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容器
“……姑爷，回去吧，王……她想你了。”
雨停了，夜间的冷风吹动着树叶婆娑，萤火虫飞舞在这片天地里，似与星空比美。
终于，林谦叹了口气，道：“她几时过寿？”
魍听到林谦的话，顿时开朗起来，，连忙道：“还有一月，一月之后，万鬼来朝，到时候酆都将会成为整个世界最热闹的地方，王下令，宴请华朝皇亲国戚，宴请道盟及五族十宗，对了，还有域外魔尊以及妖皇，姑爷，去吧，就差你了，你不去王就算邀请了所有人，也不会开心的。”
魍的语气带着恳求的意思，然而他越是这样，林谦就越是觉得不好受。
终于，林谦嗤嗤的笑了起来，道：“能把华朝各大仙族，仙门以及魔尊妖皇请到一桌吃饭，估计天底下也只有她能做到了，三年了，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呵呵……能活几千年，倒也真是难为她了。”
说到这，林谦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会去的，但是你告诉她，我希望我出席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万众瞩目的站在她的身旁，若是她能答应，便差你来五族赵家来送请帖吧。”
魍闻言，大喜过望，哪里还会不答应，他赶紧应承了下来。
“回去吧，这紫瞳山参，我也不白拿，今后若是有同档次的滋阴之物，我再补还给你。”
魍闻言，谄笑着道：“姑爷说哪里的话，你今天能答应我这件事，我已经很高兴了，别说是这紫瞳山参，就算再珍贵的东西，我也不眨眼睛的送给你，嘿嘿。”
林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紫瞳山参是今日才成熟，而这个消息，早在一个月前林谦便听到了，这段时间里，恐怕这魍也受到了不少的打扰，若不是受伤，他只怕是早就把今天这一伙人给收拾了，哪里还会这般游戏一场？
不过，即便受伤，也能瞬秒三人，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魍又寒暄了一阵，随后便依依不舍的与林谦道别，在临走之时，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道：“对了姑爷，王嘱咐我们，让我们见到你以后，转达你一句话，嘶……是啥来着？我想想……”
魍想了半分钟，随后一拍脑袋，道：“哦，是这句：不管姑爷有什么事，她都和你一起扛。嘿嘿，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就是这么一句话，好了，姑爷，我先走了啊。”
说罢，魍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林谦一人，独自咀嚼着刚刚魍所说的话，脑海中，也随之出现一道倩影，仿佛她在自己眼前，亲口诉说着那句话：
“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和你一起扛……”
林谦苦笑着，他双手负背而立，看着天，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沉思，沉思着一些往事，同时，也在担忧着未来，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或者说……他的事，本身就带有戏剧性，即便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回到破庙，林谦席地而坐，这时候，怕是无人会来打搅自己了，从刚刚开始，他的心里就有一股感应，这道感应，他足足等了十五年……
“嗡～”
伴随着脑海中一道嗡鸣，林谦眼前一黑，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开始散开，数息以后，当他的能够再次视物之时，眼前的景象，却早已不再是那破庙的情景，而是一片……汪洋大海！
大海的背景，不是熟知的蓝天白云，而是一道纯粹的白，这白，似乎便是这里的天，而水天相接的地方，近在眼前，但真想触及到那片天，确实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这里是，识海，林谦的识海，也是所有修者意志的源头。
识海里没有土地，而在这片地界，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纯粹的不容一丝异物的，但是，这里却不同，在这片识海中间，悬浮着一座大山，大山没有根基，就这般飘荡在海上，而在这座三角山的山顶，是一颗参天巨树，奇怪的是，这颗参天大树并没有树叶，而又在它的顶端，端坐着一个人。
林谦的身体向上飘浮着，飘过大山，又飘过大树，最终，他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不速之客。
那人模样十分年轻，看上去竟长得与林谦无异，但林谦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他纯粹只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而自己仅仅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便能达到元婴修为，靠的，全是他，然而……让自己的没有未来的，也是他！
“慢了些。”
那人说着话，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
林谦冷漠的看着对方，嘴角上扬，道：“我应该说……久违了吗？李青山……”
……
上古时代，万族争辉。道盟应劫而生。在那个时代里，人类，还只是一个刚刚诞生的种族，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种族，却在那一场劫难中生存了下来，并遍布整个世界，成为世界的主流种族。
道盟创立者李青山的传说，即便是现在，也仍旧流传着，传闻李青山诞生之日，天不作雨，亦不见日。有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极光，所有人都目睹了这样的景象，却不知道，那一天，是人类救世主诞生的一天。
李青山出生便能走路，十岁便修成元婴，十五岁便是太虚，二十二岁分神，三十岁大乘，而在三十岁以后，他的毕生修为已经达到了世界的顶点之时，他……开始广纳贤才，百年以后，天灾降临，万族之中，或彻底毁灭，或苟延残喘，唯独人族，在由他所创建的道盟带领下，躲过了天灾，而也正是如此，在万族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人族崛起，历经三百年，万族之中，只剩妖、魔二族存活，人族大昌……
“……人族大昌，但昌盛的背后，必定要踏足亿万生灵，故天道降罪，道祖李青山陨落，此方天地，也被硬生生压住了气运，自此以后，修者修为，最高分神，再无……大乘！”
教堂之上，一名耄耋老者叙叙的说着这段往事，而在他的下方，坐着的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们神采奕奕，仿佛此刻的自己也身处那段残酷的历史，而那被讴歌的人……就站在他们眼前……
这里，便是道盟根基所在，昆仑山，而这堂底下坐着的，乃五族十宗有为少年，当然，其中也有不少皇亲国戚，但这些人的身份哪怕再显赫，可坐在了这里，那便没有任何高贵可言，因为道盟，代表的是人族至高位！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这时，学堂底下，一名俊郎少年站起身来，向那老人作揖道。
老人轻抚胡须，道：“子逸请讲。”
林子逸又作一揖，面容诚恳：“我族于万族中争辉崛起，历经万千劫难，数百年间惨遭异族折磨，或吞食殆尽、或肆意屠杀，如此磨难以后，方才得这万世昌盛，本该共享荣华，为何又要有五百年前那战国之争？”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万族争辉，人族势弱。唯有团结一致，才能苟活。此乃共敌之时势。外敌已除，天下太平。然……生灵所在，便存争端，无需攘外，自然引来内耗。”
林子逸闻言，颔首低眉，似在沉思，随后如醍醐灌顶，猛然惊醒，他再次作揖，神色愈发敬重，道：“学生明白了，当存在共同的敌人之时，便会使得我们团结一致，当外界的威胁消失以后，就没有了共同目标，就会引起内部矛盾，老师，学生说的对吗？”
老人摇了摇头，林子逸见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时，老人解释道：“你只对了一半，此番见解，却是不全。综你所见，外敌已除，当为内耗。而内耗之因，却不全是如此。”
林子逸正色道：“学生不解。”
“子逸啊，你很聪明，但是，却总是容易忽略一些细节，然而正是因为这些细节，往往使你丢掉一些重要的东西，你还记得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林子逸闻言，略作沉思，随后浑身一颤，恍然大悟。
“不错，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万族苟活，人族昌盛，引发内乱，正是应了那句盛极必衰。上古劫难，人心如绳，凝作一团。劫难过后，人心如麻，错综散乱，便是物极必反。麻绳麻绳，倘若将其拧紧，便能使其坚挺。倘若拧过了头，便会根根寸断！”
老人说完，底下的学生便纷纷赞叹了起来，正如那麻绳一般，散乱一摊，老人看着底下热烈探讨的情景，甚感欣慰。
但是，这一段正史之后的一些隐秘，老人却是没有说完，道祖李青山死后，又发生了什么？而道盟这些年所秘密筹备的事情又是什么？这些，老人都默默的闷在了心里。
人族昌盛，气运长虹。但是这样的气运，却是在逐年退却，这，是道盟的推衍，偏偏他们无法干扰，但是，即便在这般绝境之下，也让他们抓住了一根绳，那一根……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绳子！
也不知那容器此刻如何了……
老人心中喃喃自语着。
雨停了，夜间的冷风吹动着树叶婆娑，萤火虫飞舞在这片天地里，似与星空比美。
终于，林谦叹了口气，道：“她几时过寿？”
魍听到林谦的话，顿时开朗起来，，连忙道：“还有一月，一月之后，万鬼来朝，到时候酆都将会成为整个世界最热闹的地方，王下令，宴请华朝皇亲国戚，宴请道盟及五族十宗，对了，还有域外魔尊以及妖皇，姑爷，去吧，就差你了，你不去王就算邀请了所有人，也不会开心的。”
魍的语气带着恳求的意思，然而他越是这样，林谦就越是觉得不好受。
终于，林谦嗤嗤的笑了起来，道：“能把华朝各大仙族，仙门以及魔尊妖皇请到一桌吃饭，估计天底下也只有她能做到了，三年了，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呵呵……能活几千年，倒也真是难为她了。”
说到这，林谦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会去的，但是你告诉她，我希望我出席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万众瞩目的站在她的身旁，若是她能答应，便差你来五族赵家来送请帖吧。”
魍闻言，大喜过望，哪里还会不答应，他赶紧应承了下来。
“回去吧，这紫瞳山参，我也不白拿，今后若是有同档次的滋阴之物，我再补还给你。”
魍闻言，谄笑着道：“姑爷说哪里的话，你今天能答应我这件事，我已经很高兴了，别说是这紫瞳山参，就算再珍贵的东西，我也不眨眼睛的送给你，嘿嘿。”
林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紫瞳山参是今日才成熟，而这个消息，早在一个月前林谦便听到了，这段时间里，恐怕这魍也受到了不少的打扰，若不是受伤，他只怕是早就把今天这一伙人给收拾了，哪里还会这般游戏一场？
不过，即便受伤，也能瞬秒三人，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魍又寒暄了一阵，随后便依依不舍的与林谦道别，在临走之时，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道：“对了姑爷，王嘱咐我们，让我们见到你以后，转达你一句话，嘶……是啥来着？我想想……”
魍想了半分钟，随后一拍脑袋，道：“哦，是这句：不管姑爷有什么事，她都和你一起扛。嘿嘿，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就是这么一句话，好了，姑爷，我先走了啊。”
说罢，魍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林谦一人，独自咀嚼着刚刚魍所说的话，脑海中，也随之出现一道倩影，仿佛她在自己眼前，亲口诉说着那句话：
“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和你一起扛……”
林谦苦笑着，他双手负背而立，看着天，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沉思，沉思着一些往事，同时，也在担忧着未来，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或者说……他的事，本身就带有戏剧性，即便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回到破庙，林谦席地而坐，这时候，怕是无人会来打搅自己了，从刚刚开始，他的心里就有一股感应，这道感应，他足足等了十五年……
“嗡～”
伴随着脑海中一道嗡鸣，林谦眼前一黑，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开始散开，数息以后，当他的能够再次视物之时，眼前的景象，却早已不再是那破庙的情景，而是一片……汪洋大海！
大海的背景，不是熟知的蓝天白云，而是一道纯粹的白，这白，似乎便是这里的天，而水天相接的地方，近在眼前，但真想触及到那片天，确实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这里是，识海，林谦的识海，也是所有修者意志的源头。
识海里没有土地，而在这片地界，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纯粹的不容一丝异物的，但是，这里却不同，在这片识海中间，悬浮着一座大山，大山没有根基，就这般飘荡在海上，而在这座三角山的山顶，是一颗参天巨树，奇怪的是，这颗参天大树并没有树叶，而又在它的顶端，端坐着一个人。
林谦的身体向上飘浮着，飘过大山，又飘过大树，最终，他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不速之客。
那人模样十分年轻，看上去竟长得与林谦无异，但林谦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他纯粹只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而自己仅仅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便能达到元婴修为，靠的，全是他，然而……让自己的没有未来的，也是他！
“慢了些。”
那人说着话，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
林谦冷漠的看着对方，嘴角上扬，道：“我应该说……久违了吗？李青山……”
……
上古时代，万族争辉。道盟应劫而生。在那个时代里，人类，还只是一个刚刚诞生的种族，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种族，却在那一场劫难中生存了下来，并遍布整个世界，成为世界的主流种族。
道盟创立者李青山的传说，即便是现在，也仍旧流传着，传闻李青山诞生之日，天不作雨，亦不见日。有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极光，所有人都目睹了这样的景象，却不知道，那一天，是人类救世主诞生的一天。
李青山出生便能走路，十岁便修成元婴，十五岁便是太虚，二十二岁分神，三十岁大乘，而在三十岁以后，他的毕生修为已经达到了世界的顶点之时，他……开始广纳贤才，百年以后，天灾降临，万族之中，或彻底毁灭，或苟延残喘，唯独人族，在由他所创建的道盟带领下，躲过了天灾，而也正是如此，在万族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人族崛起，历经三百年，万族之中，只剩妖、魔二族存活，人族大昌……
“……人族大昌，但昌盛的背后，必定要踏足亿万生灵，故天道降罪，道祖李青山陨落，此方天地，也被硬生生压住了气运，自此以后，修者修为，最高分神，再无……大乘！”
教堂之上，一名耄耋老者叙叙的说着这段往事，而在他的下方，坐着的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们神采奕奕，仿佛此刻的自己也身处那段残酷的历史，而那被讴歌的人……就站在他们眼前……
这里，便是道盟根基所在，昆仑山，而这堂底下坐着的，乃五族十宗有为少年，当然，其中也有不少皇亲国戚，但这些人的身份哪怕再显赫，可坐在了这里，那便没有任何高贵可言，因为道盟，代表的是人族至高位！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这时，学堂底下，一名俊郎少年站起身来，向那老人作揖道。
老人轻抚胡须，道：“子逸请讲。”
林子逸又作一揖，面容诚恳：“我族于万族中争辉崛起，历经万千劫难，数百年间惨遭异族折磨，或吞食殆尽、或肆意屠杀，如此磨难以后，方才得这万世昌盛，本该共享荣华，为何又要有五百年前那战国之争？”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万族争辉，人族势弱。唯有团结一致，才能苟活。此乃共敌之时势。外敌已除，天下太平。然……生灵所在，便存争端，无需攘外，自然引来内耗。”
林子逸闻言，颔首低眉，似在沉思，随后如醍醐灌顶，猛然惊醒，他再次作揖，神色愈发敬重，道：“学生明白了，当存在共同的敌人之时，便会使得我们团结一致，当外界的威胁消失以后，就没有了共同目标，就会引起内部矛盾，老师，学生说的对吗？”
老人摇了摇头，林子逸见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时，老人解释道：“你只对了一半，此番见解，却是不全。综你所见，外敌已除，当为内耗。而内耗之因，却不全是如此。”
林子逸正色道：“学生不解。”
“子逸啊，你很聪明，但是，却总是容易忽略一些细节，然而正是因为这些细节，往往使你丢掉一些重要的东西，你还记得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林子逸闻言，略作沉思，随后浑身一颤，恍然大悟。
“不错，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万族苟活，人族昌盛，引发内乱，正是应了那句盛极必衰。上古劫难，人心如绳，凝作一团。劫难过后，人心如麻，错综散乱，便是物极必反。麻绳麻绳，倘若将其拧紧，便能使其坚挺。倘若拧过了头，便会根根寸断！”
老人说完，底下的学生便纷纷赞叹了起来，正如那麻绳一般，散乱一摊，老人看着底下热烈探讨的情景，甚感欣慰。
但是，这一段正史之后的一些隐秘，老人却是没有说完，道祖李青山死后，又发生了什么？而道盟这些年所秘密筹备的事情又是什么？这些，老人都默默的闷在了心里。
人族昌盛，气运长虹。但是这样的气运，却是在逐年退却，这，是道盟的推衍，偏偏他们无法干扰，但是，即便在这般绝境之下，也让他们抓住了一根绳，那一根……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绳子！
也不知那容器此刻如何了……
老人心中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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