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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子时暗箭

    京城永宁。

    七月二十三。

    子时三刻。

    浓云密布,空中无月。

    自从听了莫如远山说的“山河将乱,乾坤如渊”八字后,翰景宗长孙虞城就没睡过几个安生觉。

    两场变乱的恐怖过往,此刻又在皇帝的脑中翻滚暗涌。

    辗转反侧之下,长孙虞城在黑暗中坐起。

    本欲唤近侍李公公进来侍驾,但看到身侧酣睡的董贵妃,于是作罢。

    缓缓起身后,他披了件纱袍,走至窗前,推窗望月,却只见浓云满天。

    轻叹一声后,往茶案走去,他想借着一壶安神茶,让自己好生入睡。

    点着了一支茶香后,淡淡的檀香让皇帝略有松弛。

    伴着近乎垂直的烟气,茶具被他一一摆好,接着用火石生火,茶壶灌水,置于火上。

    看着一切就绪的长孙虞城,方才想起刚才诸事都是在暗中完成,便苦笑着点亮一盏宫灯。

    寂静中悠然传来细微的“嗡嗡”声。

    初时,只道是窗外的雀鸟轻啼,但“嗡嗡”之声竟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长孙虞城疾步走向窗前,欲看究竟。

    骤然一物极速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扑面的魂气气浪!

    长孙虞城立时双指灌注魂气,在细长物什离面五寸之时,双指霎那敲去。

    细长物什受力后改变路线,伴着一身脆响,插于地砖之上。

    长孙虞城再次运转魂气,把窗棂牵动关闭。

    物什插诸地砖的脆响惊醒了董贵妃。

    “陛下,又是难以成眠吗?”

    复见长孙虞城手持细长一物,不由大惊失色。

    “来人呐!有刺客!”

    原是皇帝手持那物,乃是一支长约三尺的箭簇。

    贵妃的一声惊叫,引来一众内廷侍卫鱼贯而入。

    为首的重甲壮士声如洪钟。

    “四人查探!其余护驾!”

    吩咐罢,单膝跪于长孙虞城身前。

    “罪臣护佑不周,让贼人有机可乘,望陛下赐臣死罪!”

    皇帝浓眉深锁,把箭簇往壮士脚下一丢。

    “这是响羽箭,射箭的人应该在宫外,射出此箭后定然跑了。典烈,你把箭上的字样说于我听。”

    内廷侍卫统领典烈,冷汗淋漓地捡起箭簇,果见此箭簇为前朝的响羽箭。

    响羽箭,蔺朝靖王达靖仇所创。

    此箭箭头呈螺旋状,由玄青大陆质地坚硬的玄韧钢锻成。

    乌黑如墨的箭杆,采用琉璃大陆韧性极佳的黑杉木。

    箭尾羽翎,取自北冥洋上常年脚不沾地的黑冷鸥的整条尾羽。

    此箭在飞行中,周遭空气因着箭簇的高速自转,转为离心气流排出,大大减少飞行阻力。

    此举会让飞行中的箭簇,发出如同蜂鸟振翅般的“嗡嗡”声,故此得名响羽箭。

    配合射程三百米的响羽箭,蔺朝弓队曾让大翰的重骑兵损失惨重。

    已然失传一个甲子的响羽箭,此刻却赫然在手。

    “莫非还有蔺朝妖孽?!”

    当下拆开绑于箭杆的绢布,放于地面展开。

    这一看,不由得寒从胆生,语塞当场。

    “陛下,这、这……”

    长孙虞城颜色凛冽。

    “念!”

    典烈壮胆复述绢布内容——

    “大翰皇帝陛下万岁,草民乃沧州羡渊教首公孙乱,汝之爱子元阙现于吾教为客,吾教上下奉之上宾,勿忧。

    “沧州冬寒夏热,菜品甚辣,然臣之教众皆不嫌也,臣教欲久营于沧州,岁赋不怠,惟愿朝廷勿多与本教也。

    “大翰绵延,皇恩浩荡,望陛下遂臣之愿,草民公孙乱跪拜谢恩。”

    念罢之后,典烈低头不语,只因这绢布字样大逆荒唐。

    长孙虞城神色阴郁,目露萧杀寒光,让典烈仿佛看到了这尊杀神重又现世。

    皇帝语气同样萧杀。

    “他说自己姓甚名谁?”

    典烈抱拳作答。

    “公孙乱。”

    闻听此名,莫如远山的告诫轰然响起。

    “切莫让元阙皇子与名中有‘乱’字的人见面!”

    皇帝眼皮骤跳,高声下旨。

    “李铨,取我朝服!典烈,把吴成璧、南宫明羽、史思良、毛德忠都叫到天穹殿,就说有军国大事相商!”

    董贵妃神色迟疑。

    “陛下,现在才丑时,为何不等到今日早朝……”

    长孙虞城边系朝服,边疾步向门外走去。

    “典烈,三刻钟后,朕要在殿内看到他们!起不来就抬来!朕儿子都被绑了,他们睡什么睡?!”

    “诺!”

    三个时辰前。

    沧州建泗。

    渊庙。

    茶室。

    一黑袍男子正在给一蓝衫少年斟茶。

    “殿下,请品下沧州的云顶茶,这茶虽不如雍州嘉云山出的翠松茶,但是回甘倒也颇香。”

    身着蓝衫的长孙元阙神色却显茫然。

    “等一下,等一下,我依稀记得和莫染在山路上买瓜后,他说先去州府报备就先走了,然后我就跟了一人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所以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黑袍男子噗嗤一乐,笑如孩童。

    “殿下,这一路走来,确实劳累,记忆恍惚也是自然。

    “半日前,你和吴少帅在山路买瓜之时,恰好遇到我教的一位鉴渊侯。

    “她听闻殿下要来咱这渊庙,于是主动亮明身份,给殿下引路至此,而吴少帅则去州府报备。”

    长孙元阙听闻此处是渊庙,心中暗喜,但却仍旧将信将疑。

    “真……是如此?怎生我毫无半点印象?”

    黑袍男子将茶放到皇子身前。

    “殿下手脚可被绑?”

    “没有。”

    “殿下全身可有伤?”

    “未觉伤痛。”

    黑袍男子抿了一口茶。

    “未绑,无伤,有茶,殿下觉得我像歹人吗?”

    对方一番说辞下来,长孙元阙顾虑大减。

    “所以……你是谁?”

    黑袍男子整理了一番衣冠,抱拳作揖。

    “在下羡渊教首公孙乱,代羡渊教众恭迎元阙殿下!”

    茶室外。

    达若渊从门缝中看着公孙乱抱拳作揖,招手唤来一教众。

    “今晚子时三刻,让中州的人做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