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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秘捕梁永成

    “到了城里,我们就直奔去了市集,我想着看看在那里能不能打听出些什么消息,河西这里郎中本就是凤毛麟角,药材贩子也少,市集上贩药的和周边的医馆没有卖马钱子的,还是解魁听两个叫花子闲扯才知道梁白自己也贩药,毒药精贵,好多毒物梁白都能弄到。我和解魁刚到梁白府上,就撞见解三儿贼眉鼠眼的敲门。我和解魁没敢露面就赶紧回来了。”

    “找了这么久,原来突破口就在解三儿身上。解三儿今天冒险去找梁白,应该是被解那其要痊愈的假消息迷惑了,如果解那其真的清醒过来,他们二人的预谋就会被识破。”

    “师兄,梁白为什么会帮助咱们维持住解那其的命,他直接弄死解那其不就好了。”

    “不好!简诚,你和解魁再跑一趟梁府,你说的没错,解三儿是去杀人灭口的。我去对付解三儿。”

    抓到解三儿时,他正乔装成侍女进了解那其的营帐,若不是营帐内的另一名侍女看出端倪,恐怕解那其的命就真的不保了。

    被绑成粽子的解三儿只留着一张嘴能用,为了防止他自戕连身上的饰品都被卸了下来。解红绡知道要谋害解那其的人是解三儿的时候,也感到十分的惊讶,仔细深想又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潜伏在自己身边的解三儿是个杀手,如果解三儿要杀自己的话,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解红绡不想处死解三儿就想问个究竟,他是被谁唆使来到异粟大营潜伏。

    “抬起头。”

    先前,解三儿本是异粟大营中最没脾气的一个,无论谁给他甩脸子,解三儿都是笑脸相迎,即便我和马简诚来异粟大营,还没有站稳脚跟,解三儿都是一口一个爷,一口一个哥叫着,可是今日,解三儿就像变了个人。解红绡叫她抬起头,解三儿,偏就是装作没听到,直到旁边的卫兵将刀架到他下巴时,才肯抬起头。

    解三儿身没有伤,看来这些年的主仆情谊解红绡还是看重他的。

    “解三儿,既然你已经暴露,不妨和我说说你究竟被何人唆使,毒杀查旺堆和解那其?”

    我不知道解三儿此时心中是什么想法,不过从他目光中对解红绡的躲避,我知道他还是对解红绡有愧疚的,或许就是这份愧疚,解三儿不愿将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又有几人能够勇敢的面对亲信的背叛。解红绡见解三儿不愿开口,也不动刑,只是留着他在帐子里,吩咐解真武看守,自己则先行离开。

    出帐子时与我低语,“他说了什么,随时报我。”

    我何德何能让解三儿说出实情,干靠着也不可能有结果呀。最后打破这僵局的还是马简诚。马简诚和解魁从敦煌城内回来,在大营口知道解三儿被抓的消息,就直接朝着议事的营帐来了。

    一进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解三儿,刚想上前稍作思量后,就止住了步伐,走到我耳边,将他和解魁在梁白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马简诚和解魁还将梁白给捆了回来。我叫马简诚好好看着梁白,以后有大用,有了他的消息,解三儿这口也好撬开了。

    议事大营里只留我、解三儿、解真武三人,其他人都被我打发了。平日里,我们三人关系还不错,解三儿虽只是个传话的,但也是解红绡身边能指望得上的人,解真武是个闷葫芦般的武将,少言,但是能喝,我让侍女拿来两坛好酒,三人在这中军大帐中就来个真心话大冒险。几碗水酒下去,解三儿纵是一个哑巴儿,总也能哇哇几句。

    拿来的两坛酒打开后果然是香气逼人,我舀上一碗,凑到解三儿的鼻子前,让他闻闻,解三儿也就顺势开口要酒喝了。

    “齐大人,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逗小的了,我这手脚也不方便,劳烦大人喂上小的一口,让我也好解解口渴。”

    解三儿此时讲话已经全然不同往日,少了油腔滑调,阿谀奉承,多了几分笃定和坚毅,我想这才是真实的解三儿吧,他在异粟大族内潜伏十余年,一定是受了不少白眼和冷落。

    “解三儿,哦,不,我应该叫你梁永成。梁永成是谁为你起的名字,一定是位有才学的人。”

    几碗水酒下肚的解三儿,又听到我叫他梁永成时,原本还打定绝不吐口的解三儿,此时却忍不住回了我的问题。

    “梁永成,梁永成,这名字是我父亲为我取的,我少小就因为仇家追杀,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流落四方。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齐楚,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马简诚进城找到梁白了,你险些要了他的命。马简诚和解魁到的时候,水窖里的水已经没过梁白的脖子了。他是你叔父,你为何又要杀他?”

    “叔父,他就是个懦夫,不仅帮你们验尸,还告诉你们查旺堆真正的死因,在我要了结解那其的时候还帮你们,为解那其续命,不能和我一起复仇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复仇?为什么?”

    “为什么?我梁家一十二口人的性命,就断在吐蕃和异粟人的手里,难道我不应该复仇。”

    我又舀上一碗水酒,喂解三儿喝下。解三儿一饮而尽,脸色已经红到脖根。

    “我父梁潭曾是沙洲郡守,为官清廉,屯田戍边,牧马放羊,这里商贾云集,贸易通畅,百姓生活的富庶,父亲为这里的百姓所爱戴。可吐蕃人不知从哪里知晓沙州的马匹是宝驹良种,就找人要贿买我父亲,要我父亲以沙暴灾害为由将马匹都卖给吐蕃人,我父刚正严词拒绝,谁知道这吐蕃人心狠手辣,派杀手潜进梁府,将我家里一十二口老小赶尽杀绝,我妹妹那时才四岁,也死在了他们的刀下。我与叔父梁白因前几日出沙州办事,躲过一劫。我忘不了家人的惨死,誓要报仇雪恨,叔父懂医,因为父亲的缘故得了个仵作的差事,独个儿住在梁府,看宅子,等我回来。”

    “那你又为什么要杀解那其。”

    “我原本并没有想着杀他,当年屠杀梁家一十二口的凶徒我原本以为只有吐蕃人,但是头两日解那其酒醉后和查旺堆攀谈间我听到,他说起我梁家灭门时,解那其当时年轻曾混进过吐蕃的兵营,后来执行过一次任务。解那其这个草包当时只想和查旺堆套近乎,若不是他酒后吐真言我还不知道他也是杀我梁家的凶手之一,我怎能饶了他的命。”

    “那你查旺堆又是为什么?”

    “查旺堆就是当年来贿买我父亲的人,结果了查旺堆,吐蕃和异粟联姻的事情也就无法推进,解那其一死,解红绡就会成为异粟真正的大统领,到那时吐蕃和异粟必将大战,我就有机会宰了吐蕃王那个老贼。”

    “你想查了查旺堆,但不想伤害解红绡,所以你才在查旺堆前来和亲时宰了他,而不是在他第一次来异粟时就动手?”

    “我从沙州出来时差点被土匪杀了,是红绡统领救了我的命,将我留在异粟大营,没想到天道弄人,留在异粟我不仅保住一条性命,竟然还等来机会报仇。都怪我叔父梁白妇人之仁,狠不下这个心。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甘愿一死。”

    “你叔父梁白并不是忘了报仇,他只不过不想因为复仇白费了你大好的年华,他希望你忘记仇恨重新开始,而复仇的事由他一人担下。”

    “叔父,是侄儿错怪了你,是侄儿的错……”

    “梁永成,梁白现在已经安全,你尽可以放心。至于你是死是活,还要看解统领的决断。哦还有,解魁已经在你营帐里找到解药了,解那其还不能死。”

    “齐楚,我大仇不得报都是你的错,我们阴曹地府里见。”

    问完话,梁永成就被拖进了死牢。白芷也洗刷了冤屈,一场命案疑云也就此消散。我把梁永成交待的所有事情都全部告诉给解红绡,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我原以为梁永成是要死的,但是三日后,我等待的竟是我要作为异粟使者,押着梁永成和查旺堆的尸首出使吐蕃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