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家

    我在城南比武打败柳玄之的事传遍了南都，这是齐国最有权势的两大家族的公子之间的对决！

    我现在一跃成为了南都城内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我骑着父亲送给我的西北良驹，在齐国一品大将李射虎的陪同下，穿过人声鼎沸的朝天街时，街道两旁的楼宇上，站满了驻足观望的年轻女子。

    她们手捧花瓣，向空中抛洒。她们故作笑声，相互打闹。她们翩翩起舞，吸引行人目光。

    而我，向来是看不上这种货色的。

    十五年来，看尽了南都女子，未有上我心的人。

    即便是钰儿，也是日久生情，由情生爱。

    大将军李射虎是前朝最后一位兵家名门——李穰的弟弟。他十六岁时，便随哥哥和父亲投在了长陵君薛离的门下。与我父亲，吴王他们一起辅佐当今齐国国君赵子显，征战四方，建立了齐国。

    天下三分未久，边境动乱不断，李射虎和李穰便屯兵南江楼观台。只因其兄李穰旧病复发，恐命不长久，故带兵回朝，请求皇上加封他为继任北军征讨大将军。

    古来之事，末能逃出这个理，正所谓：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李射虎虽是有功之臣，但手握重兵，功高震主，怎么不会让皇上忌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又何尝不是？南都城中之人，只知秦王府有三公子，不知还有大公子。我与大哥的矛盾，也在不经意间积蓄。

    去九天山学道，看来已经是一举多得的事了。

    父亲为这件事已经准备很久了，我本来是很乐于此事，可是渐渐地，却变得反感。

    这一日，秦王府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爷，门外来了一个道士！说是来接少爷去九天山。”仆人说道。

    “道士？让他进来，带他去大殿。”我吩咐道。

    我赶忙从后院来到大殿。在不远处，便看到了那道士。

    一身青衫。左手握着一把长剑，二十出头的样子，站在堂上。

    那道士看到我走来，对我做了个揖，说道：

    “贫道赵子瑜，自九天山而来，受家师玄生道长之名，来接秦王府三公子上山的。”

    “我就是秦王府三公子，秦相如。”我回应道。

    我们正说话时，父亲突然回来了。

    父亲知道了这道士的来意，似乎异常开心。

    其实我早就知道，父亲已经不再像我小时候那样喜欢我了。

    “你们明日就动身前往九天山吧，我再手书一封，带给玉衡道长。”

    “什么？明天就走？”我本不想答应。但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就没再说什么。

    这天晚上，我来到了母亲的房门外，但母亲不肯开门见我，我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我独自在门外跪了很久。

    后来，我想到了钰儿。我连滚带爬地冲向钰儿的房间。

    我用力的敲门，但钰儿不肯开门。

    一怒之下，我破门而入。惊醒了丫鬟仆人。

    一群人站在钰儿的房门外，静静地看着我站在钰儿的床前。

    我愤怒的呵斥他们离开，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剩下我和钰儿两个人了。

    “钰儿，你会等我回来吗？”

    “少爷，钰儿只是一个丫鬟，你把我忘了吧。”

    “不。”我嘴唇轻轻地动了动。“钰儿，你转过身，让我再看看你。”

    我看到了她凌乱的头发，哭的泪人一般。

    我低下头，亲吻了她的额头。她闭上了眼睛，没有拒绝。

    第二天清晨，我走出钰儿的房间。

    大殿上，赵道长已经等在那里了。

    丫鬟说老爷一早就进宫了，母亲让丫鬟带话说，让我路上多保重。

    就这样，没人父母的送别，我踏上了离家之路。

    十五年的南都城，今天终于要离开它了。

    当我跟随赵道长离开大门时，我不禁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大匾。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了院内的角落里有人在偷偷地看向我。

    是母亲，还有钰儿。

    我不再回头，跟着赵道长的身影，离开了南都城，向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