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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吐蕃”来犯

    解红绡从营帐中出来时,我仍在帐外徘徊。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和解那其有些事没谈妥,气汹汹的就冲出了营帐。见到我时解红绡面露赧色,平日里她都是盛气凌人的坐在狼皮兽椅上发号施令,而今却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蛮牛,只顾呼呼的生着闷气。

    “齐楚,你怎么还在这?”

    “解统领,我在等你。”

    “等我?”

    “统领,有些事想与统领商议,所以一直在帐外等您。”

    “齐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营外。”

    李苦儿却是对异粟族内的形势分析的十分透彻,解那其如此快速的到来,打得解红绡措手不及,现在的她外无援手,内无同盟,最是孤立无援的时候。解红绡毕竟是救过我和马简诚一命,在这场龙虎斗中如果能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我依然觉得应该是解红绡,她只是出生在了一个颠沛流离的时代而已。

    “是冶金厂的事有眉目了吗?这样急着找我。”

    “哦,解统领,也算是冶金厂的事,我和冶金厂李管事对冶金厂进行了勘察,也初步在解决精钢武器锻造问题上有了思路,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那是甚好。还有其他吗?”

    “解统领,我与马简诚的命是你从沙漠中救出来的,你于我有恩。解那其此时,势必来者不善。解统领,冶金厂的事我想解那其肯定已经知晓,我只想告诉统领,于情于理我和马简诚都是站在你那边。”

    “齐楚,在这个时候你愿意与我站在一起,我很感激,之前对你做的事,我向你道歉。至于解那其,那头自以为是的蠢猪,何足为惧。”

    我并没有性别歧视,但在几千年前,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气魄已是实属罕见,同样值得敬佩。望着解红绡坚定的步伐,我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的归宿,但却又有些模糊不清。

    撩开营帐帘,马简诚正在悠哉悠哉的摆弄着自己的小玩意儿,见我进来,当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脸坏笑的阴阳我,“师兄,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装什么傻啊,师兄,解统领叫你去她营帐,做什么?嗯?”

    “你小子,心里装的都是什么?解那其,来了。”

    “解那其?谁呀?”

    “解那其是解红绡的哥哥,是异粟族的大王子。”

    “他来干什么?”

    “还能来干什么,坐收渔翁之利呗。解红绡刚击败天狼南部,他这时候来无非就是要顶替解红绡,成为异粟族现在的统领。”

    “唉,这人怎么能这样,打仗时候不来,仗打赢了,他来抢功来了。我见过不要脸的,但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简诚,这个先放下。解那其如果真的成为异粟族的统领,你我在异粟族也就没了庇护,走是迟早的事。”

    “师兄,你的意思是要帮解红绡。”

    “帮解红绡,就是在帮我们自己。”

    呜……呜……急促的号角声此时在营帐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之而来,我和马简诚都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解魁此时急匆匆的闯进营帐,“齐大哥,马大哥,是吐蕃人,吐蕃夜袭军营,你们快随我来。”

    “解魁,你说什么?吐蕃夜袭军营?”

    “马大哥,快走,来不及解释了。”解魁提着马简诚的腰带就把他推上一匹马,然后自己纵身一跃与马简诚同骑。随后解魁催促我骑上马厩旁边的另一匹马。此时的营地已然乱作一团,射手、步兵、骑兵……显然大家都没能料到吐蕃会在此时搞突袭,每个人都凭借着肌肉记忆勉强找到各自的位置。解真元、解真武两位骑兵队长也是忙活了好久,才领着马队从营内疾驰而出。

    解那其半裸着上身,睡眼惺忪的从主营帐内出来,缓了好久才弄清楚情况,慌忙叫着护卫去牵马准备迎战。

    此时的异粟大营已被吐蕃骑兵搞得晕头转向,数百支燃着火苗的箭簇从天而降,伴着嗖嗖的风声插在未来得及武装的异粟兵勇身上,有的箭簇则插在了木桩上,发出嘭嘭的响声,随后便将营帐点燃。

    解魁一手鞭打着跨下的战马,另一手则拽着我这匹马的缰绳,在混乱中寻得一条出路,带着我和马简诚逃出营地。解魁将我和马简诚带到安全地带后,便独自折返回营,加入到这场血战中。

    虽然,我和马简诚是第二次经历这种场景,但仍是心生恐惧。我们躲在土坡后,看着燃起的浓烟,听着冷兵器碰撞间发出的金石之声,仍叫人瑟瑟发抖。这场夜袭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结束时天已经蒙蒙发亮,我和马简诚牵着马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荒野中到处都是丢弃的兵刃和殷红的血迹,凌乱的马蹄印记与兵勇的尸身告诉我们昨晚的夜袭是多么的惨烈。军营几近焚毁,只剩下几个存粮的营帐还算完好。此次夜袭,吐蕃骑兵不多,借着北异粟骑兵和真元、真武二位队长骑兵的配合算是打了个平手,但异粟物资在夜袭中却损失惨重。

    解红绡手持弯刀,怒气冲冲的朝解那其走去,“大哥,昨晚是你们守营,怎么营地就被突袭了?”

    “我们守营没错,可是哨兵却是你的,你还有脸责怪我,若不是你一介女流,心慈手软不会练兵,哪能有今晚的事情发生。”

    “解那其,练兵之事还轮不到你在这置喙,异粟军队乃我来统帅,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我解那其是统领长子,异粟部乃应由我统帅,既然你这话都说到这了,那一切都应依族规处理。解红绡,你不会无视族规吧。”

    解那其说出这话时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带着北异粟来此,就是要以异粟族规逼解红绡让位,北异粟终不是正统,同时还背负着弃族的坏名声。但如果依据族规身为女儿身的解红绡将统领一位归还解那其,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想今夜的吐蕃夜袭搞不好也是解那其用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