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赌局
“怎么，想动手？”张仪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惊讶。
讲真，白起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想干什么，只是怕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下去，就麻烦了。
而张仪似乎也能看出来，于是神色并不是怎么慌张。
“白大人，这种做派对于使节来说，可是不得当的。”张仪笑着说。
“你凭什么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们宋国人自己都表态了，我们只是成全你们呀。”
“谁说我们表态了，我点头了吗？”
张仪笑着摆摆手：“谈桌上的规矩，只要使团有一个人答应，就算事成。毕竟无论是正使还是副使，都是使者，对吧？”
“我可没听过这样的规矩。”白起持剑的手并没有放下，反而将剑锋靠近了他的脖颈。
张仪感受着颈间的光寒，还是处变不惊地笑着：“那大人想怎么样？”
“坐下，重谈。”
“不可能。”即使是剑锋抵在他的脖子上，张仪依旧是态度强硬，不肯退让分毫。
白起脸部的线条逐渐收缩：“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你会吗？”
“杀一个骗子而已。”白起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仪的眼神剧烈闪动了一下。
“我猜你不会杀人。”
“你想拿命跟我赌吗？”
张仪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杀了我，无非是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但两国的无数生灵却要为此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又如何？”
“如何？”张仪似乎鄙夷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何要当说客吗？”
“为何？”
“在我的时代，一个人想出头，并不容易。要么靠打仗，要么靠游说。”张仪仰起头，似乎是在回忆，“你见过真正的战场吗？”
还没等白起做出反应，张仪就自顾自的说：“残肢、肠子、秃鹫、还有蛆……我曾亲眼见过一个年轻的小卒，非常年轻，一脸的稚气。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四肢已经被砍掉了，脸也几乎被刀划烂。”
“我把他抱起来，他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跟我笑，嘴里喃喃地喊娘。我抱了他很久，他咽气之前告诉我，他喜欢邻居一个姑娘，一直没敢说，前段时间那个姑娘写信给他，说想跟他成亲……”
“从此以后，我有了追求。即使遗臭万年，也要用最下作的手段去阻止刀兵。大秦统一天下的脚步，以我一人之力无法阻挡，但我可以让一些本不该死的人活下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后世的人说我言而无信，到处行骗。那我问你，就算我不行骗，两国就真的不会刀兵相向吗？”
白起沉默了。
“我承认，我有罪。当年楚王发兵攻秦，八万楚兵身首异处，都是因我而起。楚王悉发国中兵，蓝田之战哀嚎遍野，也是因为我。”
“但如果我不这么做，不让两个强国中的一个先衰落下来，那等到两国真的交战，只会投入更多的兵力人力，到时候的死者更是不可胜数，岂止八万？”
白起想反驳他，但却又一时语塞。张仪这个历史上背负了骂名的人，真的说不定是在贯彻自己的正义呢？
白起的思维被张仪短暂的压制，他手中的剑也微微松动。
张仪趁着这个功夫向后一闪，躲出了他剑锋的范围。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张仪负手而立，“如果白大人没有什么别的打算，那鄙人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张仪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嗯？”
白起依旧把剑锋指向张仪，说道：“我听闻秦人尚武。”
张仪点点头：“那是自然。”
“那我们换一种解决方式吧。”
“说来听听。”
“决斗。”
“决斗？”张仪听了之后诧异地一笑，“秦国法令，民间禁止私斗。”
“你是不敢吗？”
“不敢？当然。”
“你还是不是秦国人？”
“鄙人原是魏国人。”
“你看，就这么了结，我一定不会罢休，到时我不承认，你也很难做。”白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想耍赖？”
“非也，只是你也没证据说我们答应了不是？没有我的亲笔画押，你写什么都没用。”白起此时也露出一丝笑意。
张仪明白了，他就是想耍赖。
“给我一个能让我二人都满意的办法。”张仪心里明白他说得对，如果得不到宋国方面的承认，他还真的不好交差。
“我们现在就来打个赌：决斗一场，你赢了，就定三十里，我赢了，就定百里。”
张仪确实是想尽快解决问题，于是点点头说道：“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这次你得提前留点文书证据。”
“没问题。”白起这就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开了个决斗证明，纸的一端附上他的签字，还用墨水摁了个手印。
张仪瞧着那个手印：“这是什么？”
“手上的纹路。人手上的纹路都是不同的，这样就能确定是我了。”白起解释道。
张仪眉毛一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接过文书，张仪命人好生保存起来，接着对白起说道：“怎么个决斗法。”
“这样吧，我们使团中各选一人出场，一轮定胜负。”
白起终于迫不及待要搬出底牌了。
讲真，白起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想干什么，只是怕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下去，就麻烦了。
而张仪似乎也能看出来，于是神色并不是怎么慌张。
“白大人，这种做派对于使节来说，可是不得当的。”张仪笑着说。
“你凭什么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们宋国人自己都表态了，我们只是成全你们呀。”
“谁说我们表态了，我点头了吗？”
张仪笑着摆摆手：“谈桌上的规矩，只要使团有一个人答应，就算事成。毕竟无论是正使还是副使，都是使者，对吧？”
“我可没听过这样的规矩。”白起持剑的手并没有放下，反而将剑锋靠近了他的脖颈。
张仪感受着颈间的光寒，还是处变不惊地笑着：“那大人想怎么样？”
“坐下，重谈。”
“不可能。”即使是剑锋抵在他的脖子上，张仪依旧是态度强硬，不肯退让分毫。
白起脸部的线条逐渐收缩：“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你会吗？”
“杀一个骗子而已。”白起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仪的眼神剧烈闪动了一下。
“我猜你不会杀人。”
“你想拿命跟我赌吗？”
张仪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杀了我，无非是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但两国的无数生灵却要为此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又如何？”
“如何？”张仪似乎鄙夷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何要当说客吗？”
“为何？”
“在我的时代，一个人想出头，并不容易。要么靠打仗，要么靠游说。”张仪仰起头，似乎是在回忆，“你见过真正的战场吗？”
还没等白起做出反应，张仪就自顾自的说：“残肢、肠子、秃鹫、还有蛆……我曾亲眼见过一个年轻的小卒，非常年轻，一脸的稚气。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四肢已经被砍掉了，脸也几乎被刀划烂。”
“我把他抱起来，他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跟我笑，嘴里喃喃地喊娘。我抱了他很久，他咽气之前告诉我，他喜欢邻居一个姑娘，一直没敢说，前段时间那个姑娘写信给他，说想跟他成亲……”
“从此以后，我有了追求。即使遗臭万年，也要用最下作的手段去阻止刀兵。大秦统一天下的脚步，以我一人之力无法阻挡，但我可以让一些本不该死的人活下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后世的人说我言而无信，到处行骗。那我问你，就算我不行骗，两国就真的不会刀兵相向吗？”
白起沉默了。
“我承认，我有罪。当年楚王发兵攻秦，八万楚兵身首异处，都是因我而起。楚王悉发国中兵，蓝田之战哀嚎遍野，也是因为我。”
“但如果我不这么做，不让两个强国中的一个先衰落下来，那等到两国真的交战，只会投入更多的兵力人力，到时候的死者更是不可胜数，岂止八万？”
白起想反驳他，但却又一时语塞。张仪这个历史上背负了骂名的人，真的说不定是在贯彻自己的正义呢？
白起的思维被张仪短暂的压制，他手中的剑也微微松动。
张仪趁着这个功夫向后一闪，躲出了他剑锋的范围。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张仪负手而立，“如果白大人没有什么别的打算，那鄙人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张仪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嗯？”
白起依旧把剑锋指向张仪，说道：“我听闻秦人尚武。”
张仪点点头：“那是自然。”
“那我们换一种解决方式吧。”
“说来听听。”
“决斗。”
“决斗？”张仪听了之后诧异地一笑，“秦国法令，民间禁止私斗。”
“你是不敢吗？”
“不敢？当然。”
“你还是不是秦国人？”
“鄙人原是魏国人。”
“你看，就这么了结，我一定不会罢休，到时我不承认，你也很难做。”白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想耍赖？”
“非也，只是你也没证据说我们答应了不是？没有我的亲笔画押，你写什么都没用。”白起此时也露出一丝笑意。
张仪明白了，他就是想耍赖。
“给我一个能让我二人都满意的办法。”张仪心里明白他说得对，如果得不到宋国方面的承认，他还真的不好交差。
“我们现在就来打个赌：决斗一场，你赢了，就定三十里，我赢了，就定百里。”
张仪确实是想尽快解决问题，于是点点头说道：“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这次你得提前留点文书证据。”
“没问题。”白起这就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开了个决斗证明，纸的一端附上他的签字，还用墨水摁了个手印。
张仪瞧着那个手印：“这是什么？”
“手上的纹路。人手上的纹路都是不同的，这样就能确定是我了。”白起解释道。
张仪眉毛一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接过文书，张仪命人好生保存起来，接着对白起说道：“怎么个决斗法。”
“这样吧，我们使团中各选一人出场，一轮定胜负。”
白起终于迫不及待要搬出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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