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托言二祖
“贾敬近日可回过家？”贾母语气淡漠起来。
“太爷不曾回过。”贾蓉不知何故，低着头道，眼睛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虽知贾母状态不对，但她的本职工作就是哄好老太太，于是道：“老祖宗，敬老爷为咱们家敬香祈福，也算积德不是？”
“他倒清闲，留下我个老婆子管理这一大家子，我去地下见了小国公爷和老国公爷，只怕他们都会怪罪！”
此话一出，王熙凤也不敢说话了，低着眉，一脸恭顺。
好在此时屋外进来一个婆子，道：“老太太，珍爷来了！”
王熙凤疑惑望向贾蓉，而贾母淡淡瞅了一眼，道：“让他进来吧！”
登登登，贾珍的步伐极为有力，就如他心中的怒火一般。
“老太太！”贾珍朝贾母施了一礼，随后道：“孽障，跟我回府！”
众人皆看得出他的怒火，皆不敢出声，抛却辈分，贾珍还是贾家的族长，对这个房间的所有人都有官府默认的管束权。
“珍儿，你儿子犯了何事，引得你动此大怒？”贾母终究还是贾珍的长辈，便是只为面子，也不能不闻不问让贾珍带走贾蓉。
“老太太，非是我蛮横无理，只是这孽畜太过忤逆，多次不听我言，不管教是不行了！”贾珍自知失态，对贾母解释道。
“孽畜、逆子，难道我贾家子弟就如此不堪！”贾母面色愠怒。
“老太太息怒，小辈的确言语失当，但我作为此子父亲，贾族族长，略施惩戒也是应当的。”贾珍并不惧她，纵使贾母身份尊崇，却也管不到东府头上，但言语上贾珍还是尽量保持尊敬。
贾母见贾珍动了真怒，思量一下，道：“蓉儿，你何事惹得你父亲生气！”
父训子，从道德层面上挑不出毛病，贾母想保一下贾蓉的心思也熄了，贾蓉毕竟不是宝玉。
贾蓉在旁边看的真切，贾母虽能压制住贾珍，但贾蓉这个糊里糊涂的重孙身份显然是不足以让其花费大力气。
倘若此时真被贾珍拖回去，按照上次的情况，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他必须自救。
他向贾母和贾珍各行了一礼道：“老祖宗息怒，这一切都是蓉儿的错，是我私自在外面买了宅子，想要搬出府外去住！”
听到此话，贾珍面色不佳，但也没说什么。
“蓉儿，这件事是你做差了，你父母尚在岂能私立外府？”贾母皱眉道。
父母在，不远游，这是自古以来的道德准则，传到现在，父母在而子女分家离府都是不孝的行为，贾赦能容许大权旁落也是这个原因，等到贾母归天，荣国府不用争也是他的。
但贾蓉说出此话自然不是要让自己做实不孝的罪名，而是另有目的。
“老祖宗，不是蓉儿放肆，而是先祖所托啊！”贾蓉抬起头，脸上早涕泗横流，神情懊恼而悔恨，端的让人想要探其根源。
贾珍见贾蓉卖惨，立即质问道：“还敢侮辱先祖，难道是先祖让你忤逆不孝！”
“先听蓉儿把话说完！”都说贾母最碰不得的是宝玉，实则她内心深处更加在意的是贾家前途荣辱，此等触及先祖的话更是她的逆鳞。
感受到两道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射来，贾蓉强迫自己沉着冷静，带着哭腔道：“大婚当夜，我本在前院敬酒，忽的脑袋响起一阵金戈铁马之音，接着一人身着甲胄，一人手握宝剑，皆有悲戚之色，观其面像，与…与…”
见贾蓉支支吾吾，贾母不禁追问道：“他们是谁？”
贾蓉看了贾珍一眼，其脸色不仅怒色不在，而且十分紧张。
“与宗祠中供奉的曾祖高祖颇似！”
贾母和贾珍耳中像是响起一身炸雷，无论何时何代，祖宗皆是世人内心不可动摇的羁绊，尤其是贾家这般为子孙打下诺大家业的宗族。
“宁老国公，代化……”贾母喃喃几声，贾家几乎是由她看着从鼎盛慢慢衰落下来的，如今的贾家在外人看来依旧强盛，可这面子不过是由银子堆出来的，里子早已七零八落，便是保证贾家地位的根本-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都无人继承，只得推王子腾上去坐稳这个位置，所以她才任由王夫人和王熙凤掌握荣国府大权。
也不知她百年之后，贾府还姓不姓贾！
见贾母出神，贾珍急道：“二祖和你说什么了？”
“二祖只是问了两个问题，高祖问家中于国有大功者几何？曾祖则问京营节度使由谁继任？”
“蓉儿无话可答，醒来时正躺在地上，这些天我每每想到二祖所问皆羞愧难当，念及这些年的荒唐生活，现在只想出府用心读书习武，以免玷污了先祖舍命所得功业。”
听得此话，贾珍也不免坐立不安，他并没有觉得贾蓉撒谎，一则他不觉得这世上有能拿自己祖宗扯谎的，二则即便贾蓉撒谎，刚刚他说的两个问题也没人能够回答，还有就是贾蓉那日昏厥确实有些蹊跷，原来是祖宗示警。
贾母也深有感触，贾蓉所说问题不独只有宁国府存在，荣国府也存在同样问题，只是没宁国府严重罢了，也不知宝玉是否也能得到丈夫和公公的预警呢？
见到贾母目光看来，宝玉不禁缩起脖子，自己可不要学那贾蓉，林妹妹在府中他哪也不去，更何况去学习那些仕途经济之类的。
想到这里，宝玉感觉此处不得再呆，连忙起身道：“老祖宗，我还有一本书没看完，先回去了，林妹妹你帮我参考一下！”
林黛玉一直关注这贾蓉，惹得祖宗降罪示警，也不知是个怎么不肖得的，正想着，突然被宝玉拉起身，也只得跟着起身行礼。
贾母笑意重上嘴角，宝玉虽小，但却是个懂事的，荣国府还没堕落到宁国府那般，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宝玉等一行刚走，贾珍道：“老太太，祖宗示警，我得赶快召集族人供奉一番，平息祖宗之怒！”
此时他也无心再管贾蓉，满头大汗的从贾蓉身边过......
“太爷不曾回过。”贾蓉不知何故，低着头道，眼睛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虽知贾母状态不对，但她的本职工作就是哄好老太太，于是道：“老祖宗，敬老爷为咱们家敬香祈福，也算积德不是？”
“他倒清闲，留下我个老婆子管理这一大家子，我去地下见了小国公爷和老国公爷，只怕他们都会怪罪！”
此话一出，王熙凤也不敢说话了，低着眉，一脸恭顺。
好在此时屋外进来一个婆子，道：“老太太，珍爷来了！”
王熙凤疑惑望向贾蓉，而贾母淡淡瞅了一眼，道：“让他进来吧！”
登登登，贾珍的步伐极为有力，就如他心中的怒火一般。
“老太太！”贾珍朝贾母施了一礼，随后道：“孽障，跟我回府！”
众人皆看得出他的怒火，皆不敢出声，抛却辈分，贾珍还是贾家的族长，对这个房间的所有人都有官府默认的管束权。
“珍儿，你儿子犯了何事，引得你动此大怒？”贾母终究还是贾珍的长辈，便是只为面子，也不能不闻不问让贾珍带走贾蓉。
“老太太，非是我蛮横无理，只是这孽畜太过忤逆，多次不听我言，不管教是不行了！”贾珍自知失态，对贾母解释道。
“孽畜、逆子，难道我贾家子弟就如此不堪！”贾母面色愠怒。
“老太太息怒，小辈的确言语失当，但我作为此子父亲，贾族族长，略施惩戒也是应当的。”贾珍并不惧她，纵使贾母身份尊崇，却也管不到东府头上，但言语上贾珍还是尽量保持尊敬。
贾母见贾珍动了真怒，思量一下，道：“蓉儿，你何事惹得你父亲生气！”
父训子，从道德层面上挑不出毛病，贾母想保一下贾蓉的心思也熄了，贾蓉毕竟不是宝玉。
贾蓉在旁边看的真切，贾母虽能压制住贾珍，但贾蓉这个糊里糊涂的重孙身份显然是不足以让其花费大力气。
倘若此时真被贾珍拖回去，按照上次的情况，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他必须自救。
他向贾母和贾珍各行了一礼道：“老祖宗息怒，这一切都是蓉儿的错，是我私自在外面买了宅子，想要搬出府外去住！”
听到此话，贾珍面色不佳，但也没说什么。
“蓉儿，这件事是你做差了，你父母尚在岂能私立外府？”贾母皱眉道。
父母在，不远游，这是自古以来的道德准则，传到现在，父母在而子女分家离府都是不孝的行为，贾赦能容许大权旁落也是这个原因，等到贾母归天，荣国府不用争也是他的。
但贾蓉说出此话自然不是要让自己做实不孝的罪名，而是另有目的。
“老祖宗，不是蓉儿放肆，而是先祖所托啊！”贾蓉抬起头，脸上早涕泗横流，神情懊恼而悔恨，端的让人想要探其根源。
贾珍见贾蓉卖惨，立即质问道：“还敢侮辱先祖，难道是先祖让你忤逆不孝！”
“先听蓉儿把话说完！”都说贾母最碰不得的是宝玉，实则她内心深处更加在意的是贾家前途荣辱，此等触及先祖的话更是她的逆鳞。
感受到两道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射来，贾蓉强迫自己沉着冷静，带着哭腔道：“大婚当夜，我本在前院敬酒，忽的脑袋响起一阵金戈铁马之音，接着一人身着甲胄，一人手握宝剑，皆有悲戚之色，观其面像，与…与…”
见贾蓉支支吾吾，贾母不禁追问道：“他们是谁？”
贾蓉看了贾珍一眼，其脸色不仅怒色不在，而且十分紧张。
“与宗祠中供奉的曾祖高祖颇似！”
贾母和贾珍耳中像是响起一身炸雷，无论何时何代，祖宗皆是世人内心不可动摇的羁绊，尤其是贾家这般为子孙打下诺大家业的宗族。
“宁老国公，代化……”贾母喃喃几声，贾家几乎是由她看着从鼎盛慢慢衰落下来的，如今的贾家在外人看来依旧强盛，可这面子不过是由银子堆出来的，里子早已七零八落，便是保证贾家地位的根本-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都无人继承，只得推王子腾上去坐稳这个位置，所以她才任由王夫人和王熙凤掌握荣国府大权。
也不知她百年之后，贾府还姓不姓贾！
见贾母出神，贾珍急道：“二祖和你说什么了？”
“二祖只是问了两个问题，高祖问家中于国有大功者几何？曾祖则问京营节度使由谁继任？”
“蓉儿无话可答，醒来时正躺在地上，这些天我每每想到二祖所问皆羞愧难当，念及这些年的荒唐生活，现在只想出府用心读书习武，以免玷污了先祖舍命所得功业。”
听得此话，贾珍也不免坐立不安，他并没有觉得贾蓉撒谎，一则他不觉得这世上有能拿自己祖宗扯谎的，二则即便贾蓉撒谎，刚刚他说的两个问题也没人能够回答，还有就是贾蓉那日昏厥确实有些蹊跷，原来是祖宗示警。
贾母也深有感触，贾蓉所说问题不独只有宁国府存在，荣国府也存在同样问题，只是没宁国府严重罢了，也不知宝玉是否也能得到丈夫和公公的预警呢？
见到贾母目光看来，宝玉不禁缩起脖子，自己可不要学那贾蓉，林妹妹在府中他哪也不去，更何况去学习那些仕途经济之类的。
想到这里，宝玉感觉此处不得再呆，连忙起身道：“老祖宗，我还有一本书没看完，先回去了，林妹妹你帮我参考一下！”
林黛玉一直关注这贾蓉，惹得祖宗降罪示警，也不知是个怎么不肖得的，正想着，突然被宝玉拉起身，也只得跟着起身行礼。
贾母笑意重上嘴角，宝玉虽小，但却是个懂事的，荣国府还没堕落到宁国府那般，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宝玉等一行刚走，贾珍道：“老太太，祖宗示警，我得赶快召集族人供奉一番，平息祖宗之怒！”
此时他也无心再管贾蓉，满头大汗的从贾蓉身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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