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爸老妈们（*）
自从归笼和东祝走后，长驻号三人组没了“外人”，又过上了废柴宇航员生活。下班后不是打单机游戏，就是打局域网游戏，小团体斗的不亦乐乎。小晴在一旁看不下去，絮絮叨叨不要熬夜，注意休息，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哥哥姐姐玩起来这么疯。
“我们公司游戏做的确实比太空全景好。”正在大杀四方的费鸟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步行云和胡湛蓝费解的向她看去，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无声哭泣了多久。
“怎么了？”
费鸟放下手，瞳孔涣散的盯着屏幕，勉强调侃的说：“我感觉我当CEO的梦要碎了。”
她曾经野心勃勃，规划5年三级宇航员，8年升到六级，之后再努力努力，不到40岁她就可以以首席宇航员就进入高层。
她确实做到了，成为公司最年轻的指挥官，又拿到了意义重大的边缘任务。可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把她困在了一个连火箭都没有的异世界。对于一个宇航员何谈理想抱负？
“湛蓝，你今年多少岁？”
“29。”出发时他还是个无敌青春男孩子。
“哎，连你也快30了。”
步行云和胡湛蓝也从刚才的兴奋中令却下来，掰着手指算了算，原来他们已经和地球失联超过5年了。
“你们说，我们的家长是不是已经给我们办理了死亡证明？”胡湛蓝说。
“你又没有什么财产，办理死亡证明有什么用。”步行云对胡湛蓝的想法嗤之以鼻。
“那他们会不会生二胎啊！地球上应该都已经过去6年了。”胡湛蓝道：“生了二胎，估计就把我们忘了。”
费鸟：“我爸妈不会。”
步行云：“不会生二胎，还是不会忘了你？”
费鸟自信对答：“都不会。”
“你爸妈真好。”步行云低落的说：“但我感觉我爸妈会。说不定他们现在就把我忘了。”
顿了一秒后，步行云深吸一口气：“湛蓝，你家呢？”
“不确定，我爸妈都挺年轻的。不过想想有个弟弟妹妹陪这他们也挺好。”
“哦，是吗？忘了你也好？”步行云嗓子低哑。
“如果真回不去，这样也挺好。”
费鸟一听急了：“呸呸呸，别胡说。别担心，我会带你们回去的。”
***
张总打了个喷嚏，差点把自己的脑浆喷出来，一阵眩晕让他差点倒在姬忆舒的沙发上。人果然老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女儿归来！
自从那次直播后，姬总时隔一段时间就请他过去，让他赶紧打包袱走人。可他总是死皮赖脸，整整3年都没挪窝。
“我这座小庙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也是为公司做了贡献的。瞧，股价不是涨了吗？”张总辩解。
那次直播后让姬忆舒颜面彻底扫地，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天天惦记着老板的位子，后来还把她爸爸雇佣了。也许是给予对这样“宽容/傻”老板的肯定，股价居然不跌反升。股民们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那只是短期波动没用。再说你们全家都觉得我迟早把公司整垮，那你还不跑？”
“你都赶我3年了，你累不累啊！我还忙着呢！我要下去去做搜寻队的进展视频了。”
张总潇洒的转身拉开走了，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他才是老总。
他现在是长驻号搜寻项目的“宣传部长”（自封的），包揽了视频制作，直播等一切媒体互动，反而不参与对正常的搜救工作。张总也知道他那点技能参与不进去。
张总说有贡献，其实也是真的有贡献。自从他来后，大力度的信息公开，让搜寻项目的质疑声少了很多。
太空城的另一端太空全景公司食堂，王总穿着工装腰杆直挺的坐着吃午饭，对面是已经工作3年的姬忆舒的女儿姬遥。结缘也是那次直播，本来姬遥是来找王总吵架的，后来发现两人居然挺合得来。
“你这次完成海王星任务，是不是要升职了？”王总问。
“升不了。”姬遥失望的说。
太空全景太大，优秀的宇航员又那么多。她以为自己精英，但在这里谁不是精英呢？
“回到你妈妈身边，别在这里耗了。”
姬遥用筷子来回翻着面条，对王总的提议十分反感。
王总没心情安慰倔强小姑娘，明天是周末，她还要大事要去做。
3年期间，她和张总搞懂了星际揭秘公司是真正的尽了最大努力搜救长驻号，不存在懈怠和视若无睹。但这样就要放弃吗？当然不能，他们要女儿回来，至少在死之前看上一眼。
仅凭星际揭秘一家不行，那么太空全景也投入呢？两家联合加大搜寻力度，应该还有戏。于是他们想起了失踪86年的踌躇者号。她找到踌躇者号的船员的孙辈亲属，他们走遍了全国，一个个找一个个沟通，希望一起发声，借着寻回船员遗体，引起太空全景的注意力。
明天是第13个，杨鲜衣姐姐的重孙杨鲜衣。
第二天夫妻凌晨时分匆匆赶到机场，预计到中午就能抵达京州的平洲大饭店。
他们特意花大价钱订了靠窗的位子。两位年过70的老人坐相太正经，像是要接见国家领导人似的，惹得周围人频频观看。
“你们就是张总王总，费鸟的父母。”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蓬松的卷发，细长的眼睛，乍一看还真有点80多年前的杨鲜衣样子。
“是我们。”张总伸出双手与杨鲜衣握手。小伙子被他这么隆重的仪式搞得尴尬不已。
“你的名字叫的还真合适。”
“我给自己的改的，以前不叫这个。”
王总哦一声，揣测着他改名的动机。
小伙看王总迷惑的表情，爽朗一笑：“原因不复杂，就是为了我爷爷，我在家天天扮演我爷爷最爱的小舅哄他。扮演久了就索性把名字也改成一样的。”
王总再哦一声，这个原因也是够奇葩。但看小伙收拾的细致程度，显然是仔细调查过。她估计这小伙很喜欢杨鲜衣。
“我们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组织的常备成员。平时的工作大概是整理资料，发声援稿之类……”
小伙子听的很仔细，让他们两有点窘迫。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再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也就是你们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小伙直接点出二老的窘迫。
张总王总沉默下来，没有计划对与一家企业是致命的，对于一个组织也是一样。
“对不起，我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
“没关系，你说的是实话。不过这件事需要契机，我们的预想是先把群拉好，等到契机就可以行动起来。”
翻译过来就是大家拉个群先聊聊天，之后走一步看一步。
“嗯。”小伙子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费用，一切费用都由我们夫妻来支付。你如果想到点子，要出差，还是买东西都可以找我们报销。”
“真是羡慕你们的女儿，有这么爱她的父母。”杨鲜衣看着二老紧张的样子，有点心酸：“其他两对父母呢？他们不加入吗？”
二老顿住。许久之后王总开口：“胡湛蓝父母觉得丧子太痛苦，不想再接触这些信息，我们不能强迫他们。步行云父母……联系的比较少。”
联系的比较少用的很巧妙，准确的说法是他们试图频繁联系步行云父母，可步行云父母总拒绝接电话。
杨鲜衣听下来弄明白了，只有费鸟的父母还在坚持。看着对面二老花白的头发叹口气。这口气就像一盆凉水泼在张总王总头上。他们知道这次又要黄了。
远处的服务台前来了一家衣着讲究的三口咨询。一个服务生殷勤的带他们到预定的座位。
“没他们也能行……”张总想最后挽救一下，却被服务生打断。
“女士先生们，请问你们是不是坐错了位子。”
一桌都抬起头觅声看去，缺发现服务生背后的一家三口是步行云父母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女士先生们……”
步律师打断服务生：“我们认识。这样我们坐他们的位子就行。”
“王总张总好久不见，真有缘在这里都能碰见。不过你们有客，这次就不聊了。”
“等等，这女孩是？”张总张大口问。
陈律师不情愿的说：“我们的女儿，流云。”
“几岁？”
“三岁半。”
王总算了算，也就是说在步行云失联一年后，他们就急着要了新的小孩。她想骂这对律师夫妇心狠，但是当着小女孩的面，又说不出口。
怪不得不出席3年前的直播，怪不得总是说没时间。原来早就放弃大孩子，重新练起了小号。
王总忍住了，但是张总忍不了。他当着面就问：“不是，你们就这么抛弃自己的大孩？我不是说不能要二孩，但是能不能留点精力给大孩。”
“张总，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怎么选择是我们家的事，你无权评价。还有我们选择从丧子的痛苦中走出来，有什么错？倒是你们二老不停的折腾就算了，还连带折腾我们，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这话说的张总哑口无言。他以为他是帮助他们找儿子，没想到是给人家添麻烦。
步律师见状，拦起妻子孩子走向已经摆好餐具的位子。就在离张总几米远的时候，步律师转身。
“王总张总，我其实一直想劝你们，不要太执着，这是和自己过不去。放下吧！放下重新开始生活。”
“不用你管。”张总大吼。
“我们公司游戏做的确实比太空全景好。”正在大杀四方的费鸟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步行云和胡湛蓝费解的向她看去，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无声哭泣了多久。
“怎么了？”
费鸟放下手，瞳孔涣散的盯着屏幕，勉强调侃的说：“我感觉我当CEO的梦要碎了。”
她曾经野心勃勃，规划5年三级宇航员，8年升到六级，之后再努力努力，不到40岁她就可以以首席宇航员就进入高层。
她确实做到了，成为公司最年轻的指挥官，又拿到了意义重大的边缘任务。可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把她困在了一个连火箭都没有的异世界。对于一个宇航员何谈理想抱负？
“湛蓝，你今年多少岁？”
“29。”出发时他还是个无敌青春男孩子。
“哎，连你也快30了。”
步行云和胡湛蓝也从刚才的兴奋中令却下来，掰着手指算了算，原来他们已经和地球失联超过5年了。
“你们说，我们的家长是不是已经给我们办理了死亡证明？”胡湛蓝说。
“你又没有什么财产，办理死亡证明有什么用。”步行云对胡湛蓝的想法嗤之以鼻。
“那他们会不会生二胎啊！地球上应该都已经过去6年了。”胡湛蓝道：“生了二胎，估计就把我们忘了。”
费鸟：“我爸妈不会。”
步行云：“不会生二胎，还是不会忘了你？”
费鸟自信对答：“都不会。”
“你爸妈真好。”步行云低落的说：“但我感觉我爸妈会。说不定他们现在就把我忘了。”
顿了一秒后，步行云深吸一口气：“湛蓝，你家呢？”
“不确定，我爸妈都挺年轻的。不过想想有个弟弟妹妹陪这他们也挺好。”
“哦，是吗？忘了你也好？”步行云嗓子低哑。
“如果真回不去，这样也挺好。”
费鸟一听急了：“呸呸呸，别胡说。别担心，我会带你们回去的。”
***
张总打了个喷嚏，差点把自己的脑浆喷出来，一阵眩晕让他差点倒在姬忆舒的沙发上。人果然老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女儿归来！
自从那次直播后，姬总时隔一段时间就请他过去，让他赶紧打包袱走人。可他总是死皮赖脸，整整3年都没挪窝。
“我这座小庙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也是为公司做了贡献的。瞧，股价不是涨了吗？”张总辩解。
那次直播后让姬忆舒颜面彻底扫地，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天天惦记着老板的位子，后来还把她爸爸雇佣了。也许是给予对这样“宽容/傻”老板的肯定，股价居然不跌反升。股民们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那只是短期波动没用。再说你们全家都觉得我迟早把公司整垮，那你还不跑？”
“你都赶我3年了，你累不累啊！我还忙着呢！我要下去去做搜寻队的进展视频了。”
张总潇洒的转身拉开走了，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他才是老总。
他现在是长驻号搜寻项目的“宣传部长”（自封的），包揽了视频制作，直播等一切媒体互动，反而不参与对正常的搜救工作。张总也知道他那点技能参与不进去。
张总说有贡献，其实也是真的有贡献。自从他来后，大力度的信息公开，让搜寻项目的质疑声少了很多。
太空城的另一端太空全景公司食堂，王总穿着工装腰杆直挺的坐着吃午饭，对面是已经工作3年的姬忆舒的女儿姬遥。结缘也是那次直播，本来姬遥是来找王总吵架的，后来发现两人居然挺合得来。
“你这次完成海王星任务，是不是要升职了？”王总问。
“升不了。”姬遥失望的说。
太空全景太大，优秀的宇航员又那么多。她以为自己精英，但在这里谁不是精英呢？
“回到你妈妈身边，别在这里耗了。”
姬遥用筷子来回翻着面条，对王总的提议十分反感。
王总没心情安慰倔强小姑娘，明天是周末，她还要大事要去做。
3年期间，她和张总搞懂了星际揭秘公司是真正的尽了最大努力搜救长驻号，不存在懈怠和视若无睹。但这样就要放弃吗？当然不能，他们要女儿回来，至少在死之前看上一眼。
仅凭星际揭秘一家不行，那么太空全景也投入呢？两家联合加大搜寻力度，应该还有戏。于是他们想起了失踪86年的踌躇者号。她找到踌躇者号的船员的孙辈亲属，他们走遍了全国，一个个找一个个沟通，希望一起发声，借着寻回船员遗体，引起太空全景的注意力。
明天是第13个，杨鲜衣姐姐的重孙杨鲜衣。
第二天夫妻凌晨时分匆匆赶到机场，预计到中午就能抵达京州的平洲大饭店。
他们特意花大价钱订了靠窗的位子。两位年过70的老人坐相太正经，像是要接见国家领导人似的，惹得周围人频频观看。
“你们就是张总王总，费鸟的父母。”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蓬松的卷发，细长的眼睛，乍一看还真有点80多年前的杨鲜衣样子。
“是我们。”张总伸出双手与杨鲜衣握手。小伙子被他这么隆重的仪式搞得尴尬不已。
“你的名字叫的还真合适。”
“我给自己的改的，以前不叫这个。”
王总哦一声，揣测着他改名的动机。
小伙看王总迷惑的表情，爽朗一笑：“原因不复杂，就是为了我爷爷，我在家天天扮演我爷爷最爱的小舅哄他。扮演久了就索性把名字也改成一样的。”
王总再哦一声，这个原因也是够奇葩。但看小伙收拾的细致程度，显然是仔细调查过。她估计这小伙很喜欢杨鲜衣。
“我们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组织的常备成员。平时的工作大概是整理资料，发声援稿之类……”
小伙子听的很仔细，让他们两有点窘迫。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再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也就是你们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小伙直接点出二老的窘迫。
张总王总沉默下来，没有计划对与一家企业是致命的，对于一个组织也是一样。
“对不起，我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
“没关系，你说的是实话。不过这件事需要契机，我们的预想是先把群拉好，等到契机就可以行动起来。”
翻译过来就是大家拉个群先聊聊天，之后走一步看一步。
“嗯。”小伙子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费用，一切费用都由我们夫妻来支付。你如果想到点子，要出差，还是买东西都可以找我们报销。”
“真是羡慕你们的女儿，有这么爱她的父母。”杨鲜衣看着二老紧张的样子，有点心酸：“其他两对父母呢？他们不加入吗？”
二老顿住。许久之后王总开口：“胡湛蓝父母觉得丧子太痛苦，不想再接触这些信息，我们不能强迫他们。步行云父母……联系的比较少。”
联系的比较少用的很巧妙，准确的说法是他们试图频繁联系步行云父母，可步行云父母总拒绝接电话。
杨鲜衣听下来弄明白了，只有费鸟的父母还在坚持。看着对面二老花白的头发叹口气。这口气就像一盆凉水泼在张总王总头上。他们知道这次又要黄了。
远处的服务台前来了一家衣着讲究的三口咨询。一个服务生殷勤的带他们到预定的座位。
“没他们也能行……”张总想最后挽救一下，却被服务生打断。
“女士先生们，请问你们是不是坐错了位子。”
一桌都抬起头觅声看去，缺发现服务生背后的一家三口是步行云父母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女士先生们……”
步律师打断服务生：“我们认识。这样我们坐他们的位子就行。”
“王总张总好久不见，真有缘在这里都能碰见。不过你们有客，这次就不聊了。”
“等等，这女孩是？”张总张大口问。
陈律师不情愿的说：“我们的女儿，流云。”
“几岁？”
“三岁半。”
王总算了算，也就是说在步行云失联一年后，他们就急着要了新的小孩。她想骂这对律师夫妇心狠，但是当着小女孩的面，又说不出口。
怪不得不出席3年前的直播，怪不得总是说没时间。原来早就放弃大孩子，重新练起了小号。
王总忍住了，但是张总忍不了。他当着面就问：“不是，你们就这么抛弃自己的大孩？我不是说不能要二孩，但是能不能留点精力给大孩。”
“张总，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怎么选择是我们家的事，你无权评价。还有我们选择从丧子的痛苦中走出来，有什么错？倒是你们二老不停的折腾就算了，还连带折腾我们，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这话说的张总哑口无言。他以为他是帮助他们找儿子，没想到是给人家添麻烦。
步律师见状，拦起妻子孩子走向已经摆好餐具的位子。就在离张总几米远的时候，步律师转身。
“王总张总，我其实一直想劝你们，不要太执着，这是和自己过不去。放下吧！放下重新开始生活。”
“不用你管。”张总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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