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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温酒炉火

    苏浩然边走边不断感应着周遭的波动,一路下来无半点收获。

    向山高处,山深处走去,虽然此地隐秘颇多,但也只是设下禁制阻拦外人进入,就连蓝鸟采摘的那些珍惜药材等,也无多大问题,也不见此间人来追寻,想来此方应是隐逸修士住所,不过凡是多留个心眼。

    苏浩然边走边想,左手拿着一枝缀有水珠黄花的树枝,轻轻一拨,前方草丛枝林缓缓让道,路途显现。

    虽说此方可能为隐逸修士居所,自己这番探寻可能打扰到对方,但还是希望见见此人。

    收起感知,信步而走。

    缘这一字,苏浩然还是挺相信的,若最后无法寻得,自己返回便是,只不过让苏浩然疑惑的是,似乎除了外面一层的禁制,里面就再无任何阻拦。

    并且将那些珍惜药材随意放于其间,更是奇怪,自己这一路处处可见喷吐能量的果实花草等,就连自己手中这树枝上的黄花也悄然绽放,若将寻常修士放在此地,一日便可抵上几乎三个月的修炼。

    树大林深,但光亮自然柔和,再走不知多久,周遭景色转变,树木逐渐稀稀疏疏,寒鸦几只,一桥到底。

    桥下是湍湍的流水,桥为石制,除了上下两处几步的起伏,一路平坦,无顶无栏,桥身沉淀着岁月的斑驳。

    起步,踏上,直走……

    一抬一踏,一呼一吸……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一声浅吟在耳畔。

    野桥梅几树,并是白纷纷……

    言出法随,顿时周遭素裹银装,雪色渲染,寒风抖抖,冰凌碎碎。

    一声寒鸦,雪落纷纷,一眼到底,梅花熠熠。

    走下石桥,一处盛雪的亭子,檐角弯弯,抓住雪花积淀,一点点自缝隙间疏疏流下。

    一件白衣大袄挂在一旁,苏浩然穿上,不需要体温过渡,自然地就暖和起来,口吐热气,袅袅缥缈。

    亭下一桌,桌上一盘,盘中一佩。

    挂在腰间,笼了笼脖颈处的绒毛,向着雪中走去,不一会,身影同入天地之间。

    断桥残雪,银帘杨柳。

    蓑衣单薄,凭钓湖雪。

    一段路程下,苏浩然看见了一个佝偻着身形的人影,双手握着一只竹黄鱼竿,若有若无的丝线在风雪中晃动。

    越走近,苏浩然的心头越惊。

    “小苏……你的手……”人影似是察觉到青年早已至此,坐在竹凳上,笑着回头道,却发现青年右腕处的缺失,声音变得抖动起来

    “关哥……”苏浩然声音略颤抖,眼里波光流动。

    “坐吧。”关山月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着苏浩然坐在他身边那张铺满雪绒的失去本色的竹凳。

    簌簌……苏浩然坐下。

    两人无话,只留风雪。

    “你是那位大剑仙吗?”关山月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夹在空气里,有气无力。

    苏浩然没说话,套在头上的大帽微微点动。

    又是一阵沉默。

    关山月叹了口气,其实在被小男孩救走那时,关山月内心充满矛盾,对于熊进,对于苏浩然,也对于自己守护了这几十年的天下。

    不过途中,小男孩的随意几句,却让关山月暂时抛开这些,思索起那个自进入边境城池,自己便带着的青年,配合那场惊天大阵和小男孩借着力让他远距离探视,关山月才明白过来,那个就连被马冲鼻都会后退的青年,竟然是前不见那盛名一时的苏家剑仙。

    现下两人并坐,关山月虽然看着冷静,但其实内心五味杂陈,却不知如何说,如何做。

    而苏浩然呢,想说,但也不知说着什么。

    不只是风雪忽大,还是流冰波动,竿子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摆动。

    感受着竿上传来的重量,关山月不慌不忙,身形站起,手里运作几番,手上发力,竿动银鱼跃。

    取掉倒钩,将鱼放入篓中,扑腾几下,紧接着惊动起篓内其他较之细小的鱼,顿时,一阵晃动。

    “走吧。”关山月拿起竹凳和鱼篓,示意着苏浩然。

    这一次苏浩然才真切地看清楚了此时的关山月,没有了往日的满脸沧桑,双眼有神,皮肤紧致,头发乌黑浓密,活脱脱一个中年壮汉的模样,但他还是习惯佝偻着腰走路,蓑衣之下,衣衫单薄。

    苏浩然有些哽咽,提起了凳子,一路并肩行走,不多时,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风雪刮痧着脸颊,这一句下来的路程无话,只有白色的从鼻息呼出的热气缓缓滞留再消散。

    “我还记得在那时你最后问我的一句话……”关山月停顿一阵,歪过头看着苏浩然说道:“我心早已无浩然……”

    暮气沉沉,将死之意。

    在苏浩然眼中,关山月的浩然气没有半缕,反观绝望,轻生之意浓厚,可在这样的内心中,却仍保留着一点希望,似乎是对妻子儿女的,或是对熊进的,又或是某人为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半吊空中,摇摇晃晃。

    两人继续行走,风雪渐渐小了起来。

    远处,隐隐中,一道人影跑来,是个少年模样,眉清目秀,双手裹着身上的衣物,看着两人歉意地说道:“两位不好意思啊,前面大雪封山,不能行了。”

    少年歉意笑着,头上雪绒晶莹。

    “没事,谢谢你了。”关山月笑着回应道,少年听此是眼露感谢,然后越过两人,跑到刚才两人经过的亭子处坐下,视线望着前方,似乎是看着是否又有人来此,好去提醒,免得等下走了冤枉路,折返回来。

    “我还知道一条路,这些天打猎来着。”关山月说道,折返回了亭子处。

    “嘿,大哥,你这鱼哪掉的,我改天也去钓钓,给我爷尝尝。”少年蜷缩着身子抵御寒冷,看着关山月脸颊僵硬地笑道。

    “送你一条了,下次要吃,就去断桥那的湖里钓。”

    关山月说着,手里动作向篓内伸去,作势要甩给少年一条。

    “别别,你给了我,我们可就结缘了。”少年摆摆手,连忙反对。

    关山月愣了愣,转过头看着苏浩然。

    “可是,你我之间交谈不是也算是个缘了吗。”苏浩然领会,看着少年笑道。

    “浅谈几句而已,倘若这也算结缘的话,那我可真会累死的。”少年不理会,继续反对。

    说完,直接不理会两人,转头望着前方,一片白茫茫,真无聊!

    看见少年拒绝交谈,关山月也来了兴致,直接丢下一条鱼,快速钻入小道逃离,苏浩然见此也是快速跟上,只留少年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双腿跺地,愤愤地看着地上的银鱼,一跳一跳。

    小路算是宽敞,足以两人并肩而行,周遭银装素裹,寒枝抖落晶莹,凉意剐蹭着脸颊,一路到底的沉默。

    越过一处山丘,向下望去,便见漫到山林四野的大雪胡乱席卷道路,几里望去,白茫一片。

    两人再走不久,便见一处农村的庭院楼房默默矗立,大雪纷飞中,一点绿墨。

    楼房被木栅栏围起,木柱或大或小,,中间一处小门,顶上有着草帽屋檐。

    栅栏外,一个身穿红色大袄的男孩摆弄着比自己高过一个头的雪人,雏形具备,不见喜怒。

    男孩看见走来的两人,眼神中闪烁着莫名色彩,不过眼光稍微停留在了苏浩然的右腕处,但也不理会,继续打磨着雪人。

    关山月也没介绍,推开小门,停顿一下,原是门后的积雪深深,阻了推力。

    “嘿,小子,快进去开门。”

    苏浩然抬头,只见一个小老头胡子拉碴,站在正中的屋顶上,不断用铲子退下大片大片的雪。

    小男孩给雪人狠狠戳了两个眼,便回身,双脚一蹦,翻过栅栏,拿过一旁斜靠的铲子不满地将门后的雪向两边堆起。

    不一会,关山月便打开门,小男孩甩下铲子,越过两人,眼神在鱼篓处逗留几秒,便继续摆弄着自己的雪人。

    “小关,客人来了,就做顿好的。”小老头向关山月吆喝道,随即望向苏浩然笑道:“见谅啊公子哥,我们这寒酸,你将就将就。”

    苏浩然作揖,小老头不露声色的一避,躲过这一礼,便不再理会两人,继续铲下大片的雪来。

    关山月领着苏浩然进入屋内,屋旁是一处鸡圈,另一旁则是草庐的厨房,后面是大片竹林,房子不大,但足以日常。

    借着窗纸,透着淡淡的温暖,点点橘黄渲染在纸上。

    关山月推门,一阵不腻歪的暖流迎面扑来,进屋后,苏浩然不自觉地脱下大袄,挂在一旁。

    一尊炉火,尤为显眼。

    火是普通火,炉是土培炉。

    几把竹椅,一圈烧饼,一张横亘有木槽带有细碎软木粉末的木桌,土碗几个,灯火几盅,再往里便是睡觉的地方。

    “来,先垫垫肚子。”关山月说着,拿起炉火上的烧饼递给苏浩然说道。

    接过饼子,几处发黑的焦炭,苏浩然随意吃了起来,看着关山月熟练地擦弄着桌上残留的饭菜油渍,装有鱼的篓子则随意放在门外。

    一个饼子吃完,关山月也刚好忙完,苏浩然起身倒下一碗水喝下。

    炉火微微,风雪苍苍。

    关山月出门帮小老头处理屋上的积雪,小男孩依旧雕琢着雪人,现下看来,呆头呆脑。

    苏浩然无事可做,只能出屋来,提起鱼篓走向炉灶处。

    锅是大铁锅,干干净净,摸下去,冻得手掌发热。

    起锅,烧水,拿起竹锅刷扫荡几番,热水。

    鱼起拍晕,去鳞,刨走内脏……

    虽然右腕缺失,但并无太大妨碍。

    就在苏浩然考虑着是否要全部杀掉时,小男孩安静走来,垫脚看着苏浩然的动静,软声说道:“爷爷说全部吃掉也没关系的哦,反正都是来招待你的。”

    苏浩然微微一笑,手里动作不停,看着小男孩问道:“你的大雪人堆完了?”

    小男孩没有立即回答,沉思片刻,回答:“没呢,雪人的眼睛不好弄呢……”说着说着,小男孩再次陷入沉思,最后抬起头,看着苏浩然道:“大哥哥,你说如果雪人有你这样的眼睛是不是就可以活了?”

    苏浩然怪异男孩的话,脑袋歪过来,眼睛正视着他,说道:“可是你的眼睛比我漂亮多了……”

    说罢,小男孩逃似地远离,苏浩然则没理会他,将鱼肉放入锅中,咕噜咕噜,大片白色翻腾周间。

    天地自在而玄之,苏浩然踏入的此方天地与外界不同,显然是得道大能者所创造的自在天地,这样的天地一般与外界的本源天地相合又相斥,从而造成节气的差异变换。

    小老头下了梯子,身子骨看着硬朗,头发往后顺滑,刚好披到肩背上。

    看着苏浩然捣鼓着厨房的锅碗瓢盆,小老头笑呵呵地说道:“公子哥还会下厨呐。”

    “幼时练剑,时常在山野里,自然而然的便练就了一番厨艺。”苏浩然加了些粗盐,再将银鱼分劈,摆在火架上炙烤,起身看着小老头说道:“老先生你忙你的,这点我还应付得来。”

    “哈哈,小家伙,你跟那些进来的人差不多,总会抓着我叫先生,求着一番机缘,不过嘛……”老头眼珠一转,笑眯眯道:“若你真有好厨艺,我就施舍一番,如何?”

    苏浩然笑了笑,不做言语。

    老头见他沉默,也不多做言语,离开进入屋内。

    关山月将梯子搬到厨房内,看着苏浩然娴熟的手法,眼光中流动波光,沉默地劈着拆。

    灶火深深,风雪瑟瑟……

    边境城池外两层某处。

    壮硕的银雪白发男子和一位身穿山水秀色的俊美男子并肩站立,目光远眺草原,身后是一批批铁甲装束的妖兽军队,看这阵仗,似乎在等候某人。

    “须望,听说你最近在跟人类接触?”俊美男子悄悄说道,轻摇折扇,眼波流转。

    被称为须望的白发男子头也不转的沉声道:“计划一部分。”

    “哦哦哦……”俊美男子似乎很是惊讶,但也不继续追问,话题一转,又继续问道:“你说小猫咪这么可爱,妖皇舍得舍不得她走啊?”

    “你是没事干嘛,还是不耐烦?”须望脸色阴沉地说道

    感受到身旁人的气势陡然转变,俊美男子无所谓的嘻嘻一笑,不再言语,但不一会,似乎真是耐不住寂静,继续问道:“你说,妖皇大人这次派的谁来,千万别是那些恶心的家伙,我真是受不了的。”

    须望不理会,闭目养神。俊美男子见此撇撇嘴,手中一招,一块罗盘跃然手中,流光在仅有自己两人可见的情况下缓缓流动,细细看去,竟然是整个边境城池的缩略图,极细的方格均匀分布在城池间,,食指一抬,方格线抖动,类似于墙壁的物体自方格线耸动抬升,直接将整个边境城池分割隔绝,形成一个个囚笼般的空间。

    一些小人在其间不断来回穿梭,碰撞,俊美男子看得津津有味,但似乎总却点意思,欲要转换时,前方一阵波动,使得男子迅速收起罗盘,笑脸相迎。

    一阵扑鼻的芳香传来,不少鼻子灵敏的妖兽不断耸动,很是不喜。

    “两位真是给我面子啊,惭愧惭愧。”一声鸡皮疙瘩的娇滴滴,一位浓妆艳抹的精瘦男子穿着花衣,随着空间波动,穿过流水般的空间,来到两人面前。

    “特使,别来无恙。”俊美男子莞尔一笑,亲昵迎上,被称为特使的男子兰花指一翘,看着男子笑道:“泽柔,许久不见,越发漂亮了啊。”

    特使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流到须望身上,眼中充满喜爱与占有欲。

    “须望也是越发健壮了呢……”

    听见男子的话语,纵使不动如山的须望也是不禁鸡皮疙瘩一起,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特使一路劳累,先随我等去往住处,夜里好好款待特使。”泽柔一笑,手一挥,妖兽军队齐动,流出三人足以并肩而走的道路。

    路上,特使看着四周健硕的人身兽首的军队,眼里有着失望,也有着疯狂。

    小小的屋内,暖暖的炉火,小男孩一边上菜,一边鼻子耸动,眼睛放光。

    “来来,酒来了。”老头一脸陶醉,拿来好几坛子的酒,放在桌上,再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几只精细的酒壶,将酒倒下,隐约山流泉水,畅快肆意。

    关山月取来碗筷,分别摆放,最后,苏浩然端着一大锅的银鱼汤上来,身后跟着一个闭眼陶醉的尾巴。

    银鱼汤上桌,奶色的汤水摇晃,泛起点点晶莹。

    几人一一上桌,最后小老头坐下,举杯,众人也紧跟着,小男孩不爱这些,就打算舀一勺汤来,结果被小老头一个板栗打去,委屈巴巴。

    苏浩然很少喝酒,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没必要。

    一口老烧入喉,爽快冰凉火辣,有人五味杂陈,有人大声叫好,还有人冷眼怒视。

    小老头动筷,几人也陆续吃了起来,就连小男孩也忘了刚才的不满,有什么比嘴巴里的欢愉还要快意的呢,或许便是想睡就睡,无忧无虑吧。

    “小苏啊,这冬日的酒就该烧着喝。”关山月说着,将酒倒入杯中,放置在火炉上,不一会,拿来手上,温柔醇香,入口处,春风肆意。

    草原的马上,苏浩然未接过关山月的酒……

    炉火熊熊里,推杯换盏……

    小老头只是继续喝着小酒,吃着烤鱼,小男孩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看着没人和他抢,一会放心,一会又担心。

    关山月喝着酒,只是喝酒,喝着喝着,就默默流泪,泪干了,就继续喝酒,没有以前的大呼小叫,就算苏浩然接过来,畅快喝下,关山月的眼里也没多少光,反而,越是这样,他那心里吊着的气越是虚弱。

    最后,大八后仰,脸颊红红,嘴里嘟囔。

    苏浩然继续喝着,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熊进,想到了余光,想到了李乾,想到了杨青柳,想到了那位姑娘,想到了很多人……

    小男孩吃撑得躺倒在床上,满脸幸福。

    苏浩然身着大袄推门,风雪如此凉爽,驱散着一身的燥热与酒气。

    小老头早早就出来了,坐在矮凳上,地上是见底的酒坛子,手里拿着根烟杆子,一口下去,烟丝缕缕。

    “多谢先生。”苏浩然作揖一拜,这一次,小老头没有躲闪。

    吸了一口,呼出气来,目视远方,缓缓说道:“这是他自己的福缘,能不能抓住,只能靠他自己。”

    “先生劳烦,帮我将这个给他。”苏浩然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玉佩放在门外的桌上,上面刻着:世上有事,少有自问明。

    “我也赠你一句。”小老头抖抖烟灰,正视着苏浩然,缓缓开口道:“一剑无用……”

    苏浩然愣了愣,还是一礼,算是辞别,独自走入风雪中。

    “走啦?”小男孩走出门来,看着大雪纷纷。

    “真没意思,这个苏浩然也没多厉害嘛……”小男孩瘪瘪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但又突然嘴巴一动,走向屋内,将桌上还剩不少的烤鱼吃得一干二净。

    “你给我留点!”

    “去你的,尊老爱幼好不好!”

    “你可以爱幼吗?”

    “你怎么不尊老啊!”

    苏浩然沿着原路返回,在要走出小道时便听见了这番争执。

    亭子内,一老一少,肩靠肩,身子互相扭动挤推,对着一片大叶子上的生鱼肉互相博弈,分毫不让。

    苏浩然见此,绕了个弯,声音渐渐在身后消失,只留风雪。

    走到桥端亭子时,只见一个雪人圆圆的站立在路中,苏浩然将白衣大袄挂上去,再将挂佩放入盘中。

    走到雪人面前,苏浩然没憋住的笑了起来,原来雪人的双眼颇为古怪,竟然有那小男孩的神态,且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雪人眼中逐渐透露怒火,看着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不要脸的嬉笑,越发愤怒,可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他部位还是白雪。

    笑够之后,苏浩然摸了摸雪人的头,擦肩而过。

    刚走没几步,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苏浩然……

    “你敢!”苏浩然回身,直接剑气破碎雪人,大雪纷纷,空留小男孩最后的快意。

    身形拔闪,冲过石桥,离开此间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