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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鸡缸杯与聂九真

    店内人实在太多,又吵吵闹闹,韩奇喊了三遍,伙计才张开手掌,回喊道:“五万!”

    甭管地摊还是店里,要价都离谱的很,刚才那个刷漆的“周鼎”,摊主张嘴就说五十万。

    这么算来,这伙计还算“厚道”,只要了五万。

    五万韩奇掏得起,不过不讲价的话,人家说不定以为有鬼,倒不卖了。

    没办法,开始挑起鸡缸杯的毛病来,比如:为什么没款识?为什么画工这么烂?看着半点都不像鸡。

    买东西的人非常多,店主和伙计实在没工夫与韩奇磨嘴皮子,最后直接一口价五千,要就要,不要拉倒。

    韩奇“借坡下驴”,纠结的接受了报价,转完账,片刻都不多留,转身就走。

    出去好远,才拿起鸡缸杯赏玩起来。

    施釉均匀,胎体周正,器型规整,怎么摸怎么舒服。

    “这就是鸡缸杯?”吴可可十分不解,“爷爷说,鸡缸杯珍稀难见,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怎么今天见了,好像也没多好看啊?”

    很多东西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关键在于内涵。

    鸡缸杯就是典型的例子。论外表,不如精巧而优美的青花;论器型,绝没有梅瓶耐看,但这不影响其被历来收藏家称道,因为斗彩器观赏的点,不在外表,也不在器型,而是其神乎其技的斗彩技术。

    韩奇指着鸡缸杯上的母鸡,“看到这上边青一道、红一道、绿一道的纹路了吗?”

    吴可可不由白眼,“这谁看不见?可这画得也太难看了,鸡的羽毛画成一个个线段,一点也不像鸡,跟动画似的真抽象!难看死了!我随便画画都比这好!”

    这倒不是吹牛,学建筑的,对线条、构图十分在行。

    “吴老要是听到你这么说,非得好好训你一顿!”韩奇一阵无语,“你这审美真有待提高!”

    吴可可露出两排银牙,笑眯眯的说道:“韩奇!你什么意思?”

    韩奇咳嗦两声,正要开口,就听旁边有个声音说道:“女娃娃,这位小朋友说得没错,你这审美真是枉为中国人。”

    声音苍老而浑厚,还带着可惜与可叹。

    二人刚才聊得热闹,没发现有人跟在旁边,此时转头一看,却是个打扮普通的老头。

    老头雪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皱纹不少,双眼却炯炯有神,正盯着鸡缸杯,看得入神。

    吴可可重重掐向韩奇,质问的眼神仿佛再说:为什么不帮姑奶奶说话!

    韩奇疼得啊啊大叫,将鸡缸杯揣进兜,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先生好!我女友不认识鸡缸杯,说出什么来都不正常,您说她‘枉为中国人’可有失偏颇。

    她很喜欢古文化,正在江大攻读古建筑设计硕士学位,绝对的了解传统,期望承袭文化。

    她还立志复原江州古城,让古建筑重现江州是她毕生夙愿,您的话,请恕我们无法接受。”

    吴可可频频点头,心道:说的太好了!

    老头哦了一声,笑道:“这么说,这女娃娃还真是纯正中国人,老夫冤枉她了。未经全面了解便随意依据眼前部分事实评价他人,确实不对,老头子给你道歉了。”

    说着话,竟然给吴可可深鞠一躬。

    韩奇满脸震惊,用...这样吗?

    吴可可赶紧上前扶起老者,忙道:“爷爷,您可别这样,折煞我了,被我爷爷知道,非得打得我屁股开花!”

    老者摆摆手,道:“道歉是应该的,的确是我错了。错了就要认,绝不倚老卖老,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俩人对望一眼,对老者佩服不已。

    同龄人之间认错都极其罕见,更何况老者年逾古稀,能向孙辈认错,简直难以想象。

    “明成华鸡缸杯,老朽能否上手一观?”老者搓着手,双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

    鸡缸杯无款识,仍能一口道破来历,韩奇心中微惊,看来这位眼力非凡。

    古时候,谁得到好物,都会邀一二好友共赏,喝着酒,聊来历、聊故事、聊历史,意兴正浓或许还会吟诗作对以为纪念。

    现代人没有那么多内涵,但得到好东西也想与人分享。

    韩奇很欣然的答应了老者的要求,“这里人多嘴杂,实在不是讲话的地方,不如换个地方。”

    老者深以为然,“后生说的在理,不嫌弃的话,上我那儿坐坐?”

    二人应声,跟老者往花鸟市场外走。

    市场外不知何时停了辆加长林肯,车前车后还站着两个黑西装。

    谁这么大派头啊?

    二人正疑惑间,黑西装中的一个跑上前来,越过老者就要拦住他们。

    老者挥手,“不用紧张,俩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而已。”

    韩奇惊讶不已,老者的确气度不凡,但没想到出入坐林肯,还配保镖。

    吴可可皱着可爱的俏脸,努力回想,也不记得江州有这号人。

    黑西装麻利的打开车门。

    “上车吧,还有段路要赶,正好咱们车上聊聊。”老者似乎对保镖和豪车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二人对视一眼,没多犹豫,直接上了车。

    豪华的真皮座椅和宽敞的空间,让人很是舒服,唯一不好的就是保镖就在旁边,被监视着,实在有些别扭。

    “老夫聂九真,两位小朋友怎么称呼?”老者道。

    “韩奇”、“吴可可”。

    老者点点头,夸二人男才女貌,其余的并未多问,“可否将鸡缸杯拿出,让老夫上手一观?”

    韩奇点点头,把鸡缸杯拿出来,放在老者旁边的空椅子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者诧异的看了韩奇一眼,笑道,“看来咱们是同行,关系可又近了三分。”

    古玩行规矩,物不过手。忌讳手递手,万一东西碎了,不好说是谁的责任。

    韩奇在老者鉴看鸡缸杯的时候,在旁问道:“您也在本地古玩街开店吗?怎么面生呢?”

    吴可可绞尽脑汁也不记得江州有这号人,忍不住在旁附和着问道:“聂爷爷,您是江州本地人吗?我怎么从没听过?”

    老者痴迷的把玩着鸡缸杯,好一会儿才朗笑着说:“聂某祖籍江州,早年举家迁往燕京,便在燕京定居,再也没回来。六十多年,一甲子都过了,变化真是大啊!”

    “燕京?这么说,聂老在燕京做古玩生意?”韩奇好奇的问到。

    “不错”,聂老轻敲鸡缸杯,“开了家小店,专做陶瓷生意。别看开店已久,各种各样的瓷器都几乎收藏了个遍。但唯独一件东西没入手过,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韩奇摸摸鼻子,低着头没有接话。

    吴可可却好奇的问:“聂爷爷本事这么大,还有弄不到手的东西?那得多珍贵啊!”

    聂老哈哈大笑:“可可小娃娃,你真该学学韩奇,不随便开口,小心麻烦上门!”

    “啊?”吴可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懂聂老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