。
远方云层厚厚凝聚，滚动在天空，隆隆作响。苏浩然极目远眺，却无法看穿分毫。
来到扶梯处，喊了一人来，和自己搬动两人带回家。
经过广场时，里面的操练声也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事一阵欢笑，谈天说地，共话未来。
熊进的住所也是极为简陋，就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已经生锈的大铁杯。
两人一齐倒下，一股酒臭喷涌而来，苏浩然扇了扇风，双指作捻，打了个响指，顿时酒气消散，一股暖意盈满房间。
关上门，只见那人还在门外，苏浩然笑着说了声多谢，随便给了一枚丹药。穿着店小二衣服的普通将士也没推辞，笑着收起，但眼中却又有莫名的情愫流动。苏浩然目送那人消失在漫天的白雪中。
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壶酒，一顿火锅，外加一场不知何时停下的雪，好友相坐，畅谈明后。
夜色又再次笼罩，大鹰归了巢，关山月站在窗口，抚慰着自己这位好友，眼中闪着波动，手指捻住红绳，缓缓掐断。
“走吧。”许久的沉默，远方没有灯光，我的好友，你又将会，飞往何处？
苏浩然走在街上，灯火通明，一旁的李乾就像大多数来这里援助的修士一样，兴致勃勃看着四周，却一点无法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城中的一处小房内。
灯色红粉，气氛旖旎。
女子身着红装，金色的凤钗晃动，眉眼风情，一点嫣红的唇脂在女子纤细的手中不断翻折，双手渐渐鲜红。
小门缓缓推开，一个男子贼兮兮地进入，关上门来，免得散了这场春宵。
女子转身，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男子顿时心跳加速，脸色涨红，眼色迷离，迫不及待地冲向女子。
“我说小郎君，你可好生恶心啊。”
男子不为所动，一个劲的扑去。突然，女子嫣红的嘴唇极度扩张，血盆大口，血色的牙齿闪动着莫名的银光，男子不管不顾，直直被女子整个吞下。
女子挽起袖子，掩嘴娇羞，自言自语道：“可真是，恶心死了。”手中血色涌动，唇脂的嫣红淹没其中。
城中大街。
苏浩然震惊转身，心中不安如火烧燎原般扩大，如迷雾般笼罩。
“苏哥，那是什么啊。”李乾抬头看天指着说道，只见一点猩红急速下坠。
苏浩然连忙一把拉过李乾，重重一声，血肉飞溅到李乾震惊惶恐的脸上。一个蝙蝠头颅缓缓滚动到脚下，獠牙寒光，狰狞不已。
李乾一阵脚软，如若不是被苏浩然扶着，恐怕早已坐地。
“这……这是……”还未等李乾哆哆嗦嗦完，空中数千数万的猩红炸现，如刚才般急速下落。
苏浩然手掌一拍李乾，浩然气贯通其间，顿时驱散了李乾的恐惧。
“速度通知其他人，我去城头。”苏浩然干净利索地说道，脚尖一点，直奔城门处，顾不了刚才自己转身的心惊，心中充满懊恼。
为何？为何？为何自己没有发现！
李乾见着苏浩然离去，连忙掉头打算通知其他修士，还没走几步，只见一位身着红装的美艳女子缓缓而来，手中提着一颗不断撒血的头颅，头颅上满是震惊，恐惧，但却竟然还有一丝满足。
“小弟弟，想去哪里啊。”女子掩嘴笑道，染血的红装越发妖艳，扔掉头颅，鲜血滚滚一地。
按照以前，李乾就算不被吓得遛尿，也要腿打着哆嗦，冷汗直冒。但现在却身姿挺拔，直面女子。
“你不是小弟弟？”女子歪着头，一脸的好奇，如若不看别的，活脱脱一位知心大姐姐。
李乾不言语，手中剑指，一把火红的长剑熊熊出现。
“苏浩然？”女子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开心起来，原地转圈庆祝着：“太好了，太好了。”
女子缓缓停下，掩嘴笑道：“请君赐教。”眼中狠辣闪现，二人交战一触即发。
城头处，两人并肩站立。
“老关，糊涂糊涂啊。”熊进胸口含剑，血珠顺着银光落下，看着昔日好友，一切都将在这吃人的夜里被湮没。
“熊进，是你要阻我的。”关山月面无表情，神色冷淡麻木地看着眼前的大汉。
“这辈子真是够了。”熊进的身躯缓缓垂下，跪在了地上，头颅下垂，鲜血在远处阵法光芒的照耀下显得如此妖艳。
城楼过道处，尸痕遍野，血肉交错，断肢残骸四落。
关山月手掌一拍城头，底下大门缓缓打开，轰隆作响。
转头侧望，看着那个缓缓走来的青年，关山月笑着问候道：“小苏。”皱纹挤在了一起，眼泪缓缓自脸上的沟壑流下。
“或许我应该早点问的，问问在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幸，或许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苏浩然低沉着嗓子说道，如若自己再聪明一点，再能放得下一点，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不会的，不会的。”关山月拿起放在城头，刚才与熊进对饮的酒，仰头喝下，眼中满是心碎。他晃着身子，缓缓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我为什么要到这个鬼地方！”他突然怒吼，眼中布满血丝。
“我不就是为了他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吗。”回忆涌来，但顷刻间又被更大的痛楚抹杀掉。“可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比我们高一等？就因为他有着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还是，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呢？”他突然抬起头，眼中被血色沾满。
“我在这里守着不是为了这个别人的天下，只是为了……只是为了……”关山月无声哭泣，身体抽搐着：“只是为了属于我的家人！”
猩红血色笼罩着关山月，周围一地的血肉缓缓蠕动着或是流动着，向着他聚拢。双眼已是猩红的关山月，抬头看着苏浩然，嘴里嘟囔着一字——逃。
远处阵法大作，波动四周，激起苏浩然的发丝飘散，一身破烂的战袍随风起舞。
关山月作兽势低伏，已然是没有半点感情的凶兽，只见手掌发力，激起碎石，猛然冲向那个依旧待在原地的青年。
苏浩然不退，缓缓向前，一身流光，白衣如雪，一圈青绿的发带束缚着发丝。
看着冲向来的关山月，苏浩然内心暗道一声对不起。目光坚毅，浩然剑出，继续向前，嘴中缓缓问道：“汝心可有浩然？”
一剑！
破散腐败的血肉，震碎猩红的枷锁，但可解得了那铭刻一生的不幸吗？
关山月缓缓坠地，回复到了那个依旧沧桑的老关，就这样静静躺在地上。
远处大阵熄灭，数十万的妖兽转移成功，怒吼欢呼，空中数条庞大的飞鲸破开云层，遮住月光，缓缓前来。
四周到处是嘶喊声，叫骂声，哭泣声，欢笑声。
剑空间内，无名之蛋孵出，一只蓝色的小鸟，出生便有羽翼，尾羽处一点五彩。
苏浩然单手召出，蓝色小鸟心灵相通，随即幻化成一块蓝色的面具，五彩的花纹点缀其间。
戴上面具，此时便再无那与老关喝西北风的苏浩然，再无那与熊进吃火锅的苏浩然，再无那与李乾站岗的苏浩然……
只有那剑仙——苏浩然！
又是一日清晨，现下已有不少人来到此处的边境城池开始部署坚守，原本冷清的城池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街边的酒馆饭店也重新开张，原先的主人已经离去，现下掌店的也就是一些原本的守军，基本维持着现状。
“苏哥，你说这妖兽潮到底来不来啊。”李乾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手里叼着枯草，自认颇有一番帅气，最近几天来的姑娘越来越多，可不要矜持帅气一点。
“不知。”苏浩然也是纳闷，按照往常也应该有点动静了，可这四方皆是空寂，苍白的远空波澜不惊，几只大鹰去而复返，没带回一点消息。
不过最近后方可是热闹得很，说什么矮人一族的代表惨遭隐藏家族杀害，又把隐藏家族的一人监禁，另一人不知所踪。
之后，以矮人为首的不少种族开始声讨南望城。原本在中天大陆人族便占优，现下又出了这一档子事，让其他种族不免开始担心起来自身的生存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但此次事件却又将这种不担心再次发酵与高涨。
最终使得南望城每天都存在着争吵，中天的局面也变得诡异起来。
突然，一道耀眼的流光从后方激逝而来，落在不远处的边境城池，这下可把不少打瞌睡的人惊了起来，纷纷张望。
只见一个大汉直直落地，激起大量灰尘，一身腱子肉不断颤动。
“快看快看，是金象。”有人激动怒吼道。
“苏哥，快看，是得道武夫，这次还真是来对了，才几天就见到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李乾也是激动的看去。
在中天与这些天下中，得道二字可谓是修行之人一生的追求，得道就意味着能有机会与天齐，自身岁月增长还是其次，最最关键的是自身的道可与天地连接，创造自己的一方天地，类似于苏浩然在自家山下的做法。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大裨益。
但得道二字也是难如登天，同样也是修道世界更加的残酷，每个有心之人都在争那一份机缘，一份天道。
苏浩然望去，见着金象那人气机不断浮动，看着盛气凌人，其实也不过尔尔，仅仅是个初得道之人，还无法彻底内敛与应用。对于此，根本无法让苏浩然有什么激动的，就算来了剑仙又或是其他大能者，也无法让苏浩然自己有什么感觉，毕竟又不认识。
待到午时，苏浩然下了城楼，迎面便见一男一女走来，男人点头哈腰的对着身边女子说着什么，却无法激起女子半点兴趣。
见到苏浩然时，女子显然一惊，脸颊上露出绯红，身旁男子见此顿时颇为自喜，这女人跟自己玩欲擒故纵呢。
“苏公子。”女子莞尔一笑，向着苏浩然施礼道，这一举动顿时惹得一旁的男子瞪大了眼睛。
苏浩然心中防备，自从在小院远远见到此人的时候，自己的浩然剑便开始警戒起来，再细细看时——深渊猛兽！
“苏公子这么盯着小女子看，可真是不礼啊。”女子掩嘴笑道，顿时一旁的男子投来厌恶，示意着苏浩然快快离去。
“冒犯了。”苏浩然说道，随即借路离去。女子回头凝视，眼中藏有魅惑。
来到一处有着二楼的饭馆，苏浩然径直走入，直奔二楼。
“苏老弟怎么来得这么慢，来来，自罚三杯。”雄进举着碗口大的酒杯，红着脸对着上楼来的苏浩然爽朗笑道。
周围不少人投去目光，见到只是个身着破烂军装的普通修士，便又自己做自己的事。
“酒就免了，自罚三杯白水。”这里没啥喝的，除了酒就只有普通的水而已。
“喝，喝……”老关趴在桌上，嘟囔着，一股酒气，大得让苏浩然不禁皱眉。
“唉，来之后就这样了，不知怎么的，往常可不是这样的。”熊进递来一副碗筷，示意着苏浩然坐下。
今日吃的是火锅，就算是在午时，也是寒冷得瑟缩，吃顿火锅刚好去去寒。
不少红油凝固在发霉变黑的桌面，辣椒碎附着其间。锅中冒着小咕咚，汤面周围却已经有着油飘泛起。
“将就着吃点。”雄进歉意笑道，把桌面还剩的一些菜倒入，不少上面还有着红油凝固，显然是老关吃得兴起时，筷子飞舞溅上去的。
熊进拿过一只小碗，小酌起来，不说话，脸颊通红，眼神迷迷糊糊，说着糊涂糊涂。
是星星点点的，又变成鹅毛般，铺盖又融化，一阵风吹来，飘来几瓣，周围躁动的温度颇为热情，一拥而去，化成了下一场的悸动。
挑挑拣拣，苏浩然也吃了个七八分饱，熊进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苏浩然摇头，真是搞不明白，一切原本正常的反而不正常。
远方云层厚厚凝聚，滚动在天空，隆隆作响。苏浩然极目远眺，却无法看穿分毫。
来到扶梯处，喊了一人来，和自己搬动两人带回家。
经过广场时，里面的操练声也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事一阵欢笑，谈天说地，共话未来。
熊进的住所也是极为简陋，就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已经生锈的大铁杯。
两人一齐倒下，一股酒臭喷涌而来，苏浩然扇了扇风，双指作捻，打了个响指，顿时酒气消散，一股暖意盈满房间。
关上门，只见那人还在门外，苏浩然笑着说了声多谢，随便给了一枚丹药。穿着店小二衣服的普通将士也没推辞，笑着收起，但眼中却又有莫名的情愫流动。苏浩然目送那人消失在漫天的白雪中。
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壶酒，一顿火锅，外加一场不知何时停下的雪，好友相坐，畅谈明后。
夜色又再次笼罩，大鹰归了巢，关山月站在窗口，抚慰着自己这位好友，眼中闪着波动，手指捻住红绳，缓缓掐断。
“走吧。”许久的沉默，远方没有灯光，我的好友，你又将会，飞往何处？
苏浩然走在街上，灯火通明，一旁的李乾就像大多数来这里援助的修士一样，兴致勃勃看着四周，却一点无法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城中的一处小房内。
灯色红粉，气氛旖旎。
女子身着红装，金色的凤钗晃动，眉眼风情，一点嫣红的唇脂在女子纤细的手中不断翻折，双手渐渐鲜红。
小门缓缓推开，一个男子贼兮兮地进入，关上门来，免得散了这场春宵。
女子转身，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男子顿时心跳加速，脸色涨红，眼色迷离，迫不及待地冲向女子。
“我说小郎君，你可好生恶心啊。”
男子不为所动，一个劲的扑去。突然，女子嫣红的嘴唇极度扩张，血盆大口，血色的牙齿闪动着莫名的银光，男子不管不顾，直直被女子整个吞下。
女子挽起袖子，掩嘴娇羞，自言自语道：“可真是，恶心死了。”手中血色涌动，唇脂的嫣红淹没其中。
城中大街。
苏浩然震惊转身，心中不安如火烧燎原般扩大，如迷雾般笼罩。
“苏哥，那是什么啊。”李乾抬头看天指着说道，只见一点猩红急速下坠。
苏浩然连忙一把拉过李乾，重重一声，血肉飞溅到李乾震惊惶恐的脸上。一个蝙蝠头颅缓缓滚动到脚下，獠牙寒光，狰狞不已。
李乾一阵脚软，如若不是被苏浩然扶着，恐怕早已坐地。
“这……这是……”还未等李乾哆哆嗦嗦完，空中数千数万的猩红炸现，如刚才般急速下落。
苏浩然手掌一拍李乾，浩然气贯通其间，顿时驱散了李乾的恐惧。
“速度通知其他人，我去城头。”苏浩然干净利索地说道，脚尖一点，直奔城门处，顾不了刚才自己转身的心惊，心中充满懊恼。
为何？为何？为何自己没有发现！
李乾见着苏浩然离去，连忙掉头打算通知其他修士，还没走几步，只见一位身着红装的美艳女子缓缓而来，手中提着一颗不断撒血的头颅，头颅上满是震惊，恐惧，但却竟然还有一丝满足。
“小弟弟，想去哪里啊。”女子掩嘴笑道，染血的红装越发妖艳，扔掉头颅，鲜血滚滚一地。
按照以前，李乾就算不被吓得遛尿，也要腿打着哆嗦，冷汗直冒。但现在却身姿挺拔，直面女子。
“你不是小弟弟？”女子歪着头，一脸的好奇，如若不看别的，活脱脱一位知心大姐姐。
李乾不言语，手中剑指，一把火红的长剑熊熊出现。
“苏浩然？”女子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开心起来，原地转圈庆祝着：“太好了，太好了。”
女子缓缓停下，掩嘴笑道：“请君赐教。”眼中狠辣闪现，二人交战一触即发。
城头处，两人并肩站立。
“老关，糊涂糊涂啊。”熊进胸口含剑，血珠顺着银光落下，看着昔日好友，一切都将在这吃人的夜里被湮没。
“熊进，是你要阻我的。”关山月面无表情，神色冷淡麻木地看着眼前的大汉。
“这辈子真是够了。”熊进的身躯缓缓垂下，跪在了地上，头颅下垂，鲜血在远处阵法光芒的照耀下显得如此妖艳。
城楼过道处，尸痕遍野，血肉交错，断肢残骸四落。
关山月手掌一拍城头，底下大门缓缓打开，轰隆作响。
转头侧望，看着那个缓缓走来的青年，关山月笑着问候道：“小苏。”皱纹挤在了一起，眼泪缓缓自脸上的沟壑流下。
“或许我应该早点问的，问问在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幸，或许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苏浩然低沉着嗓子说道，如若自己再聪明一点，再能放得下一点，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不会的，不会的。”关山月拿起放在城头，刚才与熊进对饮的酒，仰头喝下，眼中满是心碎。他晃着身子，缓缓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我为什么要到这个鬼地方！”他突然怒吼，眼中布满血丝。
“我不就是为了他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吗。”回忆涌来，但顷刻间又被更大的痛楚抹杀掉。“可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比我们高一等？就因为他有着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还是，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呢？”他突然抬起头，眼中被血色沾满。
“我在这里守着不是为了这个别人的天下，只是为了……只是为了……”关山月无声哭泣，身体抽搐着：“只是为了属于我的家人！”
猩红血色笼罩着关山月，周围一地的血肉缓缓蠕动着或是流动着，向着他聚拢。双眼已是猩红的关山月，抬头看着苏浩然，嘴里嘟囔着一字——逃。
远处阵法大作，波动四周，激起苏浩然的发丝飘散，一身破烂的战袍随风起舞。
关山月作兽势低伏，已然是没有半点感情的凶兽，只见手掌发力，激起碎石，猛然冲向那个依旧待在原地的青年。
苏浩然不退，缓缓向前，一身流光，白衣如雪，一圈青绿的发带束缚着发丝。
看着冲向来的关山月，苏浩然内心暗道一声对不起。目光坚毅，浩然剑出，继续向前，嘴中缓缓问道：“汝心可有浩然？”
一剑！
破散腐败的血肉，震碎猩红的枷锁，但可解得了那铭刻一生的不幸吗？
关山月缓缓坠地，回复到了那个依旧沧桑的老关，就这样静静躺在地上。
远处大阵熄灭，数十万的妖兽转移成功，怒吼欢呼，空中数条庞大的飞鲸破开云层，遮住月光，缓缓前来。
四周到处是嘶喊声，叫骂声，哭泣声，欢笑声。
剑空间内，无名之蛋孵出，一只蓝色的小鸟，出生便有羽翼，尾羽处一点五彩。
苏浩然单手召出，蓝色小鸟心灵相通，随即幻化成一块蓝色的面具，五彩的花纹点缀其间。
戴上面具，此时便再无那与老关喝西北风的苏浩然，再无那与熊进吃火锅的苏浩然，再无那与李乾站岗的苏浩然……
只有那剑仙——苏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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