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色清晨
对于一个怀孕不到3个月的孕妇来说，独守空房是残忍的。
ZH的夜不归宿我早已经司空见惯，现在我必须为肚子里的孩子保持好心情。而且，我一直觉得在兮兮和红的厮杀中，我这个渔翁得了利，鹬和蚌一个撒手人寰，一个杳无消息，我该是偷着笑还来不及呢！但我总是莫名内疚，心中总隐隐作痛，仿佛占了所有人的便宜，便不敢再有任何奢求。至于丈夫该尽什么责任，我该对丈夫有什么要求，都无所谓了。我安慰自己：哪怕仅仅只是拥有ZH太太这个称呼，我就已经够得意一辈子了。
每天晚上，我在回忆中睡去，又在噩梦中醒来，之后又在胡思乱想中睡去。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天空已呈鱼肚白。
这是一个重复过无数次的清晨，黎明前的黑暗刚过，世界比深更半夜更寂静。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还在梦中清晰地听到这首歌——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们越过时空相见
每一分钟换成一年
哦究竟能有多少缠绵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们忘了还有明天
忘了保留一点时间
好让这种感觉永远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醒来你已了无踪影
再回到梦里
梦已不相连
哦....…爱你
似梦似真
转眼改变
梦已不相连
……
突然，我家的电话铃声大作。
我醒了，彻底醒了。
我连忙披衣下床，到客厅里接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我丈夫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让我尽快赶到。
说实话我并不惊讶，这不是我第一次去医院接他，估计ZH又喝大了。
我赶到医院，看到的，是ZH的尸体。
我没有扑到他身上，像影视剧里那样哭天抢地。我摸着他苍白英俊的脸，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刀痕。我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到医生面前，说他没有死，求医生救他。
我不相信医生说的他送到医院时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我说他还那么年轻，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他不会死的。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脑袋是真空的，听了护士的话，我没有任何反应，我甚至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ZH的女秘书董莉莉小姐突然出现在我的病房，她也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
这个董小姐经常来我家，有时跟ZH一起来，有时自己来，每次都大包小包的，说是Z总买的。
一见到我，她就扑过来，抱着我，痛哭失声。
说实话，我很不习惯跟人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除了ZH，我跟我爸妈都没拥抱过。）我本能地推开她。
她哭得抽搐起来，那又红又肿的眼睛饱浸在泪水中，直勾勾地望着我，透着惊恐和迷茫，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又像虎口脱险的小狐狸，无助而可怜，魅惑又心酸。
我又拥抱回她。此时，我才想起，仅仅几个小时，我的丈夫和孩子都没有了。估计董小姐已经知道了Z的死讯，是来安慰我的。望着董小姐婆娑的泪眼，终于，从来到医院见到ZH一直没哭的我，直到此时，才大哭起来。
我们两个抱头痛哭，哭得惊天动地。已经出了病房的护士又进来，把我俩拉开，说我不能激动，需要休息，命令董小姐回自己的病房去。
董小姐走后，我同病房的大姐说：“你认识那个小姐？听说她跟男朋友吵架，从楼上跳下来了，还好，只摔断了一条腿。要不，那么年轻漂亮，死了多可惜。”
我很惊讶，没想到，风情万种妩媚娇羞的董小姐竟然还如此刚烈。
警察来了，他们跟我说：ZH是他杀，嫌犯用刀刺中了ZH的颈部大动脉，ZH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嫌犯目前正在追捕中。还问了我许多家里那些婆婆妈妈的事。
三天后我出院了。
出院后第一件事是去公安局，问杀我丈夫的罪犯抓到没有。
第二件事，我来到了ZH的出事地点——正是那套我知道地址却从没去过的ZH的另一个住房。
小区保安说他跟Z总很熟，说Z总对他很好，逢年过节都给他红包，还是他报的警呢。但听说我是ZH的太太很惊讶，他说以为另一个住在这里的女士是Z太太。
保安说，因为ZH的车就停在保安亭旁边，所以他看得很清楚——
“那天，天还没亮，Z总就下楼来了，我还问了声“Z总那么早啊”。Z总刚走到车旁，突然车旁的绿化树丛中窜出一个人，冲着Z总就是一刀，血立即就喷出来了。血好多啊，简直像花洒似喷着啊，我都不相信是人身体在喷血，我都吓傻了。当时Z总没有立即倒下，还往前走了几步，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叫我来着。”
保安把我带到ZH被刺的地点，指着旁边的绿化树丛说：“你看这树上还有血迹呢，这地上的血更多，搞卫生的阿姨用水枪呲了很久才弄干净。你看这里，这里……”
保安说得眉飞色舞。
我听得痛不欲生。
我问保安：“那人什么样？”
保安：“我以前真没见过那个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躲在树丛里。昨晚我12点接班后就没有外人进来过，估计他早就进了小区，隐藏在哪里来着。他个子不高，肯定没有Z总高，也很瘦，要是打架肯定打不过Z总的。我估计他是跳起来刺到Z总脖子的，就刺了一刀，人就跑了。我当时只顾着去扶Z总，忘了追赶那个人。”
保安见我腿软，搀着我来到ZH的另一个家门前。我用ZH遗物中的钥匙打开了门。
这里的布置，跟我的家一模一样。
只是，衣柜里挂着的女装，肯定不是我的。
我让保安走了，自己在房间逡巡着。
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我擦着桌子上的灰尘，把柜子里的女装和屋里散落的女性用品都扔到垃圾袋里，把他的衣服该挂的挂好，该洗的扔到洗衣机里洗上。
我觉得收拾好了，他就会回来的。
ZH的夜不归宿我早已经司空见惯，现在我必须为肚子里的孩子保持好心情。而且，我一直觉得在兮兮和红的厮杀中，我这个渔翁得了利，鹬和蚌一个撒手人寰，一个杳无消息，我该是偷着笑还来不及呢！但我总是莫名内疚，心中总隐隐作痛，仿佛占了所有人的便宜，便不敢再有任何奢求。至于丈夫该尽什么责任，我该对丈夫有什么要求，都无所谓了。我安慰自己：哪怕仅仅只是拥有ZH太太这个称呼，我就已经够得意一辈子了。
每天晚上，我在回忆中睡去，又在噩梦中醒来，之后又在胡思乱想中睡去。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天空已呈鱼肚白。
这是一个重复过无数次的清晨，黎明前的黑暗刚过，世界比深更半夜更寂静。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还在梦中清晰地听到这首歌——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们越过时空相见
每一分钟换成一年
哦究竟能有多少缠绵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们忘了还有明天
忘了保留一点时间
好让这种感觉永远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醒来你已了无踪影
再回到梦里
梦已不相连
哦....…爱你
似梦似真
转眼改变
梦已不相连
……
突然，我家的电话铃声大作。
我醒了，彻底醒了。
我连忙披衣下床，到客厅里接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我丈夫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让我尽快赶到。
说实话我并不惊讶，这不是我第一次去医院接他，估计ZH又喝大了。
我赶到医院，看到的，是ZH的尸体。
我没有扑到他身上，像影视剧里那样哭天抢地。我摸着他苍白英俊的脸，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刀痕。我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到医生面前，说他没有死，求医生救他。
我不相信医生说的他送到医院时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我说他还那么年轻，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他不会死的。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脑袋是真空的，听了护士的话，我没有任何反应，我甚至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ZH的女秘书董莉莉小姐突然出现在我的病房，她也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
这个董小姐经常来我家，有时跟ZH一起来，有时自己来，每次都大包小包的，说是Z总买的。
一见到我，她就扑过来，抱着我，痛哭失声。
说实话，我很不习惯跟人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除了ZH，我跟我爸妈都没拥抱过。）我本能地推开她。
她哭得抽搐起来，那又红又肿的眼睛饱浸在泪水中，直勾勾地望着我，透着惊恐和迷茫，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又像虎口脱险的小狐狸，无助而可怜，魅惑又心酸。
我又拥抱回她。此时，我才想起，仅仅几个小时，我的丈夫和孩子都没有了。估计董小姐已经知道了Z的死讯，是来安慰我的。望着董小姐婆娑的泪眼，终于，从来到医院见到ZH一直没哭的我，直到此时，才大哭起来。
我们两个抱头痛哭，哭得惊天动地。已经出了病房的护士又进来，把我俩拉开，说我不能激动，需要休息，命令董小姐回自己的病房去。
董小姐走后，我同病房的大姐说：“你认识那个小姐？听说她跟男朋友吵架，从楼上跳下来了，还好，只摔断了一条腿。要不，那么年轻漂亮，死了多可惜。”
我很惊讶，没想到，风情万种妩媚娇羞的董小姐竟然还如此刚烈。
警察来了，他们跟我说：ZH是他杀，嫌犯用刀刺中了ZH的颈部大动脉，ZH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嫌犯目前正在追捕中。还问了我许多家里那些婆婆妈妈的事。
三天后我出院了。
出院后第一件事是去公安局，问杀我丈夫的罪犯抓到没有。
第二件事，我来到了ZH的出事地点——正是那套我知道地址却从没去过的ZH的另一个住房。
小区保安说他跟Z总很熟，说Z总对他很好，逢年过节都给他红包，还是他报的警呢。但听说我是ZH的太太很惊讶，他说以为另一个住在这里的女士是Z太太。
保安说，因为ZH的车就停在保安亭旁边，所以他看得很清楚——
“那天，天还没亮，Z总就下楼来了，我还问了声“Z总那么早啊”。Z总刚走到车旁，突然车旁的绿化树丛中窜出一个人，冲着Z总就是一刀，血立即就喷出来了。血好多啊，简直像花洒似喷着啊，我都不相信是人身体在喷血，我都吓傻了。当时Z总没有立即倒下，还往前走了几步，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叫我来着。”
保安把我带到ZH被刺的地点，指着旁边的绿化树丛说：“你看这树上还有血迹呢，这地上的血更多，搞卫生的阿姨用水枪呲了很久才弄干净。你看这里，这里……”
保安说得眉飞色舞。
我听得痛不欲生。
我问保安：“那人什么样？”
保安：“我以前真没见过那个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躲在树丛里。昨晚我12点接班后就没有外人进来过，估计他早就进了小区，隐藏在哪里来着。他个子不高，肯定没有Z总高，也很瘦，要是打架肯定打不过Z总的。我估计他是跳起来刺到Z总脖子的，就刺了一刀，人就跑了。我当时只顾着去扶Z总，忘了追赶那个人。”
保安见我腿软，搀着我来到ZH的另一个家门前。我用ZH遗物中的钥匙打开了门。
这里的布置，跟我的家一模一样。
只是，衣柜里挂着的女装，肯定不是我的。
我让保安走了，自己在房间逡巡着。
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我擦着桌子上的灰尘，把柜子里的女装和屋里散落的女性用品都扔到垃圾袋里，把他的衣服该挂的挂好，该洗的扔到洗衣机里洗上。
我觉得收拾好了，他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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