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击的比比鲁
天气过分的晴朗，阳光腹黑的将沙堆晒的滚烫。
灼热的地面上，一个青年正拼命扑腾着双手，满脸嫌弃的将脑袋从沙丘底部拔了出来。
柔软的砂砾“哗啦啦”的落下，好似发生坍塌的微型山脉。青年的嘴角残留着点点晶莹，但是很快便被毒辣的阳光晒成了干涸的白渍。
“额，刚刚那位小姐姐呢！”
青年在迷糊中睁开双眼，强烈的光线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瞬间便占领了他整个眼眶。他感觉脑海中一片兵荒马乱，胀痛使他无法思考。
“这种感觉，就好像空白的硬盘里一下子被安装了无数软的、硬的程序！
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程序、硬盘、软件、APP？这些词是什么意思，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鸭子！”
青年费劲的梳理着脑海中不停冒出的的奇怪念头，黑漆漆的瞳孔藏在眯成线的眼皮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起伏的沙丘。
“奇怪，我为什么会用鸭子结尾！鸭子是什么东西？毛茸茸的？煮熟后嘴还是硬的，或者，一种特殊的职业？”
纷乱的信息好似无数被戳爆的气球，在青年的脑子里炸出无数象征嘲弄的烟花。
“想起来了，安迪！我的名字是安迪！
可是除了这个名字外，其他的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唔，头好痛！”
回忆起名字的安迪试探着将眼睛完全睁开，入目模糊一片。
“咦，阳光好像不像刚才那样刺眼了？”
安迪跪坐在沙地上，拼命的眨动着眼睛，想要尽快适应光线。
干燥的风肆虐着他的肺部，安迪猛然惊觉模糊的视界中，不知何时闯入了一个异常干瘦的身影。那人偷偷摸到了他的身边，竹竿般的身躯制造出了笔直的阴影，勉强替安迪遮住了一部分灼目的日光。
突如其来的不安涌上心头，安迪感觉两道匕首般的目光将他从后脑到脊背刮了好几遍，皮肤表面原本懒散的汗毛，甚至因此警觉的硬了不止一个级别。
他的目光自下向上逡巡着，他看见这位陌生人手中拎着一根棒子。那根有些弧度的粗木棒似乎原本是一株庞大植物的一部分，现在远离手掌的那短正贴在陌生人的小腿处，那人的双腿因干瘦而显得细长，上面仅剩的可怜肌肉正因过度兴奋而抽搐着。
安迪继续打量着陌生人，后者身体嶙峋且肋骨外翻明显，似乎长期处于严重的营养不良的状态。
“你是谁？”
“等等，你怎么不穿衣服！”安迪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陌生男人竟然一丝不挂，除了胯下的兜裆布之外！
此刻，那白中泛黄的兜裆布正随风而动，倔强的污染着安迪的视线。
“你……你要干什么？”
安迪已经没时间去看对方的脸了。因为那根被对方紧握在手中的木棒，正伴着呼啸的风声，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
————————————我是正经的分割线——————————
感谢亲爱的大陆之灵‘亚路’，比比鲁感觉自己的幸运日终于降临了。
在这场“龙之谷地区——五大龙城联合城邦争霸赛”中，自小厮混在龙牙城外域的比比鲁，凭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努力和千载难逢的运气，艰难的获得了战兵的参赛资格。
虽然跟那些传奇故事里的主角，泛大陆城邦争霸赛上真正的竞技者——“英雄斗士”们比起来，战兵不过是炮灰般的鼠蚁尘埃。但这个身份落在普通民众眼中，已经算得上成就非凡了。
他坚信，只要自己在赛场上表现的稍微出彩那么一点点，就很有可能得到某位观赛大人物的赏识，获得更多的资源支持。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成为斗士也并非痴人说梦。
而现在，比比鲁距离这个崇高的目标，仅仅差了一步。
或者说，就差一下。
可惜，在大多数时候，幸运女神都是个婊*子，她往往只对那些强者自荐枕席，就好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一样，会朝身着盛装的王子们频抛媚眼，却对码头上肌肉硬邦邦的苦工不屑一顾。
比比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沙堆旁垂头跪坐的男人，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在他的心中，安迪早已经化成了开启人生巅峰的“钥匙”！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目标后，比比鲁觉得，与其称呼对方男人，到不如说是一名身材颇为壮硕高大的青年。他灰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勉强盖住了耳朵，互相纠结在一起的发丝空隙里，嵌满了沙砾，活像一团刚刚被拔出地面的植物根系。
因为安迪低垂着脑袋，所以比比鲁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这并不耽误他对目标身份的判断。赤膊裸漏在外的麦色脊背，以及勉强遮盖住重要部位的白色布条，同样的战兵身份无疑。
比比鲁咂咂嘴，眼前的青年尚未发现自己的靠近，他呆呆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只被繁忙屠夫所遗忘的雏鸡。
比比鲁望着毫无半点警觉的猎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紧接着又被坚定的光芒代替。
“忍一下就好，给本大爷去死！”
比比鲁重棒出击！空气被撕裂时特有尖锐呼啸响起，木棒猛然砸下。
在安迪的视野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静止了。
这种从极快到极慢的突然转换，令他的脑中升起一阵眩晕感。
“网络是什么？***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头好痛！”大量的信息流再次迸发，安迪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判断如下：对方攻击落点为左侧中部额头处，携带动能约两个普通成年人标准，武器材质不明。开始测算碰撞结果，我方70%直接死亡、90%概率深度昏迷，100%概率皮肤严重受损并伴随眉骨断裂！”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呆板的中性声音，语气漠然让人本能的联想到毫无情感的机器。
“解决方案：建议……
艹！快点给我躲开啊，白痴！”
安迪还在发呆，声音忽然相当急促，随后又变得极其暴躁。
脑海中不请自来，前后反差明显的声音令安迪愣在了原地。
没等他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四周空气的粘稠突然消失，那个棒子也恢复了的原本的轨迹。
“死！……”比比鲁大吼。
然而，当比比鲁眼看着自信绝不可能失手的一击，被青年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躲过，他的脑海中顿时茫然充斥。
怎么描述安迪的姿势呢！比比鲁思考着。
“就像是一个本来鼻孔朝天的混混，在街头敲诈勒索苦主的当口，被巡逻警探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把他的脑袋直接锤进了裤裆里！”
“这算什么！危急关头下的新姿势解锁，不，潜能爆发么。”比比鲁被安迪大幅度的闪避动作吓了一跳，他木然的望着脑袋插在胯下的青年，有些发怔。
安迪此时也有些懵，就在那莫名奇妙的声音消失的霎那，他突然感觉脖颈后方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脑袋连带着上半身重重地向下扯去。
“躲…躲，躲过去了！”
安迪喃喃自语，呆滞的视线划过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以及围着白色布条的胯间。
“呃，没想到还挺白的……”安迪嘴角抽搐着。
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古怪战兵，比比鲁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无视和侮辱。
有些燥热的风钻进了他的裆下，又立马捏着鼻子跑向了远方，临走时还不忘愤懑的踢了一下满地的沙砾，激起了阵阵浮尘。
“哈！”
比比鲁气呼呼的望着，依旧“活在裆下”的安迪，不信邪地抄起了手中的大棒。他口中胡乱嚷嚷着，再一次朝着安迪两腿间的脑袋插了过去。
这动作激起了大量飞扬的沙土，颇有些义无反顾的气势。
“判断如下：对方攻击……，白痴！”又是那个声音，这次语气中充满了鄙视。
正当安迪为自己略显干净清爽的遮羞布而庆幸不已的时候，脖颈间那个熟悉的力量又涌了出来……
在比比鲁眼中，又是铁鳞木棒即将砸到安迪头上的一瞬间，安迪好像一只在睡梦中受了惊吓的水老鼠般，猛地贴地窜了出去。
他看见安迪先是把脸重重的砸在了沙地上，紧接着略微调整了一下下颚的角度，让那还算圆润的下巴紧贴地面。随后，安迪把头部当成了发力点，将身体向前硬生生地拖行了大约一个身位的距离，惊险的躲开了比比鲁的攻击。
虽然地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剐蹭痕迹，让比比鲁感觉脸颊发疼，但他这一次可没有犯同样的失误。
眼见一击不中，比比鲁立马迈开两条虽然干瘦，却动力十足的大腿，甩着棒子追了上去。
在比比鲁追击的过程中，始终在地上磨蹭的安迪，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姿势。青年将自己的脑袋从沙子拯救了出来，他终于回忆起了双腿的存在。
安迪的的腿部肌肉开始发力，奔跑中的脚步交错飞快，竭力地保持着平衡。
从侧面望去，安迪的上半身就像是一架逐渐升空的飞机，踉跄的向前狂奔。而跟在安迪身后一路追击的比比鲁，此刻终于彻底确认了安迪战兵的身份。
安迪在奋力向前冲刺的同时，两条胳膊却始终平举在了前胸处，双手明显紧握着某样东西。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但无论是从拇指上方露出的银色锁链，还是那特殊的交叠佩戴方式，都让比比鲁确定，那是一枚以“灵之门”为原型的护身吊坠。
“灵”是弗鲁迪亚大陆上最神奇的生物之一，传说能够遇到它们的人都会获得好运。而灵之门的寓意，正呼唤“灵”能够主动来到持有者的身旁。
起初比比鲁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同样作为战兵入场的青年，连一把随身的武器都没有，这在赛场上，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自*杀行为。
依照城邦争霸赛的比赛规则，所有踏入赛场的斗士和战兵，除了一件个人指定的，经过检测的标准物品外，是不允许携带任何外物的，甚至是衣物鞋子也不允许。
大多数战兵都是实用主义者，每个人进场时，都会挑选一把主办方提供的精良武器，长刀、阔剑或是战锤等等，几无例外。
毕竟，战斗与胜利，才是城邦争霸赛的主旋律。
当然，如果某个自大狂认为自己天赋异禀，也可以选择一柄比自己还高的骑枪，试着出奇制胜。只有极少数人才会选择打破常规，携带着某样自认为足够使用的趁手武器。
就像如比比鲁，他选择就是从祖爷爷辈代代单传下来的一根铁鳞木棒。
多年摩挲把玩之下，那根据说生长在龙窟迷宫深处，龙血浸染之地的特殊木材，表面原本隐现的龙鳞状纹路都已斑驳不显。
但是，凭着其远超普通精铁的硬度和弹性，比比鲁曾多次在街头斗殴中，出其不意的打破了不少脆弱的脑袋瓜。
比比鲁信任这根粗粗的大棒子，就像他坚信自己的好运会延续一样。
而对方进场时，选择的就是那枚被他紧握在手里的护身符吧。
一个除了象征意义之外，毫无实际作用的破项链；一个在五大龙城的商业区的，随处可见的小商品；一个虽然广为流传，但却虚无缥缈的传说。
“今天，看起来真的是我的幸运日！”
望着前方疯狂逃窜的对手，比比鲁舔了舔干裂的上唇，脸上逐渐显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为自己愚蠢的选择付出代价吧，小子！“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远，又或许那是迎面而来的，夹杂着浮沙的热风干扰了比比鲁的视线。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原本应该垂在脖颈后的银链，此刻正怪异地嵌在青年后颈的皮肤里。
就好像，有人从正面大力的拖拽着那枚护身吊坠一般……
灼热的地面上，一个青年正拼命扑腾着双手，满脸嫌弃的将脑袋从沙丘底部拔了出来。
柔软的砂砾“哗啦啦”的落下，好似发生坍塌的微型山脉。青年的嘴角残留着点点晶莹，但是很快便被毒辣的阳光晒成了干涸的白渍。
“额，刚刚那位小姐姐呢！”
青年在迷糊中睁开双眼，强烈的光线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瞬间便占领了他整个眼眶。他感觉脑海中一片兵荒马乱，胀痛使他无法思考。
“这种感觉，就好像空白的硬盘里一下子被安装了无数软的、硬的程序！
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程序、硬盘、软件、APP？这些词是什么意思，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鸭子！”
青年费劲的梳理着脑海中不停冒出的的奇怪念头，黑漆漆的瞳孔藏在眯成线的眼皮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起伏的沙丘。
“奇怪，我为什么会用鸭子结尾！鸭子是什么东西？毛茸茸的？煮熟后嘴还是硬的，或者，一种特殊的职业？”
纷乱的信息好似无数被戳爆的气球，在青年的脑子里炸出无数象征嘲弄的烟花。
“想起来了，安迪！我的名字是安迪！
可是除了这个名字外，其他的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唔，头好痛！”
回忆起名字的安迪试探着将眼睛完全睁开，入目模糊一片。
“咦，阳光好像不像刚才那样刺眼了？”
安迪跪坐在沙地上，拼命的眨动着眼睛，想要尽快适应光线。
干燥的风肆虐着他的肺部，安迪猛然惊觉模糊的视界中，不知何时闯入了一个异常干瘦的身影。那人偷偷摸到了他的身边，竹竿般的身躯制造出了笔直的阴影，勉强替安迪遮住了一部分灼目的日光。
突如其来的不安涌上心头，安迪感觉两道匕首般的目光将他从后脑到脊背刮了好几遍，皮肤表面原本懒散的汗毛，甚至因此警觉的硬了不止一个级别。
他的目光自下向上逡巡着，他看见这位陌生人手中拎着一根棒子。那根有些弧度的粗木棒似乎原本是一株庞大植物的一部分，现在远离手掌的那短正贴在陌生人的小腿处，那人的双腿因干瘦而显得细长，上面仅剩的可怜肌肉正因过度兴奋而抽搐着。
安迪继续打量着陌生人，后者身体嶙峋且肋骨外翻明显，似乎长期处于严重的营养不良的状态。
“你是谁？”
“等等，你怎么不穿衣服！”安迪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陌生男人竟然一丝不挂，除了胯下的兜裆布之外！
此刻，那白中泛黄的兜裆布正随风而动，倔强的污染着安迪的视线。
“你……你要干什么？”
安迪已经没时间去看对方的脸了。因为那根被对方紧握在手中的木棒，正伴着呼啸的风声，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
————————————我是正经的分割线——————————
感谢亲爱的大陆之灵‘亚路’，比比鲁感觉自己的幸运日终于降临了。
在这场“龙之谷地区——五大龙城联合城邦争霸赛”中，自小厮混在龙牙城外域的比比鲁，凭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努力和千载难逢的运气，艰难的获得了战兵的参赛资格。
虽然跟那些传奇故事里的主角，泛大陆城邦争霸赛上真正的竞技者——“英雄斗士”们比起来，战兵不过是炮灰般的鼠蚁尘埃。但这个身份落在普通民众眼中，已经算得上成就非凡了。
他坚信，只要自己在赛场上表现的稍微出彩那么一点点，就很有可能得到某位观赛大人物的赏识，获得更多的资源支持。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成为斗士也并非痴人说梦。
而现在，比比鲁距离这个崇高的目标，仅仅差了一步。
或者说，就差一下。
可惜，在大多数时候，幸运女神都是个婊*子，她往往只对那些强者自荐枕席，就好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一样，会朝身着盛装的王子们频抛媚眼，却对码头上肌肉硬邦邦的苦工不屑一顾。
比比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沙堆旁垂头跪坐的男人，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在他的心中，安迪早已经化成了开启人生巅峰的“钥匙”！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目标后，比比鲁觉得，与其称呼对方男人，到不如说是一名身材颇为壮硕高大的青年。他灰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勉强盖住了耳朵，互相纠结在一起的发丝空隙里，嵌满了沙砾，活像一团刚刚被拔出地面的植物根系。
因为安迪低垂着脑袋，所以比比鲁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这并不耽误他对目标身份的判断。赤膊裸漏在外的麦色脊背，以及勉强遮盖住重要部位的白色布条，同样的战兵身份无疑。
比比鲁咂咂嘴，眼前的青年尚未发现自己的靠近，他呆呆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只被繁忙屠夫所遗忘的雏鸡。
比比鲁望着毫无半点警觉的猎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紧接着又被坚定的光芒代替。
“忍一下就好，给本大爷去死！”
比比鲁重棒出击！空气被撕裂时特有尖锐呼啸响起，木棒猛然砸下。
在安迪的视野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静止了。
这种从极快到极慢的突然转换，令他的脑中升起一阵眩晕感。
“网络是什么？***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头好痛！”大量的信息流再次迸发，安迪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判断如下：对方攻击落点为左侧中部额头处，携带动能约两个普通成年人标准，武器材质不明。开始测算碰撞结果，我方70%直接死亡、90%概率深度昏迷，100%概率皮肤严重受损并伴随眉骨断裂！”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呆板的中性声音，语气漠然让人本能的联想到毫无情感的机器。
“解决方案：建议……
艹！快点给我躲开啊，白痴！”
安迪还在发呆，声音忽然相当急促，随后又变得极其暴躁。
脑海中不请自来，前后反差明显的声音令安迪愣在了原地。
没等他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四周空气的粘稠突然消失，那个棒子也恢复了的原本的轨迹。
“死！……”比比鲁大吼。
然而，当比比鲁眼看着自信绝不可能失手的一击，被青年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躲过，他的脑海中顿时茫然充斥。
怎么描述安迪的姿势呢！比比鲁思考着。
“就像是一个本来鼻孔朝天的混混，在街头敲诈勒索苦主的当口，被巡逻警探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把他的脑袋直接锤进了裤裆里！”
“这算什么！危急关头下的新姿势解锁，不，潜能爆发么。”比比鲁被安迪大幅度的闪避动作吓了一跳，他木然的望着脑袋插在胯下的青年，有些发怔。
安迪此时也有些懵，就在那莫名奇妙的声音消失的霎那，他突然感觉脖颈后方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脑袋连带着上半身重重地向下扯去。
“躲…躲，躲过去了！”
安迪喃喃自语，呆滞的视线划过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以及围着白色布条的胯间。
“呃，没想到还挺白的……”安迪嘴角抽搐着。
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古怪战兵，比比鲁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无视和侮辱。
有些燥热的风钻进了他的裆下，又立马捏着鼻子跑向了远方，临走时还不忘愤懑的踢了一下满地的沙砾，激起了阵阵浮尘。
“哈！”
比比鲁气呼呼的望着，依旧“活在裆下”的安迪，不信邪地抄起了手中的大棒。他口中胡乱嚷嚷着，再一次朝着安迪两腿间的脑袋插了过去。
这动作激起了大量飞扬的沙土，颇有些义无反顾的气势。
“判断如下：对方攻击……，白痴！”又是那个声音，这次语气中充满了鄙视。
正当安迪为自己略显干净清爽的遮羞布而庆幸不已的时候，脖颈间那个熟悉的力量又涌了出来……
在比比鲁眼中，又是铁鳞木棒即将砸到安迪头上的一瞬间，安迪好像一只在睡梦中受了惊吓的水老鼠般，猛地贴地窜了出去。
他看见安迪先是把脸重重的砸在了沙地上，紧接着略微调整了一下下颚的角度，让那还算圆润的下巴紧贴地面。随后，安迪把头部当成了发力点，将身体向前硬生生地拖行了大约一个身位的距离，惊险的躲开了比比鲁的攻击。
虽然地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剐蹭痕迹，让比比鲁感觉脸颊发疼，但他这一次可没有犯同样的失误。
眼见一击不中，比比鲁立马迈开两条虽然干瘦，却动力十足的大腿，甩着棒子追了上去。
在比比鲁追击的过程中，始终在地上磨蹭的安迪，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姿势。青年将自己的脑袋从沙子拯救了出来，他终于回忆起了双腿的存在。
安迪的的腿部肌肉开始发力，奔跑中的脚步交错飞快，竭力地保持着平衡。
从侧面望去，安迪的上半身就像是一架逐渐升空的飞机，踉跄的向前狂奔。而跟在安迪身后一路追击的比比鲁，此刻终于彻底确认了安迪战兵的身份。
安迪在奋力向前冲刺的同时，两条胳膊却始终平举在了前胸处，双手明显紧握着某样东西。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但无论是从拇指上方露出的银色锁链，还是那特殊的交叠佩戴方式，都让比比鲁确定，那是一枚以“灵之门”为原型的护身吊坠。
“灵”是弗鲁迪亚大陆上最神奇的生物之一，传说能够遇到它们的人都会获得好运。而灵之门的寓意，正呼唤“灵”能够主动来到持有者的身旁。
起初比比鲁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同样作为战兵入场的青年，连一把随身的武器都没有，这在赛场上，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自*杀行为。
依照城邦争霸赛的比赛规则，所有踏入赛场的斗士和战兵，除了一件个人指定的，经过检测的标准物品外，是不允许携带任何外物的，甚至是衣物鞋子也不允许。
大多数战兵都是实用主义者，每个人进场时，都会挑选一把主办方提供的精良武器，长刀、阔剑或是战锤等等，几无例外。
毕竟，战斗与胜利，才是城邦争霸赛的主旋律。
当然，如果某个自大狂认为自己天赋异禀，也可以选择一柄比自己还高的骑枪，试着出奇制胜。只有极少数人才会选择打破常规，携带着某样自认为足够使用的趁手武器。
就像如比比鲁，他选择就是从祖爷爷辈代代单传下来的一根铁鳞木棒。
多年摩挲把玩之下，那根据说生长在龙窟迷宫深处，龙血浸染之地的特殊木材，表面原本隐现的龙鳞状纹路都已斑驳不显。
但是，凭着其远超普通精铁的硬度和弹性，比比鲁曾多次在街头斗殴中，出其不意的打破了不少脆弱的脑袋瓜。
比比鲁信任这根粗粗的大棒子，就像他坚信自己的好运会延续一样。
而对方进场时，选择的就是那枚被他紧握在手里的护身符吧。
一个除了象征意义之外，毫无实际作用的破项链；一个在五大龙城的商业区的，随处可见的小商品；一个虽然广为流传，但却虚无缥缈的传说。
“今天，看起来真的是我的幸运日！”
望着前方疯狂逃窜的对手，比比鲁舔了舔干裂的上唇，脸上逐渐显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为自己愚蠢的选择付出代价吧，小子！“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远，又或许那是迎面而来的，夹杂着浮沙的热风干扰了比比鲁的视线。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原本应该垂在脖颈后的银链，此刻正怪异地嵌在青年后颈的皮肤里。
就好像，有人从正面大力的拖拽着那枚护身吊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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