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句芒普拉士
2041年，巨型能源站保护罩着陆火星陆地，千人团队被送往火星，火星基地开始围绕能源区建设，地球陆陆续续向火星发送物资，耗时五年。
2046年，火星基地计划完工的三大区域都可开始运行。
建设任务已经完成，最初到达火星的几千人开始申请回到地球，火星基地总负责人却迟迟未交出答复。
人们渐渐趋于暴躁和抑郁。
火星基地总负责人生怕人们的工作受情绪影响，与地球组织商议提出了解决方案。
“采用积分获取和成就积累方案。由于运送几千人回地球是个巨大的工程，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是任何机构都承担不起的代价。所以即使能回到地球，也只能是少数。”
“每个人基础积分为十分，积分获取满分为一百分。不能透漏名额信息，如果他们消极工作就扣除积分，积分为负数将自动清除名额。认真维护火星设施的有积分累积，提出火星基地改进意见的也有积分累积。
“不过，获得突破研究的人可以优先获得回到地球的机会。”
此方案无疑可以稳定火星基地的秩序，每个人都像抓到生命稻草一样努力遵循着秩序，期待着早日回到火星。一部分底层工作者只能通过认真工作来赚取积分。也有如，李明宇、王峥等通过研究来获得回到地球的机会。
越早拿出实验成果就越容易。大家在火星的基础都为零，没有人对着火星了解多少，所以李明宇暗暗决定先下手为强。
李明宇试图以土壤为突破口进行研究。
发现火星土壤具有生命力后，李明宇招来生物研究学者王峥一起加入研究，加快研究进展。
看着植株越长越大，越长越快，几近恐怖的变异速度让王峥感到担忧。
这些麦苗在火星上的生长状态的确很神奇，适合作为科学研究。但在研究的过程中安全因素是首要，在这样发展下去，这些植物不仅在生长方式上超出人类理解范畴，同时也可能会威胁到火星基地人民的安全。
“明宇啊，我觉得这些麦苗长势惊人有点担心会不会超出我们的控制，它们没准会突然不受控，造成安全隐患……”
“安全隐患？是它们的生存有安全隐患吧。”
李明宇对于王峥的担忧毫不在意，饶有兴趣地在控制台读取植株的各项指标。
李明宇对这些植物的态度几乎痴狂，好像渐渐滋长了一种比回地球的渴望更迫切的情感，不受控也只是时间问题。
王峥暗暗思考。
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植物，让李明宇的研究毁于一旦，悬崖勒马才能避免失控
趁李明宇去就餐的间隔，王峥偷偷来到实验室。
他看了一眼玻璃罩茁壮的麦苗，心里有些发怵。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营养液传输正在关闭——”
“保护罩正在开启——”
王峥在控制台下达指令后，手持准备的登山镐来到麦苗面前。
随着王峥的靠近，植物的叶片抽动着，也许它感到了威胁的逼近。
“你在干什么！”
李明宇突然出现让王峥不知所措。
“明宇，你听我说……”
“把登山镐放下！你…你做了什么？”
李明宇咆哮道，一边冲到控制台检查。
“营养传输正在启动——”
王峥走上前，撑在控制台边，提高嗓门。
“李明宇，科学研究里，人类的安全是首要，这样培养它们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峥！现在正是研究突破的关键时期，没有牺牲就没有科学的进步！”
王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张青云的眼睛。
他抓起登山镐，转身直冲麦苗而去。
“你…你要干嘛，王峥？你别乱来！”
一边说着，李明宇拎起门边的灭火器冲到王峥背后。正当王峥抡起登山镐的一刻，他被灭火器砸晕，倒在了土壤上。
“这是我唯一回到地球的机会！挡我者死！”
咆哮完，李明宇随即提起灭火器再次砸向他。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王峥完全不动弹，李明宇还没有停下动作。
砸累了，李明宇瘫坐在地上。
看看王峥的身体，看来已经死了。
于是李明宇在麦苗旁简单地挖了个坑，将他埋了。
“保护罩正在关闭——”
第二天，当李明宇再次进入实验室后，发现王峥的尸体已经被植物的根系从土里拱了出来。
他连忙上前观察，这时植物的一处根系突然钻入王峥头颅处的伤口。李明宇吓了一跳，眼看着植物接下来飞速地生长，他突然就明白了。
“吕兄，我喜欢你这件夹克。话说你这几天忙吗？”
李明宇在走廊遇见一位同事。
那人看到李明宇眼神有点不安，推了推眼镜，尴尬地笑笑。
“最近…其实还挺忙的，我有好多数据要处理。”说着就拔腿就走，“我先忙去了啊，回见。”
李明宇一阵懊恼，愤愤地回到实验室。
玻璃罩里的句芒已经几天没有进食，土壤从肥沃的暗红色变回了贫瘠的颜色。没有营养补充，句芒开始互相蚕食，最后两败俱伤，所剩无几……
隔着被雾气呼糊的玻璃罩，李明宇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宝贝植物挨饿。
在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的研究报告迟迟没有回音，句芒一定要活到有回音的那一天……
他下定决心，翻出医药箱，找到几支吗啡，果断地往自己的左臂上扎。
一个月后。
火星管理局的人来验收李明宇的研究成果。
李明宇欣喜若狂，带来人来到了实验室，介绍起句芒的诞生和习性。
他目光瞥向了植物根部周围的残肉。
“啊……先生，这…是动物的肉。”
“别担心，我知道是什么。科学研究嘛，总要有些分歧和牺牲。我可以帮你解决句芒的饮食问题，你也不要对我有所保留。”
李明宇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并表示这个研究还不算完成。
“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成功后，马上送你回地球。”
“这真是太好了！”李明宇欣喜若狂，连忙上前与他握手。
那人握着他的手，目光却停留在句芒身上。
“你们听说了吗？基地里居然有一个杀人藏尸的科学家，太恐怖了，火星也不安全了。”
旁人的窃窃私语，传到了王川的耳朵。
居然有人在火星作案，这帮科学家狠起来没咱们什么事了，杀人灭迹……没事离他们远点吧。
“青云，你知不知道最近基地有个杀人科学家的事情？”
张青云在视察自己区域的一株盆栽，这时正摩梭着一小片绿叶。
“看来是被研究逼疯了，听说他已经杀了不少啊。”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身边那群闲人倒是比女人还八卦，自从基地基本竣工就开始盯着那些科学家玩命的做研究了，倒是发现了点线索。”
“怎么，你对那个杀人的感兴趣啊？”
“科学家犯起浑，你就不怕牵连到咱们？他要真疯了，做个生化武器咱们都得玩完。”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贪生怕死了？”
“别扯这个，我要不会死就不会怕了，说真的，我知道那人是谁，咱们得去见识一下，特玩命一人，叫李明宇。”
“李明宇……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印象，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张青云垂下手臂，转过身看到王川眼中有一丝兴奋。
“我终于要找到一个同类了。”
两人来到李明宇的实验室附近，徘徊许久，没有任何人出入。
王川跺着步子，实在按捺不住。走到门跟前，耳朵贴着听。
没什么动静——不对，怎么有种摩擦的声音？这不像是人的动静啊。
王川起身看看张青云：“他肯定是不在。”
“你确定吗？你要干嘛？”张青云看看门，看看王川。
“你还记不记得火星基地上这些门是谁负责安装的。”
“是安排你带队安装来着吧。”
“你看这是什么。”
一个骨诺牌大小的黑色硬块绑在王川手里的链子，在张青云眼前荡了几下。
“这不会是钥匙吧。”
“没错，这东西可是火星基地上万能钥匙一样的存在，有了它就没咱们去不了的地儿。”
“你还有这权限呢？”
“这个本应该被销毁的，我们安装识别门锁后，其它的都被销毁了，不过我留了一个，扔了一块巧克力，也没人发现，不过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可就玩完了。”
“怂样。”张青云跟着进去，随手关了门。
一股血腥味瞬间袭来，张青云寻着腥味来到了玻璃罩面前。
碧绿的叶片又宽又长，在光照下仿佛鲜嫩得可以滴出油来，可惜有几片叶的边缘稍稍干枯。尚未成熟的麦穗从中探出头来，仿佛孕育着神秘的特殊生命……
句芒感知到了有人靠近，开始冲撞玻璃屏障，即便玻璃罩已经加厚了一层，还是能感到请为的震颤
张青云半蹲着，慢慢向前走，抚摸着屏障，看着句芒犹如匕首般锋利的坚齿
“瞧瞧，你们太美了……”
身后的王川一脸疑惑：“老张你的审美观着实有点问题啊，这么恶心的玩意，你也觉得好看，怕不是在火星上被辐射污染，脑子短路了。科学家杀人喂养火星怪物，啧啧，现代弗兰肯斯坦啊。”
张青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了一阵，眼中闪着暗暗的光。
(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在这个没有任何武器的火星基地，这些怪物一定可以造成不小的轰动，而且如果能控制这怪物，就很有可能可以控制火星的一切，地球上反正早已对这里不管不问，这也是自己履行当初对自己的承诺的好机会：让那些送自己上火星的人后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毁掉这里的一切。）
想控制这怪物就得找到制造怪物的人，怪物是不好控制。但是对人性的把握，张青云的手段已是炉火纯青，依靠对火星基地规矩的了解，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火星管理局工作人员的身份，从其它囚犯的手里搞到了一身居民区的便装，剃掉了囚犯之间攀比的长胡须和长发后，干净利索的形象与之前判若两人。
半个月后，张青云再次来到了李明宇的实验室。
没人见过火星管理局人员，所以只要自己说出一些专业词汇就一定能唬到人。凭借自己之前的官腔，张青云的新身份可以说是以假乱真，也骗过了李明宇。
李明宇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和报告全盘托出，张青云却一眼带过。他真正关心的，是如何控制李明宇口中的句芒。
“这句芒，是否可以完全控制？”
李明宇十分自豪：“句芒可以发出和接收到超高频率声波，人类都无法听到，只有我可以。通过仪器通和电脑数据分析，我能大致翻译句芒发出的声波，并且制作了可以传导简单指令的机器，他们会做基本的动作。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让他们很听话。”
张青云看了眼电脑上的声音数据样本，满意地点了点头。
句芒的完全体——句芒普鲁士，在后续研究中诞生了。
张青云吹了一声口哨，句芒普拉士便停止撕咬，乖乖地蹲坐成一排面对着他。其中一只普拉士的口中还挂着刚才撕咬挂到的一片白大褂碎布。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果真如王川说的那样痛快。
于是，他穿好防护服，走上前慢慢地握住一只普拉士的组织，用刀削了一段下来，普拉士只是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切口有深褐色的液体渗出来，张青云看着普拉士的反应，没想到手中的组织伸出了数块树枝一样的组织，但很快就萎缩成了一小块，伤口处也迅速愈合。
张青云瞪大了眼睛，充满了诡异的光。
他放下手里的一块死肉，颤抖着握住它的手臂，在手臂根部开始截肢它。
普拉士没有表现的十分痛苦，在微微的抽搐间，伴随着褐色体液的渗出，组织开始不断再生，虽然速度比之前慢了些，但是最终还是长出来了。
张青云扔下刀，捧着普拉士重生的手臂激动地端详。
然后，他把视线转向了它的头部。
当张青云拿刀切它脑袋的时候，它的嘴突然喷射出了一种液体，他本能地先护住了头，随后感到胸膛像是被火焰灼烧。他实在承受不了痛苦，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感到有东西钻进了身体。
伴随着燃烧般的渐进式疼痛，张青云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云睁开了双眼。
出乎意料的感觉是，身体仿佛焕然一新，唯一异常的是，胸口有点异物感。
张青云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到有东西在流动舒展，他惊恐地扒开衣服，胸口有一块被腐蚀的痕迹，红色血液组织掺杂着一些绿色黏液，胸膛内部似乎有像植物根系一样的东西在里面伸展舒张。
不会吧……怎么可能……
他捡起刀，在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发现自己的血液呈现出变成黄色的趋向，伤口竟然也慢慢愈合。
张青云颤抖着抚摸着伤口愈合的位置，然后捧着戴有脚环的脚，不禁发出阴森的笑声。
他深吸一口气——刀起刀落。
切口处新的肢体慢慢长了出来，张青云的行动却变得十分迟缓无力。
他开启了身后玻璃屏障的门，然后拖着沉重的身子进入到屏障内，坐在了土壤上，手和脚也开始变成植物根系状钻入到了土壤深处。句芒围了过来，安静地蹲坐在张青云身旁。
片刻之后，张青云从土壤里坐起，走出玻璃屏障。
现在，游戏开始。
张青云知道有一个地方控制着整个火星基地，便直接来到火星居民区的地球联络站。
这里是火星和地球联系沟通的地方，也是火星基地为数不多的禁区之一。传闻火星最高管理层在这里工作，虽然没人看到有人进去或者出来，但是几乎每天联络站的电磁波喇叭，都会有人声用不同语言循环播放积分满分和取得突破研究人的名单，以及前一天火星基地的问题，甚至具体到个人的工作状态。
大家都感觉联络站里肯定有人监视着自己，却没有怨言，只是表现出更认真工作的样子，生怕自己的积分也会被扣掉，使自己失去回到地球的机会。
张青云来到联络站附近，虽然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建筑，但任由张青云如何用蛮力去冲撞和破坏，都无法打开联络站的大门。他开始尝试从建筑其它位置下手，尝试许久也只是破坏了建筑的表面，更为坚实的合金墙体裸露了出来。
这时联络站的电磁波喇叭响了起来，张青云抬头看着喇叭。
电磁波喇叭和联络站内部是相通的，连接部分也是整座建筑最为薄弱的环节。因为发射电磁波的机器需要散发大量热量，过热会无法正常工作，所以不能用常规建筑合金作为包围，而是用了一些超导热材料，可以快速导热并将热量传到巨型蓄水池。
张青云攀爬到联络站顶部，用力扒开导热材料，巨大热量使接触的肢体烧焦，疼痛激发了张青云的狂野，更加疯狂地撕扯，逐渐显现导热材料中间的设计镂空。
这处漏洞有机会直通向联络站内部。但自己贸然进去，一定会变成烤肉，不熟也得焦层皮，所以要先把路扩宽。
张青云将口袋里的脚环拿了出来，自言自语：“本来还想拿着你，卧薪尝胆一下，现在，该发挥点作用了。”脚环被狠狠地扔到了镂空道里，在高温的作用下，脚环如之前大象脚上的那个脚环的命运一样。
嘣！一声巨响后，联络站顶部被炸出了一处破洞，张青云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但是里面的景象却和他想象中的有天壤之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息投影的环形会议桌，几个桌上的男人看着张青云一脸惊讶。张青云环顾四周，确实如大家传闻的那样，各国管理人员都在这里工作。但是目前看来，这些人都还在地球，只是投影在这里罢了。周围十几个守卫者机器人在替这些管理人员忙碌着。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发现了张青云。
“这里是禁区，你怎么进来的！你的积分会被扣为负数，你将失去回到地球的机会！”
张青云冷笑道：“我把你的联络站炸了个洞就进来了。至于积分，我压根不指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来说，在哪都一样。”
说罢张青云将自己身上的便服脱去，扭过身，将自己背后的15号数字对着桌子上的每一个人。桌子上的人都一脸惶恐，因为这个数字他们都很清楚，是脚上被拷上脚环的火星囚犯才有的编号。
桌子上的一个人笑着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顽固不化，到哪里都惹是生非。我必须得让火星上的同胞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守卫！扭动15号的旋钮。”
说完，守卫者机器人把随身携带的旋钮控制器拿了出来，设定目标为十五号，把旋钮换到五档。
张青云这时才看清楚，这人正是地球上的那个指示警卫剁掉自己手指的剁指狂魔。
片刻之后，张青云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那个人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不可能啊，不可能失效的。即使有延迟，这么久了。除非，除非你现在只有一条腿。”
张青云自信地撸起自己两只脚的裤脚，两只脚都在，而脚踝上空无一物。
那个人一声冷哼，下达指令：“消灭闯入者，不择手段”。
守卫者收到指令后，围成一个圈，逐渐收缩，试图用机器的蛮力将张青云挤压致死。张青云知道自己不敌，于是向刚才那个拿旋钮控制器的守卫者移动，一个虚晃躲过了守卫者的铁拳，拽掉了别在守卫者腰间的控制器。张青云举起控制器面向会议桌。
“不知道几十个脚环同时爆炸，能引起多大的混乱？再靠近一步，我就引爆一个。”
守护者的保护基地程序自动启动，停止了继续前进。张青云得意地微笑，会议桌上的各位高层面面相觑。
局势已经变得不可控制，那个人突然一脸殷勤地说：“我可以送你回到地球，只要你放下这个控制器，我能保证你回到地球后，有够后半生挥霍的财富。我有这个权利，你相信我！”
“哼，”张青云冷笑了一下，“你当我是恐怖分子跟我讲条件呢？我回地球是死，放下控制器一样会没命。收起你那副嘴脸，现在是你们求我。跟我讲条件，你们不配！不过，你们得满足我三个条件，不然我也会一个个按爆脚环。在这之前，我不得不说点题外话。”
“你们这些人为了控制我们，造了这些脚环，到头来却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言归正传，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我知道这火星基地布满了你们的机器人眼线，所谓我们生活的好帮手，它们不过是你们拿来监视的工具，我需要它们的反馈信息。”
“第二，我还没想好；以后再告诉你们。”
“第三，我需要你们以邮寄的方式送几位顶级科学家给我，一个植物学家，一个建造工程师，一个数学家。为了保证这几位科学家火星之旅的安全，我还需要你们配上一位经验丰富的宇航员和一名医生。”
张青云朝着联络站的大门走去，按动了大门的开关后，大门缓缓开启，离开的时候回过头。
“你们有一个月时间考虑我的条件。不见不散，先生们。”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中，张青云专心照料着句芒，有一天发现实验室已经不够句芒伸展了。张青云突然想起，火星基地搁浅了许久火星森林计划，一大片空地在植物培育区旁闲置着。紫外线照射和土壤，营养液都准备完妥，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树苗，而一直闲置。
张青云站在屏蔽罩外。
“很快就放你们出来，一大片地方足够你们撒野了。但不是现在，外面的机器人会发现你们的。你们是我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亮出来的。”
这时，王川吃力地拖着一个大袋子进了实验室。
“这次可是费了我好大劲。是个胖子，够你的宠物吃好久了。”
“这里是火星基地，我是火星植物培育区管理人，张青云。”
“距离上次我记录自己的光辉经历已经很久了，实在是太忙了。最重要的，我要做准备迎接不久后就要到来的地球朋友们！他们可是我指定想见的客人。为了展现我的热情，我准备给他们起一些惊喜。”
“游戏，肯定不能少。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好朋友们正在看着这个视频。大家有受伤的话，一定要让我们的好医生照顾好大家。”
“朋友们，游戏愉快。我，一直在盯着你们——”
2046年，火星基地计划完工的三大区域都可开始运行。
建设任务已经完成，最初到达火星的几千人开始申请回到地球，火星基地总负责人却迟迟未交出答复。
人们渐渐趋于暴躁和抑郁。
火星基地总负责人生怕人们的工作受情绪影响，与地球组织商议提出了解决方案。
“采用积分获取和成就积累方案。由于运送几千人回地球是个巨大的工程，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是任何机构都承担不起的代价。所以即使能回到地球，也只能是少数。”
“每个人基础积分为十分，积分获取满分为一百分。不能透漏名额信息，如果他们消极工作就扣除积分，积分为负数将自动清除名额。认真维护火星设施的有积分累积，提出火星基地改进意见的也有积分累积。
“不过，获得突破研究的人可以优先获得回到地球的机会。”
此方案无疑可以稳定火星基地的秩序，每个人都像抓到生命稻草一样努力遵循着秩序，期待着早日回到火星。一部分底层工作者只能通过认真工作来赚取积分。也有如，李明宇、王峥等通过研究来获得回到地球的机会。
越早拿出实验成果就越容易。大家在火星的基础都为零，没有人对着火星了解多少，所以李明宇暗暗决定先下手为强。
李明宇试图以土壤为突破口进行研究。
发现火星土壤具有生命力后，李明宇招来生物研究学者王峥一起加入研究，加快研究进展。
看着植株越长越大，越长越快，几近恐怖的变异速度让王峥感到担忧。
这些麦苗在火星上的生长状态的确很神奇，适合作为科学研究。但在研究的过程中安全因素是首要，在这样发展下去，这些植物不仅在生长方式上超出人类理解范畴，同时也可能会威胁到火星基地人民的安全。
“明宇啊，我觉得这些麦苗长势惊人有点担心会不会超出我们的控制，它们没准会突然不受控，造成安全隐患……”
“安全隐患？是它们的生存有安全隐患吧。”
李明宇对于王峥的担忧毫不在意，饶有兴趣地在控制台读取植株的各项指标。
李明宇对这些植物的态度几乎痴狂，好像渐渐滋长了一种比回地球的渴望更迫切的情感，不受控也只是时间问题。
王峥暗暗思考。
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植物，让李明宇的研究毁于一旦，悬崖勒马才能避免失控
趁李明宇去就餐的间隔，王峥偷偷来到实验室。
他看了一眼玻璃罩茁壮的麦苗，心里有些发怵。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营养液传输正在关闭——”
“保护罩正在开启——”
王峥在控制台下达指令后，手持准备的登山镐来到麦苗面前。
随着王峥的靠近，植物的叶片抽动着，也许它感到了威胁的逼近。
“你在干什么！”
李明宇突然出现让王峥不知所措。
“明宇，你听我说……”
“把登山镐放下！你…你做了什么？”
李明宇咆哮道，一边冲到控制台检查。
“营养传输正在启动——”
王峥走上前，撑在控制台边，提高嗓门。
“李明宇，科学研究里，人类的安全是首要，这样培养它们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峥！现在正是研究突破的关键时期，没有牺牲就没有科学的进步！”
王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张青云的眼睛。
他抓起登山镐，转身直冲麦苗而去。
“你…你要干嘛，王峥？你别乱来！”
一边说着，李明宇拎起门边的灭火器冲到王峥背后。正当王峥抡起登山镐的一刻，他被灭火器砸晕，倒在了土壤上。
“这是我唯一回到地球的机会！挡我者死！”
咆哮完，李明宇随即提起灭火器再次砸向他。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王峥完全不动弹，李明宇还没有停下动作。
砸累了，李明宇瘫坐在地上。
看看王峥的身体，看来已经死了。
于是李明宇在麦苗旁简单地挖了个坑，将他埋了。
“保护罩正在关闭——”
第二天，当李明宇再次进入实验室后，发现王峥的尸体已经被植物的根系从土里拱了出来。
他连忙上前观察，这时植物的一处根系突然钻入王峥头颅处的伤口。李明宇吓了一跳，眼看着植物接下来飞速地生长，他突然就明白了。
“吕兄，我喜欢你这件夹克。话说你这几天忙吗？”
李明宇在走廊遇见一位同事。
那人看到李明宇眼神有点不安，推了推眼镜，尴尬地笑笑。
“最近…其实还挺忙的，我有好多数据要处理。”说着就拔腿就走，“我先忙去了啊，回见。”
李明宇一阵懊恼，愤愤地回到实验室。
玻璃罩里的句芒已经几天没有进食，土壤从肥沃的暗红色变回了贫瘠的颜色。没有营养补充，句芒开始互相蚕食，最后两败俱伤，所剩无几……
隔着被雾气呼糊的玻璃罩，李明宇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宝贝植物挨饿。
在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的研究报告迟迟没有回音，句芒一定要活到有回音的那一天……
他下定决心，翻出医药箱，找到几支吗啡，果断地往自己的左臂上扎。
一个月后。
火星管理局的人来验收李明宇的研究成果。
李明宇欣喜若狂，带来人来到了实验室，介绍起句芒的诞生和习性。
他目光瞥向了植物根部周围的残肉。
“啊……先生，这…是动物的肉。”
“别担心，我知道是什么。科学研究嘛，总要有些分歧和牺牲。我可以帮你解决句芒的饮食问题，你也不要对我有所保留。”
李明宇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并表示这个研究还不算完成。
“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成功后，马上送你回地球。”
“这真是太好了！”李明宇欣喜若狂，连忙上前与他握手。
那人握着他的手，目光却停留在句芒身上。
“你们听说了吗？基地里居然有一个杀人藏尸的科学家，太恐怖了，火星也不安全了。”
旁人的窃窃私语，传到了王川的耳朵。
居然有人在火星作案，这帮科学家狠起来没咱们什么事了，杀人灭迹……没事离他们远点吧。
“青云，你知不知道最近基地有个杀人科学家的事情？”
张青云在视察自己区域的一株盆栽，这时正摩梭着一小片绿叶。
“看来是被研究逼疯了，听说他已经杀了不少啊。”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身边那群闲人倒是比女人还八卦，自从基地基本竣工就开始盯着那些科学家玩命的做研究了，倒是发现了点线索。”
“怎么，你对那个杀人的感兴趣啊？”
“科学家犯起浑，你就不怕牵连到咱们？他要真疯了，做个生化武器咱们都得玩完。”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贪生怕死了？”
“别扯这个，我要不会死就不会怕了，说真的，我知道那人是谁，咱们得去见识一下，特玩命一人，叫李明宇。”
“李明宇……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印象，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张青云垂下手臂，转过身看到王川眼中有一丝兴奋。
“我终于要找到一个同类了。”
两人来到李明宇的实验室附近，徘徊许久，没有任何人出入。
王川跺着步子，实在按捺不住。走到门跟前，耳朵贴着听。
没什么动静——不对，怎么有种摩擦的声音？这不像是人的动静啊。
王川起身看看张青云：“他肯定是不在。”
“你确定吗？你要干嘛？”张青云看看门，看看王川。
“你还记不记得火星基地上这些门是谁负责安装的。”
“是安排你带队安装来着吧。”
“你看这是什么。”
一个骨诺牌大小的黑色硬块绑在王川手里的链子，在张青云眼前荡了几下。
“这不会是钥匙吧。”
“没错，这东西可是火星基地上万能钥匙一样的存在，有了它就没咱们去不了的地儿。”
“你还有这权限呢？”
“这个本应该被销毁的，我们安装识别门锁后，其它的都被销毁了，不过我留了一个，扔了一块巧克力，也没人发现，不过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可就玩完了。”
“怂样。”张青云跟着进去，随手关了门。
一股血腥味瞬间袭来，张青云寻着腥味来到了玻璃罩面前。
碧绿的叶片又宽又长，在光照下仿佛鲜嫩得可以滴出油来，可惜有几片叶的边缘稍稍干枯。尚未成熟的麦穗从中探出头来，仿佛孕育着神秘的特殊生命……
句芒感知到了有人靠近，开始冲撞玻璃屏障，即便玻璃罩已经加厚了一层，还是能感到请为的震颤
张青云半蹲着，慢慢向前走，抚摸着屏障，看着句芒犹如匕首般锋利的坚齿
“瞧瞧，你们太美了……”
身后的王川一脸疑惑：“老张你的审美观着实有点问题啊，这么恶心的玩意，你也觉得好看，怕不是在火星上被辐射污染，脑子短路了。科学家杀人喂养火星怪物，啧啧，现代弗兰肯斯坦啊。”
张青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了一阵，眼中闪着暗暗的光。
(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在这个没有任何武器的火星基地，这些怪物一定可以造成不小的轰动，而且如果能控制这怪物，就很有可能可以控制火星的一切，地球上反正早已对这里不管不问，这也是自己履行当初对自己的承诺的好机会：让那些送自己上火星的人后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毁掉这里的一切。）
想控制这怪物就得找到制造怪物的人，怪物是不好控制。但是对人性的把握，张青云的手段已是炉火纯青，依靠对火星基地规矩的了解，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火星管理局工作人员的身份，从其它囚犯的手里搞到了一身居民区的便装，剃掉了囚犯之间攀比的长胡须和长发后，干净利索的形象与之前判若两人。
半个月后，张青云再次来到了李明宇的实验室。
没人见过火星管理局人员，所以只要自己说出一些专业词汇就一定能唬到人。凭借自己之前的官腔，张青云的新身份可以说是以假乱真，也骗过了李明宇。
李明宇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和报告全盘托出，张青云却一眼带过。他真正关心的，是如何控制李明宇口中的句芒。
“这句芒，是否可以完全控制？”
李明宇十分自豪：“句芒可以发出和接收到超高频率声波，人类都无法听到，只有我可以。通过仪器通和电脑数据分析，我能大致翻译句芒发出的声波，并且制作了可以传导简单指令的机器，他们会做基本的动作。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让他们很听话。”
张青云看了眼电脑上的声音数据样本，满意地点了点头。
句芒的完全体——句芒普鲁士，在后续研究中诞生了。
张青云吹了一声口哨，句芒普拉士便停止撕咬，乖乖地蹲坐成一排面对着他。其中一只普拉士的口中还挂着刚才撕咬挂到的一片白大褂碎布。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果真如王川说的那样痛快。
于是，他穿好防护服，走上前慢慢地握住一只普拉士的组织，用刀削了一段下来，普拉士只是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切口有深褐色的液体渗出来，张青云看着普拉士的反应，没想到手中的组织伸出了数块树枝一样的组织，但很快就萎缩成了一小块，伤口处也迅速愈合。
张青云瞪大了眼睛，充满了诡异的光。
他放下手里的一块死肉，颤抖着握住它的手臂，在手臂根部开始截肢它。
普拉士没有表现的十分痛苦，在微微的抽搐间，伴随着褐色体液的渗出，组织开始不断再生，虽然速度比之前慢了些，但是最终还是长出来了。
张青云扔下刀，捧着普拉士重生的手臂激动地端详。
然后，他把视线转向了它的头部。
当张青云拿刀切它脑袋的时候，它的嘴突然喷射出了一种液体，他本能地先护住了头，随后感到胸膛像是被火焰灼烧。他实在承受不了痛苦，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感到有东西钻进了身体。
伴随着燃烧般的渐进式疼痛，张青云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云睁开了双眼。
出乎意料的感觉是，身体仿佛焕然一新，唯一异常的是，胸口有点异物感。
张青云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到有东西在流动舒展，他惊恐地扒开衣服，胸口有一块被腐蚀的痕迹，红色血液组织掺杂着一些绿色黏液，胸膛内部似乎有像植物根系一样的东西在里面伸展舒张。
不会吧……怎么可能……
他捡起刀，在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发现自己的血液呈现出变成黄色的趋向，伤口竟然也慢慢愈合。
张青云颤抖着抚摸着伤口愈合的位置，然后捧着戴有脚环的脚，不禁发出阴森的笑声。
他深吸一口气——刀起刀落。
切口处新的肢体慢慢长了出来，张青云的行动却变得十分迟缓无力。
他开启了身后玻璃屏障的门，然后拖着沉重的身子进入到屏障内，坐在了土壤上，手和脚也开始变成植物根系状钻入到了土壤深处。句芒围了过来，安静地蹲坐在张青云身旁。
片刻之后，张青云从土壤里坐起，走出玻璃屏障。
现在，游戏开始。
张青云知道有一个地方控制着整个火星基地，便直接来到火星居民区的地球联络站。
这里是火星和地球联系沟通的地方，也是火星基地为数不多的禁区之一。传闻火星最高管理层在这里工作，虽然没人看到有人进去或者出来，但是几乎每天联络站的电磁波喇叭，都会有人声用不同语言循环播放积分满分和取得突破研究人的名单，以及前一天火星基地的问题，甚至具体到个人的工作状态。
大家都感觉联络站里肯定有人监视着自己，却没有怨言，只是表现出更认真工作的样子，生怕自己的积分也会被扣掉，使自己失去回到地球的机会。
张青云来到联络站附近，虽然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建筑，但任由张青云如何用蛮力去冲撞和破坏，都无法打开联络站的大门。他开始尝试从建筑其它位置下手，尝试许久也只是破坏了建筑的表面，更为坚实的合金墙体裸露了出来。
这时联络站的电磁波喇叭响了起来，张青云抬头看着喇叭。
电磁波喇叭和联络站内部是相通的，连接部分也是整座建筑最为薄弱的环节。因为发射电磁波的机器需要散发大量热量，过热会无法正常工作，所以不能用常规建筑合金作为包围，而是用了一些超导热材料，可以快速导热并将热量传到巨型蓄水池。
张青云攀爬到联络站顶部，用力扒开导热材料，巨大热量使接触的肢体烧焦，疼痛激发了张青云的狂野，更加疯狂地撕扯，逐渐显现导热材料中间的设计镂空。
这处漏洞有机会直通向联络站内部。但自己贸然进去，一定会变成烤肉，不熟也得焦层皮，所以要先把路扩宽。
张青云将口袋里的脚环拿了出来，自言自语：“本来还想拿着你，卧薪尝胆一下，现在，该发挥点作用了。”脚环被狠狠地扔到了镂空道里，在高温的作用下，脚环如之前大象脚上的那个脚环的命运一样。
嘣！一声巨响后，联络站顶部被炸出了一处破洞，张青云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但是里面的景象却和他想象中的有天壤之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息投影的环形会议桌，几个桌上的男人看着张青云一脸惊讶。张青云环顾四周，确实如大家传闻的那样，各国管理人员都在这里工作。但是目前看来，这些人都还在地球，只是投影在这里罢了。周围十几个守卫者机器人在替这些管理人员忙碌着。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发现了张青云。
“这里是禁区，你怎么进来的！你的积分会被扣为负数，你将失去回到地球的机会！”
张青云冷笑道：“我把你的联络站炸了个洞就进来了。至于积分，我压根不指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来说，在哪都一样。”
说罢张青云将自己身上的便服脱去，扭过身，将自己背后的15号数字对着桌子上的每一个人。桌子上的人都一脸惶恐，因为这个数字他们都很清楚，是脚上被拷上脚环的火星囚犯才有的编号。
桌子上的一个人笑着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顽固不化，到哪里都惹是生非。我必须得让火星上的同胞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守卫！扭动15号的旋钮。”
说完，守卫者机器人把随身携带的旋钮控制器拿了出来，设定目标为十五号，把旋钮换到五档。
张青云这时才看清楚，这人正是地球上的那个指示警卫剁掉自己手指的剁指狂魔。
片刻之后，张青云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那个人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不可能啊，不可能失效的。即使有延迟，这么久了。除非，除非你现在只有一条腿。”
张青云自信地撸起自己两只脚的裤脚，两只脚都在，而脚踝上空无一物。
那个人一声冷哼，下达指令：“消灭闯入者，不择手段”。
守卫者收到指令后，围成一个圈，逐渐收缩，试图用机器的蛮力将张青云挤压致死。张青云知道自己不敌，于是向刚才那个拿旋钮控制器的守卫者移动，一个虚晃躲过了守卫者的铁拳，拽掉了别在守卫者腰间的控制器。张青云举起控制器面向会议桌。
“不知道几十个脚环同时爆炸，能引起多大的混乱？再靠近一步，我就引爆一个。”
守护者的保护基地程序自动启动，停止了继续前进。张青云得意地微笑，会议桌上的各位高层面面相觑。
局势已经变得不可控制，那个人突然一脸殷勤地说：“我可以送你回到地球，只要你放下这个控制器，我能保证你回到地球后，有够后半生挥霍的财富。我有这个权利，你相信我！”
“哼，”张青云冷笑了一下，“你当我是恐怖分子跟我讲条件呢？我回地球是死，放下控制器一样会没命。收起你那副嘴脸，现在是你们求我。跟我讲条件，你们不配！不过，你们得满足我三个条件，不然我也会一个个按爆脚环。在这之前，我不得不说点题外话。”
“你们这些人为了控制我们，造了这些脚环，到头来却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言归正传，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我知道这火星基地布满了你们的机器人眼线，所谓我们生活的好帮手，它们不过是你们拿来监视的工具，我需要它们的反馈信息。”
“第二，我还没想好；以后再告诉你们。”
“第三，我需要你们以邮寄的方式送几位顶级科学家给我，一个植物学家，一个建造工程师，一个数学家。为了保证这几位科学家火星之旅的安全，我还需要你们配上一位经验丰富的宇航员和一名医生。”
张青云朝着联络站的大门走去，按动了大门的开关后，大门缓缓开启，离开的时候回过头。
“你们有一个月时间考虑我的条件。不见不散，先生们。”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中，张青云专心照料着句芒，有一天发现实验室已经不够句芒伸展了。张青云突然想起，火星基地搁浅了许久火星森林计划，一大片空地在植物培育区旁闲置着。紫外线照射和土壤，营养液都准备完妥，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树苗，而一直闲置。
张青云站在屏蔽罩外。
“很快就放你们出来，一大片地方足够你们撒野了。但不是现在，外面的机器人会发现你们的。你们是我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亮出来的。”
这时，王川吃力地拖着一个大袋子进了实验室。
“这次可是费了我好大劲。是个胖子，够你的宠物吃好久了。”
“这里是火星基地，我是火星植物培育区管理人，张青云。”
“距离上次我记录自己的光辉经历已经很久了，实在是太忙了。最重要的，我要做准备迎接不久后就要到来的地球朋友们！他们可是我指定想见的客人。为了展现我的热情，我准备给他们起一些惊喜。”
“游戏，肯定不能少。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好朋友们正在看着这个视频。大家有受伤的话，一定要让我们的好医生照顾好大家。”
“朋友们，游戏愉快。我，一直在盯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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