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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试身手

    百万年前,先有盘古以血化河,以肉化山而成华夏;女娲炼石补天,采泥塑人而成炎黄,后有孔孟于不周山下坐谈天下至理,岐黄于神仙湖前对答医道术术。百万年以来,仙生而永恒,居高而享清元;人生而暮死,卑贱而务农耕,六道轮回,阴阳和平。然五万年前,仙人诸葛云天不知何因,偷盗宝物,私离仙地,遭万仙追杀,被迫开启诛仙大阵,虽然逼退众仙,却不得已而藏身于下界。仙皇一怒之下,降下神罚,生灵涂炭,白骨皑皑,但是仙皇丢失的那件上古宝物并没有找回,诸葛云天也因此而失踪。

    此自圣朝也有万余年,毁天灭地的痕迹已经消退在人类的历史中。这一年,圣朝皇帝因八十大寿而纳妾十人,举国欢腾,山呼万岁。天佑的姐姐年仅十三,却有幸被选中而入宫侍驾,他也在懵懂的年纪成为了皇亲国戚。很多人都在羡慕他的好运,但只有他知道,这荣华富贵的刺有多么痛,因它饱含着父母因阻拦迎亲而被当街叉死的苦涩。

    宫中的繁华在一声声沉闷的钟声里升起又落下,这钟声仿佛天佑听到姐姐的叹息,日复一日,磨平了他们的棱角,磨钝了他们的仇恨。天佑也变得愈加沉默。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也就是在天佑十岁这一年,圣朝皇帝终因体力透支而病入膏肓,诸医不能治。几乎所有的太医因此而受罚,更有太医令者家破人亡,被诛十族。一时间圣朝上下人心惶惶,讳医如瘟。然而天佑对此似乎有所关心,但是因他年纪尚小,更不懂医,没有人会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每月望后第一天,外戚们是可以得到一次进宫探视的机会。天佑几乎每天都在盼望着这一天,因为他可以见到唯一的亲人。

    天兰并没有真正得到圣朝皇帝的宠爱,即使是在新婚之夜。她觉得命运就是一个玩笑,她的白马王子却连马都骑不了。每每见到天佑,她的叹息仿佛涨潮一般,一声接着一声,宫中寂寞,草冷花凉。

    然而这一次,天佑并没有和姐姐一起悲叹,他悄悄对姐姐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治好皇帝的病。”

    天兰惨白的面庞,一下子警觉起来,她迅速堵住弟弟的嘴,“小声点,这样的事情不能开玩笑,如果被他们听了去,你要没命的!”

    也许就是这样一双冰冷的手告诉天佑,一定要带姐姐离开这里,“不,我能治好他的病!只要他答应让我们离开,我就给他治病。”

    就是如此坚定的声音,让天兰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起来。

    天佑又说道:“男子阴虚至极而思色以降其精,皇帝的身体本来已经虚弱了,但是那些阉人总以美人和长生丹去诱惑,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一半,因此阴阳即将分离”。

    天兰诧异的望着天佑,这样拗口的话怎么会出自一个十岁孩子的口中呢?他还是自己沉默寡言的弟弟么?这三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天佑三缄其口,天兰也终于没有再问下去。画地为牢的生活,让天兰懂得了规矩。她警惕的询问了身边唯一的下人。她虽然不想留在牢中,更不想把唯一的亲人推上断头台。

    这两年来,司天太监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皇帝近距离接触的人,也成为了圣朝的隐形皇帝,因为在众人眼中皇帝已经名存实亡。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站在权利顶端的男人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这如何逃得过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最是锐利的眼睛。

    这一夜,天兰彻底失眠,已经锁起来的记忆,一点一点被打开,锦被华裘包裹的冰冷的心忽的就热了起来。她是多么希望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多么希望回到那个充满温馨快乐的小镇。

    第二日,天兰就把三年来皇家赐予的所有金器、玉器都拿了出来,悄悄送了出去。她咬牙坚定信念:“即使天佑不能成功,也能一定要保住性命。”

    令天兰没想到的是,消息刚刚放出去一个时辰,圣旨就随即而来。老太监读完圣旨对天兰道:“咱家真看不出来,兰妃娘娘还有这样一个好弟弟,那就让他随我入宫吧”。天兰是懂规矩的。她接好圣旨,顺便把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塞到了公公柔软的手中,只是手被轻轻地摸了一把。天兰又一次跪谢皇恩,似乎这一切都很正常。

    圣殿寝宫的门口匍匐着数十位花甲老者,显然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天佑被直接带入了寝宫,还未来得及下跪,一位中年男子秉着尖细的嗓子问道:“来人可懂医术?”

    天佑虽年龄尚小,却有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质,“略懂一二,却可治病。”也许是这份少年老成令人刮目相看。

    “那速请诊治吧!”

    这是天佑第一次见到圣朝皇帝,杂乱的头发,深陷的双眼,微弱的呼吸,焦黑的口唇,干瘪的皮肤,更有被中恶臭连连,不知是粪便还是腐烂的肉。他再也欣赏不下去这个曾经高贵的人,“鹿角胶,龟甲胶各一斤,野山参大者一根,天山雪莲鲜者一朵,回龙汤一壶,紫河车两个......”。

    剑在天佑脖子上悬了整整三天,最终没有砍下去,因为皇帝的病开始有好转。天兰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她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不知道是庆幸生存,还是憧憬未来。与此相反,天佑没有任何的不安,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仅仅是交易而已,他与皇帝的交易,他与他交易。

    三个月后,皇帝的病还是好了,好的令人不可思议!曾经垂老的迹象仿佛被人全部抹去,就是连脱落的头发也重新生长,似乎天兰心中的白马王子马上就要来了。

    圣殿上皇帝声如洪钟的与众官侃侃而谈。这是一年来皇帝第一次上朝,也是天佑第一次觐见。

    “是你治好了我的病?”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天佑答道:“是的。”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医术,真是我朝幸事,寡人之幸事!寡人要赐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要什么尽管提出来!”皇帝有些激动。

    天佑却说:“圣上,其实您的病并没有完全治愈,只是现在暂时控制而已。此病数月之后还会复发,仍需用药精心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